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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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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和元年'1645年'的冬末春初,不论外面战场,还是极不平静。

二月十四日,多铎奉命率领大军回师东征,进抵河南,三月初九日,兵出虎牢关,并分兵由龙门、南阳三路合围归德。攻陷归德后,又率领八旗大军横扫河南大半地区,由是,河南各州县全部被其收降。从三月开春后,河南战场这方面,捷报频传,由一路路报讯使者快马送入燕京,最后呈送到多尔衮那张宽大的御案上。至此,中原平定,下诏褒奖多铎之功,并令其部稍事整顿之后,下安徽北,朝江苏进军。

而负责追剿李自成大顺军残部的阿济格,自从被多尔衮下诏严厉训斥之后,尽管窝了一肚子火,却不得不戴罪立功,丝毫不敢怠慢。他把西北事务交给陕西总督孟乔芳处置,随即统兵猛追李自成部大顺军。仅二月到三月间,他带领的满汉联军先后在河南邓州、湖北承天、德安、武昌、富池口、桑家口、江西九江等七地,接战八次,大顺军都被击败。

跟随阿济格出征的谭泰在给多尔衮的奏报中说,由于日夜兼程地猛力追赶和衔尾接战持续了近一个月,他们这些将帅们风餐露宿,个个吃了不少苦头,骑马骑到肉受伤,血肉模糊,而英亲王一路身先士卒,现在连马都骑不了了,只好躺在车里继续行军。

看到这份奏报,多尔衮甚为满意,写了几句慰勉之词,顺便叫人给阿济格送去一柄镶珠佩刀,以示奖赏。

而这边朝廷上,多尔衮又忙碌于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矛盾斗争中。由于明末党争激烈,如今又大量引用旧人,因此明末党争积弊在现今的政局中逐渐反映出来,并与满洲贵族的内部矛盾纠缠在一起。从年初开始,以弹劾冯案拉开了南北党争的序幕。虽然朝中重臣洪承畴、金之俊等都是南方人,并支持冯。但是多尔衮考虑到冯这些人死心塌地效忠于朝廷,如果处罚了他们,朝中南方官员得势,恐怕会对政局发生不利影响。

一直过了十天,多尔衮仍未表态。但出于对稳定整个形势的考虑,他终于决定支持冯一派,在朝中公开申斥了龚鼎,仅将李森先革职,而对其他人并未深究。他并未压制某一派、支持某一派,而是采取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也将冯一派的孙之獬革职,永不叙用。

多尔衮通过双方的斗争更好地利用这些汉臣,借此达到他以汉治汉的目的。帝王权术,可见一斑。

尽管这段时间多尔衮日理万机,忙碌异常,却每天晚上都到我的坤宁宫来歇息。按他的说法就是,为了好好地抚慰我,这一个月不去碰别的女人,我也乐得他如此体贴,自然不会把他往外推。

这天早上,多尔衮起身之后,照例喝了一碗汤药,这药是陈医士按照我的吩咐,特别为他配制,用来调养身体的。漱口之后,他坐回炕沿,揽着我的腰,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哦,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打算让你哥哥回朝鲜去,这个月中旬就动身。”

第二十九节初春围猎

你现在就肯方他回去了?”我有点诧异,虽然以前多过这件事情,但是一直没有履行,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收买人心,随便说说罢了,想不到他今天却突然旧事重提了。“莫非朝鲜那边来讯,说我父王身体不豫?”

李倧虽然不是我的生身父亲,却也是名义上的父亲,我不能不表示出一副愕然和担忧的神色来,免得被多尔衮怀疑。

“这倒没有,你父王的身体康健着呢,估计十年八年都没有问题。”多尔神色很是轻松,“我放你哥哥回去,一来是为了履行诺言,二来也是为了安定朝鲜的人心。现在漕运不通,江南的米粮无法运送过来,而山东河南一带经过数年的战乱,几乎是饿琈遍野,根本收不到一石粮食,所以现在京师方面还有军队的补给方面全部都要靠你们朝鲜运送来的粮食支撑,倘若不给朝鲜一点好处,岂不是苛刻太过?”

他这个理由也算充分,所以我丝毫没有怀疑他的用心,于是点点头,“嗯,若如此,放我哥哥回国也好,他感念皇上恩德,肯定会全力支持后方补给的。”

多尔衮见我没有任何异议和犹豫,似乎很是满意,于是站起身来,旁边的宫女赶忙上前帮他佩戴朝珠。他自顾着说道:“这一次不但他和妻儿家小都可以回去,我还打算把另外一些同在大清为质的朝鲜宗室和大臣子弟们也释放回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皇上这次诚意足啊,想必我哥哥定然感激不尽,我现代他谢过皇上了。”说着,我给多尔行了个谢礼。

他伸手将我扶起,“呃,你我之间还做这些虚礼干什么?赶快起来!”

我起身之后,多尔衮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也觉得奇怪。你平时从来不会干预朝鲜方面事务。也向来不在我面前为朝鲜争取任何好处。莫非是故意为了避嫌吗?”

“皇上想给谁地东西,自然会给的,用不着求;如果皇上不想给的,就是磕破头也照样求不来。如此,又何来‘避嫌’之说?”我坦然地回答道。其实多尔绝对想不到的就是,我根本就不是朝鲜人,对朝鲜也没有什么好感。更别谈什么忠心了,所以不为朝鲜争取什么利益,也是正常的。

多尔衮微微一笑,打趣道:“你还别说得冠冕堂皇的,照我看呀,你明面上不争,实际上却是最有效的‘争’,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啊!”

我一愣。总觉得他这句赞扬似乎令有深意。于是自谦道:“过誉了,皇上可以把我地心思看到如此透彻,才是最为睿智之人。”

“你现在也会一般臣子地阿谀奉承了。出息不小啊!”多尔衮略带嘲讽地说道。说话间,已经穿戴完毕,在临出门前又不忘补充一句,“不过我还真不舍得你哥哥这么快就走了,毕竟这些年来我们之间地情谊还不浅,所以在他临行之前,我会安排一次围猎,我们好友之间再痛痛快快地驰骋弯弓,权作送别吧!到时候你也去。”

还没有等我回话,他就已经出了宫门,乘上了步辇。伴驾的太监连忙吆喝一声:“起驾~~”

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我随后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疑神疑鬼,总之觉得多尔衮今天的话实在有点奇怪,究竟是何缘故,一时间也找不到解释。

两天之后,也就是三月初十,终于到了出城围猎的日子。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睁开了眼睛,再也没有困意。毕竟再过五六日李淏就要回国了,从此以后,恐怕很难再有见面的日子,每每想及此处,我的心里就感觉空落落的。虽然这些年来我们同处一城,能相见地次数也不多,但却聊胜于无,起码不至于相隔千里。而这次,则是彻彻底底地难以再见了,我又怎能没有一点惆怅?

阿正带着几个宫女在外面帮我整理行装。毕竟京郊的森林已经被砍伐一空,根本没有可供狩猎的地方,因此次冬狩的地点选择在了距离燕京不到两百里的永平。这一去一回加上两日的狩猎,起码要五六日的功夫,所以冬季出行的必需物品,必然要准备充足。

我忽然想起一件已经久被遗忘地旧事,于是招呼阿过来,用朝鲜语对她说道:“你还记得殿下当年送我地那张字条放在哪里了吗?赶快去找找。”

阿顿时一愣,紧接着一脸惶恐,“啊,这个……奴婢疏忽,不知道是否带来燕京了。”

我有点失望,不过仍然吩咐道:“你还是赶快去寻找一下,我记得那个锦囊被我缝到一只墨绿色的枕头里了,不知道那只枕头有没有和其他旧物一道运来燕京?”

“好,奴婢马上去找。”阿赶忙出去了。从她的神情中,我感觉有点没底,看似她也不记得这类物品究竟有没有带来,或者放在哪里了,如果我早告诉她那个枕头里有重要东西,她也不至于如此疏忽。

果不其然,过了许久,阿一脸失望之色,焦急地回来了,“主子,奴婢无能,方才去寻找了几遍,也没有找到那个枕头。”

我先是有点忧心,不过却也没有当成多么严重地事情,于是摆了摆手,“算啦,没什么大不了的,估计是从盛京王府搬运时,很多没必要的东西都没有带上罢了,不必着急。”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总算是稍微轻松了点,“哦,兴许主子所料不错,行李被褥一类,确实没有多少带来的,也许确实遗落在王府里了呢。”

“那好,你那边收拾得差不多了吧。咱们这就动身吧。”我点了点头。

清晨时分,这支浩浩荡荡的狩猎队伍终于启程,沿着京师通往永平地宽阔官道,一路迤逦前进。由于多尔衮当了皇帝,大清又入主中原,所以排场比起往年在关外时,不知道要大了多少。这一路,随从众多。连在京的王公贝勒。没有出征的各旗都统佐领们。也纷纷随行,加上各自随身护卫,使唤奴才,整个狩猎大军足足有五六千人之多。而满洲贵族们嗜好飞鹰走马,狩猎专用的海东青,良种猎犬,各色马匹。更是无法计数,一眼望去,蔚为壮观。前头队伍已经出城五里,后面队尾还没有出燕京外城。由此可见,但凡出猎一次,耗费之巨,着实骇人。

而多尔衮这边的护卫随行,更是繁琐奢侈。但见旌旗蔽日。各类仪仗器物更是数不胜数。一片灿烂煌煌之色。光龙辇周围的上三旗巴牙喇侍卫就达到了五百人之多,他们衣着鲜亮,各自骑着高头大马。严肃规整地簇拥护卫着圣驾的安全。一路上只能听到马蹄声响,车轮粼粼,却无哗,甚至连咳嗽声都听闻不到。

四匹纯白色的骏马,牵引着庞大而奢华地龙辇,平稳地前行着。我躺在铺满了厚厚毛皮地车内,看着多尔衮在旁边地一张卧榻上发出了均匀平缓的呼吸声——由于这几日都不在紫禁城,所以他连夜处理政务,以至于通宵未眠,也没有到我的宫里来。所以在车上稍稍躺了小半个时辰,就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由于一直没有找到那个锦囊,我总觉得心中忐忑,犹如作了亏心事却没处理干净,留下了莫大的隐患,却无从寻找,所以一直无法松懈下来。这个秘密会不会被留在盛京看守王府,不,如今叫做“潜邸”的奴才们无意间发现呢?毕竟我和多尔衮不可能再回去住了,那些被褥之类的物品如果长期不用必然会褪色发霉,再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处理了?

会不会,在这个处理过程中,那个锦囊被人偶然发现,之后会不会送来燕京,秘密交给多尔衮呢?毕竟留守的仆人都是多尔衮旗下地包衣奴才,对他们的主子自然是忠心耿耿,这类蹊跷的发现,应该不至于轻易忽略了吧?不过,我大概是杞人忧天了,那些仆人大多目不识丁,就算发现了,最多也以为是多尔衮写给我的东西,就算送来,也只会送到坤宁宫来,而不会因为这么丁点的小事而去打扰多尔衮。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我坐起身来,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多尔衮。只见他面容平和,一片宁静,似乎并没有任何烦心的事情。回想了这些日子来多尔衮对我地态度,也并无任何异常,看来那个秘密并没有暴露,否则他早就勃然大怒,过来质问我了。

想到这里,我总算松了口气,暂时放下心来。起身走到床榻前,细细地打量着他,越看越是爱怜,好久没有在大白天看他睡得如此香甜,就像个无忧无虑地孩子。与平日里那个雄姿英发、目光凛冽的男人比起来,此时的他显得格外祥和,我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在他那英挺地鼻梁上滑过,心中轻轻地感慨着: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找到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做我的丈夫,真应该在好好珍惜的同时,感谢老天爷的慷慨了。

多尔衮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发出轻微的鼾声。我带着甜蜜的微笑,悄然地在他身边躺下。周围的火盆将车内烘烤得温暖如春,嗅着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儿,我渐渐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温馨的回忆当中。

经过了两昼一夜的行程,到了第二天晚上,浩浩荡荡的狩猎大军终于到达了永平城外。由于永平城小,并没有任何像样的豪宅可以勉强当做皇帝的行宫,所以只能在围场的附近扎营,立起了一顶顶帐篷用来住宿。这样野外宿营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气不错,由于现在是早春三月,并没有冬季时那么寒冷了,于是开始正式狩猎。

当大家都各自装备齐整,勒马伫立在茂密的山林外,等待下令开始之前,随行的刑部官员站在已经稍见融化的雪地上,展开一份文书,高声朗读着刚刚制订好的一份律令:“……凡诸王贝勒贝子公等,若误射王等,罚银三千两与被射之王;若误射贝勒等,罚银两千与被射贝勒;若误射贝子公等,罚银千两与被射贝子公;其误射之王贝勒贝子公等,拘禁三日,准按品级,加倍坐以应得之罪。若误射之箭离兽太远及不应射而射者,令行查议,奏上定夺,酌量问罪。其以下之人若误射王贝勒,发矢或误中王贝勒之身,或射兽已中,矢误中王贝勒之身,不论受伤与否,其误射之人论死;若误射王贝勒所乘马匹,其误射之人鞭一百,仍罚银赎身;又以下之人若误射贝子公而伤重者,其误射之人论死……”

由于这次狩猎是专门为送别李淏而准备的,所以他今天自然而然地成了主角之一,得以和多尔衮并辔勒马而立。当刑部官员一本正经地宣令,众人鸦雀无声地竖耳恭听之时,两人却神情怡然地在这里轻声交谈着,尽管声音不大,可我在旁边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类外交辞令和虚情假意的交谈,我当然没有什么兴趣注意。我一面摆弄着手里的马鞭,一面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打量着许久不见的李淏。如今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却依旧清秀文弱如当年,只不过血气方刚的青涩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宁静和儒雅。由于今日狩猎,他没有再穿戴平时的朝鲜服饰,换上了一身窄袖束腰的猎装,朝鲜贵族向来喜欢穿素白颜色,所以这身猎装也是洁白的,显得格外清爽。

在和多尔衮对话时,他那细长的眼睛里饱含着恭敬而谦和的笑意,丝毫没有朝我这边看上一眼。见李淏如今成熟稳重了许多,我终于放下心来,默默地为他祝愿着,希望他回到朝鲜之后,能够顺利地继承王位,不要再生出什么乱子来了,毕竟他的储君之位,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们正虎视眈眈着呢。

不一会儿,那边已经宣读完毕了,多尔衮这才转过头来,对随行狩猎的诸位王公大臣们简略地说了几句吩咐的话,这才作了个手势。随即,一声鸣镝,正式拉开了狩猎的序幕。

随着一声声传令,一只只铁笼被打开,顿时,大量海东青脱离了樊笼,呼啦啦地一飞冲天,就像能听懂人们的指令一样,并没有去自由翱翔,而是齐齐飞入茂密的山林之中,凭借着它们敏锐异常的捕猎能力,敏捷地帮主人们搜寻猎物。另外一边,上百条猎犬被分头放入围场,它们地狂吠着,冲入山林,训练有素地去驱赶里面的各色猎物。一时间,场面热闹无比。

终于,从猎犬们的吠叫声中,这些精于射猎的男人们很快做出了分辨,估计此时已经将猎物包围了个差不多了。于是多尔衮回头对我一笑:“我和你哥先进去了,你也赶快跟过来吧,看看你搁置了许久的箭术有没有荒废!”

“好呀,等到收场归队之时,咱们比较一下!”我颇为自信地回答道。

话音刚落,多尔衮已经冲李淏略一点头,然后扬鞭策马,率先冲了出去。李淏趁着这片刻的空隙,终于给了我一个微笑,也紧随其后,驰骋而去。大批侍卫们随即跟上,稍后距离地簇拥着他们,虽然要严密护卫,却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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