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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最才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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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一个合格的书法家而言,即便是蒙上了眼睛,也能在一粒米上写字。

看到吴节在黑漆漆的夜里作文,文同知这才大为吃惊。当初,锦江夜宴他可没去参加,无缘见识吴节的那一手张旭狂草。此刻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看来,这个吴节在书道上已经浸淫了多年,否则也不敢如此拖大。

但书闭目写字,文同知自认也能办到。可现在是在考场上,你得一边斟酌文辞,一边答卷,一心二用,一不留神,就将卷子写废了。

吴节此举,难道他在一瞬间就已经打好了腹稿,这才流畅地写下去。

一篇八股文章,只一刹那就想好了,即便是七步成诗的曹子建也不过如此。

这个吴节,难道真是天生的怪才?

文同知深深震撼。

同样感到震撼的还是同期的考生,吴节正好坐在小广场的正中,被一圈考舍围在正中。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超过两百人同时看到。

没有人敢于动笔,甚至没有人磨墨,就那么盯着吴节看。

只觉得天地之间只吴节一个人在苍茫的晨曦中,深沉的黑色中高袖回舞,极像一个从滚滚汉字长河里跃将而出的文字,不断变换,与神同行。

是的,汉字最早只被掌握在祭师手中,刻在甲骨之上,是用来与天地沟通的,自然而然就带着一股魔力。

而吴节在这片亘古一般的夜色中,就是那一颗即将发出光芒的文魂。

“行道之人,一朝之忿而斗焉,以忘其身,是以气也。方其斗也,不知其身之为小也,不知天地之大,福祸可畏也,然而是气之不养者也。”

这是承题。

“不养之气横行于中,则无所不为而不自知,于是有进而为勇,有退而为怯。”

这是起讲。

然后是“其进而为勇也,非吾欲勇,不养之气盛而莫禁也;其退而为怯,非吾欲怯也,不养之气衰而不敢也。”

如此文字,已经大大地高出了同时代人一大截,足可比肩张居正、王阳明这样的八股文大家,甚至尤有过之。

至少,明朝的人写不出这样的文章。非关水准,而是没有那种经过唐风浩瀚、宋韵典雅的洗礼。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大家散文。

是三苏中排名第二的苏辙。

八股文是明清科举考试主要文体,后世之人提起这一文体,大多此文始于明初。其实,源头却是北宋的经义考试。

北宋的经义考试,因为没有明清时的那么多束缚,行问酣畅恣肆,就其意境和美感,比起后人来根本就是浩月与萤火之别。

尤其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三苏和王安石,更是个中妙手。

刚开始的时候,吴节还想过抄一篇明末八股好手赵南星、顾宪成等人的文章上去,以他们在八股文上的圆熟融通,想拿第一不过是探囊取物。

可意识到这次考试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时,吴节决定抄八大家的文章。

本来王安石和苏东坡是最佳选择,可惜他们没写过同题的文章,恰好苏辙有一篇同题作文,只好退而求其次。

可即便如此,依旧足够秒杀一切了。

苏辙是苏轼的弟弟,在古文写作中成就极高,否则也不可能挤身唐宋八大家之列。

苏辙的文章风格汪洋澹泊,也有秀杰深醇之气。而吴节成名靠的却是杜甫的《咏怀》诗和李白的《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三篇作品题材虽然不同,却都蕴涵一股滂沱大气,与苏辙文字中的浑厚精妙一脉相承,正好适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这时候浓得化不开的黎明的黑暗之中,吴节将最后一句写完:“故曰: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养志以致气,盛气以克体,体充而莫敢逆,然后其气塞于天地矣。“

至此,这一篇九百字的八股文终于写完了。

手心微微发热,可情绪却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

吴节只觉得一身的精气神都好象被这最后一笔耗尽了。

他扔掉笔,缓缓坐下,转头对旁边的衙役微笑道:“麻烦,掌灯!”

抬头看去,一线天光隐约从东方透来。

吴节突然暗叹:如此文章一出,十年之内,再没有考官会以此句做为考题了!就算换当世第一作文好手张居正、谭纶、高拱来写,也不可能比苏子由写得更好。

这就是文化的代差。

灯笼终于亮了,眼前一片通明让吴节微微虚起了眼睛。

文同知突然急冲冲地跑过来,低头看去,却见吴节所写的文章字字都不过蚕豆大小,规矩方正地填在红色暗格中,干净得好象是雕版印刷一样,竟无一字潦草。

而这一切却都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写出来的。

又定了定神,文同知有仔细地看起了文章的内容。只片刻就将三页稿子看完,然后深吸了一口清晨的冷风,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不为人听到的呜咽:如此文章,字字句句说到人心坎里。诗词小物,同圣人之言,微言大义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脑后有人叹息一声:“四川实在太小,已经装不下吴士贞了。”

回头看去,正是林知府和府学教授。

二人眼睛里都是温润的湿气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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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这一刻,这一文,不负天地

到现在这个时候,吴节已经知道自己过府试这一关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不但能过,而且铁定头名。

只是,现在天才亮,等到第一次放牌还有一点时间,尚需等待。

刚才不点灯作文耗费了他太多精力,到现在他已经觉得疲倦了。

“府尊、同知大人,学生的文可否入眼,等下可否离开考场?”还是忍不住轻轻问一声。

长久的沉默之后,林知府看了文同知一眼:“文大人,你觉得如何?”

林知府是举人出身,而文同知则是进士及第。在评判卷子的优劣高低,进士比举人更有发言权。

文同知突然长长叹息一声:“如此文章,天下之大,士贞自可纵横来去,又何必多此一问。”

林知府点头:“的确如是。”就提起笔在吴节的卷子上一圈一点,当场就录取了。

以后两场合,吴节也不用再考了。

吴节听到这个好消息,面上无惊无喜,站起身来,长长一揖:“学生拜谢恩师。”

林知府心中欢喜,一把将吴节扶起,微笑道:“士贞此文当得头名,等到第一次放牌的时候就可以出去了,且静坐等待。”

“是,学生谨尊恩师之命。”吴节应了一声,坐回座位。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林知府收了吴节的答卷,又朝周围的考生们扫视一眼,扬了扬中卷子,轻声道:“都答卷吧,吴节的卷子等下本府会张贴在府学门口供大家评判。此科府试,你等虽然无缘头名案首,可能于吴士贞同期科考,却也是一件幸事。”

先前吴节答卷时的情形丝毫无落地被众人看在眼中,现在又见到他那份字迹工整得如同印刷体一样的文字,心中自然是无比佩服。

一听到知府这句话,考生们同时心中一凛,是啊,能够与吴节同届,虽然拿不到第一,却也是一桩极为荣耀之事。

这才如梦方醒,低头给砚台加上水,使劲地磨起墨来。

一时,四下都是墨锭和砚台磨擦的沙沙声。

“吴节不答完卷子,就没有人敢动笔。”回到大厅堂之后,林知府小声地笑了起来,将这份卷子摊在大案上:“大家都看看吧,小小一个府试,居然出了进士级的文章,本府与有荣焉。”

想到这里,林知府也激动起来。

几个知府衙门的文吏都围了上来。

这些文吏虽然没有做官,可许多都是林知府从两江请来的幕僚,都是有秀才功名的,其中还有一个是举人,如何不识得这篇文章的好坏。

一篇八百多字的稿子只扫了两眼就已看毕,然后是长长的沉默。

“如何?”林知府低声问。

没有人回答。

林知府又道:“这稿本府亲点第一,诸位是我府幕僚,都来自江浙那种人文汇萃之地,眼界肯定比本官要高,对吾的圈点可有疑义?”

“没有。”礼房的文吏叹息道:“想当年,小吏也曾经自认为是天纵之才,以为得个进士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可谁曾想,在科场坎坷多年,却止步于秀才功名。我也曾经激奋过,怨天尤人过。可看了此文,却突然明白,小吏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进士功名,就是为这等天才准备的,非我等可以企及。”

“是啊!”一想起自己的遭遇和大志不得伸展,众书办文吏也都同时长叹。

林知府更是得意,笑着对文同知道:“文大人,你是进士出身,也是天才,这等文章也只有你们能写出来。”

文同知一脸正色:“我写不出来。”

“什么?”林知府知道文同知一向傲气,虽然不擅诗词,可在作文上从来没服过人,今天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人惊讶。

文同知指着吴节的卷子:“吴节的文章说浩然正气,说的是士之修身,文辞缜密平实,风格齐整。渊停岳峙,如一士君子款款而来,泰然自若,真有峥嵘之像。府尊大人说这是进士级的文章,却是说错了。依下官看来,这是状元稿子。”

“啊!”众人都小声惊呼,没想到一向方正的文同知对吴节如此高的赞誉。

同时回头看去,晨光中,吴节正襟危坐,微微闭目,任由朝阳洒一身金黄。

君子以文立言。

这一刻,这一文,不负天地了。

在考场里坐了半天,总算等到上午第一次放牌子的时间,吴节再不肯在考场耽搁,起身离去。

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正在作文的考生们也都站起来,隔着考舍的栅栏朝他微一施礼。

如此一路作揖,半天才出了府学大门。

回头望去,吴节突然感到,未来的章试甚至乡试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四川这片地实在太小了,装不下自己对未来的憧憬,只需再等上四五个月,拿到举人功名,就要离开这巴山蜀水。

未来是更加广阔的天地。

大丈夫,当如是焉!

实际上,府试以后的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都非常正规,只要你题作得好,就能一等龙门天下知。

不想县试和府试,人治色彩浓烈,你能否过关,全凭主考的喜怒爱憎。

而越是正规的场合,吴节越不用担心。

出了院门,已经是后世上午十点左右,就看到蛾子正同一个挑着担子的农夫在说些什么。

吴节一瞪眼:“蛾子,你一直等在这里啊?”

蛾子:“公子里怎么出来了?蛾子说过的,公子在里面考多久,蛾子就在这里等多久。”神情大为惊异:“你不是在考试吗?”

她神色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放牌的时间到了,我就出来了。”吴节装出一副忧愁的模样,然后大声叹息。

“可是……可是作不出来?”小丫头的声音颤抖起来。

“怎么可能作不出来,本公子可是个天才。”吴节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考完了,知府大人说了,单凭我首场所作的文章就能够过关,后面两场也不用考了。”

说来也奇怪,被公子捏了捏鼻子,蛾子却没有生气,激动地叫了起来:“真的,公子过关了?”

“还能有假。”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蛾子一连念了几声佛:“还有一个月就是章试,到时候公子得了功名,看了唐家还敢不敢毁婚。”

“人家可是说了,不做举人,就不答应这门亲事。”

“公子你可以的,依我说,做了举人之后,公子也别那么爽快,先拿着他们,看唐家羞还是不羞。”

“好了好了,能不能不谈这事?”吴节有些头疼,他现在和杨宗之平辈论交。将来又要娶她的外甥女,这……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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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知县来信

蛾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象吴节略微有些成就,就要重提吴、唐两家的亲事,这孩子已经魔障了。

吴节不敢同她再讨论下去,否则,又是一通唠叨。

本期府试一共有三场,离最后发榜还有好些日子。

林知府亲点了吴节是本科案首,按照士林的规矩,他已经是自己的座师了,应该去他那里拜门。不过,还得等到放榜再说。

眼前,也只能呆在客栈等消息。

反正离院试也没多少时间,有这个闲暇,索性在客栈里将考卷背熟。

如此,又读了七八日书,终于府试的结果终于出来了。不出所料,吴节拿了头名。

考虑到还有二十来天就是院试,吴节也没回新津县,就在成都长住备考。

新津县对以前的吴节来说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故乡,他从小就长在南京,对这个老家也没什么感觉。更何况,如今的吴节本就是一个生活在现代大都市的年轻人,相比之下,成都的繁华和热闹更合他的胃口。

得了第一,接下来就该去拜座师。

放榜的那天,吴节便买了一大堆礼物,带着蛾子去找林知府,却被告之知府大人去泸州州了。

原来,林知府的从弟林廷陈在成都逗留几日之后,就要去北京参加顺天府的乡试,顺便同陆府完婚。本来,从成都去北京,过秦岭,然后沿渭河、黄河、大运河北上是最快的。可林公子富贵人家出身,吃不得旅途的苦。考虑的片刻,还是决定坐船去泸州,然后顺长江而下,如此,路上虽然要多耽搁些时日,却也舒适。

林知府就派了官船,亲自送他过去。

这一去一返,怎么着也得十日。

吴节没办法,只得放下礼盒,告辞而去。

成都的日子过得可比新津有意思得多,拿到第一,特别是张贴在府学大门上的那篇文章,震动整个四川,已成四川文坛一颗最耀眼的新星。

不但成都府的士子门不但登门拜访,连嘉州、泸州的文人也慕名来访。

士林之中的交际免不了要办办文会,吃吃新酿的米酒,探讨学问。刚开始的时候,吴节还打起精神应酬,可自古文人相轻,与会之人免不了要争强好胜,辩个面红耳赤。如此再三,他也有些厌烦,就想寻个清静的地方读几日书。

杨宗之来了。

玉立先生来寻吴节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让吴节帮忙编纂他的新书;再则是想让吴节搬去他在成都的宅子里长住,一应食宿,都无须担心。

编纂新书一事吴节毫无兴趣,自己的强项在于考试,像编书这种扎扎实实的东西,自问还没那个学问,就不出丑了,大不了到时候跟杨宗之打打马虎眼。

至于去杨宗之在成都的宅子居住,反正马上就是院试,接下来又是乡试,考场都设在成都。现在回新津去,到时候又要跑过来应试,很是麻烦。

如果能够住在杨宗之的宅子里,倒是一件好事,至少也能节约一大笔开销。

杨宗之在新都的家早在嘉靖初年就被抄了,现在回乡,唐夫人特意将成都的一座三进院子送给了大舅子。

这座院子颇大,本是唐家的产业,很是干净清雅,就是有些荒芜,里面只有一个烂眼圈的老头看守,冷清得门可罗雀,倒不怕被人叨扰。

蛾子一看,心中喜欢。

她以前在南京虽然是个小丫鬟,可也是过惯了富贵生活的。

小姑娘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几日这般高兴过,看到那些身份尊贵的读书相公们对自家少爷如此恭敬推崇,恍惚中又仿佛回到了在南京时的日子,那时候,故老爷还在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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