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击三国-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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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垢煌病
管亥自打这群黄巾贼下山时,眼睛就一直恨恨盯住为首那黑壮汉,蓦然粗声大吼:“你是周仓还是裴元绍!”
黑壮汉咧嘴一笑:“某家便是周仓,你是何人。有何指教?”
“北海管生德!”
“北海……管,生德?”周仓愣了愣,扭头看向裴元绍,“老二,你听说过吗?”
裴元绍摇头:“没有,只听说有个叫管亥的同道兄弟,闹得挺凶的。”
“我就是管亥管生德,不过眼下已不是乱贼渠帅,而是辽西白狼营步军假司马。”管亥阴沉着脸,手中大铁刀向周仓与裴元绍分别点了点。“尔等竟敢盗抢辽东骑都尉的爱马,当真不知死活。看在曾是同道兄弟的份上,我劝尔等赶紧献马谢罪,都尉或许会看在管某的脸面上,放尔等一码。”
周仓与裴元绍对望一眼,噗地一声,捧腹大笑:“脸面?哈哈哈哈……看看你那张脸,都破相成什么样了……还、还有何脸面……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们了……”
身后一众黄巾贼。包括乱石之上的持弓警戒贼众,俱是仰天大笑。百人齐笑,声震山谷。
管亥火冒三丈,大铁刀一挥。猛磕马腹,箭一般冲出:“小蟊贼胆敢消遣你爷爷,来吃我一刀!”
裴元绍刚要动,却被周仓拦住:“你有伤。而且这厮是冲我来的,让我来会会他。”
周仓也有马,但不是银箭。那匹宝驹虽神骏,但刚到手不久,马性未熟,直接乘骑作战的话,只怕非但未能帮忙,关键时刻趵蹄子就惨了。周仓使的也是刀,他们这些黄巾贼,主要以战场冲锋,大砍大杀为主,使刀最称手。
两人都是猛打猛冲型,两马相交,刀光匹练,金铁交击,火星四溅。
当!剧震之后,二人俱闷哼一声,向后一仰,两骑交错而过。
第一击,平分秋色。
管亥真是郁闷得不行,早前他打遍北海,甚至打遍青州无敌手。不想短短大半月内,先是一个变态的强悍主公,然后又有一个常山猛士,再然后,连这小小的黄巾寨子里,也有一个能与自己交手,不分上下的家伙。常山、常山,是不是藏(常)龙卧虎山的意思?
如果说管亥只是郁闷,那周仓可就是吓一跳了。他早已看出,管亥多少受了点伤,而且体力也不在颠峰状态,方才交手一击,他已占了便宜。但就是这样,竟然也没能奈何得了此人,若是正常状态下,岂不是……
二人心念转动,再次勒马转头,长刀再举,策马回击。
就在此时,那青年骑士嘿了一声:“管生德赢了。”
赵云一怔:“为何这么说?”
“二郎且看他运刀的姿势。”
“唔?双手刀。”
“嗯,我就是被他这一刀劈断长矛所败。”
“他的下盘这么稳固?唔,不对,他踩登的地方有点不对。”赵云目光移到管亥贴近马腹的足部,那里被一幅灰巾遮盖住,但快马奔驰,风掀一角,隐约可见一抹金属光泽……那是什么?
管亥第一击无功,立即使出绝活双手斩。其实这所谓“双手斩”,不过是凭借着新式马具,得以解放双手,然后以双手运力击斩单手执刀之敌,从而占便宜而已。管亥得新马具的时间不长,一时还不怎么习惯,所以在骑战时,依然习惯性一手执缰,一手执刀攻击。单手攻击,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臂展较长,可以先一步攻击到对手,坏处的力量不足。如果管亥的兵器是矛,那么单手攻击的是好的姿势,因为矛要求的是刺击,越早刺中对手越好;但刀就不一样,刀要求的是劈砍,力量越强越好,所以双手要比单手更合适。
周仓也看到了对手的双手执斩之势,惊讶之余,狞笑一声,执刀的手臂挟得愈紧,全身肌肉绷紧,两条粗腿死死扣住马腹。这一击,他只需挡住对手击斩,并坐稳在马背,对手必落马而败。
蹄声密如鼓点,卷起两股尾尘,两骑风驰电掣,交错而过。
“咣!”
半截断刀飞起,周仓从马背跌落泥尘。(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降 伏】
(谢大盟与舵主给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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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一倒,黄巾贼众慌忙扑上抢人,裴元绍更是不顾伤势,执刀策马扑向管亥。管亥虽然只与周仓交手两合,却耗去大量体力,尤其第二击,砍断了周仓的大刀,更将之震翻落马,但自家两臂也是麻痹不已,一时间根本无法迎战,拍马而逃。
裴元绍刚追出十余步,眼角突然瞥见一骑从侧旁冲来,还没看清对方模样,就觉手臂一痛,手中大刀握不住,啪地掉在地上。裴元绍吓得夹马就跑,远远逃开之后,发现对方没追赶,惊魂甫定,定睛看去,却是那执矛的青年。
“某仍真定九宫坞之亭长,赵子龙。看两位也算是一条好汉,那北海管生德亦是一方渠帅,更有兵围北海之恶行,犹能迷途知返,投效名主。二位何不学管生德,投效辽西,胜过在此为乱。”
“辽西?”
裴元绍与手臂被震脱臼,痛得满头大汉的周仓互望一眼,皱眉摇头。辽西,这也太偏远了吧?也不知那管亥发什么神经,放着好好的一方渠帅不干,竟投靠什么白狼城,当什么白狼营假司马。
突然周仓似是想起什么,瞪着赵云道:“九宫坞!是不是上回将老鹰洞的雷公手下八百黑山卒杀死过半的那个坞堡?”
赵云尚未答话,他身后的青年骑士已放声大笑:“没错,好叫尔等知晓,那雷公的右膀子,就是我夏侯兰射伤的。”
周仓与裴元绍牙疼似地吸了口气,原来是那个坞堡出来的人物,这叫赵子龙的还是负责坞堡缉盗的亭长,想必更不好惹。难怪一击就伤了裴元绍的手臂,看样子,似乎还是手下留情了。
两个黄巾贼首低声商议了一阵,裴元绍咽了口唾沫,向赵云拱手道:“既然赵亭长出面,方才又手下留情,而且,我等与管兄也算是黄巾一脉,那马就还给你们,也算是交个朋友。”
裴元绍说话时。周仓抬起左手,不断向后打手势,示意退回山寨。
这时一直安静不动的狼牙飞骑某甲,策骑走近赵云,低声请示:“他们想退了,城守还没发信号。赵亭长,是不是要发动攻势拖一下。”
赵云略微沉吟,点点头:“听我讯号,我先突击将裴元绍击落生擒。子惠。那周仓就交给你,不要射人,只射马!”
“没问题。”夏侯兰信心满满。他可是白马义从之一,已经混到了什长。这骑射之技,自不待言。
说话间,周仓、裴元绍二人已率黄巾贼众徐徐而退,正准备登山。
“准备——”
赵云缓缓把矛提起。浑身肌肉放松,在攻击前肌肉必须松驰,只有在攻击目标一刹那。肌肉才绷紧爆发。
就在这时,夏侯兰猛抬头,吃惊道:“有烟,山寨起烟,不,是起火了……他,他真的攀越上去了?”
赵云脸上笑纹一点点绽开:“好一个马惊龙,果然有手段。”长矛一指,“杀!”
二十余骑,猝然发攻袭击,一阵乱箭,将来不及撤向山道的十余黄巾贼尽数射杀。周仓的战马也被一箭射毙,若非他身手矫健,未等战马倒地,飞快跳上裴元绍马背,必定为赵云所擒。
周仓与裴元绍怒极大骂,却不敢有半点停留,仓皇退向山寨。却不料刚到半山,就见寨门大开,数百寨众一窝蜂冲出来,鬼叫连天,寨内浓烟滚滚,火苗高窜。
山寨失火了?
周仓与裴元绍身体骤冷,互望一眼,额头冷汗都淌下来了。
当二人奋力冲进寨子时,目光所及,浑身发僵,瞠目结舌。
就见一个年轻英武的青年,站在百丈之外,后山绝壁那块象蘑菇一样的飞来石上,脚下插着一根猎猎火把。而飞来石下,那匹盗来的大宛宝驹,正拖着断绳,对着高石上的少年灰聿聿长嘶。此刻,这少年正手执一把血色大弓,不断将一支支火矢射向山寨各处建筑。房屋、聚义堂、演武场、马厩……到处都是火。
这人是如何从后山绝壁攀上来的?又是怎样上到那块滑不溜手的蘑菇状飞来石的?周仓与裴元绍完全想像不出,但对眼下的他们而言,想这些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人都好端端出现在眼前了。最可怕的是,对方正好整以暇地张弓搭箭,箭矢前端那团拳头大小的赤色火焰,方向正对着——粮仓!
没错!粮仓!距离后山飞来石约二百余步外,是一座圆形石屋,顶铺茅草的谷仓。那里有八百石谷粟,是整个山寨全部的口粮,一旦着火烧毁,不须一卒一矢攻击,全寨自溃。
“啊——”周仓目眦欲裂,抢过一把大刀,向前冲出数十步,两脚叉开,刀尖戟指,声嘶力竭大吼,“混蛋!有种下来跟周爷厮杀,躲藏在石头上面偷偷放冷箭算什么英雄!来啊!下来啊!爷就在这站着,有种你咬爷鸟……”
话音未落,一道流火从天而降,刷地一下从周仓两裆之间穿过,深深扎入土中。周仓先是一愕,然后猛地将大刀一扔,双手拚命拍打裤裆,又蹦又跳,鬼叫连天。
贼众看得呆了,裴元绍吃吃指着周仓的裤裆:“火……快,快灭火。”
如梦方醒的贼众一拥而上,将周仓推倒,手拍脚踹,好一阵折腾,在周仓的家伙被烧焦之前,终于将火灭了。
“停、停、停。”随着裴元绍的叫声,大伙都停了手,只有一个满脸疙瘩的小头目还在使劲踩着,嘴里还一个劲叫:“看你还烧!看你还烧!”
啪!斜刺里一巴掌搧过来,将小头目打飞。再看周仓,两眼已翻白了。
马悍早已搭上又一支火矢,冷冷看着寨门前的闹剧,缓缓将火矢再对准粮仓。这时就见山寨前一群衣衫焦黑的老弱,其中更夹杂着妇孺,约有数百人模样,一齐向马悍跪下叩头,大声哀求。
这年头,粮食就是命啊!马悍的火矢,没有对准任何一个人,他对准的,是所有人的命根。
马悍箭头微微下垂,提气振声,声随风传,四方皆闻:“不想饿死,就投降!”
裴元绍拨开人群,向前冲近百步,仰头大叫:“要我们归降,也得亮个字号,所降何人?”
“辽东郡骑都尉、领辽西白狼城守,马悍!”
裴元绍扭头与一扭一拐走来的周仓互看一眼,虽然不知道白狼城在哪里,但骑都尉这个官职可不小,完全有资格受降。现在的问题是,降还是不降?
“尔等若不降,我会烧尽粮仓,然后堵住尔等下山通道,不出三日,尔等就会饿死、渴死,绝无幸理。”马悍目如冷电,从二贼首脸上扫过,大热的天,竟让二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马悍继道:“如果你们不是叫周仓与裴元绍,今日我必杀之,绝不会手下留情!是降是死,全在尔等一念之间。决定吧!”
那一群老弱妇孺齐声哀求:“寨主,降了吧!”
这些人都是黄巾贼众的家眷,家眷如此,贼兵还能有什么反抗之心?
裴元绍苦笑地望着老搭挡:“事已至此,恐怕也只能降了。”
周仓呲牙咧嘴,不断揉着裆部,那里早已被烧穿一个大窟窿,里面黑黑一团,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被熏的……
“等等,他说他叫什么?”周仓揉裆的手陡然住,“马……悍?”
裴元绍也醒悟过来,失声惊呼:“难不成,是去岁冀州军与幽州军大战时,那个连杀冀州军大将,捉放袁本初,最后还抢走袁氏宝马的‘日杀一将’马悍?”
周仓一拍大腿:“那匹马难不成就是……哎哟,痛、痛!”
裴元绍立即扯着嗓子大喊:“尊驾可曾在白马公孙帐下任事?”
马悍不知裴元绍为什么问这个,却也毫不回避,他有这个底气,冷然应道:“去岁袁氏与公孙氏界桥大战时,某曾是公孙将军帐下斥侯曲队率。”
“足下那匹大宛宝驹何来?”
马悍瞥了一眼银箭,豁然大笑:“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没错,这是袁本初的座骑,我抢来的,用以换他的命。”
“果然是‘日杀一将’马君!”裴元绍与周仓互望一眼,齐齐跪拜,“我等愿降!”(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双龙再会】
(感谢大盟、舵主、魅影…冰心、物竹、恶狼之星、光辉的宪章、悠然情天,诸位书友戮力支持,太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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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坞,距真定西六十余里,紧临太行余脉,依山傍水,林密谷深,若是在盛世,必是一寻幽探胜的风景名胜。可惜,这是在乱世。
所以马悍第一眼看到时,差点以为是座城池:鹿砦、壕沟、吊桥、高墙、哨塔,还有来回巡逻、目光警惕的义勇。
三国乱世,从北到南,几乎处处坞堡。没有坞堡,就如同没有篱笆的羊圈,随时会被饿狼闯入吞噬得骨渣都不剩。这样的坞堡,从汉末起,一直到两晋南北朝时依然存在,甚至发展为独立武装。以至后来的祖逖北伐,很大一部分力量,都是来自这些坞堡武装。
九宫坞原本是一个乡,居民有几百户,环绕全乡的只是一圈破败的土围子,四周有许多入口,甚至是乡民为方便出入,自行扒开的豁口。不过,自从中平年间,黄巾祸乱,加上黑山匪乱四起,为求自保,乡民自行筑高土墙,设栅立寨,训练义勇,并集结附近村民,联村自保,成为远近闻名的坞堡。
前阵子,黑山匪老鹰洞的雷公,率手下八百卒突袭九宫堡,义勇奋起反击。结果雷公硬是被堵在堡前寸步难进,死伤近半,最后连自己也中了一箭,铩羽而归。
马悍对此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九宫坞的义勇头目。就是亭长赵云,副头目就是夏侯兰。这些义勇,是他二人一手训练出来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黑山匪也想在这两位大小牛人手下讨便宜,那可是撞铁板上了。
赵云与夏侯兰是同乡,两人所在村庄相邻,自幼相识,一同习武,之后又一同率领郡中义勇投奔幽州公孙瓒。甚至后来赵云对公孙瓒失望,离开幽州军,夏侯兰也毫无怨言随之一道返乡。相交不可谓不厚。
此刻,九宫坞一处宅院之内,济济一堂,全是三国时期上得了台面的人物:赵云、夏侯兰、管亥、周仓、裴元绍,还有一个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却已渐渐在这个时代发出自己的声音之人——马悍。
在座诸人,全应了那句俗话“不打不相识”,周仓与裴元绍虽是迫降,但自打知道马悍就是在冀州军中流传很广的“士卒英雄”。曾掳袁绍、夺宝马,有“日杀一将”之称的马悍之后,这迫降就变成了归降——心悦诚服的归降。
这就是名声在外的好处。马悍第一次体会到名声居然竟然能当信誉使用,将一支不甘不服的黄巾匪军。收拾得服服贴贴。难怪三国时代文人削尖脑袋想当名士;武将拚命想扬名。这名声果然能当金牙使。
众人扑灭火势之后,留下寨众收拾行囊粮食,周仓与裴元绍自率三十精壮,随马悍、管亥及二十狼牙飞骑。在赵云、夏侯兰引领下,前往九宫坞。
细问起来,才知道由于冀州战云密布。许多隐于太行的乱匪,都嗅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纷纷逃离。周仓与裴元绍实力弱小,也生怕在这场漩涡中被绞成渣子,准备逃离常山,迁往汝南。据说那里有多支黄巾活跃,比较好混。只不过,在走之前,想干上一票大的,吃饱走人。
正好这时探知中山豪强甄氏三女出游,便打算劫上一票,勒索一笔转进钱粮。这中山甄氏家资巨万,又是官宦之家,私兵众多,寻常盗匪是不敢惹的。原本周仓与裴元绍也不敢惹,不过,既然要走了,就没这个顾忌了,有能耐,你甄氏追到汝南去。
只是没成想,因周仓一时手贱,抢了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