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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破冰船-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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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完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有微弱的火光,那是蒂尔皮茨雪橇的碎片在雪地里燃烧。柯尼亚的雪橇发出了哀叫,从冰上冲了过去。
  邦德开大了油门,跟了上去。他现在紧紧地跟在俄国人后边。如果计划成功了,蒂尔皮茨这时已经套上了滑雪板,那是他在出发前足足一小时就偷偷放到雪橇上的。
  他们是这样计划好的:在离他偷听到柯尼亚下令炸死他的地点还有三分钟路程时,他就把滑雪板、撑杆和背包扔下去。一分钟后,蒂尔皮茨就得调整好把手并把它锁定,然后慢慢地滚下雪橇,躺在雪地里,在最后一刻把油门打开。如果时间掌握准了,又碰上了好运气,他就可能躺在炸不到他的地方,然后甚至可以不慌不忙地去取滑雪板。他有足够的时间到达和邦德商量好的地点。
  别再想他了,邦德想道,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就当作蒂尔皮茨已经死了吧。你只有自己,再没有别人了。
  远处的斜坡并不容易爬,柯尼亚却使劲赶路,好像急于赶到比较隐蔽的树林那里。在他们攀到漫长的开阔地带的一半路程时,一场漫天飞舞的雪花开始在他们四周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他们终于到达了森林,进入了黑暗中。柯尼亚停下来,招手让邦德停在他身边,偏过身子对他说起话来。在高高的枞树和松树中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雪橇停下后的轻微颤动声。柯尼亚并不像在高声喊叫,而这次他的话听来十分清楚。
  “蒂尔皮茨的事很遗憾,”他说,“那可能发生在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他们可能重新调整了地雷的布局。现在我们仍然缺一个人。”
  邦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像蚂蟥一样紧紧跟在我背后,”柯尼亚继续说道,“头两公里不太好走,不过在那以后,我们多多少少有一条宽一些的路了。事实上,是一条公路。我一看见车队,就关上手灯,停下来。所以你一看见我关了灯,就马上停下来。我们一到‘蓝野兔’附近,就把雪橇藏起来,拿上相机步行进去。”
  他拍了拍捆在雪橇背后的背包。“没有多远,在树林里走上大约五百米就行了。”
  大约半英里,邦德想道。一定会很有趣。
  “如果我们不停地走——大约一个半小时,”柯尼亚接着说,“你行吗?”
  邦德又点了点头。
  柯尼亚驾驶着雪橇慢慢向前去了,邦德假装检查排档,拉着小绳,把指南针扯了出来。他打开指南针,扯下了手套,把它平放在手心,低头看着发光的罗盘。
  当罗盘的指针固定下来以后,他测出了大致的方向。他们大致是在柯尼亚说他们要来到的地点。那么,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如果他们真能跟随车队从“蓝野兔”到达“冰宫”的话。
  邦德把指南针放回他的棉夹克里,伸直身子,举起一只手臂,表示他已准备继续前进。他们缓慢地启动了,几乎是以步行的速度驶过开头这最困难的两公里。如果车队要从芬兰方向过来,那么这儿显然会有一条进入这片保
  护性树林的更宽的道路。
  果然,正如柯尼亚所说,他们越过第一段道路以后,便驶上了一条覆盖着冰雪的宽路——路上的雪冻得十分坚硬结实,但是有些地方已被压出了深深的车辙。说不定柯尼亚并没有玩弄花样。车辙说明不久以前刚刚过去一批有履带的车辆,虽然还无法弄清楚它们到底过去了多久。因为天气是如此寒冷,任何沉重的东西,轧破上了冻的冰雪表层以后,只要几分钟就会留下冻得同样结实的痕迹。
  柯尼亚开始加快速度,邦德轻松地跟随他驰过平滑的路面,他的头脑,虽说被凛冽刺骨的寒冷冻得麻木了,仍然开始提出问题。柯尼亚在穿过边境的道路上显得十分熟悉,熟悉得几乎难以令人相信——特别是穿越森林的那一段。如果说他以前从未走过这条路,没有许多次地走过这条路,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对于邦德来说,他一直是聚精会神,丝毫不敢懈怠。然而,蒂尔皮茨在此行中大部分时间都稳稳地呆在最后。现在邦德回忆起来了,就连经过树林的那趟七拐八弯的路程里,布拉德·蒂尔皮茨都从来没有紧紧跟着他。
  他们两人以前是否都曾通过这条路越过边界?这肯定有可能。邦德反复回忆,越来越迷惑不解,因为柯尼亚即使在最难走的地方也保持着飞快的速度,并且从没有用指南针或者地图来查一下方向。他仿佛在依靠外部手段来指引方向。无线电吗?可能。自从他们在雪橇那里重新集合之后,就没有人看见他脱下他那套行头。柯尼亚是不是根据某种导航电波带领他们的?在他的保温帽下边藏一只耳机是很容易的。他提醒自己,要查看一下柯尼亚的雪橇,看看是否上面有根插着导线的插头。
  如果不是靠无线电,会不会是做了标记的道路呢?那也有可能。因为邦德一直忙于让他的雪橇紧紧跟在柯尼亚后面,如果在路上有什么细小的灯光或者反光镜之类,他是很难注意到的。
  他想起另一件事。克利夫·达德利,他在“破冰船”上的那位前任,并没有主动告诉他,在他和蒂尔皮茨打架以及马德拉情况介绍会之前,这个小组在北极圈干的是什么工作。记得M 仿佛暗示过,或者直截了当地说过,他们从一开始就要求邦德参加小组?
  的确,四个不同的情报机构的代表到底干了些什么?他们是否已经进入过苏联?他们是否已经对“蓝野兔”进行了侦察?然而,几乎所有的过硬情报都来自柯尼亚——来自俄国,从高空飞机照片到卫星图片,更不用说地面情报人员侦察出来的情报。
  人们曾经谈到搜寻冯·格勒达,谈到证实他就是“纳萨”的总司令,甚至就是阿内·塔迪尔的问题。然而,冯·格勒达就在那里,正在吃早餐,千真万确——就在旅馆里——人人都认识他,而且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了丝毫的关心。
  如果邦德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任何人,那么这种感觉已经发展成了对任何与破冰船行动有联系的人都抱着深深的怀疑的地步。甚至包括M ,他在需要介绍细节的时候,也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詹姆斯·邦德猜想,M 是不是有可能故意把他打发到一个无法防守的位置上?就在他们在冰雪里轰隆隆地向前滑行时,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答案。
  是的:这是情报局部门的一种老伎俩。把一名非常有经验的人员派到一个他几乎一无所知的位置上,让他自己去发现真相。而对于007 ,这个再一次触及了他的痛处的真相就是,他现在确确实实是在孤军作战了。早些时候他私下里得出的这个结论,实际上正是M 本人推理的基础。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小组”,只有四个机构的代表,他们在一起工作,却又各自为政。四个孤家寡人。
  邦德跟在柯尼亚后面,驾驶着雪橇风驰电掣地在无边无际的雪野和起伏不平的冰原上飞奔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估量着这个想法。他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只感觉到寒冷,摩托的吼叫声,以及柯尼亚的雪橇背后那条长得没有尽头的白色带子。
  后来,邦德慢慢地意识到他的左前方——西北方向——树林中发出了亮光。
  不久,柯尼亚熄灭了他的照明灯的那一点微小亮光。他慢了下来,向道路左边的树林里停靠过去。
  邦德驾着他的雪橇,停在柯尼亚的雪橇旁边。
  “我们把雪橇搬进树林里去,”柯尼亚低声说道。“它就在那里——‘蓝野兔’,灯火通明,像在开五一劳动节的庆祝会一样。”
  他们放好了摩托雪橇,并且尽力把它隐藏起来。柯尼亚建议他们穿上白色雪地服。“我们要藏在能够监视军火库的大雪堆里。我有夜用望远镜,所以你用不着再为什么特别的设置而操心了。”
  然而,邦德已经在为特别的设置而操心了。他借着穿上雪地伪装服的机会,已经用冻麻木了的手指解开了棉夹克的摁扣。至少,他现在能迅速地拿到P7  型手枪了。他还设法把一枚‘惊吓’手榴弹和一枚L2A2  型杀伤炸弹从背包里转移到他现在穿的那件宽大的带兜帽的白色雪地服的大口袋里。
  俄国人似乎对此并没有注意到。他自己也带了一件武器,相当公开地把它挂在胯后,那只大夜视望远镜就挂在他的脖子上。当柯尼亚递给他一只自动红外线照相机的时候,邦德在黑暗里觉得他看到了柯尼亚那张变化无常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俄国人腰带上吊着一只装了磁带录像机的背包,相机则用一根皮带吊在望远镜下面。
  柯尼亚指着发光的地方。光线是从他们上方的斜坡后面树林里射出来的,现在它似乎直接从树丛中间明亮地射了过来。他在前边领着路,邦德紧跟在他后边——像两个沉默的白色鬼魂,穿过死寂的土地,在树丛中间绕来绕去。
  他们迈了几步便来到了山坡底下。小山顶被灯光照得通明,光线从远处一直射了过来。他们看不见警卫或者哨兵的踪影。起初邦德走起来还有些困难,由于驾驶雪橇走了很远,他的四肢仍然冻得僵硬。
  他们到了山顶附近,柯尼亚用手掌做了“趴下”的姿势。两人紧挨着钻进了那片埋住了树根和粗树干底部的大雪堆。在他们下方,被叫做“蓝野兔”
  的军火库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下。三个小时以来邦德一直在努力地透过黑暗和冰雪观看东西,这时,突然的强烈弧光和聚光灯逼得他闭上了眼睛。他凝视着下面,心里掠过一个念头:“蓝野兔”的小兵和士官这么容易就被收买,干出了出卖军事武器、军火和设备的叛国行为来,实在并不奇怪。他们整年整月地住在这样的地方——冬天一片荒凉、了无生趣,短短的夏天又蚊叮虫咬——不论是谁都会受到诱惑,甚至于只是想故意捅个乱子。
  邦德一边等待他的眼睛慢慢适应过来,一边思索着他们枯燥无味的生活,在这样一座营房里能做些什么呢?每天晚上打纸牌,喝酒?对,这是个派遣酒鬼的绝妙地方,把日子一天一天地划掉,直到某个短短的假期,多半要走很远的路,偶尔可以上阿拉库尔蒂,他估计有六、七公里远。在阿拉库尔蒂又有什么呢?一家偏僻的咖啡馆,由不同的厨师做的相同的饭莱,一个可以在那里喝得酩酊大醉的酒吧。女人吗?有可能。那是些俄国出生的拉普姑娘,很容易成为疾病和野蛮放荡的大兵们的猎物。
  邦德的眼睛能看清楚了。他观察着“蓝野兔”,眼睛已经没有不舒适的感觉。那是从树林中间清理出来的又长又宽的一块长方形的地方。砍下的树又有一些开始长出来,蔓延到高高的铁丝网和它那带刺的顶端以及角落上的灯上面。就在他们下面,两扇大门早已被拉开了,一条从树林里延伸出来的道路,不知是用了燃烧器还是用劳动力,上面的冰雪已经清除得干干净净。
  这座建筑群内部的布局很干净整齐。一进大门,两边各有一间警卫室和一座有探照灯的木结构瞭望塔。一条碎石路直达基地中心,大约有四分之一公里长。在这条内部道路两侧排列着临时仓库:这是一些巨大的尼林式临时营房建筑,有弯曲的瓦楞房顶,高高的墙壁,每座建筑上都修了一条向外伸出的装货坡道。
  这一切都讲得通。车辆可以直接开进来,在临时仓库那里装货或者卸货,然后顺着这条路开到营地的尽头,那里有个可以回转的圆形停车场。不论卸货还是装货,都可以迅速完成——货车或者装甲车开了进来,卸掉货物,然后开到拐弯的地方,再顺着它们进来的路出去。
  在库房后面还有些长长的小木屋,显然是部队的营房、餐厅和娱乐中心。
  整个布局非常匀称。如果去掉铁丝网和那一排排长长的临时仓库,加上一座木结构的教堂,你看见的就会是为了维持一家小工厂而修建起来的村庄。
  邦德爬上山脊以后,血液循环本来稍稍恢复了一些,而现在他又开始感受到寒冷的侵袭了。他觉得在他的动脉和静脉里流动的全是融化的雪,而他的骨骼,仿佛也是用挂在枝头像达摩克利斯的剑一般锐利闪亮的冰柱做成的。
  他向左望了一眼,柯尼亚已经在着手把景象摄制下来:磁带录像机嗡嗡响着,柯尼亚按下扳手,调准镜头,又按了一下。邦德也把装好胶卷、调好镜头的红外线小照相机举在自己身前。他用胳臂肘撑住身子,掀起护目镜,把橡胶观景窗贴在右眼上,对准了焦距。在几分钟内,他就得把“蓝野兔”
  的武器转移过程拍摄出完整的35  毫米的静物照片来。
  柯尼亚的情报无懈可击。这里灯火通明,完全不顾安全要求。四辆巨大的履带式装甲部队运送车,正如柯尼亚预言的那样,是BTR —50  型的,开到了临时仓库旁。邦德想道,再给这家伙一枚占卜水晶球吧。事情顺利得使人难以相信。
  到达这里的俄国BTR 式运输车形状各不相同。有初级履带式两栖部队运送车,可装驾驶人员二名和二十名乘客;有枪炮运输车;或是现在已稍逊于它们的那种型号。这些车全都是用来在困难地带运送货物的。车身上的装备已经减少到不能再少的地步,大部分支撑用的装甲钢板都已卸掉了,车身稳稳地安放在用链条锁得结结实实的履带上,每辆车前面有一只沉重的推土机,可以把碎石头、冰块、高高的雪堆或是倒下的树,统统都清扫出他们的道路。这些BTR 型运输车全都漆成一样的灰色,它们扁平的顶部都打开来,折叠到两边,露出很深的长方形钢制底舱,里面已经极其迅速有效地装满了货箱。
  BTR 型运输车的驾驶人员站在旁边,仿佛不屑于从事搬运沉重货物的体力劳动,不过每辆车上都有一个人偶尔会跟主管仓库装货的士官说上一句话,这位士官正在一只硬纸夹上核对着品名细目。
  干活的士兵都穿着浅灰军用工作服,军阶章和肩章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们的工作服虽然是套在冬天的厚衣服外面的,他们的头上都戴着皮帽,皮帽上的巨大护耳几乎垂到了下巴。军帽前面都装饰着一颗人们熟悉的红军五角星。
  不过,那些两人驾驶小组穿的衣服却不相同,一见它们,就使邦德的眉头打起了结,胃里也猛烈地翻腾起来。他们穿着皮革短上衣,底下是深蓝色的厚长裤,脚穿沉重而耐用的过膝长统靴。他们都戴着防寒耳套,但是耳套上面只戴着有着闪光帽徽的简单的海军贝雷帽。这身装束使邦德十分清楚地想起另一个时代,另一个世界。这些人看上去像是些临时电影演员,正在扮演党卫军坦克驾驶员。
  柯尼亚轻轻摇晃他的胳膊,把夜视望远镜递给他,指着第一座临时仓库的最前方。“指挥官,”他低声说道。邦德拿过望远镜,调了调,看见两个人在谈话。一个是BTR 型运输车的驾驶人员,另一个是矮胖的、灰黄脸皮的人,他裹着一件大衣,上面挂着准尉军官的肩章,从望远镜里可以清楚地看见那道粗粗的红杠。
  “这里的士官,”柯尼亚又在低声说话了。“多半是些心怀不满的士官,或者是别的单位都不想要的人,所以他们才如此容易倒戈。”
  邦德点点头,把望远镜递了回去。
  “蓝野兔”的军火库显得很近——这是明亮的光线和像卷须一样浮在空中的霜造成的错觉。下边,那些干活的人的嘴里和鼻孔里都像累坏了的马一样喷射出水蒸汽来,而用俄语吼叫着给工人打气的号令声,被寒冷的大气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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