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军团-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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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弄熄身上的大火。没有用,我们在凝固汽油里加了浓硫酸、蛋清、镁粉、生橡胶甚至黄磷,这样的火焰是无法扑灭的,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一直烧到骨头里去,除非你能狠下决心及时将溅上了火焰的大片皮肉一刀削掉,要不然就算不烧死你也得活活疼死你!这些安南士兵就是这样,越挣扎身上的火烧得越凶,就算他们像野猪一样扑入满是泥水的水坑里死命的打滚也没用,相反,就连水坑也跟着烧了起来,最终,他们因为窒息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我们冷冷地看着这帮可怜虫,没有人救得了他们,游击
队救不了他们,我们不会救他们,他们只有被活活烧死的份了。
轰!
轰!!
轰!!!
一团团火光映亮了湿淋淋的夜空,游击队员密集扎堆的地带火光冲天,人工电动雷被相继引爆了,火光一闪间就吞噬了上百条人命,还多出了成群的火人在大雨中惨嚎着乱冲乱撞,声不似人,要么被乱枪打死,要么被地雷炸死,要么被活活烧死,反正就是不得好死!安南游击队毕竟不是久经战阵的正规军,很多人都让这恐怖的一幕吓着了,面无人色的掉头就跑,一个带走十个,十个带走一百个,一百人······足以让一支军队军心浮动,士气崩溃!强行突破已经无望,安南人迟疑的退了下去,又在我们的机枪扫射之下扔下了一地死尸。
第一回合算是结束了,我们发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被安南人的尸体给包围了!数百具尸体默默的躺在一阵阵大雨中,血水流淌,惨不忍睹。山东看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尸山血海’了。”
小雷说:“就是死了很多很多人的意思。”
我扬手一枪,一名下半身已经被烧焦还在挣扎蠕动的安南游击队员向下一趴,一动不动了。烧焦尸体的恶臭冲入鼻翼,出奇的是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要知道放在以前闻到这样的臭味我就该把胃都给吐出来了。也许是习惯了吧,在同登战役中我们班掩护数字化步兵小分队时丁香指引炮弹也给我表演了这么一手烈焰腾空,烧死了不少安南人,有了那一次的痛苦经历,再看到这么多人被烧死我都开始觉得正常了,也许我真的适应战争了吧。我收起步枪,给它换上一个满满的弹匣,说:“这还是小意思,你们不知道,谅山和河内那头死的人才叫多,空军每一次轰炸都要扔下上百吨燃烧弹,那场面,可比这边壮观多了!”
小广西被撵了下来,老老实实的扛起他的半自动步枪过来找自己的伴,听了我的话,有点郁闷的说:“我说唐山,你怎么把我的词给抢啦?”接着一脸兴奋的挤到我们中间,眉飞色舞:“你们不知道,那机关炮打起来简直就是爽歪了!一按电钮就是上百发炮弹扫了出去,安南人一个接一个被打得粉碎甚至被打成火球,哈哈,有什么游戏能比这个更带劲,更爽?”
我们对这个嗜杀的家伙侧目而视,这家伙一天不杀人手就发痒,当然对近防炮这种噬血利器乐而不疲了!排长发话了:“就知道玩!他妈的,别忘记了,你可是步兵!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自己的阵位上
,做好自己的本份!要是让安南猴子钻了空子,老子非毙了你不可!”
小广西撇撇嘴,摆明是不把排长的话当一回事。等排长走了,他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他玩近防炮的心得和经验,搞得我们也心痒痒的,很希望能有机会好好的打上一千几百发炮弹!
清点一下伤亡,我们伤亡并不多,打了这么久只有七人阵亡,八人受伤,而安南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自动自觉去滚雷的,被近防炮打碎的,被我们击毙的,被人工电动雷连炸带烧弄死的,什么样的都有,少说也死了四五百人了吧。只是打死了这么多敌人,我们却没有半分快乐,因为我们知道,这只是安南人的第一波攻势,接下来的攻势肯定会更加凶猛,我们真的能挡住吗?
连长果断下令通讯兵跟指挥部联系,请求得到陆军航空兵和远程火箭炮的支援,否则我们是很难守得住的。这鬼天气,恐怕空军是指望不上了,陆航嘛,山里狂风暴雨的,太过危险,只有等到雷停了再来——但愿我们能撑到那时候。说到底,我们现在还能依靠的,居然就是远程火箭炮发射的被动制导炮弹了!还好,这玩意儿手动引导,并不难操作,我们连至少有五个人会,只要炮兵开火,他们就敢打包票这些炮弹一定会砸到安南人头上。
旅长那头很快给予答复:“直升机现在还不能出动,炮火支援要多少有多少,实在不行我们甚至可以发射中程导弹支援你们,要求只有一个:给我像根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那里!”
连长毫不含糊地应了下来。他的足够的信心可以坚持到直升机增援到位。
我们并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们跟安南游击队苦战不休的时候,整个后方都乱了套,鬼才知道从哪里钻出这么多安南人,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装备冲上公路,袭击我军运输车队、物资中转站甚至哨所,而我军也并非全无准备,结果倒好,到处都是枪炮声,当真称得上是狼烟四起了。集团军指挥部敏锐的觉察到这样的大规模袭击不合常理,但一时间也无法看穿安南人的企图,只好让各部继续跟安南游击队纠缠,同时让集团军侦察大队随时待命,准备出击。
雨势已经开始减弱,这对安南游击队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在被机关炮扫得一片狼藉的树林里,六兄阴沉着脸下达了全力进攻的命令。几位队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黄少校冲六兄大吼:“还要进攻?你看看我们死了多少人!刚才交火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死伤了至少三百人,三百人啊!我们能有多少人可以这样消耗?不行,这
次行动必须取消,因为它已经失败了!”
六兄声音坚硬如钢:“不,还没有失败,我们还没有死光,行动就没有失败!华军的火力是很猛,他们甚至还有我们没有见过的巨型地雷,但那又能怎么样?他们的机关炮总不能一直不停的扫射,炮管总会烧坏的,他们的巨型地雷数量也是有限的,总有耗尽的时候,只要我们不停的进攻,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黄少校快要崩溃了:“那得死多少人啊!我的部队只剩下一小半人了!敢情他们不是你的部下,你不心疼是吧?”
安南游击队员朝这位少校投去复杂的一瞥,没有说话。六兄一手揪住这位胆敢冲最高指挥官大喊大叫的少校的衣襟,很难想像这个枯瘦的老人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臂力,居然将这个年轻力壮的不伙子给拎了起来,瞪着他一字字的说:“我能不在乎吗?我是一名老兵,参加了安南独立以来的所有战争,安南与高卢的战争,安南与花旗国的战争,安南南北方内战······无役不与,我中过七枪,大腿至今还残留着一块炮弹碎片,到下雨天痛得几乎走不动路,我被炮弹炸晕过四次,还当过一次俘虏,至于我的战友死了多少,连我都不记得了!作为一名老兵,我远比你们这些思想觉悟过关的年轻军官更懂得生命的可贵,更懂得珍惜每一名士兵的生命!说实话,我已经老得快要走不动了,只想着在床上安安心心的过完最后一段日子,可是你们这帮家伙居然异想天开搞什么军事扩张,又为国家招来了一个强敌,连我这样的老人也不得不重新扛起步枪!看着这一片片焦土,你们就不觉得羞愧吗?这一切本来可以避免的!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战争已经爆发,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量去打击侵略者,哪怕付出十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如果你做得好,我让路,如果你做不到,就请你闭嘴!”
黄少校被吓到了,本能的拼命点头。六兄放开他,转身对队员们说:“孩子们,不要怕,敌人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不过就是仗着武器好,火力猛,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只要我们冲进他们的阵地,把手榴弹投到他们身边,他们就会彻底崩溃······对,他们有坚固的防线,而我们现在连迫击炮也没有剩下一门,都被打光了,硬攻的话我们会死很多人,真的会死很多人。作为一名从旧时代过来的老兵,我想对你们说,死并不可怕,相反,为了国家去牺牲是光荣的,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国都亡了,你去还活着!挺起胸膛来,让那些华国人看看,我们安南,没有一个男孩子是孬种!”
目送着这些并不合格的游击队员再次拉开散兵线,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华军防线,看着他们高呼口号用血肉之躯前赴后继地冲击着那道冰冷的死线,就连冷血的突击队员也感到一丝不忍。副队长低声问:“我们真的就这样不管了吗?他们人多势众,要是我们能帮他们一把,没准他们真的能取得胜利······”
阮月仙冷冷的问:“我们千辛万苦渗透到这里来,就为了消灭华军一个连?”
副队长欲言又此,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阮月仙说:“出发吧,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赶。”说完率先转身朝公路方向走去。现在公路上到处都在发生激战,华军的巡逻部队被抽空,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越过公路了,因此这些安南特种部队的精英走得很从容,很放心。在他们身后,一千多名平均每人只能分到二十发子弹的安南游击队员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打得异常英勇、顽强,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同样英勇顽强的华军,被激怒的华军用五倍疯狂和十倍猛烈的火力将他们一层层的扫倒······
第一一三章夜战(四)
雨停了,可战场上的狂风暴雨还远远没有结束。
安南游击队一波接一波的冲过来,活像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虫。山东的机枪一秒钟也没有停过,枪管都打红了,死在他枪下的安南人不知道有多少,多到他都忍不住怒骂:“我操,安南猴子都疯了吗,人都快死光了,还冲!”
小广西说:“他们倒没有疯,只不过是发情了!”
山东说:“那比疯了还要可怕!妈的,又一个弹鼓打光了。我只剩下一个弹鼓了,谁去帮我拿几个?”
我说:“我去,掩护我!”
小广西又快又准的投出几枚防御型手榴弹(不是手雷哦),炸起大片烟幕,遮住了安南人的视线,我乘机冲出掩体,猫着腰跑向军需要处。一路上安南人的子弹追着我打,子弹在我面前划来划去,我心里狂叫:“防弹衣,防弹头盔,我这条小命可全靠你了!”幸运的是我的小命还用不着防弹衣和防弹头盔来罩着,没有子弹射中过我,让我一路飞跑跳进了另一道战壕,再沿着这道战壕猫着腰连跑带爬。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就在前面疯狂扫射,又粗又长的子弹以每秒二十八发的速度扫出去,“金属风暴”果然名不虚传,不用抬头去看我都能想像到在它的射界内的安南人处境何等的悲惨——因为在它旁边,还有一门37毫米榴弹发射器以每秒钟一发的速度狂轰,按我们的火力配合要求,榴弹与重机枪子弹的落点基本重合,一个难题就摆到了安南人前面:是趴在地上躲避机枪火力,直到被榴弹炸死还是跳起来躲避榴弹,被重机枪腰斩?不管选哪样,都只有死路一条。
突然,扫得正起劲的机枪手咽喉处迸出一道血线,滚进泥泞不堪的战壕中,他被打中了,一发冲锋枪子弹射穿了他的脖子,供弹手接替他的位置继续扫射,而我毫不犹豫地背起他朝不远处的医疗直升机飞跑。那是一架可以容纳三四十人的大家伙,上面医疗设备齐全,还有高水平的外科手术专家,只要没有被射穿大动脉或者颈椎,他都有希望获救的。血从他的伤口不断呛出,喷在我后劲,又黏又烫,我也顾不上了,因为我看到直升机螺旋桨开始旋转,它要起飞了,猛冲过去大叫:“等等,这里还有一个伤员!”
直升机舱门打开,跳下两名医务兵,帮忙把伤员抬上了飞机,一名军医看了看,给伤员注射了止血针和麻醉剂,又急又快的说:“他已经无法呼吸了,我们必须切开他的气道,制造一个人工呼吸道,要不然他会被自己的血活活淹死的······士兵,你是不是也要上来?看样子
你伤得也不轻!”
我说:“不用啦,我没事,这血是他溅到我身上的。一定要救活他,拜托了。”
军医说:“我尽全力吧。”
我向他说声谢谢,转身跑向军需处。火箭弹一束束的落下,爆风滚滚而来,好几次险些将我撞翻,费了好大的劲才冲进军需处,管军需的上士还在,看样子情况还不算太糟,至少还没有糟到要非战斗人员上战场的地步。上士冷不丁的看到一个血人冲过来,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大声问:“你需要些什么?”
我说:“我需要90式机枪弹鼓,如果90式步枪子弹弹匣还有的话,就给我几个!”
他拿来两个弹鼓和三个弹匣往我手里一放:“拿去吧,这里别的没有,就子弹还有不少,不够就在步话机里叫一声,我给你们送过去!”
我笑了笑,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战场太危险了,让一个非战斗人员上去送军弹药,那不是让他去送死么!他又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装成一袋交给我:“这里面有血浆,有吗啡,有止血喷雾罐,还有绷带,你都带上。对了,还有压缩饼干,够你吃上一个礼拜了。”
我哭笑不得:“我们又不是要在战壕里呆上半个月,至于给我们这么多东西吗?”
他显得很天真:“如今情况危急,我们必须作好突围的准备啊!”抄过一支90式冲锋枪“刷”一下上好弹匣,动作干净利落,说明这位军需军虽然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但是军事训练没有拉下,至少不会成为连队的负担。看到他要冲出去参战,我赶紧把他给扯了回来,说:“你呆在这里就行了!要是你挂了,我们找谁要东西去?”抱着一大堆东西一路飞跑,甩开一片片子弹,终于回到了原来的阵位上。谢天谢地,他们还是打退了安南游击队这次进攻,我们大概可以喘上五分钟的气了。我飞快地把弹药分给大家,山东一边更换弹鼓一边抱怨:“奶奶的,刚才我的机枪里只剩下三发子弹,猴子们再不退我就只能用枪托砸了!我说唐山,你搞什么鬼啊,动作这么慢!”
小广西瞅了我一眼:“浑身是血的,是不是受伤了?”
我说:“在半路上看到有人受伤,就把他送上了飞机,这血是从他伤口喷到我身上的。”
小广西问:“谁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我说:“一名机枪手,脖子被子弹射穿,军医说要切开甲状环关软骨制造人工呼吸道,要不然他会窒息而死······希望他能挺过去吧。对了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军需还挺充足的,瞧,军需官不光给了我一大堆弹药,还给了我不少口粮和医疗用品!”把这些宝贝一样样的掏出来分给大家,在战场上可就靠这些对平常人没有多大用处的东西来救命了。分完压缩饼干,袋子里还有不少东西,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巧克力,小广西眉开眼笑:“哈哈,我爱死那个军需官了!”抢了好几块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山东和小雷也乐不可支,要知道现在物资还远远称不能供应充足,记得刚入伍第一次吃压缩饼干时,小广西是围着边一点一点的啃,一块饼干啃了四个小时,最后啃得只剩下硬币那么大一点,狠了狠心才一鼓作气填进嘴里。巧克力算得上高级口粮了,限量发放的,我们一直把它当成奢侈品,而那个糊涂军需官居然一下子给了我们这么多,哈哈,这下可有口福了。我们七手八脚的瓜分这些意外收获,用最快的动作往嘴里塞,就算军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