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临和 作者:临和一世(晋江2013.12.18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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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临,你可还记得,你八万岁生辰那日,我去为你祝贺多喝了两杯。”
夜临点点头,“你喝醉了,师傅将你抱了回去。”夜临停顿了一下,“第二日,师傅便下凡历劫了。”
“那日晚上,容炎将我抱回了我的寝殿,我借着醉酒搂着他不肯放他走,他便小心翼翼的哄着我,那时他哄着我的样子很温柔。我又叫了他的名字,我说容炎,为什么你要是我的亲叔父?他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他说清和你醉了。大抵是多年的感情压抑着,然后我便哭了,容炎对我的眼泪从来是毫无办法的,他只得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当时想也许容炎也是喜欢我的,我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容炎的。”说到这里,清和将头从夜临的怀里抬起,她清亮的双眼看着夜临缓缓道,“夜临,那时我觉得,这一生便是叫我死,也是值得的。”
夜临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似被冰泉冰住一般,然后缓缓的碎裂,他张了张唇,似乎听见自己说,“我从来都知道你喜欢他,却不知你竟是这般的爱着他。”
清和微微一笑,却如同水中月一般的飘渺,她看着花瓶内的三三两两的梨花枝,伸出双手细细拨弄着,“是啊,我也不晓得我那么爱他,正如他不知道我会突然的亲向他。那时我能感觉到容炎的心在快速的跳动着,我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容炎唇上的温度,然容炎终究是清醒的,他一把推开了我,狼狈的逃走了。我那时心底是高兴的,容炎心里当真是有我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男女之情,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想我如果再努力一点,兴许容炎也是有可能会有一日如我爱他这般的爱上我。那晚我梦见了容炎笑着对我说,清和,其实我也是爱着你的。那是我做过的最美的梦。
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千千站在床前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尔后在我再三的示意下,她说,“帝姬,帝君他下凡历劫了。”
我知道那时候我的脸一定是惨白的,容炎他为了躲我,竟然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六界之内自有六界的规定,如凡人修仙,必是在凡界历劫最为有利,事实上凡人也只能选择在凡界历劫。而仙界之中,凡是历劫者,最好是在天界的,尤其是在仙者本身修炼的地方历劫,更为有利,如容炎便是应该在碧水一方历劫,即便是没有通过,也只是损失一些修为。然他却下凡去了,这其中的凶险大大超越了天界之中,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灰飞烟灭。
“那时,我本想随容炎一同下凡,我终究是不能眼睁睁着看着他独自一人承受的,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司命拦住了我,他说这是容炎命中必定要过的劫,若是强加改变,只怕容炎是再也回不来了。凡上仙历劫,是无法为人窥见的,只能看他的长生牌是否碎裂,才能判断出生死。我只能亲手将容炎的寝宫打扫的干干净净,等待着他回来,那些天我常常梦见他满身是血的在我面前,你告诉我,梦和现实大多是相反的,容炎的长生牌还好好的,他如今还未回来,大抵是受了些伤。司命同你说的一样,他说容炎受了点伤,但是已经被人救了,过几日便会回来。
正如,司命所言,容炎回来了,我想容炎他大抵不想见到我的,那日你们去迎接他的时候,我便佯装不舒服,躲在寝宫整整一天。
然令我没想到的是,容炎晚上竟来了我的寝宫,当时我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是我同容炎第一次分开的这样久,我很想上前抱住他,但是却怕他又因此而躲避我,不曾想容炎却上前抱住了我,夜临,除却小时候同容炎同吃同住的日子,那是我自懂事以来最开心的时刻,我想我对容炎的感情,终究能得到了回应。
然世事总是朝着你预想的反方向发展,容炎说,清和,我在凡间历劫受了重伤,被一个凡界修仙的女子所救,她叫赫连。他停顿了一下,那时我失了记忆和仙力,以为自己是个凡人,我爱上了赫连,便同她成了亲,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走的时候许诺她,待她飞仙之日,我便将她接回这里,同她在这里团聚。
我不知道该去如何形容当时的感受,好似一直以来支撑着我的支柱塌了,容炎他竟在凡界爱上了别人,甚至有了孩子,甚至要将她光明正大的接回兰庭宫。我从没想过这天,我以为我不嫁,他不娶,我们便能永远的在一起,我以为这兰庭宫中,永远只有我一个女主人。
我执着的相信,容炎并不爱那个叫做赫连的女人,他大抵是想对她负责而已,我像是没听到容炎那日所说的话,我依旧执着的爱着她,我想终究是一个凡界的女子也未必就成得了仙。可惜这样的侥幸心理没过多久,便坍塌了。
容炎抱回了一个女子将她安置在了碧水一方,据说那便是赫连,我顿时就乱了,碧水一方,除了我和容炎之外,他从不曾带其他人进去,我一度以为那是我和容炎仅有的二人天地,当我跌跌撞撞的赶到碧水一方的时候,正看见容炎温柔的看着那个躺在玉床上的女子,那是容炎脸上不曾出现过的神色,我缓缓的走了过去,瞧见了床上的女子,我从来都晓得自己长得好看,容炎也常说六界之中无人及得上我,可是如今我看见了赫连,我觉得这六界之中并不如大家所说那样只我一人堪比日月,赫连她竟也生的这样美。
也许是我表现的太过失神落魄,容炎这才将目光挪到了我的脸上,他说,清和,这便是赫连,待她醒来,我便同她成亲。
那时我终究是失控了,我说,容炎我同你在一起那么久,她却同你在一起那短短一段时光,你究竟为何爱上的是她,而不是我?”
梨花枝上的梨花已经被清和摘得干干净净,她却浑然不知,沉默了片刻,她继续说道,“我多么希望赫连一直不醒过来,这样我同容炎在一起的时间便长些,然命运始终不曾偏向我,赫连终究是醒了,她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我只能寄希望与她是个很不好的女子,我以前看凡间的那些话本时,时常看见书上写的一些凡人是自私自利,虚伪又贪慕虚荣,我希望赫连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容炎必定是不会再喜欢她了。我不知道那时的我是那样的可悲。
我带她去参观兰庭宫的各个地方,想看她露出赞叹亦或是贪婪的眼神,可她始终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不是任何伪装,而是似乎天生就不大在乎周遭的环境。
我同她说,容炎是天上独一无二的帝君,身份高贵,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修仙得道的凡人,仙界中法力稍高点的便能轻易的将你搓扁捏圆,你和他在一起只会是他的累赘。
她目光深邃的看着我,那时我觉得自己的心思完全的暴露在她面前。
她说,清和,在爱情里,没有配不配,爱情也不是逃避,我知道我很弱小,所以我会努力的变强,让自己能够有资格在他身边。
我那时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仓皇而逃,赫连她终究是个好女子,容炎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时常抚摸着肚子,温柔的笑着,然后容炎就会看着她露出淡淡的笑容,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人,而我却是多余的。
我的芳华殿,从此容炎再也不会踏进了吧。”
夜临从背后搂住了清和,他说,“清和,你从小到大眼睛里只有容炎一人,追求着那虚无缥缈的结果,为什么不去看看身边的人,给别人一个机会?”
夜临湿热的呼吸打在清和的脖子上,清和微微侧开了头,缓缓道,“夜临,别人终究都不是容炎。”
夜临只觉浑身无力,松开了清和,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清和,我身边的位子永远为你留着。”
清和看着夜临离开的背影,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落到了地上,她不是不知道夜临对她的感情,只是她无法回应。
情之一字,究竟有多伤人。
容炎大婚之晚,清和一夜无眠,她一整夜都呆呆的看着容赫殿的位子,那是容炎和赫连的一方天地,他终究是同别人成了亲。
第二日,清和一早便梳妆打扮好,今日她特意扑了粉,以盖住眼下青青的影子,昨日她称病不曾去参加婚礼,若是今日再不露面,只怕会引来无数的猜测,正如赫连所说,爱情不是逃避,她只有正视,就算那痛苦形同刀子日日刻在她的心上,她想时间久了也必定会习惯的。
她走到容赫殿门前,那是容炎亲自题的字,如同他的人一般,淡漠而又温情。清和的眼底微微有些发酸,她抬头眨了眨眼睛,继而一片平和的走进殿中。
“拜见帝姬,帝君和君后刚刚起身,劳烦帝姬稍待片刻。”一旁的小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清和微微一笑,“无妨,昨日叔父婶婶大婚难免劳累,你且去忙你的。”
“是。”宫女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清和端起了一旁的茶杯,掀开盖子,水上缓缓升起了白雾将清和的眼睛恰恰掩盖住,清和想,瞧,刚刚自己不是表现的很好,起码还能微微笑着,心口痛着痛着大抵就不会觉得痛了。
过了一会,容炎携着赫连一同走来,清和看着二人的身影,自嘲一笑,她和容炎一起的时候,总像个小孩子,而容炎同赫连在一起一眼看上去便如夫妻一般。
清和起身走到容炎身边,朝他和赫连行了一个晚辈礼,这是清和第一次做这些,嗓音依旧微哑,“清和昨日身体不适,未能去参加叔父和婶婶的婚礼,还望叔父和婶婶莫要介怀。”
容炎看着这样的清和,心口一片苦涩,他终究是伤了清和,伤了这个他最疼爱的清和。
赫连扶起了清和,声音很是温柔,“无碍,一家人无需如此。”她转向容炎温柔的说道,“我想吃鱼片粥,你去做给我可好?”
容炎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这就去给你做。清和,你也留下吃点,我去去便来。”
清和觉得自己应该拒绝的,她不该留在这看着他们那般恩爱,但是她听见自己轻轻说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殿中只剩下赫连和清和二人,清和缓缓的说道,“没有你的时候,他从前也会那般对我,他也会给我做饭。”
赫连知道清和说这话并非刺激她,她只是淡淡的陈述着事实,她刚来的时候清和虽然有时说话难听,却从来不曾想伤害过她,否则她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同容炎成亲了。
“清和,我不会因为你在,便刻意的疏远容炎,我爱他,这无需隐藏,我无法劝服你不要去爱他,我只能用事实告诉你,你同他永远都是没有结果的。”
清和觉得今日的眼睛有些雾蒙蒙的,她说,“赫连,我真羡慕你,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爱他。”
她看向赫连的高高凸起的肚子,据说那里是个男孩,“我能不能摸摸他?”
赫连点点头,清和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肚子上,她感觉着手下似乎跳动了一下,继而细细的又摸了一遍,手心下又跳动了一遍,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赫连轻笑着说,“他很喜欢你,容炎有时摸他,他都不理的。”
“名字可曾取好?”
“嗯,容和,容炎说希望他一世平和。”
清和听了这名字却微微一愣,清和,容和,听起来多像一对姐弟。
清和终究是没在容赫殿用早膳,便回了自己的芳华殿,回得殿中,便发现肚子有些微微痛,然后下腹变有一阵暖流,她想大抵是葵水来了。
她回忆起初来葵水的时候。那天晚上她半夜起身如厕,却发现自己的亵裤上血迹斑斑,她害怕极了,匆匆去了容炎的寝殿中,一看到容炎,便低低的哭了起来,她说,“容炎,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彼时,正半梦半醒的容炎被她直接吓醒了,容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柔的说道,“清和莫哭,是不是做噩梦了。”
清和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她指着裤子上的血迹,哀声道,“我突然流了好多血,以前话本上常说,人快要死了就会流好多血的。容炎,我不想死。”
容炎顺着清和的裤子看去,顿时脸色苍白,他慌忙拿起一边的衣服将清和裹住,继而抱着清和去了善水星君那里。
正同样处在睡梦中的善水星君被容炎一把拎了起来,“善水,你快些看看清和怎么了,为何突然流的这样多的血。”
善水立刻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末了耳根略红的将容炎拉到一边,“清和帝姬她,这是葵水来了。”
容炎愣了愣,霎时刚刚还苍白的脸色这会儿已是红的似火,“莫要跟他人说这件事。”
“小仙自是省得。”善水星君想,便是给他十个胆,他也是不敢说的。接着他从旁的房间里拿出了些纸包和一本书给容炎,细细叮嘱道,“这书里,是记载着,女子来葵水时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处理方法。”
容炎抱着清和回了芳华殿,给她换了床干净的褥子,脸色微红道,“女子长大之后,便会来一种叫做葵水的东西,然你刚刚留的血,便是葵水,一个月大抵会有几天,也许来的时候会伴随些疼痛,若是疼的话,你便与我说。这几天你莫要吃生冷或是刺激的食物,晚上睡觉也莫要蹬被子。”容炎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纸包递给清和,“你且将这纸包里的东西放在亵裤之上,便不会弄脏衣服了。”
清和可怜巴巴的看着容炎,“你今晚同我睡可好,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爱蹬被子的,若是我受了寒,只怕会流更多的血。”
容炎无可奈何的点了头,“快些睡吧。”
清和搂着容炎,睡得一夜香甜,只第二日醒来之时,身旁早已冰凉,清和想,若是能日日同容炎在一起,就算日日来葵水,也是值得的。
清和来葵水的那几日,容炎一直陪着清和,每天总是早早的回了自己的寝殿,是以连千千都不知道,容炎是陪着清和睡觉的。
自那之后,清和便月月盼着葵水来,只这样,她才会觉得容炎离她是很近的。直到赫连的出现,在她再来葵水的时候,容炎会来看看她,却不会像从前那般搂着她睡觉了。
如今她又是孤孤单单一人了,千千给清和做了一个暖炉让她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千千想,以前容炎帝君在帝姬身边的时候,帝姬总是像帝君撒娇说这里疼那里疼,帝君便会轻轻的帮帝姬揉着,那时候,帝姬纵然是疼着的也会欢喜的笑着,如今,帝姬的表情总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然当千千看见帝姬的额上细细一层薄汗时,她才晓得帝姬不是不痛,只是没有帝君在身旁,再痛也须得自己忍着罢。
“帝姬痛的这般厉害,让千千去请帝君来可好?”
“从前,他都是记着的。”清和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从前,只有我们两个人,如今他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
“帝姬。”千千觉得心里一片悲凉,她从小就在帝姬身边照顾,自然看得出帝姬对帝君不同的感情,现如今帝姬却是这样的孤单。
“你且下去罢,让我一人静静。”
“是。”
清和刚准备躺下休息,便听见门又开了,她想大概是千千吧,于是便不曾起身,过了一会儿,她感觉有双手放在她的腹部,然后便感觉层层的暖流不断流进,清和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她轻声道,“容炎,你终究还是来了。”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腹部的手有瞬间的停顿,然后恢复正常,容炎平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