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起武侠世界-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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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宝刀及徐兄的铁掌之下,心中未免好生不服,此次便已这对临时凑数的铁盾再向寇兄请教高明!”他言下之意,却是暗讽上次寇仲是与徐子陵联手,以多欺少才能毁坏他的成名兵器,此次若公平交手,胜负之数却要逆转。
寇仲长笑道:“长叔兄既有此美意,小弟自然奉陪到底!”说着便要抬手去拔背后的“井中月”。
“且慢!”孟寻真伸手按住寇仲肩头,微笑道,“仲少,你知道我欲试剑天下。铁勒武学大宗师曲傲算是预定的目标之一,今日能遇到他的传人,正要借机摸一摸他的底细,所以……”
寇仲苦笑,同情地望了长叔谋一眼,举手道:“老大你既然有此雅兴,小弟自然只有让路的份儿。”
孟寻真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满意笑容,举步从寇仲的身边走过,站到铁勒众人的面前。他凝神打量了长叔谋、庚哥呼儿与花翎子三人一番,轻叹道:“我听说曲傲一生的武道修行,分为‘狂浪七转’、‘暴潮八折’‘凝真九变’三个阶段,看来你们三个似乎都差了些火候,还没有一个可以做到任意控制全身窍穴。可叹曲傲身为一代宗师,竟是后继无人!”
“你是何人?”长叔谋三人又惊又怒,惊的是对方竟一口喝破了自己师门绝学中的不传之秘,怒的则是此人对自己三人的小觑。
孟寻真笑而不答,忽地仰首望天发出一声长啸。正在众人茫然之际,忽见空中一个黑点在视野中迅速由小变大,随即看清那是一只神骏无比、白羽如雪的巨雕。那白雕降落到孟寻真头顶上空六七丈距离时,双爪一松将抓握的一物抛落下来。孟寻真身后稳稳抓住那物横于身前,众人才看清那是一柄黑漆漆的无锋铁剑。白雕抛下剑后,在空一个优美的转折,敛翅停栖在街边最高的一幢建筑的顶端,一双鋭目顾盼有神,凛然生威。
“原来阁下便是号称‘剑仙’的孟寻真。”显然,孟寻真的名头已随着飞马牧场歼灭四大寇的一战而在江湖上传播开来。长叔谋看到传说中的白雕重剑,立时猜到面前之人的身份,脸色立时凝重起来。
孟寻真抬左手轻轻拂过冰冷的剑身,微笑道:“中土虽陷乱局,却也不是你们这些蛮夷之辈可以来搅风搅雨的所在,今日除留一人代我传一个消息给曲傲,其他人都不要走了!”
第二十一章挥洒破敌
“狂妄!你以为自己是谁?三大宗师么?”孟寻真话一出口,长叔谋身后的众人纷纷变色喝骂,花翎子更不屑地反唇相讥。只有长叔谋本人一言未发,相反面色在这瞬间变得极为凝重。在对方看似平淡的话语中,长叔谋听到的是无比坚定与强大的信心,而这信心显然来自实力的保证。
孟寻真并未与对方做口舌纠缠,玄铁重剑遥指前方,一股凌厉无匹的气机锁定长叔谋,口中沉声道:“长叔谋,你来接我一剑!”重剑平举当胸后缓慢无比地笔直刺出,同时左脚跨前一步,缩地成寸般跨越三丈有余的距离到了长叔谋身前。
面对孟寻真刺出的这一剑,长叔谋心中生出难以言说的怪异感觉。对方出剑的速度明明缓慢至极点,但脚下神奇玄奥的步法又使他的身形移动快至极点。如此一来,在他眼中本来缓慢的剑势实际上却是迅捷如电,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已攻到。如此惊神泣鬼的剑术,便是他身为铁勒武学大宗师曲傲门下首徒,却也从未目睹甚至耳闻。无锋无刃的厚重黑剑在长叔谋的眼中不断放大,到后来简直已成为一座充斥天地的巍峨崇山。他心中微微战栗,知道自己心志已为对方所夺,眼中才会生出异象。只此一招,便令他清楚对方的实力实远在自己之上。
“喝!”长叔谋终是名家弟子,虽处劣势却绝不肯束手待毙。他吐气开声一声厉喝,将心中对敌人的顾忌一股脑儿地伴着一口浊气喷出,一对用精铁仿照原来金盾形制打造盾牌落入掌中,左右一张如苍鹰鼓翼,而后将双牌向中间一合,左手铁牌外转,右手铁牌内旋,夹向似缓实疾刺到胸前的玄铁重剑。这一手是长叔谋的看家杀招。暗藏“暴潮八折”的玄奥内劲,已往无论与何等强敌交手,只要此招一出,立时便可夺下对手兵器。当然,他绝不奢望此招对面前空前强大的对手孟寻真生出同样效果,却自信可以将对方的剑势阻上一瞬,如此自己便可趁机后退与身后的师弟妹和手下汇合,以联手拒此强敌。
“没用的。”耳畔传来一声低语。长叔谋抬头,正看到孟寻真嘴角现出的一抹哂笑。
剑盾相触,孟寻真的玄铁重剑在瞬息之间连续吐出八重劲道。阴阳刚柔交替变换,一波又一波地轰在两面精铁盾牌上。前些日子与寇仲和徐子陵切磋武艺,双龙固是收获巨大,一身武功突飞猛进,孟寻真却也不曾亏本。得双龙毫无保留地向他展示了各自从《长生诀》最精华所在、分别蕴含阴阳至理两幅图中悟出的功夫后,孟寻真进一步完善了自创的“先天造化功”,将体内的阴阳二气进一步演化纯粹,运转愈发圆融无碍,从心所欲。此刻。他拿长叔谋小试牛刀,“先天造化功”一击之下,那两面铁牌竟似以沙土捏成般碎裂崩解,化作细碎的铁屑扑簌簌洒落。
长叔谋魂飞魄散。惊惶之下便欲抽身后退。
孟寻真却不准备放此人逃生,玄铁重剑的圆钝如球的剑尖上吐出一阴一阳两股劲力相互缠卷,生成一个无形的真气漩涡,庞大的吸扯力道抵消了长叔谋的后退之势。将他的身形定在原地。铁剑轻如羽毛地在长叔谋心口一沾即收,旁观众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孟寻真已收剑后退一步。仍是一步三丈余恰好退回原地,信手将玄铁重剑往空中一抛,候立在屋顶的白雕银魂一声长唳振翅飞起,双爪准确地抓住铁剑后扶摇而去。孟寻真在街心负手而立,仿佛从来未曾出过手。
“师兄!”庚哥呼儿与花翎子见长叔谋呆立不动,心中立时觉出不妙,抢上前来同时伸手去扶。两人手指才在长叔谋身上一触,他便仰面倒了下去,双目怒睁,气息已绝,却是已经被孟寻真的剑上的劲力震断了心脉。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汉狗为师兄报仇!”庚哥呼儿双目血红地一声怒吼,把剑当先冲上。花翎子和其余铁勒武士亦各怒火萦怀,紧随其后向孟寻真冲来。
听到庚哥呼儿骂出那一声“汉狗”,孟寻真的脸上一冷,寒声斥道:“好没有教养!”右手食指轻轻点出,正中对方迎面刺来的长剑剑尖处。沛然莫测的一阳指力涌入剑身,如滚汤泼雪般将对方附在剑上的真气化个净尽,随即轻轻松松地将失去内劲保护的脆弱剑身震碎成十七八片。长剑碎片受孟寻真真气激荡,尽数反向回飞,无一浪费地刺入庚哥呼儿全身的各处要害。
庚哥呼儿全身十七八处伤口狂喷着鲜血颓然倒地时,花翎子与众铁勒武士才刚刚冲到近前。见此情景,尽都脸色惨变,原本盈满胸怀的怒火恨意霎时间被由心底生出的彻骨寒意浇灭,齐齐地制住脚步。
孟寻真却不等他们决定是继续上前拼命还是转身逃跑,脚下一步跨出便已闯入人群。双手食指如拈清露、如拭花蕊般轻柔点出,几下呼吸便在十余名铁勒武士的眉心或心脏处各点了一下。众武士立时都如木雕泥塑般僵在原地,随即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你,你不要过来!”唯一在孟寻真手下幸存的花翎子花容惨淡,俏脸苍白如纸,手中的一双短剑抖抖索索几乎把持不定,望着孟寻真的眼睛如同看到鬼怪妖魔。她怎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面目朴质和善的男人竟是如此辣手,只眨几下眼的工夫,便将自己的两个师兄和十多名手下屠个干净。
“放心,”孟寻真露出一个在花翎子眼中比之恶魔还要恐怖的微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摇道,“我说过会留下一人给曲傲传信,很显然你便是那个幸运儿了。你现在立即去找你师傅,中途不许耽搁片刻,见到曲傲后告诉他,不就后我将往洛阳一行。便在下月今日月出之时,我在洛阳城内的天津桥上候他一战,希望他勿要畏战!”说罢,不再理会面无人色的花翎子,转身来找寇仲。
刚走出几步,便听到街边一个铿锵有如金石的清越声音道:“好一个‘剑仙’孟寻真,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是。不过曲傲是本人准备用来作为挑战毕玄的试剑之石。孟兄便这般抢来去,是否该给小弟一个交代?”
第二十二章高楼之会
“风湿寒!”寇仲对着声音最是敏感,先下意识地喊出自己和徐子陵在背后给这人改的外号,才循声往街边望去。
孟寻真亦转头看向说话之人,却见此人高挺英伟,站在街边重新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群中,直如鹤立鸡群。他高鼻深目,面部轮廓分明,宛如一尊完美的大理石雕像,却显然非是中土汉人。在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腰际挂了一柄质朴无华的连鞘长剑。此人的皮肤虽是比女孩子更加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是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子剽悍凌厉的男子霸道魅力。
“寇兄还是如此风趣,”那男子的英俊的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却不知何时给在下改了一个如此别致的雅号。”
寇仲老脸一红,心下却有些奇怪,不明白这曾与傅君瑜联手追杀他们兄弟两个数百里的家伙今日为何如此和善,居然还有心情与自己开玩笑。想到傅君瑜,他心中一突,当即伸长脖子向四周张望。
那男子知他心思,微笑道:“寇兄不必紧张,我虽与君瑜约定了在此地相会,自己却因另有俗务要处理而早到了一步,算起来她应该等明日才会抵达襄阳。”
听说傅君瑜不一时不会出现,寇仲立时神气起来,眼望着对方不怀好意地道:“跋锋寒,既然我瑜姨不在,你怎么敢出现在小弟面前,不怕我趁机干掉你么?”
跋锋寒失笑道:“看来这段时间寇兄定是武功大进,信心竟如此之足。若你有雅兴的话,在下自当奉陪。不过在此之前,在下却想先向孟兄讨教一番。”
寇仲愕然道:“跋锋寒你不是说笑罢?小弟承认你武功高强,但与咱们老孟相比怕是还着实差几分火候。我不信你看不出这一点。又何苦来自取其辱?再说今天老孟的杀心极盛,你就不担心被他顺手干掉?”
跋锋寒身上忽地涌出强大的战意,湛湛目光牢牢罩定在孟寻真的身上,沉声道:“在下此来中原,目的便是为了挑战天下高手以磨炼自身。待到跋某武艺大成,便要转回突厥挑战毕玄。既然今日有幸遇到孟兄这等人物,若是失之交臂,跋某定要大大后悔。至于生死之事,嘿,自从跋某决定于毕玄为敌。便已将这条性命交给老天,只看他何时开眼收回去罢了!”
“好一个跋锋寒!”孟寻真鼓掌赞道,心下对此君的豪勇洒脱大为赞赏,惟其如此,才不愧为原著中即使是身为主角的双龙都难以掩其光华的绝代人杰。他向着跋锋寒遥遥拱手:“巧得很,在下也有剑试天下之心,与跋兄算是志同道合,今日既有缘相见,大家切磋一番。正是一桩美事。”
“剑试天下?”跋锋寒一愣,随即大笑拱手道,“孟兄豪情,在下自愧不如。佩服!”说罢便伸手按上剑柄。脸色转冷道:“孟兄既已答应赐教,便请恕在下得罪了。提醒孟兄一句,在下的剑法都是在生死搏杀中悟出,一旦出手便绝不会留力。故此孟兄最好也用出全力!”
“且慢!”孟寻真忽地摆手。
跋锋寒一愣,问道:“孟兄这是何意?”
孟寻真微笑道:“切磋武功固然要紧,在下却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因此你我的比试不妨稍稍押后。”
跋锋寒有些失望地松开剑柄,摇头叹道:“如此在下便等孟兄几日,告辞!”
“跋兄留步!”孟寻真却又出言留住跋锋寒含笑道,“在下想做的事便是寻个酒楼请跋兄畅饮一番。你我煮酒论剑,岂非美事一桩?”
跋锋寒的双目立时亮了起来,大笑道:“孟兄有此美意,在下赶不从命?襄阳最大的酒楼当属‘家香楼’,酒美菜佳,百里驰名,我们便同去此楼痛饮百杯!”
“家香楼”共有三层,顶楼全是贵宾包厢,本来若非是熟客或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根本不接受预订,不过今日却注定要破例。跋锋寒与寇仲都是当今武林中风头最健的青年高手,至于孟寻真,先前的名头或许尚逊于两人,但今日街头一战过后,在得知此事之人的心目中,他立时了超越双龙、跋锋寒、“影子刺客”杨虚彦、“多情公子”侯希白等人,隐然登临新生代第一高手宝座。得知这三位光临,“家香楼”上下自是深觉蓬壁生辉。酒楼东主闫福宽亲自出面调停,将三楼最宽敞奢华的“祥云阁”腾了出来。
孟寻真等三人登楼进了“祥云阁”,身后却还跟着两个小尾巴,却正是鹤老大与小海两个孩子。原来在听到寇仲与长叔谋对话时,两人便猜到寇仲的身份。如今的寇徐二人的可是那些混在江湖的最底层艰难度日的少年们最崇拜的偶像,他们无不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如出身相似的寇徐二人般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因此,在得知面前之人便是寇仲时,立时双目放光,牛皮糖似地缠了上来,口口声声以后都要跟他寇老大混。寇仲大为头痛,费了些口舌却赶不走二人,只得暂时将他们带在身边,打算吃了这顿酒席后再劝两个小家伙离开。
到入席时,两个小家伙却畏缩不前起来。他们虽然崇拜寇仲,却也知道面前的三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认为自己这样的街头小混混有资格与他们共坐一席。但寇仲固是从未将如今自己视作高人一等的家伙,孟寻真和跋锋寒也不是自高身份的俗物,哈哈一笑半唬半劝地将两个孩子按在座位上。不一会儿,美酒佳肴源源不绝地送来摆满了一桌子。
孟寻真、寇仲和跋锋寒边吃边聊,两个小家伙自然只有听的份。三人说的自是一些拳经剑理与各自经历见闻的一些轶事,令旁边的两个小家伙听得如醉如痴,连满桌的菜肴都顾不上理会。
说到后来,寇仲忽地想起一事,好奇的问道:“上次跋兄刀剑争辉,将小弟和子陵杀得屁滚尿流,今日为何只携剑而未佩宝刀?”
第二十三章坐而论剑
听到寇仲问起佩刀之事,跋锋寒的脸上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摇头叹道:“说来惭愧,在下前段时间遇到一位美丽至极亦可怕至极的对手,被她杀得大败亏输,连随身多年的佩刀都折断了。”
“莫非跋兄竟遇到那号称阴癸派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弟子婠婠?”寇仲变色道。
“阴癸派的本代传人终于出世了么?婠婠这个名字倒很别致。”听寇仲道出阴癸派,跋锋寒颇为意外,随即摇头道,“不过我遇到的却不是她,而是独孤阀一位天才的女剑手。”
“原来是独孤凤。”寇仲虚了一口气,“此女虽然厉害,比婠婠却还差着两筹,难怪跋兄可以只赔上一把刀子便全手全脚的抽身而退。”
跋锋寒愈发好奇,问道:“为何寇兄竟似无事不知?”
寇仲有些得意地将自己和徐子陵与婠婠斗智斗力,虽终不免被她陷害了一把,却也因祸得福武功大进的经历说了,又说了他们曾在暗中听到独孤凤与侯希白对话,从侯希白口中得知此女武功远超独孤阀一众成名高手,成为仅在尤楚红之下的独孤阀第二高手。
“原来如此。”跋锋寒恍然,叹道,“寇兄和徐兄的经历,倒是精彩得紧。”说到与独孤凤交手之事,他忽地来了兴致,信手拈起一根筷子,在酒席上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