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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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程晓鹏大吃一惊。
他万也没想到这家道场居然和韩国现在风头最劲的年轻棋手有渊源。
不过仔细想来,其实倒也并不奇怪,不光是韩国,在中国和日本,完全kao比赛下棋就能过上好日子的人也是极少数的一部分,所占比例大概连总数的百分之十都到不了,所以绝大部分棋手还是要kao一些比赛以外的手段来谋生。李永铉是正当打的一线棋手,当然不可能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情放在道场经营上,那么他的哥哥借用一下他的名气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所谓打大旗,做虎皮,单凭李永铉这三个字,大概就能招来不少学生吧?
这边,程晓鹏和看场的年轻女子聊天,那边王一飞也出了状况。
有一盘棋结束了,坐在棋盘左边的一位三十出头中年男人获胜,xian开棋盘,把压在下面的几张钞票装进兜里,对面的对手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和对方说了句什么,然后起身离开座位,走出了铉道场。
“押彩?这里也有玩彩棋的?有意思。”这样的场景王一飞在国内也见过不少,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韩国首尔也有这样熟悉的场面,他感觉很有意思。
中年男人没了对手,抬起头来向四周张望,对局大厅里只有三个闲人,程晓鹏正和那位看场的年轻女子说话,就王一飞没事儿可做。
“小孩子,来,咱们玩一盘。”中年男人伸手招呼道。
“呃”,王一飞一愣,对方说的是韩国话他听不懂,不过这种叫阵的方式他却是明白的。
和自已下棋?呵呵,更有意思了。
“中国人?”见王一飞发愣,似乎没有听懂自已的话,中年男人用非常生硬的汉语问道。
“嗯。”王一飞点了点头。
“来,下一盘棋,友好交流。”中年男人lou出狐狸般的笑容。
呵,韩国的围棋道场和中国的围棋道场相似的地方还真多,有趣。
王一飞心里想道。
看看墙上挂着的电子表,八点整,下一盘棋的时候足够了,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不如拿这个人开开心。
想到此处,先点了点头,再指了指门口的程晓鹏,表示自已得先去说一下。
“呵呵,去吧。”中年男人明白了王一飞的意思,挥了挥手。
第七百一十章 奇怪的对手
程晓鹏和那位看场的年轻女士聊的非常开心,良好的沟通力是成为优秀记者的另一项基本功,韩语,英语,汉语,写字,手比脚划,有了兴趣,语言便不是障碍。
在交谈中,程晓鹏知道这家道场开业已经有五年多了,刚开始的时候名字叫做天龙,其意取之唐代南岳派下僧人事迹——嗣承大梅法常之法,对门下常立一指,曾以之度化金华山俱胝和尚;相传俱胝曾告门下;“吾得天龙一指头禅,一生用不尽。”但是,这么有意境的名字却没有为道场带来好运,也不知道是宣传不够,又或者地理位置不佳,总之,李永浩虽非常努力,但情况并不景气,只是在苦苦支持罢了。转机的出现在三年前,李永浩的弟弟李永铉开始在韩国棋坛展lou头脚,冲破重重障碍,在天元战中经过五局苦战,以三比二的微弱优势战胜正如日中天的超一流棋手李昌赫而登顶,一战成名,立刻跻身于一流棋手之列,自那以后在国际,国内棋战中表现非常出色,被称为韩国四小天王之首。一直在为道场经营不佳而烦恼的李永浩脑中灵光一现,马上决定更改道场的名字,把弟弟的名字加上去,李永浩也在记者采访时顺便提及哥哥经营的道场,并说自已有时也会去铉道场和普通棋迷交流,这个消息一经报纸杂志刊登,立刻引来不少李永浩的棋迷来此下棋,希望有机会碰到自已崇拜的偶像,而铉道场的经营状况则越来越好,在首尔三十多家围棋道场中知名度排在第八,以投资规模和地理位置而言可说非常难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看来这个道理是放之四海皆准啊。李永浩,作为职业棋手,恐怕连韩国棋院专门负责棋手管理的人员也要翻翻花名册后才能把人对上号吧?但就是这样一位默默无闻,办道场都差点办不下去的人,只因有一位非常出名的弟弟,便能过上相当不错的日子,人生啊,无法预测的事儿太多了。
程晓鹏正在感慨,王一飞来到了他的身边。
“嘿,那边那个人找我约战呢。”王一飞用手指了指那位中年男子小声说道。
“哦?还有这么不怕死的?”反正知道跟前的年轻女士听不懂自已说什么,程晓鹏扭头看了一眼那位中年男子,后者正望着这边,见程晓鹏在看自已,还呲着牙笑笑。
“呵,时间还够,我想和他玩玩。”。王一飞笑道。怎么说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孩子好玩的天性始终还在。
“和他玩?呵呵,太欺负人了吧?”程晓。鹏看了看表,然后向王一飞问道,脸上的笑容坏坏的,显然他也被王一飞的提议勾起了童心。
“呵,那也是他自愿的呀。”王一飞理所当然地答道。
时间还早,玩就玩呗,以王一飞。的实力,收拾一个在大厅下棋的普通棋迷能费什么劲儿?
想到这里,程晓鹏也就应了下来。
“小姐,我这位小兄弟要和那个人下棋,是不是要先。登记?”按规矩,程晓鹏向年轻女士问道。
“是的,不过您确定是要和那个人下吗?”年轻女士点。头答道,然后再以更小的声音问道,脸上的表情紧张中还带着点儿担心。
“是呀,有问题吗?”程晓鹏并不在意王一飞的对手。是谁,因为他知道能在棋盘上威胁到王一飞的人肯定不会在这种大众对局室里下棋。他所好奇的是年轻女士说话的语气。
“没,没问题,不过。提醒你们一下,他的棋很厉害。”也许是刚才和程晓鹏聊的不错,不想让他们不清不楚地就吃亏,所以年轻女士好心提醒道。
“呵呵,谢谢你,如果是因为这个那就没关系了。对了,是要先付费用吗?”程晓鹏笑笑谢道。
“噢,不是,我们这里是先下棋,后收费。”摇了摇头,年轻女士在桌上的登记本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让程晓鹏在后边签字,程晓鹏一一照办。
“希望你们能玩的愉快。”把本收好,再把一个号码牌交到程晓鹏手中,年轻女士点头微笑着轻声说道: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谢谢。”谢过年轻女士的好意,程晓鹏带着王一飞来到那位中年男人面前的棋桌旁。
“你下,还是你下?”这位中年男人虽然会说中国话,不过发音非常生硬,显然也不是很精通。
“呵,你他下。”程晓鹏笑着答道,相比较于对方蹩脚的中国话,他的韩语几乎可以达到播音员的水准。
中年男人稍稍一愣,他大概没想到程晓鹏懂韩语,“嗯,会说韩语,那就更好了。在这里下棋的规矩知道吗?”
“您请说。”程晓鹏答道。
“对局前要押彩,输的人交租棋具的费用。”中年男人简单说道。
“噢,那押彩是押多少?”程晓鹏这才明白为什么道场不先收费,因为谁交钱还不一定呢。不过程晓鹏并不用问道场收费多少的问题,因为在这种规定下,最后掏钱的肯定不会是王一飞。
“十万韩元。”中年男人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纸币示意道。
十万韩元,折合成人民币大概也就五六百左右,在国内这样的押彩自是比较高的,韩国人的收入相对较高,这应该算是一般分寸吧?
掏出钱包,程晓鹏数出十万韩元放在桌上:预算费用虽说有限,不过反正只是道具,等棋下完了就能收回来,不要说十万,即便是押二十万也没关系。
中年男人脸上lou出了笑容。
天底下的kao下彩棋生活的人大概都是一样,最喜欢的就是杀生。这里下彩棋通常是一盘两万,赢下这一盘就等于赢了五盘,明天不用开工了。
条件谈好,双方的彩金都压在棋盘下,王一飞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中年男人抓起一把棋子放在棋盘上用手盖住,意思是要通过猜先来决定谁执白谁执黑。
抬眼看了一下中年男人,王一飞轻轻摇了摇头,直接伸手把装白棋的棋盒拿到自已跟前。
“呃?”中年男人见状一愣,韩国规则是执黑先行贴还六目半,而中国规则是贴还三又四分之三子,相当于七目半,两种规则一比,相当于使用韩国规则黑棋的负担少了一目,因此韩国棋手下棋普遍喜欢执黑,至少他还没见过第一次碰到的对手会主动去拿白棋的。
没有言语,王一飞指指棋盘,再伸出三个指头。
刚才在对局大厅里转的时候,他也看了几眼这位中年男人的对局,三个子,小意思。
中年男人满头雾水:三个指头是什么意思?职业棋手在正式比赛前常有躬身行礼的礼节,难道这伸出三根手指是中国人的对局礼节?
“呵,他的意思是让你先摆三子。”程晓鹏笑着解释道,看着中年男人莫明其妙的表情,他有一种小孩子做恶作剧成功的快感。
“先摆三子?您不是在说笑吧?”中年男人以为自已耳朵出了毛病,不知不觉说话的声音就提高了几度,引得旁边正在下棋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扭头向这边看来。
“有把握吗?”程晓鹏伏身在王一飞耳边小声问道。
“四子局他可能还有机会,三个子,不出百手就叫他玉碎。”王一飞也小声答道。
心里有了底,程晓鹏重新抬起头来微笑着面向中年男人,“您没有听错,他也没有开玩笑,三个子,您该不会不敢吧?”
中年男人象看外星人似地重新打量着王一飞,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铉道场的馆长李永浩曾经和他下过不少让三子指导棋,尽管输面稍大,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这个中国小孩子上来就让自已摆三颗子,该不会脑子烧糊涂了吧?
不过反过来再一想,他烧没烧糊涂跟自已有什么关系?反正钱压在棋盘底下又跑不了。人家让三个子的都不在乎,自已被让三子的干嘛要怕?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也就释然,摸出三颗黑子摆在棋盘上的三个星位上,然后双手抱肩往椅背上一kao,意思是我准备好了,看你怎么出招!
王一飞和程晓鹏第一次来到这里,不清楚这位中年男人的底细,但旁边正在下棋的人中有不少则知道他的厉害,看到他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下棋,不仅执黑先行,而且还被让三子,无不感到惊奇,不少棋局接近尾声,眼看获胜无望的人索性把棋局结束,收好棋具站在旁边瞧新鲜。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下棋,有些人会感到紧张,但王一飞却不会,因为这们的场景早在他还只有五六岁的时候便经常出现。
把身子在椅子上坐正了正,王一飞伸出手探进棋盒拈起一颗白子,然后“啪”的一声轻响拍在棋盘上。
猫捉耗子的游戏开始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半道而来的观战者
韩国棋手的风格普遍凶狠,局部手段凌厉,当有两条路可以走的时候,他们的选择往往是更复杂的那一种,在他们看来,战斗才是围棋的本质,用复杂多变的战斗将对手一举击垮才是真正痛快淋漓的胜利。
存在既合理,一种风格既然能成为一种流派,并在现今的世界棋坛横行一时当然有其优秀一面,然而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这种每一步都追随求最强的行棋方式对棋手计算力的要求极高,因为最强的手段也意味着最大的危险,伤人不到,被伤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已。
王一飞此时对面的这位韩国中年男人便是如此,虽然有三子的巨大优势,但他想着的不是如何把这种优势保持下去,而是一开局就摆出决战的架势对白棋发起猛攻。
这种强硬的招法对于实力不如自已的人杀伤力极大,中国象棋有所谓一将三慌的说法,贴身肉搏不仅是对双方棋手力量的考验,同时也是对棋手心理的考验,在这种刺刀见红的战法下,力量不够又或者心理素质不够强,很容易就被对手彻底压倒。
但非常可惜的是,这位自认为高手的韩国大叔选错了对手。
职业棋手战斗力的强大不。是一般业余爱好者所能想象,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这位韩国大叔错误就在于把一。位实力高过他不止一筹的强者当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异国少年,并且还按着对待无知少年的态度去行棋。
错误的战场,面对错误的对手,。开始一场错误的战争,那么结果也就可以想见了。
王一飞的棋就象是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离的远。些,或许还可以坚持久些,现在这位韩国大叔不分青红皂白地猛扑上去,表面看起来张牙舞爪,气势汹汹,但扑的越猛,出手越狠,受的伤也就越重。
本以为棋盘上先摆着三颗黑子,序盘引发战斗肯。定是于已有利,可是当双方的棋子开始接触以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力量!
分割,切断,包围,追击,面对黑棋稍稍过分的一招,。王一飞突然亮出了杀招。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王一飞举起了屠龙宝刀,韩国大叔却拿不出倚天剑来抗衡,只是一转眼,本是处于攻击状态的一队黑子不知怎么回事儿也被围了进去,黑白四条大龙缠绕在一起生死不明。
不少过来观战的韩国棋迷脸上不由得lou出惊讶之色:这位韩国大叔是铉道场的常客,平时没少受到李永浩的指点,水平可以说是除里屋那些准备考院生少年外的最强者,连李永浩本人让三子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而这位中国少年居然在让三子的情况下把对方杀得是手忙脚乱,实力之强岂不是不逊于职业棋手?
程晓鹏站在王一飞背后,看在眼里是笑在心中,做为业余爱好,他的围棋实力可说相当不错,没进《围棋天地》杂志社之前就已经达到强业四的水准,当了围棋记者以后,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他有太多的机会跟那些普通人难得见上一面的职业一流高手泡在一起,看他们训练,听他们拆棋,时不时的兴致来了,把他拉过来当菜切几盘的事也不是没有,结果七八个月下来,他的棋力直线上升,现在连一般点的业余六段都未必能拿得住他,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位韩国大叔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如果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kao着三子的威力支撑到官子阶段应该问题不大,可惜他不知道自已面前的对手是谁,居然要去吃王一飞的孤棋,这不是自找倒霉吗?
棋局还在继续,韩国人下棋向来顽强,职业棋手如此,业余棋手也是一样,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但凡有一线机会,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那也要坚持下去。
外屋门厅的门铃轻轻一响,房门推开,从外边走进一位大约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身材中等,体型偏瘦,窄脸庞,尖下巴,大耳朵,头上留着一寸多长的短发,上身穿一件铅灰色的短袖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裤子,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
听到门铃声,看场的年轻女子连忙起身赶到门厅,见是来者,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您今天怎么来啦?”
“有人在附近请客,刚吃完饭,所以就顺便过来看看。”年轻人笑着答道,随后拖鞋进屋,显得非常熟络。
过了门厅,来到对局大厅,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棋桌旁围着许多人,全都低头在看棋盘上情况。
“怎么回事?是谁这么受欢迎?”年轻人有些奇怪,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小声问道。
“是李英奎,他在和一个中国少年下棋。”年轻女子答道。
“哦,是他呀?呵,下不过里边的学生,改拿中国的小孩子找信心了。”看来那位大叔在这里很有名,年轻人也知道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