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毒丹青 作者:逆琳南舒(起点首页大封推vip2014-06-14完结)-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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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守一走,堂中便只剩下了左丹青同刘副将两人,左丹青见状也准备离去,却在迈过门槛之前被刘副将叫住:
“墨公子刚刚那个主意,是不是太过黑心了点?”
左丹青脚下的动作一滞,仍旧装傻充愣:“刘副将何出此言,我只是想着帮太守大人一个忙而已。”
谁知刘副将的目光仍旧盯着她,好似能够将她看穿一般,左丹青被这个眼神盯着的不自在,转身就想先走为妙,身后却传来刘副将沙哑的声线:
“你刚刚出的那个主意,根本就是想让引起那些流民之间的内乱,借以揪出隐藏在里头的奸细吧?”
“哎呦……被您看穿了。”左丹青终于收回了脚步,厚着脸皮笑道:“相比将军也知道单单是想放人进来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若是想要根治,就只能忍痛拔除这颗毒瘤了!”
刘副将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叹息出声:“外面的毒瘤是除了,那水上的呢?你想到如何拔除水上的颗了么?”
左丹青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的,笑吟吟的开口:“暂且许我三日,到时候定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三百一十二章:等待契机
漆黑的马车里,男子薄唇紧抿,靠坐在车厢的软垫中闭目养神。他眼底原本白皙的皮肤已隐约浮现出黛色,显然是连日来都没有休息好所致。
身下的马车还在路上颠簸,而男子的思绪却早已飘远,在他对面还坐着一袭藏蓝色常服的男子,此时此刻却被束缚住了手脚。
见对面的人一直不吭声,隐隐有了睡意,被束缚的男子有些急了,菱唇轻启,立刻抱怨出声:
“我说小七,你掬着我到底是何意?南先生早就说了宁远不可去,你那媳妇不知好歹想去送死不要紧,莫要拉上我一道。”
被指责的人眼皮终于动了动,嘴角也噙上一丝冷笑:“折腾了这一路江二哥还有力气来吼我,看来是绑的还不够。”
“安小七!”见他油盐不进,江令陡然沉下了脸色,正欲破口大骂,却被禅心的抢先一步:
“江二哥若是觉得这马车做的不舒坦,我这就让岚叔将你交给外头那位,相信跟云姑娘同骑,你心中定然是欢喜的。”
他要是欢喜那才是见了鬼了!
闻言,江令条件反射的瞄了一眼车窗,车帘时起时落,隐约间便可见到枣红色骏马上的云梓。
江令一见她胸口顿时涌起一股火气,若非这丫头多管闲事捉了中毒的自己,他又怎么会悲催的落到安七这个阴险小人的手里,南先生临走前明明叮嘱过他,都怪他太大意。他越想越窝火,眼珠一转,委屈道:
“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想当初小七你是何等英明神武的人物,如今怎么也为了你那个蠢婆娘跑到宁远送死去了?”
禅心撇了撇嘴。突然抬手,干脆利落的打了个响指。
岚叔耳目异于常人,顿时勒紧手中的缰绳。侧目喊道:“少主,可有什么吩咐?”
“将江公子请出去。让他同云姑娘同骑吧,我乏了。”
“安小七!你!”江令气结,眼睛都瞪红了。
岚叔听了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心道江二公子您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不去!”江令一横心,咬唇凄楚状:“小七,你当真不顾及我们当年的师兄弟情分么?”
江令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少时在无昼楼败在同一个师傅门下。后来二人离开无昼楼,碍于各自的身份隐去了这段同门情谊,但在江令的心里,对眼前这位的认识还停留在当初那个可爱秀气偶尔还撒撒娇的小师弟身上。只是没想到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原来钟灵敏秀的小男孩,如今竟变成了眼前这个腹黑如墨的家伙。
江令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可惜为时已晚。
禅心对他的示弱熟视无睹。挥了挥手示意岚叔将他拖下车。
“且慢!”江令牢牢抓住车门,抵死不从,要知道他被禅心逮到不要紧,但若是被云梓那冷血的女人压在马上,丢人可就丢大发了。江公子虽然素来面皮不薄,却终究还是要脸的。
“你也不是非去不可。”禅心勾起唇角,玩味的笑了笑的,顺带瞟了一眼车窗外的天色,黄昏将至,怕是今日只能赶路到此了。
“你这贼小子又有什么花招?”江令有气无力的说着,心底拼命的呕血。
禅心第一时间搭理他,而是低声对岚叔吩咐了几句,一路人马暂且找了个僻静之所休息待命。
江令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禅心接下来说的那句话却让他悬着的心又猛的吊起。
“江二哥,我且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给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就休怪明天弟弟我将你丢到云梓的马上了。”
“你!”江令气结,奔向立即破口大骂,但斟酌了片刻只好硬着头皮改口:“你且问吧。”
禅心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戏虐的笑道:“我当初明明答应了你会好好保护令妹,你又为何非急着将她送走?”
闻言,江令翻了个白眼,默默腹诽这厮着丝可恶,自己要怎么说,才是能够让他满意的答案?
见江令犹豫不决,禅心忍不住言语相激:“江二哥不肯说也罢,明日只好让你同云姑娘做伴了。”
“且慢!”江令磨牙,终于出声:“我说便是了,这不过是南先生交代,你知道乐儿同他有师徒之情,南先生料到南擎即将动乱,将她带走避祸也未尝不可。”
谁知他说完这句话,禅心却立马沉下了脸色,但嘴角的笑意仍旧不改:
“这个答案……我可不大满意……”
“呵……”江令冷笑:“那我要如何说,才算让你满意的答案?”
“自然是实话,我想陛下若是想要撼动江家,除掉你不应该更有效么,又何必跟一个弱女子过意不去?”
果不其然,听完了禅心这句话,江令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楚他眸中神色。
“事到如今,江二哥还是打算瞒着我么?”禅心低叹一声,突然伸出食指戳了戳江令阴晴不定的脸。
“啧啧,这肌肤还真是吹弹可破,云姑娘不仅功夫好,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你们二人配到一块,倒也算得上女才男貌……”
“我呸!”江令在心中吐血,什么女才男貌,那个云梓不仅长相冷,性格也别扭的冻死人,整个一冰坨子,而且他最讨厌被人家说成男生女相!淮安候根本是拐弯抹角的在埋汰他!
可偏偏自己如今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想到南先生临走前的交代,再对比一下自己如今的境况,江令的一张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
与此同时,气氛紧张的宁地,一魁梧一瘦削的两个人影矗立在高高的城楼上。
凛冽的寒风吹动着衣袍猎猎作响,左丹青一手扶着青砖堆砌的城墙,极目远眺,只见淘淘江水奔流向海,一去无返。从不曾有片刻的停留。
卫珂负手站在她的身边,见左丹青这一刻钟里头竟不曾动弹分毫,于是忍不住提醒道:“主子。时候不早了,再过一会儿怕是天就要黑了。”
闻言。左丹青勾了勾唇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叹道:“你是想告诉我,明日便是第三日了吧?”
“卫珂不敢。”左丹青一开口,卫珂立刻心虚垂下头。
“你有什么不敢的。”撇了撇嘴,左丹青又继续道:“我且问你,若是此事换到你的头上。该当如何?”
她这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么?
卫珂受宠若惊,要知道眼前的这位从来只有她说你做的份儿,这样询问自己的意见,还真是头一遭。
但既然主子张口了。做属下的自然没有不回答的道理,卫珂想了想,不确定的出声道:“古有赤壁之战为鉴,我们不如效仿前人?”
“刘将军也是这么说的。”左丹青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抬眸望向被夕阳渲染成鲜血般的云霞,苦笑着开口:
“但你要明白,宁远不是赤壁,那些水匪也不是曹军,我们更不是诸葛孔明。能有本事借来东风。”
“主子说的是。”卫珂有些沮丧,但仔细一思索,也正是如此,他们如今的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一样都不沾边,相比丛林的居多,地势险峻的江北,江南则是富庶的平原,只能严守城门不让敌人闯进来,可是城外的百姓穷病交迫,早就怨声载道了。
就在卫珂忧心忡忡的时候,耳边又忽地响起左丹青的冷清的声线:
“卫珂,你可曾听过‘一江水’和‘半江水’的故事?”
“这是什么故事?”卫珂皱眉,他素来是个粗人,书读得不多,忽听左丹青说起这个,更是云里雾里。
左丹青也不卖关子,轻启朱唇,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
“古时候有位诗人在江畔欣赏月下美景的时候诗兴大发,忍不住在石壁上赋诗一首,其中有一句是‘前村月落一江水’,然后后世有人看了,却批驳此诗不对,并将‘一江水’改为了‘半江水;,你可知是和缘由?”
闻言,卫珂挠了挠头,无奈摊手:“属下愚钝,还请主子解惑。”
“其实这并不难想,且记住今晚这江水的摸样,明早再来看时,便会懂了。”
卫珂抽了抽鼻子,下意识的扫向不远处湍急的江流,剑眉紧皱。
左丹青见状只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谁知她才迈出两步,卫珂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激动道:“我……我明白了,主子您的意思是……潮汐?!”
见他终于开窍,左丹青莞尔,侧目扫了一眼,轻描淡写的开口:“是啊,古人有云‘涛之起也,随月盛衰’那诗人正是误把月夜中的江水当成了月落时的江水,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卫珂用力点头,只是眸底还带着深深的困惑:“可是……主子您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故事?这跟咱们有关系么?”
“有没有关,姑且看你如何认为了。”左丹青敛眸,笑容陡然消失,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些水匪自然不可能永远呆在船上,我们要是想掌握他们停船靠岸的时间,自然就要掐算潮汐的时辰……”
“您说的不错!”卫珂顿时眼前一亮,激动的惊呼出声。
“只是……就算我们能大致估计出他们靠岸的时间,想要一击毙命,还有待斟酌,我在等,等一个契机……”言罢,左丹青如墨似的眸子顿时缩紧,瞳孔深处划过一道凛冽的杀意。
ps:
本文中提到的那位诗人是高适。
发现江小受的属性是炸毛……咳咳……
第三百一十三章:食人鲳鱼
“少主,翻过这道山,我们就到了宁远了。”岚叔勒紧手中的缰绳,控制着车速渐渐放慢,忐忑不安的回头望了一眼,犹犹豫豫的开口。
听完他的禀报,禅心灿若星辰的眸子眨了眨,紧抿的薄唇也终于开启,下一刻好听的声线就钻入了岚叔的耳膜。
“宁远现在的情况如何?”
闻言,岚叔眸光陡然一黯,摇头叹道:“咱们派去探路的还没回来,属下担心也正是这个,所以才寻思着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从长计议可好?”
禅心仔细思忖片刻,抬眸看了一眼乌云滚滚的天际,心底不由得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岚叔颔首毕恭毕敬的开口:“看如今的天色,阿是过不了就会有雨,时不待人,还请少主尽快定夺。”
“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先找个地方歇下吧。”无奈的摆了摆手,禅心叹息一声,却见到对面的江脸色大变。
“江二哥可是想到什么了?”玩味的勾起唇角,禅心眼神戏虐的扫向江令,似乎笃定了他定会开口一般。
“趁现在或许还来得及,小七你真的非去宁远不可么?”
“眼看着就要到了,二哥还执着这个话题作甚。”说到这里,他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啧啧叹道:“难不成那些辽军在宁远布下了天罗地网不成?”
见禅心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江令心下一横,无奈咬牙道:“不止是辽军,朔北为了避祸,割了南部的三座城池让于辽东,才得以让他们退兵,但其实这个退兵只是表面上的,私底下他们达成了共识,准备联合在一起吞并掉南擎……”江令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禅心的脸色,却见他脸上的笑容仍旧不改。似乎并未被这个消息所震撼。
“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江令觉得有些懊恼,毕竟这是南先生私底下悄悄告诉自己,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轻易泄露的消息。
“恩。”禅心大大方方的承认,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只是知道的没你这么详细。”
言毕,禅心见江令还是狐疑的盯着自己,只好干笑着解释:“我毕竟在朔北呆了那么多年,轩辕帝那个老东西什么心性和手段还是了解的,陛下拒了他的求援,他定是想方设法的要找茬回来。只是割地这样的手段我并未想到。想必。是听了某些人的谏言。”
听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江令无奈苦笑:“我就知道,以你做事的习惯,若非调查的一清二楚。也不会这么容易行动,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我承认,就这点而言,我实不如你。”
禅心莞尔,想到当年二人在无昼楼中对弈的情形:“江二哥实在是谦虚了,想当年你还不是一招出奇制胜,杀的我片甲不留么。”
见他又提起以前,江令不满的撇了撇嘴:“我不得不说。当年那个跟在我后头的小屁孩要可爱多了。”
禅心闻言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再不言语。
他只要一想到当年司冕那个憨货留下的种种黑历史,就瞬间头疼……怕是永无洗白之日了。
车厢内刚静下来,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女子勒马时的呼喝。
“岚叔。怎么不走了?”云梓柳眉紧皱,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将马车停下的卫岚,连忙一个潇洒的转身从马上一跃而下,落到卫岚的面前。
“我们派去探路的人还未归,看着天气也不宜再赶路了。”岚叔边说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浓云滚滚的天际,若是真的有暴雨,冲垮了前面的山路就糟糕了。
这一路上云梓惦记着左丹青的安慰,早就心急火燎的不行,如今明明眼看着要到了,却莫名的停了下来,她哪里能够容忍,于是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用力抓住岚叔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追问:
“岚叔,你要明白,夫人她现在正在宁远城中,而辽军也在那里,拖得越久,情况就越不妙。”
岚叔惭愧的垂下头,无奈道:“云姑娘先别急,我想派去探路的人应该就快回来了。”
这么说就还是不肯再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云梓气结,失望的扫了一眼马车,目光犀利似乎能够将厚厚的车币洞穿。
“既然岚叔不肯,那云梓只好单独上路了,只是江二公子是我找到的,岚叔可否将他交给我让我回去向主子复命?”云梓此刻非常懊恼,她和十三不小心的被禅心的人捉到了,但后头见他也准备前往宁远,云梓还偷着替左丹青高兴了好一阵子,谁知道眼看要到了地方,却又闹出这样的事情。
此时此刻,云梓的心情十分复杂,也愈发的看不懂淮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待她吼完,四周一片寂静,良久,马车里才传来一道好听的声线:
“抱歉,我有必要保证江二公子的安危。”
“你!”云梓顿觉心中燃起一股怒火,转瞬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