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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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回答得很得体,不过有心人听了,那羡慕加嫉恨的心思就更重了,欺负这两个字意味深长,到底是怎么个欺负法?
师师掩嘴一笑,嗔怒转化为调笑:“蓁蓁说得没有错,沈公子的脸皮真的很厚。”顿了一下,随即又道:“沈公子作的那幅画儿,奴家有幸目睹,画得很传神呢,若是有闲,沈公子可为我画一幅画吗?”
这一次她的声音低了许多,只有沈傲能听见
画?沈傲想起来了,她所指的应当是蓁蓁闺房里的那副美人春睡图,想起那幅画,沈傲的笑意加深了一些,连忙道:“作画讲的是灵感,灵光一乍,一时性起,画儿也就一气呵成了;若是教我刻意去为人作画,只怕会玷污了师师姐姐的美貌。”
他当然要拒绝,去画李师师?汗,很危险的。
沈傲不是怕,而是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将自己卷入危险的境地,他和李师师非亲非故,没拉小手儿没亲嘴,凭什么去给她做画?
师师微微一愕,显然是她向男人提出的要求极少被人断然拒绝的,随即又释然地笑道:“你这人倒是有意思。”,转而又换上幽幽的眼色道:“蓁蓁不要你作画,你倒是作得勤快;奴家请公子作画,却遭了拒绝,公子是瞧不起师师吗?是了,师师比不上蓁蓁漂亮,更比不上她的风情万种,是吗?”
她看上去幽怨极了,那一双多情的眸子忽然变得黯然起来,让人忍不住想搂着她安慰。
沈傲吸了口气,这个女人太厉害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狐媚的美感,难怪能将天下的男人玩弄于鼓掌。
沈傲苦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人各有所好罢了;师师姐姐何必在意。”
不敢再和师师说话了,再说下去,非得着了她的道不可,沈傲望向蓁蓁,笑着道:“蓁蓁收到我的花儿了吗?”
蓁蓁眼中先是露出一丝欣喜,接着又黯然下来道:“收到了,蓁蓁很喜欢,只是过不了几日,花儿就谢了。”
蓁蓁说罢,轻轻叹了口气,言语之中带着伤感。
沈傲很有深意地道:“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凋零,所以历代看透了人世的大贤者都在劝说世人及时行乐。蓁蓁姑娘,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有空,我们再谋一醉如何?”
这话好暧昧,不过既然被人看出了他与蓁蓁的私情,管它暧昧不暧昧了,谁能把他怎么样啊?
蓁蓁缳首不语。
那郑诗却不知什么走了过来,朝蓁蓁道:“蓁蓁姑娘你好。”
蓁蓁抬眸,见是郑诗,嫣然一笑,客客气气的道:“原来郑公子也在,郑公子也是来鉴宝的吗?”
沈傲最讨厌蓁蓁和别人胡乱说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敌人,连忙抢答道:“郑公子是个老实人,鉴宝这样的火药味浓重的盛会郑公子怎么肯去和人争斗,他这一趟来,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的。”
郑诗顿时脸都变了,正要答蓁蓁的话,沈傲竟冒出这一句没有头脑的话,正要开口解释。沈傲又喋喋不休的道:“郑公子人太好了,维护世界和平只是他的副业,除此之外,他还送了我个远古瓷瓶,这瓷瓶非同一般啊,郑公子为了寻了他赠予我,不知刨了多少人家的坟呢,本公子太感动了,郑公子厚恩大德,往后沈傲一定涌泉相报。”
说着拉起郑诗的手,很真挚的道:“只是郑公子往后不要再刨别人的坟好吗?这样做是有违道德的。”
郑诗忍不住了,大怒道:“你胡说什么?”
哈哈,你的本来面目露出来了吧。沈傲放开郑诗的手,露出笑容,这个郑公子不是在蓁蓁面前一直装老实人吗?今日就要他显露原形。
蓁蓁见郑诗那可怖的样子,仿佛一下子不认识了他。郑诗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换了一副温柔的模样,想要辩解,沈傲的嘴更快,语速极快的道:“郑公子,我胡说了吗?难道这瓷瓶儿不是古物?是你拿个赝品来蒙我的?啊呀呀,郑公子,你的品行实在太坏了,赝品就赝品,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你就是送我一块石头,我也很欢喜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说他是真品呢?为什么还说为了赠一样宝物给我,你大半夜去刨坟呢?骗人是很不对的,我深深的鄙视你。”
露出中指,朝着郑诗狠狠的比了比。
第一百一十七章:踩死你个姓郑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踩死你个姓郑的
郑诗屡屡要辩解,却都被沈傲阻住,那师师和蓁蓁二人却只是含笑,尤其是蓁蓁,偶尔向郑诗投来目光,竟是一片茫然。
郑诗心中一凛,不由地想:“这个沈傲在这里胡说八道,莫非是故意要我动怒,好让蓁蓁看清我的面目?”
有了这个疑问,郑诗连忙暗暗压住怒火,任由沈傲胡说。
偏偏沈傲实在恶毒得很,话锋一转,又说到郑诗讨好自己的目的,他感人至深地对蓁蓁道:“虽然郑公子骗了我,可是我并不怪他,郑公子是个好人,虽然他喜欢骗朋友,却是情有可原的。蓁蓁你知道吗?郑公子的姐姐病了,急需医治,恰好本公子略懂一些医术,因此他才将那瓷瓶儿来送我,教我给他姐姐看病。”
蓁蓁心知他是胡说,心里在想:“他这人为什么胡说八道起来这样熟练,哎,但愿他对我说过的那一番话不是胡说八道。”
随即又想起郑诗方才那可怖的脸色,心里一紧,郑诗从前在她面前,绝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大喜大怒的,可是方才那看向沈傲的眼眸,竟是杀气腾腾,蓁蓁相信,若是在那一刻,郑诗手中有一把利刃,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往沈傲身上送上去。
蓁蓁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所见的各色人等不胜凡几,心中顿然一凛:“看来郑公子也不是从前所表现的那样老实木讷,难道他一直在我的面前做戏的吗?”
师师却并不想太多,仿佛成了沈傲最好的倾听者,听到沈傲说郑公子的姐姐病了,薄唇划起一道完美的半弧,柔声道:“不知郑公子的姐姐得了什么病?”
沈傲的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连忙道:“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沈傲一副摇头晃脑的拽着文,一副要为兄弟保守秘密的样子。
师师又笑道:“沈公子快说,否则奴家可不依的。”
看来师师也不错,至少善解人意,沈傲心里很感激她,以师师的聪明,当然知道他在胡说,可是这样与沈傲一问一答,就明显有帮助沈傲的嫌疑了。
沈傲沉吟片刻,板着脸道:“师师小姐不要追问了,好不好,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事关郑公子姐姐的名节,是最紧要不过的东西,我沈傲义薄云天,待朋友便如兄弟手足,这件事我已答应了郑公子,决不告诉别人。”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了,意思是说郑公子的姐姐得了病,这种病不能说,那么这是什么病呢?你们自己猜啊,有什么病是不能说的呢,大家都懂得,无外乎X道炎、痛经什么的,各自发挥自己的想象就是。
师师是个女人,听沈傲这样一说,顿时扑哧一笑,连那蓁蓁回过神来,也被逗笑了,愠怒含嗔的望了沈傲一眼,口里道:“沈公子不要这样胡说别人的不好了,好不好?”
郑诗此刻压抑着火气,可是毕竟沈傲这回说得太过火,那眼眸中的杀机自然流露,被师师和蓁蓁瞧见,却都抿着嘴,对他的印象坏了几分。
蓁蓁心里清楚,沈傲一向爱胡说八道的,因此也不指望他能转眼间变成个正人君子;反倒是郑诗,在蓁蓁面前朴实惯了,突然现出这样的脸色,让蓁蓁吓了一跳,竟是一下子,仿佛再找不到那个朴实、刻苦的少年。
沈傲继续理直气壮地道:“我哪里在说郑公子的不好,我一直都在维护他啊,蓁蓁冤枉我了,郑公子和我,相交莫逆,一见如故,情投意合,如胶似漆,水**融我哪里会说郑公子的不好?郑公子,你说是不是?”
沈傲笑吟吟地望着郑诗;郑诗迟疑片刻,似在犹豫,随即道:“是啊,我和沈公子关系很好的。”
郑诗压着心底的怒火,看起来又恢复了朴实的本性,微微地笑着,表现得很得体。
殊不知沈傲却在暗笑,这个郑诗被自己气糊涂了,竟是连演技都差了许多。方才那一抹杀机腾腾已经被蓁蓁看在眼里,这个时候又娇揉造作的表现出与沈傲亲近的模样,换作了蓁蓁会怎样想?
“我家的蓁蓁可不傻,若是那傻乎乎的小郡主或是单纯的春儿并不觉得有异。可是蓁蓁能在莳花馆立足,将男人玩弄于鼓掌,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早被人吃了,还轮得到金刚不坏沈郎君吗?”沈傲心里暗喜,郑诗的形象,只怕全毁了。
郑诗生怕沈傲继续胡搅蛮缠,便催促沈傲道:“沈公子,那瓷瓶儿到底还鉴定不鉴定了。”
这一催促,师师就问:“鉴定什么瓷瓶,噢,沈公子,原来你还会鉴宝,这倒有趣,我要看看。”
沈傲微微一笑,道:“师师姐姐来得巧了,恰好我要鉴定一个远古瓷瓶,今日就在姐姐面前献丑,不过嘛”
说罢,沈傲咬着唇,若有所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
师师也不知沈傲什么时候开始叫她姐姐的,只知道沈傲这个人胆子极大,寻常人见了她,大多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力求在她心目中留下完美形象,反倒是这个沈傲,竟是口没遮拦、胡言乱语,万般的风情,竟是惑他不住;便觉得此人太有意思了,挽住蓁蓁看着沈傲道:“只不过什么?”
沈傲道:“只不过没有彩头,学生鉴起宝来太没意思了。”
他自称学生起来,一点都不惭愧。
蓁蓁心里想着,若是国子监和太学的学生都是他这个样子,那可就遭了,不过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扑哧地笑出来。
郑诗看在眼里,心里暗暗警惕。
为了讨好蓁蓁,他已花了半年时光,眼看马到成功,谁知突然跳出一个沈傲要坏他的好事,他看得出,蓁蓁看沈傲的眼神,是和看着别人的时候不同的,这种不同对他来说是大大的不妙。
蓁蓁道:“不知沈公子要什么彩头?”
沈傲精神一振,大言不惭地道:“若是沈傲胜了,师师姐姐能给我跳一支舞,蓁蓁能为我唱个小曲儿,那就好极了。”
师师嗔怒道:“你这人倒是很懂顺杆子往上爬,连师师都不放过吗?”
这一句不放过用得暧昧极了,师师果然是情场高手,一句话,就让人浮想联翩。
沈傲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道:“师师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歌舞、鉴宝都是艺术,我们来自五湖四海,都是艺术青年,师师姐姐欣赏了我的鉴宝,我难道请姐姐跳支舞也求而不得吗?”
蓁蓁生怕他再胡说八道,什么五湖四海,什么艺术青年,真是听了都令人脸红,可是偏偏,他的话倒不是没有道理,连忙道:“师师姐姐更擅唱曲的。”
这句话是提醒沈傲,她才擅长跳舞,沈傲却连连摇头:“我就要蓁蓁唱曲儿。”
蓁蓁顿时想起沈傲上一次要教他唱那种奇怪的yin词,便绯红着脸,不由地沉默了。
师师道:“好,若是沈公子赢了,奴家便为沈公子跳一支舞吧。”
沈傲精神振奋,连忙道:“一言为定。”
沈傲径直走回去,拿起那远古瓷瓶,却是使劲一摔,砰的一声,瓷瓶碎裂,散落的到处都是。
郑诗大惊,连忙道:“你你这是要做什么?要你鉴宝,你为何要将它摔了。”
看客们也都暗暗奇怪,这个沈公子,怎么突然将这宝物给摔了。
沈傲连看都不看地上的碎片一眼,冷笑道:“一个高明的赝品罢了,留着又有什么用?”
郑诗眉头一皱,冷笑道:“沈兄何以见得它就是赝品?”
沈傲胸有成竹地看着郑诗道:“这件赝品仿得太真切,更何况年代久远,没有实物比较,寻常人当然辩不出真伪。不过”沈傲冷笑一声:“这瓷瓶伪的虽然高明,却难免有画蛇添足之嫌,试问,一个历经千年的瓷瓶,怎么只会有轴彩脱落?通体上下,竟连一丝瑕疵都没有?”
郑诗一愣,想不到做得完美,竟也成了沈傲说它的赝品的理由
郑诗却高深莫测地看着沈傲大笑:“沈公子的话是不是说得太满了,没有瑕疵,那又如何?若这也是赝品的佐证,沈公子也未免太武断了些。”
沈傲微微一笑:“郑兄一定要我说出它的缺憾吗?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直说了吧。”他捡起一块碎片,慢吞吞的道:“诸位请看,这瓷瓶的样式有极浓的江南风格,那么,沈傲可以肯定,这应当是西周时期的吴城原始瓷,吴城地处江南,在那个时期又大量产出瓷土矿,那么我想问一问郑兄,既然如此,为什么明明是吴城原始瓷,却偏偏用的是较为青白的北方瓷土?”
这一句话道出来,众人恍然大悟。这个西周瓷瓶既是在吴城制造,用的料却错了,须知南北的瓷土略有区别,仿制者虽然高明,只怕百密一疏,终究还是没有想到这个漏洞。
商周时期交通本就不便,吴城本就自产瓷土,谁会千里迢迢的将北方瓷土运到吴城去制造瓷瓶?若真是如此,那么要制造这么一个瓷瓶,所花费的人力物力都是惊人的,若这瓷瓶极为精美,是王室、诸侯所用的器具,那倒也罢了,偏偏这瓷瓶并不起眼,用它的人,最多也不过是个小官吏罢了,这样的人,肯花费巨额的资金叫几个人往返数年,运来北方瓷土,制造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瓷瓶?
第一百一十八章:彩头呢?奖励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彩头呢?奖励呢?
百密一疏,再高明的伪造者也有破绽,就是沈傲也有,只不过这些细微的破绽,也只有同等级的高手才能破解。
瓷土分布各地,各产地的瓷土也略有不同,譬如北方的瓷土往往较为青白,而南方瓷土则偏红,只要一看这瓷瓶,就能得出所用的材质。
伪造者明显是急于要将这瓷瓶用于鉴宝大会,身在汴京,哪里有时间去取南方瓷土,因此,才留下了这一条线索;换作是别人,当然很难察觉出这极细微的差别,可惜他的对手,却是以伪造混饭吃的沈傲。
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这瓷瓶绝不可能是真的。
沈傲拿着瓷片,冷笑道:“郑公子要不要看看,这瓷土是从哪里来的?”
郑诗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原本料定沈傲绝是鉴不出这瓷瓶,好给沈傲制造难堪;谁知只须臾功夫,沈傲就已经就道出了瓷瓶的真伪
郑诗偷偷地瞥了蓁蓁一眼,见蓁蓁全心全意地望着沈傲,那美眸竟是一下子呆了;此刻的沈傲,确实有一种自信的魅力,眼前这个男人,平时嘻嘻哈哈,可是一旦认真起来,那种自信和认真,具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
郑诗心里冷哼一声,这一趟来,处处落在沈傲的下风,这个时候也不再娇揉造作,冷笑道:“那么沈公子打算如何处置在下。”
郑诗的心里并不惧怕,在座的看客俱都是读书人,沈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做的就是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哼,输了就输了,大不了从这里走出去之后,图谋再起,下一次,沈傲还会有现在这样的运气吗?
沈傲呵呵一笑,真挚地走过去握住郑诗的手,道:“郑兄怎么能这样说,你我只是切磋较技,至于那些什么赌注,不过是一句玩笑。凭着你我交情,我怎么会处置你呢?”
哈哈郑诗心里大笑,果然,这个卑鄙小人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斤斤计较的。
这就好极了可惜,可惜没有将周恒带走。不过,以他现在的处境,能全身而退就已不错了,也不好再奢求其他。
“那么,郑某便告辞了。”郑诗朝沈傲拱了拱手,恶狠狠地瞪了沈傲一眼,心里道:“异日若有机会,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还有祈国公府,你们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