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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唐春-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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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自己所求的,不就是昉儿能争气些嘛!当年自己比大哥就差了十万八千里,难不成自己的儿子也跟着不如他的儿子?难道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就真的有那么大?他能白身而出仕,官居一县主簿,自己却一直碌碌无为,直到他死了,才能借着他的一点“余荫”混个县衙里的小吏?自己不服啊!

可昉儿这个家伙确实是不太争气呀,那怎么办?

自己家别的没有,这些年虽只是一个县衙小吏,钱却是捞了些的,那行,那就花钱买个争气吧,好歹的得让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现在么,心满意足了。

想来有了这前后两次的铺垫,昉儿也就可以借机声名鹊起了,而大哥留下的那个孩子……哼哼,现在看来跟老三家那个只知道喝酒的蠢小子已然是没什么区别了。

大哥,你在天上都看见了么?

我儿子,压过你儿子了!

李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仰首望天。

然后便是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胸中有的是一股说不出的快意。

而这个时候,坐在正席的柳博见自从李昉坐下之后,场面居然安静了下来,便再次开口敦促,只是不管他说什么,现场都已经没有人再敢起身献诗了。

明明已有珠玉在前,自然没人愿意再出来献丑。

一时间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刚才还信心满满的文士,此时竟是一个个选择了避开他的眼神,或低头饮酒,或装作转身与人谈笑,总之就是没人搭理他这个茬儿。

虽说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柳博在官场上厮混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当下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转过头来,突然把目光瞄准了李曦。

“子日,久闻你素日便是我蜀州诸县的才子之首,怎么样,今日可有所得?”

此言一出,顿时整个场上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直接顺着柳博的目光找到李曦,把目光牢牢地锁在他身上了,整个流花堂前竟是再次安静得针落可闻。



第六章好诗

萸儿蹑着脚步悄悄地趴在屏风后面往前看了看,见大家的目光都正落在堂前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书生身上,这才悄悄地踮着脚尖儿溜进流花堂。

柳婠儿苦思半晌,先后写了十几首,到最后才拣选了两首自己觉得无论题材诗意都最最恰当的,让她悄悄的给二哥柳荣送过来。

见了一次面之后,萸儿虽然对李曦此人颇有些不耻,甚至她心里都有些巴不得李曦再出一次丑,巴不得自家老爷就此取消了小姐与那浮浪子的婚约,不过小姐的心思铁打一般,她倒也聪明的不愿意去劝,让她过来送诗稿,她便乖乖地听话来了。

此时正是李昉念完自己的诗作,众人交口称赞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后堂里突然溜进来一个人,即便有眼角瞥见的,也以为不过是一个送菜的侍女,皆不曾在意。

柳荣却是一直心焦气躁的等着呢,眼见萸儿溜进来了,便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自己,起身走到屏风前迎着她,一边将诗稿团成的小纸团接过来纳入袖中,一边小声道:“怎么才来,还以为你们小姐才拙了呢,那么长时间!”

萸儿撇撇嘴,“我们小姐关心则乱呗,一口气写了十几首,拿捏不定的,一直到刚才看着时候快差不多了,这才勉强拣选了两首出来,呶,你快拿去给他吧,免得待会儿他丢了人,倒要叫我们小姐心里难受。”

柳荣闻言促狭地一笑,点点头正要转身,这时却突然听得自家老爷子道:“子日,久闻你素日便是我蜀州诸县的才子之首,怎么样,今日可有所得?”

当下他的脚步立时就顿在那里,扭头与萸儿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一副无奈神色,心中也都想,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柳荣摇摇头,悄不可知地叹了口气,自己嘟囔道:“这就是命啊!”

※※※

“这就是命啊!”

李朌叹息着仰首望天,无声而笑。

而李昉则是一脸兴奋地转头死死地盯着李曦,心中欢乐的几乎难以自抑,只是一个劲儿翻来覆去兴奋地想道:“这蠢材,又要丢人了!”

柳博的话音落下,现场众人虽一时如闻号令般噤了声,心中却是纷纷遐思起来。

李曦变傻了这件事,即便是没有人在刻意的帮他宣扬,经过了诗会那天的情况之后,在这文林之中,也早已是尽人皆知了。而柳博官居蜀州司马,他的女儿又是远近闻名的才貌双全,上门求亲者堪称是络绎不绝,所以关于李曦和她的婚约,也差不多是人尽皆知。

这会子眼看着柳博突然向自己未来的东床快婿抛出这么个问题来,顿时就激动得不少人心里一颤,几乎失手把酒盏都给打了!

怎么着?难道说一向顽固不化的柳老粗也开始活动心思了?

其实仔细想想呢,倒也难怪人家柳老粗这么做,不管换了谁是他,能愿意把自己千娇百媚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明显是前途渺茫的傻小子?

所以,明知对方已经写不出诗来,却偏偏还要当庭提问,倒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了。

问问你还会作诗不?不管好坏吧,至少你这位往日的大才子好歹也得拿点东西出来对付一下不是?要是你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完不成,连对付一首都对付不出来,你怎么还有脸被人称为第一才子?你怎么还有脸继续守着那一纸婚约耽误人家柳小姐的终身?

所以呀,你要是不行就干脆知难而退了吧!

一想到这个,场中那些早就对柳家小姐柳婠儿倾慕不已的年轻学子,当然还包括不少人的父辈,都顿时的就心里着紧起来了。

特别是前天寄江亭旁那场诗会在场众人可是有很多人就在现场的,即便没去的,过了后也往往从他人口中得知了一二情况,当时有两个题目,其中一个便是'琵琶',虽说琵琶与箜篌是两种不同的乐器,此题非彼题也,按说压根儿也就勾连不到一处去,但这前后两次毕竟都是以乐器命题啊,作起诗的时候毕竟很多文理上都是彼此相通的。

那么,上一次以琵琶为题时,李曦片言未得,当着几百人丢了个大丑,这次又岂能有什么表现不成?

众人之中不乏想到这些的,那么此时再转头来看柳博柳老粗选的这个场合,还有他拟的这个题目,众人不由得就想到,这个柳老粗的心思,可是一点都不粗啊!

这时,就在万众瞩目之中,李曦一副好像是被吓到的模样,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口中迟迟说不出话来,吭哧了半晌,才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道:“这个、这个……晚生愚钝,刚才听到在座诸公的大作,心内惶然,虽也勉强得了一首拙作,奈何、奈何……实在是不敢献丑、不敢献丑啊!”

众人闻言,又看他那副窘态,当下也不知是谁第一个笑出声来,反正是现场很快就笑声一片,此时恰是坐在李曦身后那两位老兄故意开口道:“子日兄,莫怕嘛,大家都知道你的大作那肯定是‘拙作’的,你放心念来便是,我等断不取笑!”言罢却是大笑。

众人闻言也都随之又是一次大笑,其中又以李昉笑得最为欢畅开心。

李曦闻言心中冷哼,脸上却是笑得越发局促,便连手脚都似乎没个着落处,他这番表现落在众人眼中,越发让人觉得此时此人当真的是可怜之极。

就连刺史周邛此时见状都忍不住取笑道:“不碍的,你尽管说吧,只要不是《游青城山有感》那般大作,便定是好的。”

众人闻言又是大笑。

这里面却有个典故,本地晋原县有个名叫杨钊的人,据说祖上也曾任过大官,只是到他这一代早已没落,轮到他身上,现如今不过只是晋原县城里一个浮浪儿罢了,也不知是否读过几年书,只知道他些许识得几个字,肚子里却是并没有什么墨水的。

偏偏此人还喜欢跟读书人打交道,为人又极好面子,某日与几个读书人一起到青城山游玩,他受不了那几个读书人的讥讽,便也做了一首名叫《游青城山有感》的诗,其辞曰:

远看青城黑糊糊,上边细来下边粗。有朝一日倒过来,下边细来上边粗。

他那几个朋友听了这首诗之后几乎当场便笑岔了气,回头就当成一个笑话给说了出去,不过三五日间,这首诗就传遍了晋原,时至今日这首诗早已是尽人皆知,便是去年冬天才刚刚到任的刺史大人周邛都能拿它当个典故说出来,可见其流布之广,影响之大。

这时候听得这个典故从刺史大人口中说出,在场众人温故而知新,自然是纷纷笑得前仰后合。

而此时站在堂内屏风前的柳荣和萸儿,则只能是齐齐的摇头一阵苦笑了。

柳荣叹了口气,心想李曦那小子竟然被刺史大人拿那杨钊来做比,看来今天丢人是丢定了!想他就在旬月之前还是晋原县赫赫有名的大才子,不想今日却落得如此地步,前后变化之大,想来实在是叫人唏嘘呀!

萸儿虽心内不喜李曦的浮浪无形,但到底女孩子家心软,此时看着他的窘态,便忍不住小声对柳荣道:“二公子,您一向聪明,就想个办法帮帮他吧,不然我们小姐待会儿知道了,又该心疼坏了!”

柳荣闻言苦笑,“众目睽睽之下,我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李曦见大家都笑的欢实,但他脑子里没有这个杨钊作诗的典故,因此对于众人的大笑有些不解,便弯腰看着自己的三叔李肱。

李肱此时也正满脸无奈与疼惜地看着他,见他看向自己,顿时便想起他失忆这一节,知道他估计是连这个本该很熟悉的典故也给忘了,只是当下那么多人,他也不便解释什么,便干脆扭过头去,实在是不忍再看自己这侄儿被人戏弄。

这时候,兴许是周邛也觉得这番取笑有些过了,便道:“不过是一句玩笑,不该打断了诗兴,司马大人,你这诗会且请继续。”

柳博闻言称是,然后便转头道:“刺史大人说的是,不该打断了子日的诗兴啊,须知子日素昔的诗才可是极好的。当然了,便是大才亦有技穷之时嘛,偶尔失手也不算什么,子日,你有好诗且尽管念来!”

众人闻言一愣,知道柳博这是要兜底了,再怎么说李曦现在毕竟还是他未来的东床快婿呢,便是刻意的要让他当场出丑丢人,身为未来的岳父,柳博也必须做出一副关爱后辈的样子来,以示自己在此事上的清白。

众人之中不乏老成了精的人物,闻言自然是纷纷附和,又口口连声的说起什么“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来了,便连刺史周邛此时也笑着说了一句“好坏不论,只要有胆,便是好诗”,言下之意,众人倒是都做准了李曦念出来的肯定是不堪入耳的东西了,因此虽然口中称善,一个个面上却都还是笑吟吟的,就等着看李曦出笑话了。

这时候的李曦虽然搞不清刚才那个所谓的《游青城山有感》是个什么东西,但此时众人看过来的目光中那些不屑与取笑,他却是寸寸在心。

当下他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勉强道:“既然如此,那晚生就献丑了!”

众人嘻嘻哈哈地笑着,乱纷纷地道:“你请,你请……”

当下李曦闻言却也只是腼腆地笑笑,然后便听他缓声吟道:“吴丝蜀桐张……呃,吴丝蜀桐贯千秋,空山凝云颓不流。江娥啼竹素女愁,武姬中国弹箜篌。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他念第一句的时候,现场还有人在谈笑,大家眼中也还挂着一抹轻视,等这首诗念到中半时,现场便已经是鸦雀无声了,而等到他全部念完了,全场早就已经静得针落可闻。

这时念完了修改版《李凭箜篌引》的李曦,冲着正席上的柳博和周邛拱了拱手,脸上依旧是那份腼腆之极的笑容,似乎是很不好意思地道:“拙作实在不堪入诸公尊耳,倒叫诸公见笑了,见笑了!”言罢这才返身坐下。

千古名篇的震撼力确实强大,一直到李曦都已经坐下了,恍若石化的场内众人才开始逐渐的一一回过神来,现场也才终于开始又有了一丝动静,却是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句粗口,“这他妈还叫‘拙作’啊,要是这都算‘拙作’的话,我等碌碌之辈干脆封笔算了!”

众人吃这一嗓子给震醒,这才蓦地回过神来,当下立时便纷纷扭头,好像看着怪物一般目光炯炯地盯着李曦,神情中满是不能置信!

萸儿不懂诗,她发现李曦念完了之后全场竟是一片静默,心里便有心替他提心吊胆的,当下便拉住柳荣的衣袖,悄声地问:“他作的诗怎么样?是不是很差?”

只是这时候还不等柳荣回答,却早已有人拍案而起。

刺史周邛刚才也是一脸吃惊之极的样子,已经听完了那么大会子,他才缓缓地从这首诗给他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这时候却是满脸的激赏之色,拍案大喝道:“好!好!好!”

毕竟也是十七岁就高中进士的奇才,他与诗歌之道的热爱端的是炽烈之极,当下听到这般好诗,竟是兴奋地一时忘形,只是胡乱伸手拉着柳博的衣袖道:“什么叫骚人遗韵,这才是骚人遗韵啊!好个昆山玉碎凤凰叫,好个芙蓉泣露香兰笑,好个石破天惊逗秋雨!真是句句都好,字字都好,真难为他怎么想来!真是好诗啊,好诗好诗!”

得他一连三个“好”字之后又是一连三个“好诗”,李曦却是一副并没有多么得意的平静模样,当下闻言也只是站起身来腼腆地笑着,拱手道:“刺史大人谬赞了,晚生不敢当,不敢当,诸公见笑了。”

只是这个时候他脸上那腼腆的微笑落在周围众人眼中,却再也无人敢出声取笑,大家眼中满满的,只是惊奇与钦佩。这会子甚至有人翘起大拇指,壮声赞道:“瞧瞧人家这风度!”

柳荣这时才回过头来,来不及收拢刚才脑中那杂乱的思绪,只是拽了拽自己的衣袖,伸手指着庭中众人,转头对萸儿道:“听见了没?你说好不好?傻丫头,回去报喜吧!”

“哦!”萸儿早已听到庭中众人的赞叹,这会子心里也是替自家小姐高兴,当下得柳荣一提醒,她顿时拔脚就往后跑,因此柳荣最后那声小声的咕哝,她便没有听见。

“怎么可能呢?不是写不出诗来了吗?”

旋即他却是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摇头叹息道:“这小子装的可真像啊,居然把我都给骗过去了,嗯,够阴的!”

在他那个聪明的大脑想来,过去那些天李曦之所以频频出丑,当然是他故意的。而且这会子再想想李曦最近这些天来总是挂在脸上的那抹腼腆,那哪里是他在出丑,分明就是他小子在装傻充愣的看着大家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在他面前出丑嘛!

场中的聪明人不止他一个。

在众人一哄而起对李曦这首箜篌诗的啧啧赞叹中,很快就有人绕过这个弯弯来,当下众人看向李曦的眼神便大多带了几分羞惭。

这时候甚至有个满脸大胡子的听了身旁一位朋友的解释,似乎是弄明白了来龙去脉,顿时便红了脸,然后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他却呼喇一下子站起身来,铿锵几步走到李曦,兜头就是一个大揖,见李曦满脸纳闷地站起身来看着自己,他满脸羞惭地道:“某姓戴名军,宴会上得知子日兄前才尽失一事,刚才曾同他人一起出言羞辱,此时想来,实在惭惶无地,拜请子日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李曦一听这个赶紧伸手搀住他,顿时便觉得此人坦荡磊落而有侠气,只要发现自己错了,哪怕是当着千万人,也依然是直接向他人道歉,而且意态坦诚言辞恳切,说起来到了一千年后,这种人可是不多见了呢,还真真是古风可感!

不过说起来,这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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