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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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认错,可不想争了,稍稍意识到自己一些缺点了。到时候,有可能天皇反而焦急,怎么的,得有人替他分担太子压力。所以还是有机会。”
“是,”李贤眼睛更亮了起来。
“但这是明处,暗处,殿下还需去争。”
“如何争?”
“有臣在,慢慢一步步来。先安排一局。”
“什么局?”
“臣刚才说过,只要殿下一退,朝中局势只剩下太zi党与天后党。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殿下莫要急,防止天后怀疑。先退下来,沉默,不能急。一段时间后,不知道中书省有没有你的心腹?”
“有。”
“那就好办,让他与你做出划清界线的样子,这时殿下正是低谷之时,许多大臣与殿下划清界线。”
李贤脸一红,十分羞愧。
“他划了清界线不会有人怀疑,脱离了殿下,必然又要站队,要么相帮太子,要么相帮天后。太子在朝堂上的力量十分雄厚,可也不一定,天后的力量在皇宫,在天皇,诸多外戚进入朝堂,甚至一些宰辅也走出自天后门下,还有大臣投靠的。殿下只要让此人,向王德真进谏,外戚单薄,只有一个武承嗣,起起落落,并且只担任了太常卿。因此,必须进一步提拨武三思、武攸宁等人。王相公必然同意,一旦他将此议提出,郝相公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李要并不傻,一听想了想,道:“妙啊。”
“若是不妙,臣怎么敢口出狂言,前来投奔殿下,”他称呼也改了,从在下改成了臣。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大笑。不过笑声中,还有很大差别的。
这一笑,不仅是张桂东,李贤也多少上了论钦陵这条贼船。不过眼下段夫庆这条计策恶毒之极,对李贤确实有很大帮助,最少比张大安出的馊主意管用。
立即从王府中腾出一间别院,让段夫庆安顿下来。将张大安、高政等心腹喊来,做了引进,然后又将段夫庆的话说了一遍,当然,做了一些细微的修改,比如段夫庆骂张大安等人的话节过不提。张大安低下头,细想了一下,主意很高明,倒没有什么吃味的想。雍王党如今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有“能人”相助对自己也有益,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道:“阁下果然是殿下的秋魏,某敬你一杯。”
“不敢。”
但张大安又问道:“请问阁下原来何处高就?”
未必善长权术,就能当很大的官,一要机缘,二要处理政务的能力,三要门第,不过以此人的能力,不可能会默默无闻的。所以有此一问。
“四海为家,漂泊不定,不过忽然思念红尘,想学一学王猛。
王猛没有遇到桓温与符坚之前,外人来看,一个地道的又邋遢,又没有用的酸秀才。直到遇到符坚,忽然从一个顽石变成了十六国一颗最明亮的宝石之一。
是有本事,可你想比王猛,未必太狂妄,然而此人所言,无不切中弊病,张大安不能言。
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么向王德真进言后,又该怎么做?”
“张相公,下雨天出行要不要打伞?”
“要的。”
“可是天气宜人,春和景明,阳光妩媚,能不能打伞?”
“这个不能。”
“那就走了,王相公提出来后,各位宰相有何反应,能不能准确料到?况且我只是一个百姓,能听到的能看到的很有限,仅凭一些传言,能不能真正掌握这些相公的性格,能不能料到他们具体的反应?”
张大安又让这一句问倒。
“张相公,容我再说一句,凡事要顺势而行,水者遇阻堤积而溢,遇缺即走,所以上善者莫若水。我只能看,只能听,看更多的,听更多的,再细想出下一步计划了。但我已替殿下,做出最大的顺势而行。张相公,可知道这天下最大的势?”
“何?”
“天皇很睿智,然而有两处不好,是一恋权,所以殿下不能争这个实权,这就是大势之一。”
张大安脸立即憋红,不管段夫庆走出于何心,凭借这一点,胜过张大安的。张大安的做恰恰相反,是想办让李贤争权。当时不觉,现在回想起来,这个胡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第二就是有病在身,虽然睿智,已不如往日。有一个比喻,黑齿常之一刀名闻天下,乃世间罕有的勇将。然而让他醉得如同烂泥一样,这一刀下去,还有没有往日的勇猛?陛下已经醉了。”
这是一个比喻,然而却是一语中的。
房氏本来无精打彩的,可听到最后,也终于心动,在旁边弯了一下腰,道:“李先生果然是奇人也……谢过李先生相助我家殿下。”
“不投,臣自会看云起云落……逍遥自在。即来投,替殿下分忧解难,是臣的责职所在,王妃勿得相谢。”
高政已忍不住问道:“那么这个势又在何处?”
“好大的势,高使君没有看到吗?无论是雍王殿下,或者是太子,或是天后,权利还是天皇所赐。若是天皇一心想收,太子的权,都能收回来。难道那一天真的到来,太子敢起兵谋反不成?可是天皇醉了,不是昔日的天皇,权利不要争,至少不与天皇去争,已赢得天皇三分欢……s。
天皇醉了,但天后智慧天下军有人能及。对天后,天皇又是绮赖,又是防备,这十几年间,一直在反复,也不是没有缝隙。今天太子势大,天后势大,天后又支持太子,并且让最亲近的内侍,前往青海扶恤太子,耐人寻味啊,耐人寻味。”
听到此,再不懂,撞墙去死!
房氏一双秀眸又亮了起来,奇人哪!
看到各人嘴唇都张开了,段夫庆又说道:“别急,一切等殿下退出来,再说,天后啊。”
众人会意。
这一天晚上十几人就筹交错,李贤居然因为开心之下,黑齿常之没有烂醉如泥,他却喝得烂醉如泥。
这个苦命的孩子,他还以为真看到光明即将到来呢。
首先得退,这个也急不得的。
不能莫明其妙就退了,如何退,段夫庆只能了解一个大约的政治格局,具体的肯定不清楚,这个要张大安等人去寻找机会。正在找机会时,洛阳诏书下达。
所有宰相要去东都议事。
诏书没有明说,可大家都知道,是为了吐蕃侵犯剑南的事。
王德真看了一眼李贤,冷嘲热讽地说道:“各位相公,有一件事陛下似乎忘记。”
崔知温不知,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
“雍王在监国哪,我们一起去了东都,雍王监那一门子国?”
崔知温立即闭上嘴巴。
张大安一听机会来了,冲李贤挤了一下眼色。李贤也反应过来,说道:“王相公说得对,自大哥平安归来,我监这个国,已经十分不合理。只是父皇不让我辞,惭愧惭愧。”
这个六皇子怎么了?换王德真狐疑了。
李贤又冲一名小吏说道:“麻烦替我拿纸笔来。”
“喏!”小吏拿来纸笔。
李紧就当着这些宰相开始书写,先写给李治的,儿臣不孝,知错了,云云。做错了就要惩罚,请父皇母后惩罚儿臣吧,以戒示天下。青海的事没有写出来,可满篇是忤悔之语。
写完了,又写给李威,还是忤悔之语。
等墨汁干掉,将它们封起来……说道:“将它们分别送到东都与郏州。”
十个宰相让他这个举动,弄得鸦雀元声,有的不解,有的怀疑,有的沉思,戴至德终究是一个宽厚的长者,叹了一口气说道:“殿下本来是一个温润敦厚君子,博学多才,只是因为某些人误导,走了一些弯路。朝闻道,夕可死,幡然悔悟,为迟不晚。”
青海死了许多将士,固然可惜。可他终是一个上位者,考虑的事比较全面。死也死了,吹也吹不活,难不成将他杀死,以谢天下?会不会?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是不要再搅局了。只要他真心退出,太子继位,再无人能阻挡。国家能平稳过渡,这才是社稷百姓最大的幸事。
当然,他心中同样很怀疑。
“戴相公,惭愧啊,此事休提。到现在,我才似乎感到心头一块石头落地,如释重负。各位,告辞,”李贤一拱手,洒然而走。
十个宰相大眼瞪小眼的,好久没有作声,难道这位雍王真不想争了?
回到府中,李贤喊来段夫庆,说道:“我退了。”
“恭喜,如何退的?”想化解吐蕃的困窘,最好办莫过于让唐朝内政动乱。嗯唐朝内政动乱,莫过于让太子地位不稳。嗯太子地位不稳,莫过于让李贤上位。嗯李贤上位,莫过于先退后进,眼下是必须退的。可不能真退,但他不是唐朝大臣,听到的只是吐蕃得到的情报,还有从街头巷尾听来的一些传闻。所以得知道了解更多的内情。
说了一遍。
段夫庆立即说道:“殿下,今天乘这个机会退出,是对的,可你也必须到东都。”
“为何?”
原因很简单,你不到东都,我也不能到东都,就不能立即得知唐朝的布署,就不能通知大论。这样同重要啊。
脑筋急转弯,真正原因不能说的,得找出一个借口,还是必须能拿得出的借口。停了停说道:“殿下啊,你想一想,当年太子制出新未,两位圣上召见,路上速度是快走慢?”
过去了好几年,有的事都忘记了,想了好久,才说道:“很快的。”
可眼中终于出现一丝黯然。当年兄弟之间很齐心的,大哥去了东都,自己还协助东宫的那个宫女……调制竹纸。再想回到过去的那段时光,不可能了。
“为什么要那么快?”
“因为路上早情严重,车驾劳民。”
“当真如此?当年情况是不是与今天十分相似?太子也在监国,可发生了多件大事,两位圣上很不满。只有到两位圣上身边,尽孝道才是正途。至少要让天皇看到殿下的孝道。”
“仙……”
“殿下,莫要不好意思,无论天皇如何动怒,你也要厚着脸皮,向父母亲低头,有什么丑可丢的。况且天皇诏书里也没有明文说过,不让你去东都。你还在监国。诏书没有明文颁发,取消你监国的资格。按照制度,各位宰相要离开,你也要离开。只有在天皇眼前,做给天皇看,天皇才会时常想起。”
相万千,大道归一。也与当年秋仁杰的提议很相似,不过用心却是不同的。
“是啊。”
这一个是字,不仅让李贤越陷越深,还将这个大祸害带到了洛阳。
第四百二十六章甚辇路(一)
洛阳,李治正在头痛。他低估了狄仁杰的勇气与决心,只好将狄仁杰召来;说道:“狄卿;虽韦卿有错;可兴修两渠;也有功劳与苦劳。”
“陛下;有功必赏;有错必罚;此乃立国立军之根本。为什么李敬玄率领七万大军;明知刘审礼部围困;不敢击;后败仓皇出逃;不战自溃?正是因为大非川之败;陛下没有斩杀薛仁贵与郭待封。”
倒不是狄仁杰想找薛仁贵麻烦;五万大军;五万从军与民夫,全部覆没;这在唐朝开国史上;还没有出现过。李治处罚是轻了一些。但作为臣子;郭待封出身名贵不提;李治与武则天对薛仁贵皆是很喜欢。
抛开以前的功绩或者出身;按照制度;此次大败;二人必斩无疑。
“有功不赏;将士失去了进取信心。有过不罚;将士会不以失败为耻。这是治军。治国呢;有功不赏;臣子同样失去进取的想法,只想使用歪门邪道的方法进取升迁。有过不罚,臣子谋政时;不会兢兢业业。
今天诱帝大兴土木安然无事;明天又有诱陛下下江南;修第二条大运河;甚至不顾国家根本;兴兵伐大食。国家危矣。”
“秋卿;何来此言?朕绝不是隋炀帝。”
“若不罚;以后此风一开;陛下不是隋炀帝;离隋炀帝亦不远矣。”
韦弘机也听到此事;想写信给太子;可一想到一来一去;太过遥远;并且还不在长安;是在洛阳放弃这个念头。然后又到秋仁杰府土拜访。看能不能将事情解释清楚;狄仁杰说了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合。“破晓神灵提供百度
根本就没有见他。
太子还没有死呢;就立即替皇帝大修土木;讨好皇上变节。看一看李贤的原来大臣,得势时门庭若市,失势时冷寂驻雀。虽能理解;可他不想以后这样的大臣聚在太子身边。不但是泄愤;也拿韦弘机做一只鸡;杀一做百。
李治无奈;只好下诏,将韦弘机一录到底;以白衣之身兼管鬼门渠与皇家御苑。
秋仁杰还没有甘休。
什么以白衣身份兼管?包括广通渠;黄河这个漕运修了四年,明年是第五年;一旦修好了,将是李治为帝时最大的政绩。嘴巴努一努;韦弘机挟借此功;立即就上来了。
于是又进奏道:“不可。我朝借汉例,一些特殊情况;让将士以白衣之身率军;戴罪立功。可臣就没有听说过以白衣之身;处理国家政务的。陛下引的是那一例?”
李治略有愠色;说道:“罚也罚过。韦卿虽有过错;毕竟也替国家立下大功。再说;他懂土木之学;又会经营。换了其他官员主持三门漕渠;只会造成大量的浪费。”
“臣不明白;两渠是太子殿下的功劳;还是韦弘机的功劳?“李治越不舍得放;秋仁杰越是疑心。实际上李治也欢喜;虽是儿子的人;对自己也不错的。韦弘机立场没有改变;可缺了气节;是存了谄媚的心思。秋仁杰穷追猛打;也不是完全冤枉了他。
“国家用人;以德为先。臣不知居然经营之道;也能用人;那么何必不用商贾为朝中大臣;他们个个皆懂得经营之道。至于节约用费;陛下既知;为什么下诏让韦弘机主持上阳宫的修建?”
“那么你连朕也想处罚了?”李治大怒。
武则天拽了一下他的袍袖,在帘后说道:“狄卿;去年修建上阳宫时;陛下也不知青海如此惨烈;更不知太子陷于重围;才下了诏书。实际上此事拖了很久;陛下很早就说过;东都皇宫单薄;在不铺张的情况下;修一宫拱卫皇宫安全。因为经费;一直拖了很久。实际上现在陛下也后悔了;秋卿何苦逼得太过?难道让陛下又下一道罪己诏?
秋仁杰才怏怏不乐的停下追究。
“倒底是谁受了委屈?早知道朕不提拨此人。”看着狄仁杰离去的背影;李治窝火地说道。
“陛下;他也是为了国家。陛下受了委屈;可天下百姓却不会受委屈。”武则天郁闷地说道;明明是儿子的人;因为自己提议的;自己还要替他袒护。
诸位宰相到了京城。
还是没有人注意段夫庆。
唐朝胡风大盛;李承乾差一点将东宫变成了突厥牙帐;未免做得太过份,可是胡舞、胡服、胡乐、胡酒;等等;在唐朝十分流行;包括开放的风气。许多人家用胡人为奴为婢;就是皇宫侍卫中也有少许的胡人侍卫。
若是一名吐蕃人;会有人注意;可是一名讲着流利唐朝话的胡人;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
当然;早迟要被发现;秋仁杰布了天罗武则天也派了心腹监视;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但想知道他根底;那却需要十成十的本领。
但是段夫庆也没有得逞。
本来武则天也没有想到;听到次子也随诸位宰相到东都;按照制度不过分;不但是李贤;所有宰相来到洛阳;等于国家重心正式转向东都;其他的相关大臣;也随着从长安转移到洛阳。可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找到了李治;说道:“臣妾疏忽。”
“皇后;疏忽了什么?”
“陛下;当初既然有人收买张桂东;今天若是将弘儿的信张扬开来;会不会有人又要通知吐蕃?”
李贤写的悔过信早到了东都洛阳;然而这对夫妻皆当作了耳边风;不相信。
李治脸色一沉;有了第一次;很难保没有第二次。小五在信中将所有计划一起说了;一旦吐蕃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神情阴云密布;过了好一会儿说道:“不给诸位宰相看;也是不妥。”
军国大事,不可能只能这对夫妻在后宫;商议了一下就决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