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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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哪里发了洪水,哪里遭了蝗灾,哪里起了兵祸,你都得一一妥善处置;你还要日夜提防着朝中大臣们结党营私,图谋不轨,还要平衡各方势力,使用最精明的权术……你要是稍微做得不好,重则被人推翻。轻则被史书记过。这当皇帝,也许根本不是一件你想象得那么快乐地事情呢。”
东青歪着脑袋想了一阵,然后不以为然道:“额娘,您说的这么多,儿子不怎么清楚,也不知道当皇帝原来还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不过呢,生在帝王家的男儿。哪里有不去争争皇位的想法呢?再说了。这就像在家里练习武艺许多年的人。没有机会去战场上一展身手,那么又有谁知道他的武艺是哪般高强呢?况且,当皇帝如果不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为了争夺皇位而打破脑袋?起码,当了皇帝,想杀谁就杀谁,想奖赏谁就奖赏谁。这多开心哪……”
“这么多道理,你是怎么知道的?”背后,多尔衮地声音传了过来,听语气,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我和东青不约而同地一愣,转过身去,只见多尔衮已经站在台阶下面了。他穿着一件月白色地对襟马褂,虽然这是平时在家休息时地常服。朴素得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然而马蹄袖却卷得一丝不芶。他仍然习惯于外表的修饰,在任何时候,他都让自己保持着得体的风度。而不让半点阴霾或者黯然的情绪显露出来。所以此时,我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感色彩来。
“儿子给阿玛请安!”东青看到父亲突然出现在这里,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悉数被父亲听去,因此惶恐起来,赶忙下了凳子,跑过去给多尔行了一个家礼。
我也站了起来,“王爷……”
多尔衮似乎对东青有些不满,他径直从儿子身边走过,并没有做任何免礼地手势。来到我身边,坐了下来,与对待东青的态度截然不同,他对我说话时,还是非常客气的:“熙贞,你大病未愈,不在卧房里好生休养,跑到这里来吹风干吗?要当心身子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本来我对他一肚子怨气,然而再一次看到他温和的神色和眼中的关切,我却很难做到冷若冰霜。“多谢王爷关心,我并没有什么大碍,相信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倒是王爷,这些日子来奔波劳顿,却不肯好好休息,还要继续折腾身子,再这样下去,还怎么受得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如此儿戏?”
听到这里,他不知道是不是心中发虚,还是暗存愧疚,只见他勉强一笑:“是我不好,现在正追悔莫及呢,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这样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
多尔衮这话回答得奇怪,我不明白,他这句“追悔莫及”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已经准备好向我解释关于昨天晚上的秘密?按理说,他不至于不打自招才对。还是……还是他已经从陈医士那里得知,他地不轨行径已经东窗事发,被我知晓了?
由于东青在,我们现在不便谈论这个话题,只好暂时将心头地疑问压了下去。我看了看仍然跪在地上的东青,心中不忍,毕竟这么小的孩子,还让他要像个大人一样地恪守着森严地规矩,实在有些过于严苛了。
于是,我开口求情道:“王爷,你是不是忘记让咱们儿子起来了呢?你不开口,难道还叫他一直轨下去?”
多尔衮瞥了一眼东青,神色不豫,“你就知道娇惯宠溺着他,这么小就这样,将来岂不是要无法无天?”
我愣了,不知道多尔衮为什么对东青这么有意见,只好问道:“这孩子犯了什么大不了的过失,你就这样生他的气?”忽然想到方才我和东青的对话,不知道被他听去了多少,我不由得心中暗暗发慌:“怎么,小孩子无非是心高气盛,说点大话,就值得你这么耿耿于怀?”
多尔衮并没有让东青起身的意思,他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我倒也没有计较,我是奇怪,他小小年纪,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类念头?这究竟是谁教的?”
其实,他的疑惑也是我的疑惑,我也不明所以,“是啊,我也有点奇怪……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有句话叫做‘自古英雄出少年’,他虽然小,可志向却不小,这不是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庸才强出了许多?你应该高兴才对呀,怎么会这般态度?”
多尔衮冷笑一声:“小时了了。大未必强,别现在就把聪明用干净了,长大以后就成一介庸才了。”
东青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地自我检讨:“阿玛,儿子说错话了,是儿子不对,请您责罚儿子吧……”
看着儿子可怜兮兮地模样,本来态度严厉的多尔衮也不由得心软起来。然而这种神色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他仍然语气冷硬:“这一次。你假装弑君,把我们瞒得够紧的,若不是后来得悉了实情,我们还真上当不轻了呢!你小小年纪,兴风作浪的本事倒也不小,如今,你倒是高兴了。却不知道,你额娘为了救你,几乎是九死一生,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我问你,你将来要如何报答?”
东青一脸愧疚,“儿子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要孝顺额娘,不让望!”
我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多尔衮。多尔衮只得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下来,“好啦。你起来吧!至于这一次你有没有吸取到教训,以后要怎么做,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别以为你额娘疼爱你,娇惯你,你就可以任意妄为了。现在,还用不着你学那些驾驭群臣和朝政的本事,你只要好好地静下心来读书习武,将来别成一个志大才疏的家伙就成了。”
“嗯,阿玛放心,儿子都记住了,不敢再惹阿玛生气了。”东青被多尔一番训斥,很是惶恐,忙不迭地认错加保证,希望能够得到父亲地谅解。
“你这就回去吧,这里没你地事儿了。”多尔衮吩咐道。看到儿子认真地认错态度,心头的慈爱之情泛了出来,他温和地说道:“这样吧,反正这几日你师傅一直在忙碌朝中事务,没有空暇来教你读书,我就放你几天休憩,用不着每日捧着书本了,痛痛快快地玩耍几日吧!”
东青的小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毕竟还是小孩子,贪玩的心性也在,难得看到父亲一张笑脸,于是禁不住由衷欢欣:“多谢阿玛了!”接着,叩了个头,兴高采烈地去了。
看着东青那小小的背影逐渐消失,多尔衮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仿佛在考虑着什么心事一般。我忍不住问道:“你对东青毕竟也太严苛了点,你就不怕他将来不肯亲近你?”
多尔衮想了想,回答道:“唉,大概是我太多心了吧,况且我无论对谁,都老是一副冷面孔,总难免不了被人误会……没办法,习惯了,改不了啦!我又何尝不想对他多点笑脸,像最慈爱地父亲一样宠溺他呢?可是身为爱新觉罗家的儿子,就必须要提早适应一切,否则就会遭遇最冷酷的淘汰。我多尔的儿子,又怎么能没有驾驭其他的兄弟侄子们的能力呢?所以,对他严苛点,也是为了他好。你看看,多铎当年就是被太祖皇帝宠溺坏了,到现在都是那般古怪性情和骄纵的脾气,如果他不是占着一个太祖嫡子的名分,我和阿济格又手握重兵,只恐怕他能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都不易!”
我明白他地苦心,然而却不能理解他对东青地多疑:“你的意思,我明白,女儿还好,对于儿子,自然不能过于放纵。可是,你也用不着这么多疑,好像他的那些雄心壮志就像洪水猛兽一样啊?”
多尔衮抬眼望着蓝天,感叹道:“兴许,确实是我多疑了,我只是觉得他这么小,脑子里不应该有这么多功利地念头。不过呢,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我像他这么大时,也是经常想着,将来一定要做人上人,让那些欺负我的兄长侄子们全都跪下来给我叩头,也正是这样念头,才支撑着我一路走到现在。不然,别说是碌碌无为,恐怕连死到哪里了都不知道呢。”
接着,他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里面是赞赏和嘉许:“再说了,他的额娘这么聪明,他不但继承了我们两人的相貌,还继承了我们两人的智慧,长大以后,说不定要比我的成就还要高呢。我应该高兴才是。”
我迎着他的视线,把心底里的忧虑说了出来:“你这个人,想法是好的,可是却不善于表达,总难免被人误会。比如你对咱们儿子,明明心里面是很疼爱和赞赏的,然而却要对他一脸冷漠,言辞严厉,要求甚高,这样不好。你要知道,小孩子的心里也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小时候谁对他亲热谁对他冷漠,更是记得清楚。将来,他回忆起小时候的情形,就会埋怨你对他的苛责,而不会想起你对他的好处,这是人之常情。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已经做的够多的了,难得剩下父子亲情,又何必不去在意呢?况且,咱们儿子已经够懂事聪明的了,你也用不着再那般严厉了,多给他点笑脸,让他记得你的好,将来才能当一个孝子啊!”
多尔衮沉思了一阵,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我是要改变一下态度了。”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再说了,我就东青这么一个儿子,将来我的位置不由他继承,还能由谁继承呢?不论严苛还是溺爱,总归都是对他好哪。”
接着,他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温和地微笑着,说道:“别说我现在只有他一个儿子,就算将来有了许多儿子,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改辕易辙的。无论如何,我都要立我最心爱的女人所生之子为储君的。况且,你又为了付出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能用什么来报答你,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个肯担当的汉子呢?”
我愣了,想不到他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令人心暖的话来。然而,我却没有立即动容,而是真心地希望,他对我的情,不单纯停留在感激和责任上,而是发自内心的爱,将我视为他心底里一个最珍贵的角落,不让别的女人占据,只要做到这些,我就没有遗憾了。
他看到我沉默,禁不住自责道:“熙贞,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怨我,不过,这也是我咎由自取,你没有错,错都在我。”
我抬眼望着多尔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一阵,摇了摇头:“王爷马上就是要当君主的人了,君主又怎么会有过错呢?不必如此在意这些,这些情分如果当真存在心里,那么要胜过千言万语。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我本来对他很是愤懑,有一肚子怨气想要发泄,有很多责问在心里盘旋着,却难以突破自己的那道防线,我在怕什么?我为什么要怕?难道,我要求他坦诚一切,真心待我,我自己却做不到同样的真诚吗?
想到这里,本来打算言辞犀利地向他质问,却由于这些念头在作祟,我只能继续保持宽容。或许,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爱恨分明,感情热烈的人?我感到一阵黯然,心头渐渐酸楚。
多尔衮拉着我的手,站立起来,眼中的色彩愈发坚定,又或者,像是彻底下定了决心。“熙贞,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我也准备全盘回答,不再有任何保留。”接着,朝荷塘边看了看,“走,咱们边走边说吧。”
第八十六节相濡以沫
携着我的手,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在拂面的凉爽秋的走到荷塘之上的回廊中。不远处,几个园丁正乘着一叶扁舟整理着残败凋零的荷叶,小船在一片断茎残叶中穿梭,那些直立的茎干在镰刀的挥舞中陆陆续续地倒下去,然后平静地躺在了水面上。我有些不忍心,于是转身去看那些还没有被整理部分,以避免被满目凄凉影响了心情。
走到凉亭中,我们并肩坐下,多尔衮若有所思地看着水面上的残荷,却没有立即说话,我也不想主动打破沉寂,于是只得陪他一道欣赏着眼前的荷塘秋色。
看着荷塘里的水草在里面直立着,我有点奇怪为什么秋天的水会这么清,清的可以清楚看见那些荷赖以生存的泥土,是因为快到冬天了吗?我不知道。也许,它在白雪覆瓦的冬日里,寂寞地等待来年春天的到来。到春时,定然又是黄花碧云,细风斜来,燕子低飞。然而,这里的良辰美景,我是很难再有机会欣赏了,因为我即将随多尔衮去燕京居住,这座生活了整整七年,留下了或悲或喜的回忆的王府,就要成为我记忆中的过去,逐渐暗淡,泛黄,直至彻底地模糊。想及此处,我就难免分外惆怅。
“熙贞,”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却是向我发问,而不是主动坦白,“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和圣母皇太后之间的事情了?”
我愕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总不能说,我在上一世时就知道他们之间地这段孽缘吧?如果我承认了,也就暴露我的真实身份了,那样的后果,是简直不能想象的。无论如何,我都坚决不能承认这一点。
“这么说来,你当真和太后有旧?”既然多尔衮这样发问,就证明了他已经打定主意承认这些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装傻。反而显得不够坦诚。
多尔衮点了点头。略显沉重地叹息一声:“是啊,这么多年了,我始终不敢承认,如今终于鼓起勇气来了,说出来,也就轻松多了。这笔陈年旧帐,深深地记在我的心上。一直不能释怀;而如今,我已经将它彻彻底底地抹了个干净,也就无所顾忌了。”
我有满肚子的疑问,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然而看多尔衮的语气,倒好像是昨夜他秘密入宫,却是为了和大玉儿彻底了断关系一样,可是陈医士的诊断却……也太匪夷所思了点,如果要是去快刀斩乱麻地话。他又怎么会再与大玉儿有任何纠葛?如果要是心存报复地话。他又何必采取这样地极端手段?
“若是如此,自是最好。可是,你让我如何能够相信。你现在已经和她没有任何瓜葛了呢?”我不敢完全相信,只能迟疑着问道:“那你昨晚入宫,究竟去做了些什么?”
他沉默了一阵,然后语气颇为艰难地回答道:“呃……昨晚,我就是去和她清算旧账的。她做了那么多恶毒之事,不但要害我,还要害你,叫我如何能够容忍?本来还曾怜悯她深宫寂寥,守寡不易,我还不打算苦苦相逼。只是想不到,她这一次居然害到你、我,还有咱们儿子头上来了。我在前线出生入死,她却在后面不惜谋害算计我的性命,既然她可以自私阴险自此,那么也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彻底粉碎她的美梦了。说实话,她太令我失望了……”
难得看到多尔衮也会有这样吞吞吐吐,闪闪烁烁的时候,这和平时那个词锋犀利,能言善辩的多尔衮比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又或者,与战场和朝堂上那个天纵英才,杀伐决断的大人物比起来,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时地他,却成了个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家伙。唉,人性居然是如此矛盾。他是这样,而我呢?
“那么你是如何同她彻底了断的呢?”我很想知道这个具体过程,不希望他在这上面对我有丝毫的隐瞒和欺骗。
多尔衮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来了个倒竹筒子,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她曾经送给我几件信物,我也保存了很久。为了表示决裂,我昨晚已经将这些东西全部还给她了,从此以后,我们就视如末路,恩断情绝了。”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面的结总算是松了一半,既然他能把这件秘密告诉我,说明他这次坦白也算是颇有诚意的了。然而,我却没有轻易放松语气,而是继续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呢?”
多尔衮这次则是别过脸去,好像不敢面对我的视线。望着残破的荷叶,他回答道:“嗯,确实还有——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