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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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却心中愤懑难抑,一路抱怨,此时他有点惧怕身边的两个满脸横肉的海盗,不敢出声,但他仍忍不住嘀嘀咕咕地埋怨。
终于他走得有点累了,直起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就在这时,旁边的小灌树上一团白sè东西‘簌!,的落下,正好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冰冰凉凉,滑滑腻腻,他愣了一下,清冷的月光下,他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只见一只狰狞的蛇头张大了嘴,向他鼻子咬来。
“啊一二,渠沟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惊悚无比,在寂静的夜sè中传出了数百步之外。
“快跑!”
无晋大吃一惊,知道不妙,也顾不上开道了,猛地向前奔跑,陈瑛一把抓下戚盛脖子上蛇,拉了他一把,“你这个蠢货,快跑!”
戚盛叫声惊动了仓库前的守军,他们发现沟中有一群黑影奔跑,顿时犬声叫喊起来,向这边奔来,山岗的哨所发出了警报,‘当!当!,刺耳的钟声响彻河湾,无数的士兵从军营内蜂拥而出,喊声、叫骂声使整个河湾都沸腾了。一群人也不再跑沟渠他们冲上了沟渠沿着泥土平地一路疾奔向三里外的码头猛冲而去,陈瑛跑在最后面,倒不是她跑得慢,而是她在等待机会,第一个追兵已经冲到沟渠的对面,此人身材很高,两tuǐ长,步伐快且立功心切。
“站住!”
他大吼一声准备冲下沟渠,陈瑛见距离已差不多,手一甩‘嗖!,的一声,手弩射出了,只听一声惨叫,那名追兵被弩箭射中,翻滚倒在地上,后面的追兵这才意识到危险,纷纷停住脚步,趴倒在地上,举弩在这边射击,没有人再敢向前追。
陈瑛这一箭,使他们与追兵的距离扩大到了三百步,脱离了弩箭的射距,他们像风一般一路疾奔,终于奔到了码头上。
一队十几人巡逻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陈虎陈彪大吼一声,率领三十名手下猛扑上去,势如疯虎,杀得士兵连连后退,片刻间便有五六名士兵尸横于地,其他人见势不妙,转头便逃。
“在那里!”
无晋已经找到了第二号码头,他手指前方,只见一艘孤零零的中型战船停靠在码头上,离他们只数十步远,他们奔跑上去,陈瑛轻轻一跃,如一只rǔ燕轻盈地翻上了战船。
赵勋考虑得非常周到,给他们准备了一艘三百石的中型牟船,两侧装有木叶轮,由二十人在舱内踩踏,牟船在逆水也能行走如飞,同时也有三根桅杆,顺风时还可以拉帆助力,更关键是这种船能以最快速度启动。
“犬家快上船!”
无晋大声叫喊,众人纷纷翻上船,他见一里外已有铺天盖地的士兵冲来,月sè下,人影密集如蚁群,刀光枪影,喊杀声震天,一名军官骑在马上大声喝喊,正是都尉主将武化臻,无晋一刀斩断了绕绑在岸上的缆绳,一个箭步纵身攀上了车船,随着jī烈的水bō翻滚,车船开始掉头向水湾外驶去。
武化臻气得暴叫如雷,他正在陪刘四君喝酒吃饭,突然听说人犯逃走,让他大丢面子,他发誓一定要把他们追回来,千刀万剐!
“统统上船!”
他挥刀大声吼叫,“把他们给老子追回来!”
无数的水军士兵纷纷冲上船,几十艘军船开始调头,向逃跑的车船追去……
刘四君也赶来了,他yīn阳怪气地对武化臻说:“武将军,放走了人犯,你怎么向殿下交代?”
武化臻满脸胀得通红,怒吼着问看守士兵,“他们是怎么逃掉的?”士兵队正战战兢兢回答:“回禀武将军,他们在仓库后墙挖了一个洞,从后面小河跑了。”
河风吹过,武化臻头脑渐渐清醒了,他也觉得奇怪起来,怎么把人关在那中地方?
他又骂道:“是哪个蠢货于的?把人犯关在仓库内!”
“是赵将军的命令,而且……人犯手上还有兵器。”
武化臻霍地扭头向不远处的赵勋望去,赵勋也在冷冷地看着他,他忽然明白了,这个赵副将十有八九是太子的人。
他心中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用刀一指几十名看守士兵,“给我拉下去,每人打一百军棍!”
“武将军,关键是能不能把人抓回来!”刘四君又一次yīn阳怪气道。
“一定能抓回来,抓不回来,拿我、……我去向殿下解释!”
武化臻急得眼都红了,“你们这帮蠢货,快止船去追!”
“哼!”
刘四君重重哼了一声,拉长了声音说:“武将军,现在我很怀疑那些白银,请带我前去查看!”
车船上,陈彪陈虎兄弟正在调试船尾的石炮,这个时代还没有管状武器,火药也是在原始的应用中,所以军船上最主要的武器就是石袍,原理和chuáng弩是一样,只是它发射的不是三尺长的大箭,而是柚子大小的花岗岩石,打磨得极为光滑,射距为三十步,可以击碎对方的船壁。
大宁王朝的商船上是不允许安装石袍,但由于凤凰会的几乎每一艘船上都安有这种石炮,陈氏兄弟早已熟练,他们更是操作石袍的行家,他们两人膀大腰圆,一起用劲,只听吱嘎嘎的绞绳声响,弦渐渐上紧了。
“打右边!”
陈虎又是一声简洁的指令,他们将方向略略偏向右,对准了后面追来的一艘大船侧壁,他们经验丰富,知道如果角度射得不正,炮石即使打中船璧也会弹滑而走。
后面的追船也是一艘车船,是两千石楼船,速度极快,它是从恻面包抄而来,已经渐渐驶近了他们的小船,大船上箭如雨下,小船的人纷纷向船舱里钻去,惟明慢了一步,被一箭射中左tuǐ,扑通摔倒,陈祝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拖进了船舱。
陈彪两手各执一面盾掩护,扭头大吼兄弟:“你他娘的快射啊!”
“你不要催他!”
无晋拿着两面盾牌冲了出来,用身体将陈虎遮住,大喊:“不要着急,你能行!”
无晋的冲来护卫使陈彪陈虎兄弟压力大减,船上箭如雨下,被他们四面盾牌牢牢遮挡住了。
陈虎紧咬嘴chún,没有发射,他要等待最好的时机,这时大楼船从他们船尾侧身擦过,船头离水寨门只有十几丈,正在缓缓调头,这就是最好的机会,陈虎看得非常清楚,他猛地一拉悬刀,‘咔!,的一声,石袍发射了。
一枚小西瓜大的白sè袍石呼啸射出,凌空向十几步外的大楼船击去,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正好打在水位下方的船壁中缝上,几块船板同时碎裂,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河水汹涌灌入,在底舱踩踏叶轮地士兵顿时惊慌失措,一片叫喊,纷纷向甲板上逃去,‘轰!,地又是一声巨响,这是大船撞到了水寨的大门,没有了动力,船只无法调头,小船离它越来越远,只见大船开始下沉,水军嘛纷纷跳下船,争先恐后逃命。
更要命是,这艘天楼船正好横栏在水寨大门口,堵住了航道,使后面的船只无法追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无晋的小船消失在夜sè之中。@。
卷一东郡风云第十一章真真假假
数百名武化臻的心腹士兵手执火把,将甲板照如白昼,数十人慢慢地将一只大银箱从底舱运了上来,刘四君背着手,脸sèyīn沉,武化臻则在一旁不安地搓着手,他心中有些紧张,尽管他亲眼看过箱子的东西,都是白huāhuā的长条形银锤,但他心中也有点打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
大银箱运上了甲板,“打开!”刘四君冷冷下令道。
上来几名士兵用鸭嘴铁撬棒撬开了木箱,木箱中堆积的银键,哗啦”一声坍塌,互相撞击,声音颇为清脆。
武化臻心中顿时悬了起来,银子相撞不是这个声音,而且这些银键似乎比他平时见的银子还要亮刘四君上前拾起一根银锭,打量了一下,回头对他道:“武将军,你自己来看看你的银键吧!”
武化臻两tuǐ发抖,慢慢走上前拾起一根,银键长约一尺,重二十斤左右,入手沉重,根本就不是银子,他顿时呆住了,嘴chún哆嗦着,“这……,这是?,“武将军,这是倭铅,不是白银!”刘四君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
惟明“啊”一声大叫,痛得满脸苍白,额头大汗淋漓,无晋用匕首将箭头从惟明的tuǐ上剜了出来,箭正射中左tuǐ的动脉血管上,流血非常多,无晋用酒对他伤口进行消毒后,将一团止血药膏敷裹在伤。上,“纱布!”他像一个动手术的主刀医生,对旁边护士一般的虞海澜低声命令。
虞海澜将一捆纱布递给他,两人一起动手,层层包扎惟明的伤口,凤凰会的止血药非常灵验,只片刻,血便渐渐凝固了,不再喷涌。
“大哥,现在千万不能动,一动伤口就迸裂!”无晋反复叮嘱惟明。
惟明因失血过多而十分虚弱”他低声问:“现在我们在哪里?”
“我们在大清河上,已经离开军营了,他们没有追来。”
“而且所有人都平安无事!”陈祝在旁边笑着补充。
“唉!只是我们任务失败了。”惟明苦笑一声,眼中十分无奈,心中也沉甸甸的。
“大哥,其实我们没有失败!”无晋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得意的神情。
惟明愣住了,“你…………你是什么意思?”
“大哥等我一下!”
无晋神秘一笑,转身出去了,片刻,他拎着沉重的鲨鱼皮大包进来了,陈瑛也跟了进来,“无晋,你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怎么像一叠一叠纸。”
雅明挣扎着要坐起,陈祝连忙按照了他,“千万别动!”
惟明不敢动了,他又奇怪地问:“无晋,包里到底是什么?”
无晋想挑开一条缝”可包缝得太结实,如果挑开,极容易损坏皮包,他也只得罢了,便拍了拍皮包对众人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面是一千张齐大福银票,每张面额千两白银。”
“一百百两!”
陈瑛低低惊呼一声”尽管她是岛主之女,家境豪富,但这只大皮包里竟然装了一百万两银子,还是着实吓了她一跳。
惟明的眼睛瞪大了,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无晋”又看了看皮包,半晌,才结结巴巴问:“这是…………税银?”
“当然,这才是真正的东宫税银,大哥很抱歉,苏大人再三叮嘱”不准我告诉任何人。”无晋歉然地笑了笑。
惟明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陈祝也不可思议挠挠头,“那五十箱银子是什么?换船的时候我看过一点点,是白huāhuā的银子啊!”
“那些不是银子,是倭铭,是我们皇甫家仓库苒存货。”
倭锋也就是后世的锌键,无晋见众人还是不理解,便又进一步笑着解释说:“你们看着是白huāhuā的银子,从外面看很像,但实际不是,拿到手上就知道了,你们可以想一想,明明有银票可以通行,为什么还要搬运这么重的银箱?”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又看了看黑鲨鱼皮包,闹了半天,他们一路拼死保护的,竟然是这只皮包,惟明长长的松了口气,尽管苏翰贞对他的隐瞒,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只有税银还在,那他的任务就没有失败,他的前途还是一片光明,他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无晋,做得漂亮!
惟明赞叹一声,又笑着问他:“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发现而追来。”
无晋点点头,“我正想和大家商量,陈二哥,麻烦去把陈彪陈虎叫来。”
犹豫一下,他又笑道:“把戚氏兄弟也一起请来吧!”
“请他们干嘛!那个书呆子蠢货!”
陈瑛低声地骂,她还在为刚才戚盛的惹祸的一声大叫而耿耿于怀,旁边惟明听见了她的底骂,脸sè立刻yīn沉下来,他着实很讨厌这个黑皮肤的女子,虽然她曾经保护过自己的妻女,但仍然无法改变他对陈瑛骨子里的厌恶。
“阿瑛!”虞海澜轻轻碰了一下她,小声说:“他只是一个读书人,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不要苛刻他了。”
陈瑛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她对自己厌恶的人是绝对不假于sè,惟明心里却听得很舒服,对虞海澜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这才是善解人意的温柔女子,娶妻当如此,他便笑着向虞海澜点点头目光里充满了赞许之意。
但虞海澜似乎并不善解他的心意,对他的示好就像没有看见,又低头和陈瑛说笑了,这让惟明心中感动一阵莫名的失落。
片刻,陈彪陈虎和戚氏兄弟都先后来了,戚盛因为怕蛇而暴lù大家的行踪,他依然十分羞愧,而远远坐在角落里,戚沛则和惟明坐在一起,他也极不喜欢这群海盗,不屑与他们为伍。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了。”
无晋从另一只皮袋中取出一幅地图,抖开来挂在舱壁上”众人一眼便认出了”正是齐州地图。
“这里便是大清河,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
无晋用他的黑炭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小黑点,“这里离最近的博兴县约九十里,北面有一个博昌镇,南面前是一些村庄,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应分道而行,用这艘军船为掩护。
”
说得这,无晋试探地看了一眼惟明,他想看一看大哥对自己提议的反应,见惟明目光深思,知道他也有点动心了,便对他笑道:“大哥,我的意思是你立刻上岸,先去益都府躲上几天,等船走远了,再从南面走陆路进京,我则留在船上,继续西进yòu引他们走水路追赶。”
“我非常赞成无晋的方案!”
陈祝接过话头”对众人说:“从这里上岸南去绝对是奇兵,瑛妹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申国舅的人正从黄河向这边赶来,他们必然是先去军营,然后再沿河追赶,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躲在齐王的老巢益都府,等他们找不到人时”我们已经从南面绕去洛京了。”
他又对无晋笑道:“我们还有一套身份,是永嘉郡的顺风镖局,我们就以这个身份进京,可以确保安全。”
无晋的目光又向惟明望去,征求他的意见”惟明沉思良久,他最终也认可了分道走,他点点头,“好吧!我们分道走,银票由我来护送。”
无晋却摇了摇头,“很抱歉大哥”苏大人有严令,银票只能由我护送,本来我并不想告诉你”但看大哥很沮丧,我于心不忍”但银票我不能给你,到了骖京后,我可以交给你。”
惟明还想再争,紧靠着他的戚沛却悄悄在身后用手背碰了他一下,惟明明白了戚沛的意思,他们只是文弱书生,哪里护得了银票,实际上还是由陈氏兄弟来护送,这些人可是海盗啊!让他们护送银票不就是羊入虎口吗?还不如交给无晋放心。
想通这一点,惟明便不再坚持了,“好吧!数然是苏大人的严令,我就不勉强你,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分道走?”
无晋早有腹案,便笑道:“我和陈瑛留在船上继续向西,陈二哥和陈彪陈虎还有虞师姐跟大哥,至于手下,我们留十人。”
陈瑛警惕地看了一眼惟明,摇摇头,“师姐跟我们走!”
她又回头问虞海澜,“师姐,可以吗?”
虞海澜也不愿意跟惟明走,她更愿意和无晋一起走,便点点头,表示同意陈瑛的方案。
惟明瞥了陈瑛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极不易察觉的恼火,这丝恼火只是一闪而逝,他呵呵笑道:“这样最好,给无晋多一个帮手。”
众人当即作出了分道而行的决定,此时正是两更时分,船靠了岸,惟明躺在担架上,戚沛和戚盛跟随,陈氏三兄弟还有二十名手下上岸了,借着夜sè的掩护向益都府方向而去,军船则继续向西行驶。
“无晋,你大哥怎么是那样的人?”
无晋一回到船舱,陈瑛便yīn沉下脸表达自己的不满,“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吗?师姐根本就不想理睬他。”
“瑛妹,别说了!”旁边的虞海澜满脸通红,她咬住嘴chún,两手十指交叉抱在一起,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