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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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初建造时十分落后,想要沟通岭南岭北,必须重新花大代价扩建。
可是灵渠许多方法,丹水渠游就要用到了,比如八字渠分流减压,再比如“”形渠,这是下河流落差大,于是秦朝古人想出一个主意,将河渠建成“”形,增长距离,使坡度变缓,或者无法圆通的地方建陡门,也就是船闸,到了唐朝,陡门技术进步不大,但比原来进步了不少。甚至筑坝建水库,当然是一种小型水库,不可能象都江堰那么庞大的工程,或者象后来的丹江水库。这也是无奈之举,从丹水南边到关中,隔了一道秦岭水系,比如商山等大山脉,落差巨大,纯粹地用拉纤都没有办法解决的。
另外就是引水,这也很重要,河渠挖得再深,没有水源,还是没有作用。就象曹操在河北修五渠,大多数因为水源少,后世不能使用。截水源,一是从丹水水系本身截,甚至还要从汉水其他支流来截,这个不会影响其他漕运。但难度大,不要求通航,一定有多深多广,可得引过来。渭水的水系动都不能动,一动有可能影响未来的郑当渠与现在的广通渠。要么从洛水的游来截去水源。也不能截得太多,东汉时为了有充足的水源通航洛水,翻了无数工,最后才使洛水通航的。所以截流只能截走很少一部分,最好不要截。而从丹水以西汉水其他分流来引水。但看着地图茫茫的山脉,李威都皱起了眉头。然后冲李君瓒成仁威说道:“辛苦二位了。”
“殿下过奖,这是臣应当做的。”
原来韦弘机做了一份地图,李威后来又修改了一番,李君瓒与成仁威二人又兼顾着丹水,然后在游钻了很长时间,才有了这第三份地图。甚至为了引水,二人还勘探了一些山脉,提出了龙首渠那种地下竖井开渠的方法引水,也就是后世的井字渠。
李君瓒又说道:“只怕工程要延期。”
不管事不问的,一管理就会关心,因为是雇工,不愁人力,有的是贫苦的百姓。可唯独不能少的是钱,太子又“卖”名额皆听说了,这一次看来很踊跃,有可能会为太子敛财一百多万或者会有两百万缗钱。但今年剩下的钱款,已经不足以支持今年的工程。必须从这笔名额钱支出一部分。要么就是海市收入。出海的商人谋了一些财,象滚雪球一样,许多人换了大船,再加明年更多商人出海。可将广州港的收入扣除,一切才开始,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万。还要还账。明年的工程款子有可能足够了,但到了后年,款子就会紧张,大后年更加紧张。
李威沉吟了一下,说道:“明年财政不成问题的,后年有些紧,但后年开凿到鬼门岛河,三门工程终止了。剩下的款项,全部会挪到丹水渠来,真不行,你们做一个两手打算,将工程再拨一期出来,推迟一年竣工。再说已经修到龙驹寨,离京城不远,有紧急事,也可以从陆地转动。”
没有说到商州,也不是到商州州城,至今在那一处具体地点,与郑当渠汇合,还在继续勘测,即便修好了,不引来水源,丹水游这一段,还是不能通航,只能说是到了游采石难度增加,可因为水小,水的难度方面去减弱了。
这也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又在丹水转悠了几天,便发生了一件事。
……
李明返回苏州,市舶司那边动了手的。
广州设港,因为朝廷原先没有注意,归广州都督管辖。后来到了李隆基手中,才正式设司,派了宦官管理。这种做法很不好的,宦官不能人事,更加爱财,贪墨现象很重。当然,官员也贪污,后来历史嗣圣年间,因为广州都督路元睿横行不法,强征横敛,胡商气不过,命昆仑奴袖中藏剑,杀路元睿及十余随从,登舟入海,追之不及而逃。这个昆仑奴是黑人,还是天竺的黑皮肤黄种人,不得而知了。
这段历史李威不知道,可是路元睿已经在今年铨选中调往广州。若知,李威应知道他离大变之期有多近了。
直到李威提出来时,朝廷始重,于是协商正式设司,李隆基对宦官看重,现在对宦官并不看重,准备让太府寺派官员前去领辖。李威加了一些意见进去,朝廷与地方官员共同管理监督。这样做有种种考虑的,为了防贪墨,朝廷也做了解一些举措,比如每任接任官员任时,都派文吏查看前任官员积案账目等,积案多了,或者账目不清,就不能交接,否则前任的官员留下来的事务,必须有后任官员前来承担。或者突然调任,由长史等主持事务,也可以对这些积案与账目质疑。边区的官员任期会长一些,可是内地的官员任期一般三五年一调。将来的市舶司官员亦是如此,州府官员交接,有可能发现漏洞,市舶司官员也能发现。从两头堵截。地方与朝廷官员互相监督。
不过李明是王爷,宗室子弟,苏州港正是他管辖的范围,市舶司的几个官员畏惧,有意地将梁陆二人船的货物扣压下来,慢慢逗留。没有办法,太子这块大旗是杠起来蒙大鼓的,真连太子的账都不卖,梁金柱只好亲自从扬州来到苏州处理,然后塞小红包。
这已经坠入谷中。
但李明还不满意的,又看准了梁金柱与陆马的盐糖产业,这个又需要盐铁使来协同。裴炎离任后,从户部调来一个郎中,叫除天水的。于是李明在苏州停留了一下,到了除天水的门。
若是扬州都督在,不一定会买李明多少帐,又没有裴炎那个智慧与手腕,除天水只好硬着头皮迎了出来。苏州刺史身份无所谓,主要是他身的那个王,因为是李元吉的继子,在宗室中又贵,不然不可能将他放在苏州。
李明开门见山,挥手让除明水的下人退了出去,然后说道:“你七我三。”
“殿下,若这样做会激起民愤,再说,梁陆二人身份不同一般。”
“不是让你只对付他们两人,本王给你一份名单。真不行,你八我二。”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
还在犹豫,朝中的事听闻了一些,但除天水隐隐觉得雍王不会是太子的对手,得罪了梁金柱就等于得罪了太子。太子不生气罢了,一生气,想到这里,打了一个冷战。
“你害怕什么,只要做得漂亮一点,裴炎也得罪过太子,可现在呢?立即提为黄门侍郎。”
除天水心里想到,那是不同的,人家是裴家,名门弟子,自己算那一门子?
“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份礼单,先收下来,以后得利了,一道还给本王。”礼单写着两行数字,钱一千万,也就是一万缗钱,等丝绫两千匹。
除天水脸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做了,不过你不能干涉。”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漂亮。就象裴炎那样,让太子干瞪眼。
李明爽朗大笑道:“那是,再说扬州楚州的盐场本王也没有权利过问。”
说着与除天水击了一下掌。
随着这声掌起响起,结果倒是很简单的,要么梁金柱与陆马彻底整垮,要么李明与除天水彻底下台。
第三百章元不是池中物(二)
张成大来到苏州近两年了,他是一个逃户。
这个词在唐朝很敏感,造成逃户有三个原因,最主要的就是赋税不均,唐朝免课户很多,也就这些户全部免税的,包括宗室外戚、达官贵人、僧尼道士、义夫节妇等等。应当占得不多,可事实不是如此,正如李威在少林寺看到的,因为免税,许多百姓算了一下账,不如将田地挂在这些免课户头,付的赋租比向朝廷交的税还要少。所以免课户渐渐超过赋课户。唐朝最高时一度达到免课户近百分之九十。可是唐朝以丁计税,于是这些税务全摊派在平民百姓头。二是土豪兼并,三是天灾人祸。
所以无论武则天或是李威对名门世家心理皆是很矛盾,名门世家是有许多人才,风范也好,不一定是名门世家在兼并,新兴的庶族地主同样也在兼并,可正是这些大家族带的头。
张成大正是因为前面的原因,从江淮逃到江南的。又辗转到苏州,苏州开始有海港,每天需要民夫搬运,冬天苏州到湖州又有许多蔗田,提炼蔗糖,打短工,日子过得不算太好,可比原来强。
今年投奔的是一个姓梁的人家,都喊他梁大郎,来历不清楚,好象与名声很大的梁金柱有关系,甚至这一片蔗糖作坊就是梁金柱的。这个不管,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带着妻儿老小老小混一口饭吃就行了。
冬天到来,江南也很冷了,早起来,能看到田埂结着白花花的银霜。一些池塘的边缘还结了一层薄薄的融冰。太阳渐渐升起来,张成大推了推妻子,说道:“我起来了,要工了。”
“嗯,”妻子哼了一声,忽然惊醒,立即起来穿衣服,替他做早饭。张成大也开始梳洗,几个孩子也被吵醒,最小的孩子在哭,只好一边梳洗一边哄着孩子。正在这时候,外门传来一阵敲门声,张成大丢下毛巾,开门问道:“谁啊。”
天又冷,大清早的,是谁门?
门栓刚打开,一群衙役如狼似虎地象外面的寒风一样,一下子扑了进来,拿出枷锁,两个衙役将他胳膊肘儿反扭着,另两个衙役又拿来枷锁,将他拷。然后转向了他的妻儿。
……
梁金柱此时下了大牢。
罪名很简单,贿赂朝廷官员,但他也是“朝廷官员”,若抛开散官不提,他这个宣德郎品阶也相当于一个中下县的县令品阶。又是良商,又与太子有关系。进了监狱后,并没有遭到毒打,甚至还允许他的下人送来好吃好喝的。
但梁金柱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了,他的仆人这一天又来送东西,看了一下远处的衙役,惊慌地说:“阿郎,不好了,官府派人到我们蔗糖作坊里抓人。”
梁金柱脸色一变,逃户早就有了,不久后陈昂之说天下三万户逃户隐匿山林,豪强大户阿相隐容。说明不多,没有后期严重,可实际数字比陈昂之要多不少,毕竟那时陈昂之只是蛋大的小官。不仅大户人家在用,各个作坊也在用,象巩县瓷窑里作工的工匠就有一半几乎是逃户。各州的政策也不一,唐朝政府是禁止百姓流动,行商需开繁琐的过所手续。各州县官员也禁止百姓流动,甚至不惜采取封死道路的过激措施,但对于流动到本地的逃户又是另外一种态度,纵容。毕竟人多了,境内会更繁荣。加收留逃户的皆是有钱人家,枝根交连,动弹不得。这是唐朝的潜规则,李治与武则天同样知道,可成了朝廷的灰色地带,只好采取一些措施,比如鼓励逃户回归,或者招抚安揖,或者强行搜刮,或者在宽乡腾出地方安置。但皆没有多大用,甚至用律法规定,对待逃户就象对待逃兵一样,抓捕时若拒捕可强行击毙,对收留逃户的人进行处罚。但律法是律法,制度是制度,就象法令严禁吞并田地一样,可那一个大户不在吞并,名门吞并,豪强吞并,庶族地主在吞并,宗室弟子与功勋弟子同样在吞并。
没有人将它当作一回事。
但梁金柱脸色苍白,虽然皆不当作一回事,可处罚时能当作法理依据。不是这个的,几乎所有盐场与蔗糖作坊或多或少都收留着逃户,只是一个商人,做生意行,对政治不行,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都没有明白。到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对他的仆役说道:“此事你莫管,立即回去,喊陆先生替我写一封信,盖我的印,派忠老四与梁大头带马四匹,昼夜兼程,赶往东都,找太子去。”
仆役刚要走,又被梁金柱叫了回来,低声说:“然后你立即回扬州,持拜贴拜见扬州大都督,若不见,你将太子赐的那幅字拿出来拜见,对他说四位小娘子的身份。”
能对自己动手了,说不定就能对杨敏她们下手,是秘密前来的。可以装傻了事。但说了出来,扬州都督就不好回避。
这是他多心了,李明敢对他们下手,认为他们是商人,话题敏感,太子不好袒护。但杨敏她们不敢动的,而且朝廷刻意派了两火侍卫,低调的保护。这是当时李治对儿子做的退让。又是良民,没有借口下手。当然,如果李威还于动无衷的话,胆子大一大,也说不准。
……
冬月的夜晚,丹水天气比江南更冷,另一半边抽干了,这半边的水流有些急,河面也结了冰。再远处就是连遍的帐蓬草棚,劳累了一天的民夫在里面鼾睡,时不时有侍卫巡逻。不是保护民夫安全的,也不会有人对民夫下手,是防火防盗的。一辆马车缓缓地从小道艰难地行了过来,到了河边,马车走下来四个人。
朝对面看了看,看到对面无人,从马车抬下来一个古怪的事物。应当说是盾牌,不知是年代久了,或者经过盐卤浸过的缘故,面有一些锈渍。盾牌的正中是两条螭龙环绕,最中间是几十个大字。
盾牌四周又伸出九个事物,有斧有刀有剑有枪,等等,九件兵器。
这个盾牌体积不小,四个大汉抬起来,都有些吃力。慢慢地将它半抬半拖的,移到河边,顺着一个陡坡,滑了下去。河水的冰不算太薄,可是盾牌很重,一下子就将冰层扎破,滑落了下去。
四个人立即带着马车离开。
天色渐白,寒冷的天气让河面再度结冰块,那个窟窿也消失了,了无声息。
……
李威从床爬起来,才刚回龙驹寨,到了丹水二十多天。遇到了种种的麻烦,但在他来之前,基本解决。不仅是地下水,还有局部的山体不坚固,容易塌崩,于是在两边大山,伐巨木固岭,也就是在山岭下用巨木做一道防崩堤,甚至用火药有意将岭崩塌。这是人为崩岭,能控制,不然以后山体崩溃,就能冲垮防崩堤。丹水中游这样的情况很少,但游,以及到郑当渠有许多山体会遇到类似的情况。
但施工进展还算快,有的河段半边还没有开凿好,有的整个河段合拢。
魏玄同饶有兴趣地登小舟,用篙子量了量深度。
李君瓒说道:“魏使君,现在量的深度不算的,等整个河流竣通,才能量出水深。河流的宽窄与河水的流速,导致最后的深度必然与施工预计的深度有误差,而且深浅将会误差很大。”
这个比较好理解的,不是凿了多深,河水就会有多深,若那样的话,不惜代价,再开深一些,能容三四千石船舶进入丹水,其作用都能不亚于黄河了。还是一个水源的问题,引来多少水,河水才会有多深。
正是因为水源,注定了丹水无论怎么施工,只能作为关中的一道辅渠。
李威笑了笑,道:“魏卿,你来,我们再商议。”
来到丹水,在游又看了十几天,将对丹水游的地图做第四次的修改。不是修改地图,是修改一些山体水流的数据。最终的数据将作为施工依据。正在这时候远处两人骑着四匹马飞驰而来。
正常骑马,皆是一人一马,驿卒也是如此,到了驿站换马。不过不是朝廷公事,有的私人急报,或者朝廷的特殊急报,只好备两马,轮流换乘。
一会来到眼前,翻身下马,李威是便装,不认识,只好问道:“请问谁是太子殿下?臣民是梁金柱的仆役,找太子有急事。”
李威走了出来,说道:“孤就是,梁金柱找孤有何事。”
忠老四与梁大头伏下哭泣道:“太子殿下,救救我们家阿郎。”
“梁金柱发生了什么事?”李威很不解地问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人,又有朝廷官职在身,能发生什么事?
忠老四将信接了过来。
李威打开一看,气愤地说道:“混帐东西。”
下面官员的站队,引起了许多纷争,不是不知道。一看就知道这是市舶司与盐铁使,还有苏州官员三方联合起来,想斩断自己这个臂膀。苏州,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曹王李明,又想了李明与薛元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