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4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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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来,种种消息太不利了。
五百四十九章 胆大包天
曾公亮走来走去。
张海忽然说道:“曾学士,属下有一想法。”
“何?”
“刚才杨王二人回答时,神情有些闪烁不定,属下很怀疑他们在说假话。”
“会否?”曾公亮很怀疑,刚才对答,这二人在拼命维护郑朗,不象是说假话。
“曾学士,请相信属下,说大学问,属下不行,可察颜观sè,属下还会一点。并且我悄眼看了四位女子,似乎是云英之身。”以前张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又造过反的,狎jì也时常有之。不过是不是处子之身,一看便知道了,那是枉言。但有经验的人,能通过眉毛或者其他五官与走路的姿势,看出三四分。
不是很准确,曾公亮也不大相信,但这句话换醒了他的希望,问:“张海,可现在不知道行知在何处,真相不得而知。”
“曾学士,如我没有猜错,郑相公还是在此山之中。至于那几个女子说什么郑相公带契丹太子察看民间疾苦,你相信么?即便郑相公会做,契丹人也不会放心。”
理由不充分,难道契丹就不能再派一名重臣,几人一道外出?
不过这时候曾公亮心中存着幻想,点头,问:“就在此山中,又怎么找得到?”
永安山光长度就达到几百里,山边着山,山套着山,上哪儿找郑朗一行。还有呢,契丹皇帝在此,四处遍布jǐng戒巡逻的斥候,契丹人就放着自己派人寻找?
“交给我吧,”张海说道。
“你?”
“让我试一试。”
“会有危险的,”曾公亮郑重地说。若是如张海所说,明显契丹人不想自己见到郑朗,然后好放出谣传,使宋朝对郑朗最终失望,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逼郑朗投降契丹。看到张海找郑相,必杀无疑。杀了,自己还不能乱说,这是契丹皇帝避署所在,作为宋朝人,怎么可以乱跑?
“我试一试,”张海眼光坚定地说。
“小心,”曾公亮见他坚持。不再多言。毕竟张海死了无所谓,郑朗对宋朝才是最重要的。夜sè来临,张海与带着他信任的兄弟史达夫换上便服,悄悄隐入到山林。好在郑朗此时离这里颇远,契丹没有多戒备,两人一口气借着夜sè掩护。跑了十几里,离契丹行军大营很远了,才停下来休息。吃了干粮,潜入一个山沟,潜入一户人家,偷了契丹人的衣服与弓箭,换上,扮作契丹的猎户,再度接近契丹行军大营。天sè渐渐亮了。两人盲目在山里找来找去,没有半点头绪,反而时常看到巡逻的契丹士兵,惊出一身冷汗。
“张都头,这样不是办法。”史达夫说。
看了看远行的契丹斥候,张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么咱们玩一场大的。”
“怎么做?”
张海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史达夫也不怕,两人造反才起家的时候,什么胆大包天的事都做过。
决定好了。两人做一些布置。开始站在山顶上往下看。但第一天没有任何机会,来往的斥候很多。可多是好几人一队,俩人根本不敢动手。天又黑下来,史达夫喘着粗气,吃着干粮说道:“张都头,这样下去不行哪,即便能让我们捉住一两个小兵,他们也未必知道郑相公的去向。”
张海想了一会,说道:“走。”
“上哪儿?”
“去郑相公大营附近。”
郑朗的帐蓬离辽兴宗的中营不远,戒备森严,但这两人胆大包天,也不管,潜伏过去。借着中旬的明月光,两人找到如厕所在。辽兴宗出行,大臣,妃子,贵戚加上随行的侍卫,有好几千人,不会让士兵随地大小便的,无论避署或者捺钵,都有一些厕所。
打的正是这个主意。
效果不错,陆续的有人过来如厕。
不过机会不多,要么是普通士兵打扮,要么来的人多,两人伏于灌木丛中,一直隐忍不动。甚至有一个契丹兵士懒,没有在厕所里小便,就在灌木丛中解手,正好往张海头上淋,张海还不敢挪动。人走了后,史达夫窃笑。
“史二郎,不能笑,咱们这一行,是关系到郑相公的前程。”
“喏。”史达夫立即停止窃笑声。
渐渐到了三更时分,走来一个醉醺醺的武将,身上还穿戴着盔甲,不知从哪里喝酒,喝到现在才回营,踉踉跄跄的走来上厕所,看样子官职还比较高。张海说道:“就是他。”
两人立即准备起来。
胆子真的很大,就在不远处二十几米,就是契丹的中军大营,jǐng备的士兵就站在四十几米开外,两人就敢动手了。
契丹人上完厕所,又踉踉跄跄的向营中走去。张海忽然爆起,从灌木里窜出来,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史达夫用碎布将他嘴巴随即堵上。胆子大,动作利索。造反时也经常干过类似的事,熟能生巧,此名契丹将领居然一声不吭,就将两人拖走。
拖到远处,来到一个偏僻的峭山上,两人气喘吁吁地将这个将领放下,用刀子在他脸上划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是什么人?”这时,此将也惊醒了。
“不管我们是什么人,你快回答我们问题,否则我就宰了你,”张海恶狠狠地说。
“你们是宋使,对,我认识你,你叫张什么……”这名将领惊恐地说。
“说名字,”张海用刀子插了下去。不深,但很痛,此人叫了一声,答道:“我叫耶律淋。”
“郑相公在什么地方?”
“他在陪太子打猎。”
张海与史达夫心中一喜,压住激动的表情,说道:“在哪儿打猎?”
“似乎在伏虎山。”
“伏虎山在什么地方?”
“往西南去有二十几里地,临近清水河的上游,有数座入云的高峰,高峰西侧有几座山,长满了松树,便是伏虎山。”
“我们一道去,若有半句虚言,我立即将你宰杀。”
“两位宋朝好汉,放过我吧,我泄露了军机,不敢说出来的。若是我不回营,一会儿便有侍卫察觉不对,找到我,也会妨碍你们安全。”
张海挤了一个眼sè,两人到了边上,张海问史达夫:“史二郎,你看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象是假话。”
“此人怎么办?”
“杀掉,若是假话,大不了明天晚上我们再找一个替死鬼。”
“好。”
不是用刀子杀的,而是用灌木树尖狠狠扎在心窝上。将盔甲卸下来,又轮流着扛回去。已经有契丹士兵出来寻找了。张海与史达夫四下看了看,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洼地,下面有一些灌木。将耶律淋放下去,用灌木尖穿过原来的伤口。刚做完,一队士兵找过来,两人迅速撤离。不敢走远,怕有动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喊。
接着契丹兵士议论,契丹语两人不会说,可来到契丹也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略能听懂一二。几人都说耶律淋酒喝多了,失去清醒,一脚踩空死的,但也没有询问盔甲,那有这个好细心?
两人长松一口气。
等到契丹人将耶律淋尸体抬走,张海将耶律淋盔甲穿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地见到郑朗,得先将消息通知曾公亮,至少证明郑朗没有陪契丹皇太子什么察看民间疾苦。若自己不成功,或者看曾公亮有什么好办法,见到郑朗。
穿着是契丹的盔甲,大大方方接近大营。进了军营,张海迅速看了四周一眼,身体无比敏捷的往曾公亮的营帐一钻,jǐng卫的宋军刚要责问,张海说道:“是我。”
“张都头,你怎么?”
“快带我见曾学士。”
将曾公亮从睡梦中喊醒,曾公亮也不解地看着张海。
张海将情况一说。
“可信么?”
“可信,此人乃是大详稳司帐下的一个小将军。”
曾公亮额头冒汗,契丹军官制与宋朝不一样,有天下兵马大元帅,多是皇太子或皇太弟担任,都元帅,大详稳司,东都省,大将军,护军司,卫军司,诸路兵马统署司,这是北面的武官,其中大详稳司又分为大详稳,都监,将军,小将军,军校,队帅,这才到各级兵士。其中小将军最少相当于宋朝的正七品武将。
这两个造反分子,胆子也未免太大。
张海看了看外面的天sè,说道:“时间不早,属下还是立即离开,找到郑相公。”
“张都头,一定要小心。”
“那是当然,为了郑相公,属下也会小心的。”说着张海掀开帐蓬的一角,四下张望,看到无人,再次敏捷的猫腰闪了出去。曾公亮趴在缝隙里看,张海已经走出大营,一边走,一边解着盔甲的下挂,下半夜好生生的起来,除了上厕所还能做什么?契丹人居然一点察觉不出来。
曾公亮心中五味杂陈,张海的表现,有些颠覆他原有的思想观念。
睡不着,坐在帐中喝茶,不一会儿,天光亮了起来,一轮红rì冉冉从天边升起。
曾公亮梳洗完毕,来到峰顶上,看着东南方向。二十几里地,对于平原地区来说不算什么,但在这苍莽的大山里,二十几里地,却隔了千重山。除了山势绵绵,白云悠悠,什么都看不到。
可他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郑朗此时的局势远比他想像的还要险恶。若是张海将信带给郑朗,郑朗还好一点,带不到,郑朗可以说这一生休想回到宋朝了。
五百五十章 射虎
郑朗坐下来喝茶。
远处契丹小太子正在带着手下打猎。
为让太子高兴,一些侍卫骑马从四下里兜抄,一边抄一边喊叫,这叫喊山。将猎物惊起来,往耶律洪基这边驱赶,好让耶律洪基有一个好收获。
郭逵问:“你说杨洗与王嗣行有没有摔下悬崖?”
两人就在郑朗大帐,但是辽兴宗不能公开对郑朗说:“俺们契丹开始收买你的属下。”
会引起郑朗反感的。
想用郑朗的人,必须收心,否则以郑朗的君子行为,学习苏武,或者徐庶,得到又有何用?反而破坏两国关系,得不偿失。故契丹设计,大家一起在伏虎山打猎,郑朗也在打猎,他是纯好玩的。但所带来的侍卫却喜欢。
对此,郑朗不排斥。要呆很久,又不象自己xìng格静,能受住,也不想让契丹人小视,相反,让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不怕压契丹人一筹,就怕你压不了。包括发生冲突,不能主动招惹别人,可别人招惹过来,不要怕,打出宋人的骨气。
然后在伏虎山打猎,四散开来,过了一会儿,两个契丹人过来禀报,说是杨洗与王嗣行掉下悬岸,不知所踪。郑朗连忙去察看,悬崖边上是有两处断掉的痕迹,下面便是yīn凉河。水势到了这里,受山势所迫,虽不宽,但很汹急。即便打捞尸体,恐怕也捞不到。问为什么掉下悬崖,有契丹兵士说刚才似乎看到老虎的身影。
老虎以前很多,但到了宋辽,因为人的猎杀,渐渐少了,就包括契丹,说是**月打虎豹,但契丹多次捺钵狩错,记载到猎杀老虎的次数并不多。不过有。郑朗估计此时整个东北地区最少有一万只东北虎,只是在人们疯狂的猎杀下,数量在急剧的下降。
半真半假的。
郑朗盯着郭逵,说道:“我也不清楚。”
实际两人心中都有一个答案。可是不想去承认。
郭逵说道:“郑相公,比我们想像的要恶劣。”
“是啊,看来我低估了契丹人。”
可走到这一步,只能继续走下去。
耶律洪基在远处招手,喊道:“郑相公快来,好多飞禽走兽涌过来。”
“去,”郑朗道。
两人翻身上马。加入狩猎行列。
有可能这里人烟稀少,猎物真不少,郑朗破天荒地shè杀了一只山鸡,还是一只美丽的雄雉。
“恭喜恭喜,”耶律洪基开心地走过来,自己这个不挂名的老师终于开壶了。郑朗温和地一笑。对这个学生,郑朗一直不恶,相反。心中很谦疚。他对自己很尊敬,可自己却将他往一条不归路上推。看似带他狩错,其实一个君王着重游猎。也会走向堕落的道路。偏偏契丹以游猎起家,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对皇太子不好,反而认为自己让皇太子文武兼学。
郑朗提着这只美丽的野鸡,也哭笑不得,自己最少放了有一千支箭,这才shè中一只猎物,多么不容易。
就在此时,他毛发陡然竖立起来,远处传来呼喝声:“殿下小心,郑相公小心。”
然后一声低喝。一只老虎从林中窜出来。
这时就看到耶律洪基少年的本sè,他大喊一声:“我的妈啊。”
一屁股坐在地上,动都不动。
郑朗也冷汗涔涔,还真有老虎啊。***,运气真好,契丹皇帝那么大规模的捺钵狩猎。很难赶出一只老虎,自己只是被契丹太子带出来,不知有何用意地小猎猎,就碰上一只老虎。
这时候就看到一个人的胆sè,郭逵看着老虎逼近,不慌不忙,张弓搭箭,一箭shè去,正中老虎的脖子。同时还有一箭也shè了过去。郑朗扭头一看,是一名契丹侍卫,岁数不大,只有十六七岁。
但老虎皮厚肉粗,带着伤势,继续扑来。
郭逵喝了一声:“去。”
不知是对谁说的,提着刀扑了过去。
刚才放箭的侍卫看到郭逵扑过去,居然也同时扑过去。两人一左一右包抄,受伤的老虎看到他们,头扭了两扭,大约看到郭逵身上亮晃晃的盔甲不好啃,于是转向那名侍卫。
庞大的身躯跃了起来,张大腥红的嘴巴,向那个少年咬去。
那名侍卫身体灵巧的在地上一个翻滚,居然闪了。
郭逵已经扑近,没有试图抓老虎,毕竟武松是很少的,双手握箭,狠狠地压下去。老虎吃痛,尾巴一卷,郭逵被抽抛起来,甩到一棵松树上,半天不能动弹。但两人的反抗,使其他侍卫一起清醒,宋兵与辽兵涌过去几十个人,有的用刀子砍,有的抓,不时的有侍卫被甩出,或者抓伤,发出凄惨的叫声。
但好汉难敌四手,好虎难敌四十人。这些侍卫无一不是jīng挑细选出来的勇士。一会儿老虎重伤在身,被侍卫们压住,伏在地上呻吟。郭逵摸了摸鼻子,撞得不轻,鼻血都撞出来了,提着刀过去要出气。
郑朗喊道:“郭将军,且慢。”
郭逵停下。
郑朗将耶律洪基扶起来,说道:“殿下,你去杀。”
“我去?”耶律洪基小白脸惨白惨白的。
“必须你去,若是你不在,随便那一人杀了都没有关系,但你在,必须你杀。”
“谢,”耶律洪基终于回过魂,明白其中的关节,感谢地说了一声,提着刀小心地走过去。太子要过来杀老虎,两国兵士更加拼命的将老虎压住,不能让它动弹。
耶律洪基小心地接近,用刀捅下去,见到平安无事,疯狂的一刀接着一刀,一会儿这只很大的东北虎被他捅得一口气也没有了。
郑朗看着诸位兵士说道:“今天梁王于此伏虎,此山名曰伏虎山,此吉兆也。”
耶律洪基不清楚,咧开大嘴笑,但有的契丹人清楚,特别是少数耶律洪基的亲信,就差一点伏在郑朗腿下表示感谢。这无疑是替耶律洪基正名哪。契丹皇帝可不仅只有耶律洪基一个儿子。虽是重点培养对象,最后谁做皇帝,未必可知。
郑朗又说道:“百善孝为首,殿下。你应割下虎头,献给陛下。”
“好,”耶律洪基终于隐隐听出郑朗意思,说了一声好,还握了握郑朗的手,一切皆在不言中。
看到耶律洪基在用刀一刀刀的砍老虎头,郭逵低声说道:“郑相公。为何?”
“一个喜欢狩猎,喜欢儒释的太子登基有利,还是一个更贤明的太子登基对我朝有利?”郑朗更小声地回答。
郭逵揉了揉青肿的脸,醒悟过来,说道:“郑相公深谋远虑,我远不及。”
“你也不错,”郑朗说。非是自己有多少谋略,而是金手指。这个萧峰结拜大哥登基后。使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