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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狙击南宋-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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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牛冲进幼稚园是什么结果?

金兵逼近扬州,赵构仓促渡江。扬州居民争出城门逃亡,践踏致死者无数。金人游骑至瓜洲,尚有十余万民众尚未渡江,奔走坠江者约有一半。野史《清波杂志》卷七有载:“扬州仓猝南渡,扬子江中遗弃物尤多。后镇江渔户于西津沙际,有得一囊北珠者。”西津是镇江往来扬州的重要津渡,“仓猝南渡”即指建炎三年扬州大溃败一事。

而刚逃回扬州,惊魂未定的刘光世部,因为缺少渡船,金军攻来时部队多还滞留在江北,被金军邀击,损失惨重。彼时扬州因是行在所在,钱帛谷米由江南沿运河源源运抵,而这些堆积如山的物资因水闸故障,数千艘运输船被困在运河里,除少数毁于战火,其余大部分被金军缴获。

金人占领扬州后,因为不忿累死累活追了数千里,却逮不住那两条大鱼(赵构与孟太后),愤恨之下,劫掠一空,纵火焚城。十余万扬州百姓惨遭屠杀,存活的只有几千人,这是南宋时扬州受祸最惨的一次。

以上就是南宋初期著名的“维扬之祸”。

世人多知五百年后有“扬州十日”的惨祸,却少闻五百年前,女真人的先祖,就已对扬州人犯下滔天罪行。

女真人与扬州人,真是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宿世仇怨啊!

第三百二十八章诡异行动

金军焚屠扬州之后,不得不暂时停下入侵的脚步,因为横亘在面前的,是一道比黄河还难飞渡的天险——长江。

黄河上还有一座滑州大桥,而长江呢,自古从未有桥。渡过长江只有两个办法:或乘舟,或游泳,任选。

缺少渡船、不习水性(拔离速六千精骑,多为女真、契丹精锐,尽为北人)、加之对面宋军集兵近十万阻拦,种种因素,使得拔离速未敢轻进。乃屯兵于扬州西南之真州,等待东路军副帅兀术郎君,率主力步军南下。届时打造船只,训练水军,再发起对南朝致命一击。

此时,与金军隔江对峙的,是建炎朝两大军事集团军,分别是镇江府的吕颐浩军(新收拢部分刘光世的残军)与建康府(今南京)的杜充军。两军都是残兵败将,在收拢了更多的败兵败将之后,竟也凑齐了一支十万大军,仗着长江天险,敢于向刚将他们痛殴了一顿的北岸金军呲牙了。

建炎二年二月,战火连天的江淮,出现了难得的平静。

中旬,杜充前往杭州面君——嗯,没错,赵构逃到了杭州,距扬州四百里,最重要的是有一条天险庇护,总算安下心来。

杜充对赵构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因君臣二人是在内廷密议。只知道,当杜充返回建康府时,随行人员中,多了两员悍将:范琼与孔彦舟。

杜充一行前脚刚踏入石头城,后面就有圣旨来到。

这是一道高度赞扬与褒奖的圣旨。赞誉的对象是杜充:“……徇国忘家,得烈丈大之勇;临机料敌,有古名将之风。比守两京,备经百战,夷夏闻名而褫气,兵民矢死而一心……授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即右相,官职仅在左相之下)、兼江淮宣抚使、建康留守……”

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溢美之辞,不知杜留守会不会脸红?

嗯,杜留守第三次当上留守,北京、东京、东都(建康府)。一次比一次往南。哦。按官职而称,应当称之为“杜相公”了。

夜,建康府衙,内堂。

烛光下。杜充的脸色非但不红。反而隐现青气。他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正传看密旨的二将:范琼与孔彦舟。静静安坐,一言不发。

直到范、孔二将,互相对视一眼。长吁一口气,将密旨奉还之时,杜充才淡淡道:“如何?此事若成,二位富贵无极,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就看敢不敢奋身一搏了。”

孔彦舟道:“俺的军兵绝无差池,只是金人那边……”

时任蕲(州)、黄(州)镇抚使的孔彦舟,是个不满三十、满面横肉、孔武有力的悍将。此人原籍相州林虑(又一个相州人),与杜充同乡,年轻时为盗。宋靖康初,应募,累官京东西路兵马钤辖。建炎二年,闻金军将至山东,遂率所部,劫杀居民,烧庐舍,掠财物,渡河南去。

此人生性残暴,被建炎朝任命为蕲黄镇抚使后,领兵近万,占据州郡,到处杀掠,几近盗匪。

御史韩璜描述孔彦舟匪军祸害过的地方的情况:“自江西至湖南,无问郡县与村落,极目灰烬,所至残破,十室九空。询其所以,皆缘金人未到而溃散之兵先之,金人既去而袭逐之师继至。官兵盗贼,劫掠一同,城市乡村,搜索殆遍。盗贼既退,疮痍未苏,官吏不务安集而更加刻剥,兵将所过纵暴而唯事诛求,嗷嗷之声,比比皆是,民心散叛,不绝如丝。”

此人日后还是叛宋投金的一个重要人物。当然,在这个时空里,孔彦舟还有没有机会如此闹腾,就不好说了。

范琼也道:“若金人可网开一面,此事宝臣(范琼字)认为可行。”

范琼,开封人,自卒伍补官。靖康间为京城四壁都巡检使,曾经有过率千卒夜袭围困东京之金军的壮举(不过结局很悲剧,大半掉冰河里)。但是,此人也是北宋末年,被金军围困东京城时,堕落得最快的武将。不出一个月,就从敢于出城拼杀的勇将,蜕变成持剑为金军驱逼徽、钦二帝及后妃出城的贰臣。

经此失节刺激后,此人干脆破罐破摔,从此成为向孔彦舟看齐的恶将。金军迫扬州之时,他避至寿春(今安徽寿县),寿春民讥其不战而走,范琼大怒,纵兵入城杀掠。纵有如此恶行,但因其拥兵甚众,赵构也不得不加以笼络。加其衔为平寇前将军、御营司都统制,官位着实不小。

杜充面对这两员恶犬之将的疑问,只是微微一笑:“本相已将此事付于使者,渡江北上,与东京接洽。此事于宋有利,于金也有利,相信那完颜家二位郎君,必乐见其成。”

……

东京,留守府衙,完颜家的二位郎君,宗辅与兀术。看到宋使带来的请表,先是惊愕地瞪大眼睛,继而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阵爆笑,笑声有说不出的畅快与讥诮。

好容易止住笑声,宗辅脸上笑意愈浓:“兀那宋使,你叫什么?”

宋使是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方脸宽额,面白微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隐隐的怒意,神色不变,不卑不亢道:“下官秀州司录,洪皓。”

“秀州司录?南朝怎地派这样一个低品秩小官来当使者?不过,当此之际,小小南朝,上至康王,下至黎庶,人人均南逃,你独北往,倒也有几分胆色。”

洪皓抗声道:“大王请慎言,宋臣之前,不可辱宋主。所谓主辱臣死,大王若再口出不逊,请赐洪某一利斧。”

宗辅怔了好一会,才从案后整衣扶冠致歉。唯有兀术冷眼旁观不说话。侮辱?难道康王没逃跑?难道所说的不是事实?既是事实,又何来侮辱?之前听那南朝太学祭酒讲学时是怎么说的,“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好象是这么说的吧。这康王不正是最好的写照么?

洪皓倒没想到这金国右副元帅会如此有礼,急忙还礼,口中道:“洪皓并非朝廷正式遣使,乃是杜相公所差,送达此请表而已。”

宗辅笑着晃了晃手中请表:“洪司录有看过这请表内容吗?”

“洪皓不过一通使,请表乃是火漆密封,未敢妄启。”

宗辅玩味一笑:“既是如此,请洪司录回复杜君,如此两便之事,我等何乐而不为?”

洪皓虽不知请表所言何事,但如此顺利完成使命,亦是喜出望外,当即长鞠以谢。

宗辅对杜充请表所言之事,显然极为热切,当即手书一封——幕僚及参赞军务出身的宗辅,是金军高级将帅中,少有的能提笔书写的人物。

书信写好,取来右副元帅大印盖上,但并不交与洪皓,而是命合扎唤来一人。但见此人三十上下,留着八字卷须,双眼半合半开,生似怕光一般,面庞虽瘦,体格却甚壮实——竟是久违了的撤离喝!

宗辅将书信交与撤离喝后,为洪皓介绍道:“此乃本帅幕僚参赞撤离喝。所谓兵贵神速,由他为杜君做向导,料想必能省下许多功夫,早日达成两国心愿。”

兵贵神速?向导?洪皓与那撤离喝相互致礼,却一脸迷糊。

宗辅再次大笑:“洪君就不必费神猜测了,只管回报杜君,相信杜君一定会喜出望外。哈哈哈!”

洪皓与撤离喝返回建康府时,在长江北岸,金军前锋主将拔离速,在得到撤离喝的面呈之后,竟也异常爽快派出一条快舟,令人操舟送两位使者渡江。

果然,杜充看到完颜宗辅的回复之后,着实喜不自胜,待撤离喝如上宾。

三日后,两支大军进入建康城行宫(原南唐宫城)东面军营,分别是范琼军的一千正卒,孔彦舟军一千正卒。这两千精兵虽然不多,却是二将军中的精锐。这二将的军兵有近万之众,但真正的精锐,也就只有这两千而已,可见二将真的是把老本都拿出来了。

身为主帅的杜充,当然也不可落人之后,他也派出一千五百卒,其中一千为正卒,五百负赡兵。三股人马合并,共计三千五百步卒,其中正卒战兵,就达三千人。这样的正辅比例,在宋军中前所未有,就实力而言,已经相当于一支万人队的战斗力,甚至犹有过之。

杜充集结这样一支强大军力,究竟想干什么?打击金军?不可能!人家堂堂金军右副元帅都派出使臣,以为引导,难不成还引狼入室?这种事,宋国经常干,但金国绝对不干。

二月下旬,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这支联合军队,在杜充、范琼、孔彦舟三将率领下,乘三十余艘大船,从建康城北栅寨门之水门出发,进入长江。

半日之后,三千五百大军出现在一片废墟的扬州西津口岸。而驻扎在真州,近在咫尺的金军,却对眼皮子底下的这支宋军视若无睹。随后,大军以唯一的一队骑兵为先锋,在撤离喝的带领下,一路北上。沿途但遇金军哨骑,便出示右副元帅令,并道明身份,随即通行。不仅如此,撤离喝甚至还向沿途金军所占领的州县,征调粮秣,以保障这三千五百大军,一路通行无阻,快速进军。

杜充、范琼、孔彦舟等人,无不对金人的“友好”帮助感激不已,感觉金人也不是那么蛮横无理、难以打交道的嘛。

在金军一路绿色通道之下,二月底,目的地,即将到达。

第三百二十九章杜充的逆袭

井陉关,关口三面环山,面向平原,天堑地垒,扼守着自河北通往晋中的狭窄通道。

此关自靖康元年被完颜宗望攻破后,残破未修,直到建炎元年冬,天诛军歼灭入侵的金中路军,完全控制了井陉之后,才开始重新修葺此关。

重点修葺的,自然就是土门东阁楼,以条石砌基、拱券门洞,门洞上有砖石混砌楼阁。城墙高丈五,墙宽三丈,有门楼、女墙、雉碟、望楼,堪称齐备。天诛军在此常备一营驻守,以备真定之敌。

目下驻守井陉关的部队,便是左开的第一补充旅第三营,营指挥使刚刚被勾抽前往补充旅本部,担任新组建各旅新兵的训练教官。守关则由副指挥使暂时代理,而三营的副指挥使,便是许老三。

许老三当日率一都战士驻守马岭关,却几乎被韩常一个人团灭,许老三是唯一幸存者。虽然事后也因失守之罪遭到处罚,但不久就得到赦免(连军主本人都吃过韩常的大亏,小小都头又能奈韩常何?),并且因为天诛军急剧扩张而缺少基层士官,许老三更得到提升,随后被调来守备井陉关。

时近黄昏,井陉副守备许老三,此时正站在雉碟后面,与录事赵讷翘首远眺。

冬日黄昏,淡淡的光影下,井陉关前出现十余骑,许老三紧张地问赵讷:“怎么样?看清楚没有?是不是?”

赵讷手搭凉棚,张望半天。看着越来越近的来人,神色好一阵激动:“果真是范将军!前面那位定是杜相公无疑。副守备,来者可是当朝宰执,二品高官,位不在城主之下,又是本城盟友,万不可怠慢,我等当速速出城迎接才是。”

许老三此前虽然也曾与军主并作战过,但军主给人的感觉实在不象什么高官大员,而似军主长官。威严中不乏亲和。无半点高不可攀之感。而宰相,那可就大不同了。

许老三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宰相,并亲自相迎,真是……太令人手足无措了。

当许老三与赵讷来到井陉关前恭迎时。那十余骑也正好来到关下。为首一骑。远远就致礼道:“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江淮宣抚使、建康留守杜充,前来拜会狄城主。”

其左右两骑军将,也先后拱手道:

“平寇前将军、御营司都统制范琼。前来拜会狄城主。”

“蕲黄镇抚使孔彦舟,前来拜会狄城主。”

录事赵讷没认错,来人正是杜充、范琼与孔彦舟。

三人率十骑前来,刚到抱犊寨,就被井陉守备所的暗哨发现,当即拦截警示。杜充亮明身份,并将东京盟约副本与证明自己身份的签押花印呈上,并道明来意:回访狄城主,巩固两军友谊,并商议共同抗金之事。

天诛哨卫并不识字,却都认得盟约上军主那天下独一份的“签名体”。

狄烈的签名,是他鼓捣出来的,类似后世名人常用的签名体,龙飞凤舞,而且还是用自制的鹅毛硬笔书写,绝难摹仿。天枢城大量的告示新规,文告最末签押处,都有狄烈那独特的签名与大印,再不识字的官兵,都认得眼熟了。

天枢城与东京之盟约,随着建炎二年秋,数十万军民大迁徙,已尽人皆知。

天诛哨卫闻言,不敢怠慢,赶紧将盟约副本与杜充的签押花印,一并呈交井陉守备所。

副留守许老三同样不认字。不过不要紧,天诛军在都以上军队中,均有类似于文书的幕僚官。诸如都虞侯、录事、参赞等等。

井陉守备营的录事,便是当日响应朱皇后号召,从军的宗室子弟之一,名唤赵讷。当日从军的百余名宗室子弟,绝大多数都象赵讷一样,在都、营一级担任幕僚官,主要负责起草、解读军令军报,并不掌兵。

赵讷此人虽然也是旁支子弟,却比那安远男赵能血缘更近当今皇室,至少他不用迁到千里之外,而是住在东京汴梁城里。

赵讷确认盟约与签押属实,并称自己认得范琼——范琼毕竟是靖康年间,金军围东京时的京城四壁都巡检使。在那大敌当前,大难临头之际,往日谁都看不起的贼配军,却变成救星,但有抗敌军将,都格外引人注目。范琼亦因雪夜出城袭敌之举,名动京城,彼时无人不识。

当杜充十余骑出现时,赵讷一眼认出,左首那名骑将,果然是范琼。如此,确是建炎朝来使无疑,而且还是宰相带队,这规格可真不是一般的高。许、赵二人,慌不迭上前迎接,并让关内一队士兵,列队迎候。

许老三与赵讷之所以会对杜充等人有这样的态度,与天枢城高层对东京态度未能明朗化有关。

天枢城高层文武官员,在了解了东京盟约签订过程后,基本都达成了这样一个认识:以杜充为首的东京势力,是敌非友。但是,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这种认识,没有传达到全军。

严格的说,这是策略失误,但却是无奈的失误。

首先,双方已订盟约,至少在表面上,不能公然宣布杜充是敌人。当日杜充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未敢公然对邓召动手,而是暗中派人下手。

其次,天枢城外交策略一向以结好故宋势力示人,比如晋宁军与折家军。从这一点上说,也不能贸然将东京势力竖立为对立面。

再者,此次有不少原东京留守司将士加入天诛军,光是从安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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