兴唐-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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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指挥失误,不是论钦陵的军事才能。南诏一战后,造成了吐蕃境内许多部族想入非非,也造成了唐朝自上到下的轻敌。
叹了一口气,带着几位兄弟去骊山狩猎,李贤过来要解释,让李威制止了,道:“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们是兄弟,你做过什么,没有做过什么,我心里面清楚。无论做未做,过去就过去了,兄弟之间,需要和睦相处,勿要让人家笑话,更不要让留笑柄于史册。”
“是,”李贤答道。
可还没有到骊山,就让钦差追上,李治疟疾病重,命李威立即回京监国,受诸司启事。
李威只好返回长安。监国不是一次两次,即使奉旨受诸司启事,能实质处理政务,李威也没有当真。
……
天又凉了几分,却是不冷不热的一年最好时光。
又监了几天国,就是看一些奏折,然后观摩各个大臣如何处理的。不能说一点作用都不起,处理奏折时不是想当然就当然的,地方呈上的奏折,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又不能一一派人下去调查。因此,有的会立即处理,有的是权宜二字,有的会派人调查。这需要智慧去甄别。还有各个相关的轻重,程序,礼度等等。如果一开始李威就接手的话,非得洋相百出,甚至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王莽,将下面得民不聊生。
不登基罢,一登基这个学习很重要。
就象武则天,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李治一步步引导,纵然有野心,也做不成nv皇帝的。
这一天,回到东宫,碧儿说道:“狄蕙狄好来信了。”
说着将信jiā给他,也没有说其他,只说已平安到了扬州,还与杨敏徐俪二nv见了面,勿劳牵挂云云。
这使李威想起另一件事,杨思俭与徐齐聃。不是大错,处罚也处罚过了,现在与父母亲关系融洽,机会很难得的。想登基还是十分遥远,不如办一些实事。
于是第二天等到各位官员商议完毕,李威悄声询问李敬玄:“李相公,孤想将杨思俭与徐齐聃从岭南召回,不是召回京城,在山东两淮之地,担任一名刺史,或者长史之类,你意下如何?”
李敬玄沉一下,说到底,太子对徐杨两家的nv儿还是有些留恋。当然,他不会扫太子的兴,却在考虑事情的后果。上一次于其说是裴炎掰倒了杨徐,不如是皇帝本人不开心。但现在与上次又有些不同,既然皇上能让那两名粉头进入东宫,大约心情不是很郁闷。即使是太子妃,马上就要与太子完婚了。在这个时候,调回京城显然不可的,但从岭南调回来,调到山东两淮之地,担任一个地方官员,皇上大约能允可。
其实是皇帝的病,身体让李敬玄很担忧,太子名声又好,继位似乎是水到渠成,因此思考了一下说道:“臣也不知,不过可以试一试。但只是臣一人禀奏皇上,未必准许。不过殿下,请三思,只是两名臣子,殿下最好不要生出其他不必要的风bō。”
李威笑了一下,道:“李相公,徐杨二人被流,你也知的。都是因为孤孟轻率所至。昔日,晋李憙弹劾山涛、刘友、司马睦、武陔侵占官田,请免涛等官,陔已亡,请贬其谥。武帝奖憙惩友,而涛竟不问。而天下皆以憙言是,涛等则不能赦。言非憙则不能奖。又,四臣同罪,友诛涛等不问,施法避贵惩贱,非治政之道。创业之初,政本不立,无法垂统后世。后来果不其然。当时之惩,如有罪孤罪当其冲,而不惩,如无罪,至少杨思俭则不必流。此二者亦是一理。当初之罚已过,二人流于岭南一年有余,惩戒已足,也为他人立过榜样。此时召回,不是不可。不然一有小过,不给悔改机会,长流岭南,诸司官员岂不心寒乎?”
万事得说出一个道道来。
用司马炎中一案来证,就显得有道理。而且最后一句话,也颇让李敬玄心动,大过大错,可以杀可以流,只是小过错,那个官员没有政敌,那个官员又不犯错,百密一疏,此为常理。流放岭南,惩戒即可,可一流不归,施法显得有些残酷了。
最主要,朝中各个宰辅与太子关系似乎都十分友善。他自己也算一个,可论友善度,却不及刘仁轨、戴至德、郝处俊,甚至不及阎立本。李威没有寻找他们三人,而找自己,也是一种信任,一种改善关系的楔机。
于是拱手说道:“殿下仁爱,但此事殿下勿要出头,让臣等来替殿下办好此事。”
李威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两天后,李敬玄却找到他,苦皱着眉头说道:“殿下,已来不及了。”
“何出此言?”
“徐舍人去了岭南后,因为身体不好,立即生病,不久后就去逝了。杨尉卿也因为年已高,去了岭南水土不服,刚刚杨家接到消息,去世了。”
李威一直在担心,也有了思想准备,然而听到后,脸è;立即变白,手中的茶杯险些落到地上。
“殿下,生者还生,死者已死,还以国事为重。”
“孤知……”
但李威只是呆坐了一会儿,就去了大理寺,狄仁杰正在处理积案。找到狄仁杰,说道:“狄卿,为什么要瞒孤?”
“何事?”
“杨思俭与徐齐聃的消息。”
狄仁杰叹了一口气,终于没有瞒住。他只好说道:“殿下,此次南行,你是不是大捷而归?”
“是啊。”
“臣又闻吐蕃那个王妃亲自来到长安,想约同我们大唐,一起置论钦陵于死地。但臣问一句,噶尔家族有没有真正谋反?”
“没有,”李威摇了摇头。知道得不多,但知道噶尔兄弟很不将吐蕃王室放在眼中,几十年后被吐蕃王室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不知道。好象论钦陵的儿子因此还投奔了唐朝,替唐朝立过功劳。还有一点,只是轻视吐蕃王室,并没有真正谋反。
“功高则震主。殿下虽是太子,可眼下还是陛下的儿臣。但此次大捷,殿下名声隐隐在陛下之上。此时殿下更需戒骄戒躁。如果殿下知道,一时暴怒,失了方寸,后果并不是很好的。因此,臣一直没有说。”
不提则罢,一提李威猛地想到临行前裴行俭也说过一句话,殿下只需安排大捷后的事务。
狄仁杰又说道:“殿下,如果觉得歉意,徐杨二人皆有子nv尚在人世,以后殿下可以做一些补偿。此时殿下失措,圣上未必会开心。圣上ūn秋尚盛,一旦不开心,就会被小人所乘。况且二皇子已有了意……”
说到这里,狄仁杰有些头痛的,早知道了他们死因,却不停地向两户人家打招呼,说明事情轻重,不要烦恼太子。谁曾想,太子居然这么快就得知。
“孤知道了。”李威说着离开,可是心中十分不悦。对杨思俭没有什么感情的,徐齐聃只是略有好感。但对两个少nv很觉得内疚,自己没有给她们带来幸福,甚至连京城都不能呆,只好逃到扬州。这还不够,连累着她们父亲都因为自己丧命了。
说到底,自己不是皇帝。
这一次真正对帝位产生一些渴望。
心中也清楚,兵变行不通的,也许因为西南一行,自己能调动一些心折的羽林军将士。可是父亲没有过错,即使是这些将士,如果自己带领他们殴打明崇俨会同意,可兵变多半不肯。即使兵变成功,开了先例,以后自己老了,儿子带人兵变。再到孙子。整个国家就了。
可等待,更不是办法。
还不知得等多少年,父亲疑心病如此,又有母亲暗中虎视眈眈,就算这两三年自己不象历史上突然死亡,以后不好还是逃路的下场。想到这里,心中下了一个决断。
立即返回,让太监向各个宰相传达命令,到延英殿中议事。A!~!
第二百四十七章亲事(上)
第二百四十七章亲事(上)
阎立本、李敬玄、刘仁轨、张文瓘、郝处俊、戴至德以及各部shì郎与尚书,如刘审礼、李义琰、来恒、薛元超、高智周、裴行俭等人全部到达。不知道何事,原来太子一直观摩,象这样高调的将各个宰相与各部尚书shì郎一起召集事务,前所未有的。
到了延英殿,李威让他们坐下来,拿起一块用棉布做的máo巾,这也是新出来的,棉布吸水xìng强,以前因为贵,都当作了衣料,现在棉huā种了起来,因此有人用布料制成了máo巾。
然后问道:“象这样的绁布一尺大约需多少钱?”
知道的大臣真不多,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贱,可这些大臣多会当过这个家的。
还是戴至德说道:“宫里所用皆是细绁,每尺大约在三十文。这是今年,国家有了棉huā,若是往年,细绁每尺大约四十多文,与绵绸价格相当,仅次于绫布。”
“那么民间用的粗绁呢?”
“粗绁粗鄙不耐用,因此很贱,以前价约为每尺十文,略低于生绢、大练、火麻布、赀布,但比xiǎo练、维州布与xiǎo水布、粗麻布贵。今年因为棉huā种得多,价格又降了一些。每尺大约是在九文。到明年有可能还会降一些。”
现在对什么经济学,没有专mén的研究,可也知道物价低,对国家好处比坏处多。粮食便宜了,老百姓就不会饿肚子,布便宜了,老百姓就有衣服穿。很简单的实用理论。戴至德说完,狐疑地看着李威,不知太子提布做什么?
李威眼中有些赞许,戴至德身为宰相,当然不可能到市场上去询问什么物价,可关心了,说明是有心了。而且这个宰相做人很低调的,民间认为他与阎立本一样,只是一个长者。李威却知道,他每天批阅了多少奏折,又上书了多少建议给父亲。但为人低调,做过了从不吭声。算是一个贤相。
李威心中暗许,嘴上不说的。自己夸戴至德,未必对戴至德是好事。又问道:“戴相公,那么孤问你,做一件衣服,需要多少布料?”
这个问法不准确的,要看是做长袍还是短褂,两者差距却是很大的。每一个人的身高又是不同,男人与nv人的骨架又是不同,简单的衣服与有褶边或者衬裙的又是不同。不过太子既然问了,戴至德只好估测了一下,答道:“少约三四尺,多约六七尺。”
“也就是每件衣服加上缝工,最少得huā费三十文,甚至六十文。”
“大约差不多吧。”
这是指老百姓穿的衣服,如果用的布料是李武买给父母亲的那种蜀锦,那不是三十文了,将是千倍万倍来计算。当然,李威也没有指望让老百姓穿上那样的衣服,也不是为了衣服来议事的。这是一种曲径通幽的方法,议事的。
然后又说道:“老百姓也是人,他们同样会有生病,会有喜家,会有丧事,会有节日,会有祭祀。这些不只是穿衣服,买器具,备食物,huā费更多。但各位能不能告诉孤,抛去大户人家,中户或者平民人家每丁能真正拥有多少土地?”
戴至德皱了一下眉头,按照均田令,正常丁男实授一百亩田,其中二十亩是永业田,八十亩是口分田。然而现在已是一纸空文了,说道:“不好估计,大约在四十几亩。”
“四十几亩的人家算是幸运。孤经常出去,有的每丁只有十几亩地,甚至只有几亩地。就当是四十几亩,每亩能收多庄稼?秋收到了,虽然收成略好,可依然有百姓在轮耕,有的欠收,好地薄地,一亩加起来,孤大约估测了一下,不足三石。”
郝处俊说道:“正是,三石只好缺,不会过。可殿下,这算是不错,前些年每亩地只有两石。如果不是轮耕的地渐渐少了,又,全国算是风调雨顺,不然,有可能增产不足半石。也是喜人……不但如此,因为新耒,又有一些耕地开垦出来,这些地又是收成。”
半石不足为奇,可整个唐朝增加的产量将是惊人的,至少今年大多数地区不会有饿死人的现象发生。不但是新增加的耕地,还有一种新的思维,向山向水讨要食物,有许多百姓开始有意识的饲养种植。未必立即变得有多好,但可以想像,几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但李威说的不是这个,他顿了顿,又说道:“就算两季能有三石,每丁二十亩地,其中最少一半要贡税,然后是种籽féi料农具,百姓所得也不过三成。”
众人一头。这是保守的说法,能有这样的收成与耕地面积,在唐朝已是不错的人家。有不少贫困平民,远远达不到的。
“也就是每丁能所得三十六石到四十石粮食,算一丁妻儿老xiǎo五口,除去口粮,仅能余十石粮,请问,十石粮值多少?柴米油盐,衣服被料,再加生老病死,婚嫁迎娶,修建屋舍,治办器具,还能余下多少?这还是上中百姓,若是不足这个田数怎么办?连温饱能不都保不住?”
李敬玄道:“殿下仁爱,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以后产量渐高,棉布又多,会逐渐好转。”
“错矣,此乃丰年,各位可记前年的大旱?还有眼下如此,但全国百姓人口并不多,如果有六千万八千万人口,又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觑。
每一个朝代都面临着这个难题的,可就没有人解决过。
李威也没有打算解决,其实很简单的,税务能从农民头上免减,就是十几亩地,也能将全家养活,虽然很贫困,但不会饿死人。可想实现,只有兴办工商业,这话题又是禁区。当然现在的工商业依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可最少能减免许多税务,而不象现在这样,每丁需纳租二石,付调二丈五尺布,麻三斤,岁役二十天以及一些地税与少量杂税,还有户税,不是很高,举国一年征十几万缗钱,然后让高户放高代贷,作为官员的俸料钱。前者不高,后者害苦了百姓。
可李威暗中调查了一下,各地百姓纳的租庸调制远远不止这些的。比如唐律规定,诸丁充夫,正役四十日免调,七十日免租,百日以上课役全免。这是指正役,实际上各地官员,让百姓服役远远不止二十天,又不想耽搁当地税赋,杂以其他名义,不是正役了,也就不免租庸调了。
所以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李威说了四十亩地的人家要付一半给税务,不算过份的,对百姓来说,负担也不轻。但上下虽然时不时地在犯一些错误,父亲也不似早年的父亲那么节俭,可算是清明的,因此百姓能在忍受范围。比如前年的大旱,朝廷做得也算可,毕竟国力如此,想做好,国家也没有这个经济。所以百姓怨言不重。
可是国家安定下来,人口始终要增涨的,别的不提,他可是记得后世中国从四亿人到十三亿人是huā了多少时间的,其中还经过一系列的错误与灾难,又有计划生育。别看唐朝现在包括隐瞒逃匿的户数在内,都不足四千万人口。只要国家政策得当,只要二三十年功夫,人口就能增加近一半。当然,现在不行,贫民佃农部曲太多,制约了人口的增加。可增加还是免不了的。现在一百亩地是奢望,几十年后,四十亩地都成了奢望。但二十亩地却是不难,想要二十亩地将一家养活,又绕回原点,税务要进行改革。
可这个问题,因为触及到工商业,李威也不敢提,他也没有打算解决。因此说道:“说到底,丰年谷贱,同样是伤民。朝廷又以谷布为租调,又是伤国。灾年更是伤民,国家又要抚恤,更加伤国。因此,孤想朝廷再出一批财政,贱时买之,贵时粜之。”
“不可,”几乎所有人齐声说道。
“孤知道你们想要说的是什么。产量在增加,谷价会越贱。调至两京谷仓,本身运费就是一笔不薄的开支。谷仓又有损耕,还有污吏贪墨。如遇灾年,也许有用场。如是连年丰年,最后粮食因搁久而腐烂变质,更成了严重的损耗。国家元气没有完全恢复,又拨不出多少财政来làng费。”
“正是,殿下三思。”
“孤也知道,但思考这件事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