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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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代善虽然心里明白,表面上却在装傻,姜是老的辣,这句话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他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太后言重了。微臣已经年迈老朽,哪里及得上上摄政王风华正茂,锐意进取呢?为了免得摄政王见了微臣还要尴尬,所以微臣也就顺水推舟,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如今这赋闲在家,也别有一番乐趣,再无朝野之事烦忧,再无争斗之事劳心。真是悠闲自在。”
大玉儿知道代善正在和她打太极拳。想要试探她地底细和意图。于是她也不急,就来了个循序渐进,“明日就是礼亲王的六十整寿,想必定然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哪!想想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哪,天命十年时我嫁给太宗皇帝,第二日的敬茶认亲时。看到当时的大贝勒也正是年富力强,英雄伟岸,如今算算,都过去快二十年了,真叫人不得不感慨岁月无情啊!”
代善被她这么一说,也禁不住感慨万千,花白的胡须微微颤了颤,几乎动容。不过。他虽然是个争夺汗位的失败者。然而毕竟眼下还可以平安终老,安度晚年,如果他在太祖皇帝驾崩之时按照原本的遗诏。辅佐多尔衮登上汗位,自己当摄政贝勒的话,那么他现在还能平平安安地坐在这里吗?恐怕早已经连骨头都烂光了,或者像舒尔哈齐和阿敏一样,在暗无天日地囚笼中木然地等死。他早在当年,就已经看出多尔衮这个孩子绝非寻常庸碌之人,其城府阴沉和野心之大,在这两三辈地族人中都是极其少见地。如果他真的辅佐这样的人登上宝座,等到多尔衮成年亲政之后,那么他必将是鸟尽弓藏的下场。
“唉,那些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微臣这样的老朽也该回家歇息着了,免得不中用不说,还挡了年轻人的路。”尽管心中很多感慨,然而代善却只字未提。
大玉儿像是仍然沉浸在回忆中:“记得崇德四年时,王爷陪同太宗皇帝前往叶赫山狩猎,因为马失前蹄,所以摔伤了脚。太宗皇帝见了大惊,赶忙下马来亲自替王爷敷金创药,当时连眼泪都下来了,说:‘二哥,你年纪高了不方便骑马,就直接同朕讲一声好了,又何必强撑着前来侍驾呢?你这样子叫朕如何安心?’然后立即下令停止狩猎,换了马车护送王爷回去,一路上小心缓行,一天才走二十里路,生怕颠簸而让王爷地足伤严重……现在想想,你们虽是君臣,却仍然兄弟情厚啊!”
这话听在代善耳朵里面,他却忽然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谁还看不出来皇太极这是惺惺作态,故意演戏给群臣们看的?别看皇太极平日里脾气暴躁,不过那虚伪做戏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眼泪比'三国'里的刘备还要多,说来就来:莽古尔泰死了,他哭;德格类死了,他哭;萨哈死了,他哭;海兰珠死了,他哭……连自己不小心摔伤了脚,他皇太极都好一顿抹眼泪。代善当时都不禁怀疑,这么多眼泪究竟是怎么来的?看来这皇太极还真是个当皇帝的料子啊!
然而他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得连连点头,附和着:“是啊,太宗皇帝对微臣可谓是关怀备至,恩深义重啊!只可惜微臣年迈体衰,终太宗皇帝驾崩,也未能报答其恩之万一,每次想到这里,微臣都深感愧疚哪!”
大玉儿等地就是这句话,看到代善终于识时务地上了道儿,她紧跟着趁热打铁道,“王爷对太宗皇帝地忠心,我一直记在心里,当初崇政殿里的皇位之争,倘若不是王爷一心忠于先皇,力持要立先皇之子的话,九阿哥如何能坐上皇位?相信王爷眼下虽然告老休养,却依然对皇上一片忠心,断然不会看着任何狼子野心之辈觊觎皇位地。”
代善的眼皮猛然一跳,终于明白大玉儿来找他究竟是为了何事了,原来是让他这把老骨头继续为皇帝保航护驾,然而说法却很冠冕堂皇,没有给他留丝毫缓和的余地。于是他也只能顺着大玉儿的话,回答道:“太后可以放心,微臣年纪虽老,却仍然对皇帝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心。”然而却并没有提到自己会不会出面去阻止多尔衮篡位图谋的问题。
大玉儿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我就知道。王爷是咱大清对皇帝最忠心耿耿地臣子了,王爷虽然身不在朝廷,心却依旧为国家大事忧劳,皇上年纪幼小,自己没有半分权柄,我这个身为太后的,也被一条‘不得干政’的戒律弄得不得过问朝政,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多尔衮利用手中权力。在朝中大肆安插异己。在军中大力培植亲信。这不。都进了燕京三个月了,连半点要接我们娘俩去的意思都没有。听说,在他的暗示下,那些个亲信们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准备上劝进表,支持他篡夺皇位啦!”
接着,大玉儿绘声绘色地将那些半真半假的传闻和由探子汇报来的消息。详详细细地对代善讲述了一遍,最后,禁不住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一面用帕子擦拭着眼角,一面神情哀戚道:“现如今,他多尔衮都欺负到我们孤儿寡母头上来了,如果再没有人站出来制止多尔古这种野心,或者勤王护驾的话,那么多尔衮日就将篡位。到时候。皇上可就性命难保啦!”
她知道。她和儿子地死活,代善并不关心,更何况皇太极不但没有半点恩泽于代善。反而再三打击代善地势力,如果代善不是韬光养晦,缩头做人地话,早就和阿敏等人一个下场了,他恨皇太极还来不及,如何能感念皇太极的恩德从而帮助她们母子呢?代善关心的只不过是他是否能够富贵终老,还有他的身后名声,或者是子孙后代的功名利禄。要想打动一个人的心,必须要先触及他的根本性利益,只有让他发觉利害所在,才能悚然动容。
“王爷是眼下大清最为德高望重之人,倘若坐视不理,任由多尔衮篡国谋位,横行朝野,那么日后不论是史书,还是天下人悠悠之口,该如何评说呢?待王爷百年之后,到了地下该如何面见太祖太宗两位皇帝?倘若多尔衮果然篡夺了皇位,就必然会大肆清除异己,这样一来定然会弄得朝野上下血雨腥风,而忠于先皇之臣也必然不甘心引颈就戮,肯定会奋起反抗。若如此,太祖太宗,还有王爷众兄弟子侄们栉风沐雨,历尽艰辛打下来江山,可就四分五裂啦!”
一连串问句之后,大玉儿又适当地缓和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多尔衮早年在吏部时,就经常给王爷罗织各类罪名,甚至栽赃诬陷,屡次欲置王爷于死地,若不是太宗皇帝极力回护,如何能只一些轻微地处置?可见多尔衮一直对当年大妃殉葬的旧事耿耿于怀,伺机打击报复。他这个人城府阴沉,容易记仇,现在是还没有当上皇帝,所以还不敢轻易对王爷下手,一旦他有朝得志,如何能不一雪当年之恨?别忘了,肃亲王就算是争位失败,也并无罪过,如何能因为几句抱怨的话就被他逼迫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呢?这些前车之鉴,王爷定然不会忽略。”
这最后一句话倒是打动了代善的心思,禁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没错,豪格的下场的确惨了点,当年自己和皇太极同样争夺汗位,虽然他最终落败,但皇太极毕竟也没有取了他的性命,终皇太极在世,他仍然是个手握两旗地和硕亲王。可如今,多尔衮不但拉拢了岳托、硕托和阿达礼,还利用偷梁换柱地方式将原本属于自己家族的镶红旗弄到了阿济格的名下,现在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地光杆将军,手上除了几百名家丁护院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兵权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代善,大玉儿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心中得意地暗笑:果不其然,这老头子,还是挺在意他曾经的权势啊!如今我就给他来个对症下药,保证他乖乖上套!
代善尽管心念已动,却仍然要讨价还价,于是他故意作难道:“太后的分析固然不错,可是微臣不比肃亲王,他是言语张狂,又手握兵权,对多尔衮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所以才会遭来杀人之祸的。而微臣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什么兵权官职都没有,只不过是一个在家等死的老翁而已,多尔衮总不至于还不肯罢手吧?”
大玉儿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虽然岳托、硕托两位贝勒,还有颖郡王都被多尔衮拉了去,不过王爷不是还有瓦克达和满达海、勒克德浑等几位很有出息的儿孙吗?如若坐任多尔衮继续蚕食,那么迟早有一日他们也会投靠在多尔衮的麾下,到时候王爷岂不是彻底地做了孤家寡人,到临了了连个床前孝子都没有,岂不是一辈子最大的悲哀?可见,多尔的报复方式是极为残忍的,他为了名声,是绝对不会直接对王爷下手的,他就是故意将王爷供起来,好好恭敬着,同时却在一个个地将王爷身边的儿孙们全部拉走,让王爷晚景凄凉,这就是他最险恶的用心!”
代善终于悚然动容。无论是十八年前,他和皇太极一道宣布大妃殉葬时,多尔衮那冷静到了诡异地步的眼神;还是前年的崇政殿内,多尔和他对坐着商拟大行皇帝谥号时那看似不经意的悠然一瞥,都令他心惊肉跳,忌惮不已。人岁数越大就越是贪生怕死,当年那个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洪英巴图鲁”的英气,早已经在老代善的身上荡然无存了。说实话,他确实很享受眼下儿孙满堂,美妾环绕的舒坦日子,如果多尔最终会将他这些晚年时的幸福无情地剥夺干净的话,那么对他来说无疑是生不如死。不行,他绝对不能过这样的日子!
于是,他终于给了大玉儿一个明确的保证,“太后放心,只要微臣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任由多尔衮的篡位阴谋得逞!”然后犹豫着问道,“那么,太后打算如何下一步行事?微臣该如何向皇上效忠?”
大玉儿的脸上露出了不易令人觉察的微笑,她心中终于吁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果然起了作用,只要代善这一关过了,那么接下来的胜利无疑就是水到渠成的了。尽管此时已经入夜,窗外夜幕低垂,然而在她眼前,似乎曙光都已经隐隐出现了。
按捺着心中的喜悦,她作出了一脸感激状,立即敛起袍襟,作势要给代善下拜,“王爷能深明大义,一心为皇上,为大清的未来着想,我实在是感激不尽,请王爷受我一拜……”
代善吓了一跳,连忙将大玉儿扶住,一脸惶恐地辞谢着:“微臣何德何能,胆敢当太后之礼?太后若是有所驱使,就尽快开口吧!微臣甘效犬马之劳!”
“好吧,其实这件事我和母后皇太后已经谋划好了,并不需要王爷动一刀一枪,也不需要王爷出面说一句话,只要王爷到时候一句话不说,什么举动也不做,就大功得成了。”
代善心想还有这么容易的事儿?于是作出一脸恭敬的模样来洗耳恭听,“微臣愚钝,还请太后点明。”
“呃……是这样的……”大玉儿详详细细地将白天商量好的计划对代善讲述了个一清二楚,只不过,她故意略去了已经召蒙古大军到来的事实,因为她知道,代善恐怕不会容忍他们满人的事情要蒙古人来搀和的。
“嗯,此计可行。”代善听完之后,也觉得这种方法确实不错。谁知道刚刚点了个头,还没等继续说下去,外面就传来了通禀声:“禀王爷,摄政王福晋前来拜访,已经到院门外了。”
“什么,她来了?!”代善和大玉儿顿时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也不能立即反应过来。
第五十七节隔墙有耳
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方才反应过来,代善愕然地问“难道太后也不知道摄政王福晋已经回盛京的消息?”
大玉儿也觉得这个消息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怎么李熙贞回来,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派出去了那么多细作,几乎布置成了个天罗地网,怎么就没有一个回来禀报的呢?莫非李熙贞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看来她是悄悄潜回盛京的,否则我不可能不知道。”
大玉儿皱着眉头,脑子里飞速地运转着:李熙贞这次回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带了军队回来的?如果要是带了军队又怎么可能一点声息也没有?但是如果李熙贞这次回来的目的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又怎么可能直接登门拜访代善?难不成自己的一系列隐秘图谋根本就已经悉数落入了李熙贞的掌控和预料之中?……一连串的疑问都无法解答,她的心头顿时涌起一种不妙的预感,仿佛自己的活动一直在明处,而李熙贞这个敌人则一直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暗处冷眼观望一样。兴许这一次的苦心筹划就要因为李熙贞的突然到来而功败垂成了,又或者,从一开始起,就注定要以失败而告终。
想到这里,她朝代善看了一眼,“我相信王爷对皇上的忠心,希望王爷也不要让我失望。”
面对着大玉儿意味深长的目光,代善顿时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很显然。太后这是怀疑李熙贞今晚突然拜访地意图也是做说客,试图说服他站到自己那一边去的,太后要看的,就是他对皇上的忠心究竟是表面上的,还是发于内心的。于是,他立即点了点头,正色道:“请太后放心,就算她说得天花乱坠。微臣也绝对不会首鼠两端。厚颜事贼的。”
看到在代善口中。多尔已经成了乱臣贼子,大玉儿总算稍稍地松了口气。她真的很害怕李熙贞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特地前来破坏此事地,也害怕代善会被一贯能言善辩地李熙贞一番巧言令色所打动,转而投向多尔衮,或者干脆中立,那么她地算盘也就打不下去了。
她微微一笑。然后向厢房的门口走去,然而看在代善眼中,此时她的笑容里似乎饱含杀意,也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正疑惑间,大玉儿忽然一个转身,将原本悬挂在墙上的宝剑抽出了剑鞘,只听到“噌楞”一声,闪耀着寒光的利刃立即脱鞘而出。微微震颤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声。代善慌忙问道:“太后,您这是准备……”
大玉儿低头瞧了瞧手中地利刃,然而漫不经心似的在上面弹了弹。用平和的语调说道:“李熙贞这个人一向狡诈,此次暗暗返回盛京绝对有替多尔衮剪除异己的阴谋,所以此人不死,麻烦就一日也不会停止。她今晚既然秘密前来,想必没有带几个侍卫;而她与王爷密谈,必然也没有外人在场,这的确是个铲除祸根的好机会。”
代善着实被大玉儿冷酷的意图吓了一大跳,虽然他也很希望铲除多尔的那些个亲信,然而李熙贞地身份特殊,况且他也不相信一个女人究竟能掀起多大地风浪来。眼下看大玉儿的意思,显然是令他亲自下手杀了李熙贞,这的确是件很令人踌躇难断地事情。
“怎么,礼亲王戎马一生,杀人如麻,难不成连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还会害怕心软吗?或许是开始吃斋念佛,不再杀生了?”大玉儿脸上仍然洋溢着柔和的微笑,然而眼中的杀气,却已经不可遏制地散发出来,令近在咫尺的代善不寒而栗。
“这……”虽然屋子里并不热,可是代善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可是,如果她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图谋,并且已经告诉了巩阿他们,咱们今晚还没摸清底细就先动手杀了她,明日巩阿他们看不到李熙贞回去,肯定会有所警觉。到时候不来参加宴会也就罢了,万一狗急跳墙,闹出叛乱来,或者是带着手下人马逃入关内可怎么办?”
大玉儿冷哼一声,“没关系,如果彻底撕破脸皮,大家混战一场的话,巩阿他们是绝对占不了便宜的,最后胜利的也依然是我们。他们逃入关内也好,这样一来,咱们就稳稳地占据辽东了,只要所有出征将士和大臣们的家眷都牢牢地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