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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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的影子,更不是什么海市蜃楼,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地女人,这女人,就是他一年多没有看到地吴尔库霓。他只知道出于某种缘故她被调走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吴尓库霓见他醒来,连忙放下碗,跪地叩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皇上地话,奴婢这次随军来围场,干些浣洗之类的杂活,下午的时候从河边回来碰到了日食,不小心和众人走散,恰好碰到了皇上经过那里。奴婢发现皇上坠马昏迷了,怎么唤也不醒。当时来了暴风雪,奴婢也分辨不清方向,只好让御马驮着皇上在雪地里走,结果就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风雪未停,也只好暂时在这里避避了,不曾料您傍晚的时候发了高烧……”
多尔衮顿时恍然了,他问道:“先前朕在昏沉之中听到有人唱歌,莫非不是做梦,而是你唱的?”
“是奴婢唱的,不料打扰了皇上安歇,实在罪过。”她未免有些惶恐。
原来那首歌是她唱的,他还以为是另外一个女人唱地,这支蒙古情歌勾起了他尘封多年的回忆,让他一度彷徨恍惚,接踵而来的却是极度的烦闷和无休无止的恨意。尽管他知道他早已不爱那个女人了,然而那个女人毕竟是他少年之时炙热激情的爱恋,曾经在他的心里长年铭刻,即使她现在已经在那里没有任何位置了,却总也无法将痕迹消磨干净。尤其是刚才混乱的梦境之中,他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恨着那个女人,这就更令他烦躁不已了。
从诧异中清醒之后,多尔衮很快就恢复了习惯性地沉静,他面色凝重地思忖了片刻,侧脸问道:“那么朕有没有说什么话,你听到过什么?”
吴尔库霓顿时一惊,本想照实回答,但她很快注意到了黑暗之中,从皇帝身上所散发出地那种怪异的气息,神秘而危险,似乎期待着什么,又不希望知道什么。于是,她赶忙摇头,“回皇上的话,您一直昏睡着,动也不动一下,更别说说话了,奴婢始终没有听到您说过什么。”
“哦。”多尔没有追问,似乎略略地放了心。看了看外面地月色,他知道就算他现在认得路途方向,也很难找回大营,估计那些臣子们正在分头带人焦急地四处寻找,不等到天明就会把整个围场搜寻个底朝天,所以用不着担心,就老老实实地等在这里就是。于是他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虽然这会儿烧得不是那么厉害了,却也是全身发烫,难受异常,令他疲惫不堪,只想静静地躺一会儿。
不过这一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头脑清醒之后,诸多烦恼再一次涌上心头,为了排解烦恼和分散精力,多尔衮不得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边唯一的听众聊着天,“算起来,朕也有一年多没见到你了,你过得可好?有没有什么人欺负你?”
这是吴尔库霓平生第一次听到皇帝如此嘘寒问暖,尤其是对她这样一个身份卑贱的奴婢,这未免让她受宠若惊,连忙回答道:“没有,没人欺负奴婢,奴婢过得很好,多谢皇上记挂。”
多尔衮见吴尔库霓如此惶恐,免不了微微一哂,他确实是一个冷漠惯了的人,从来不会对底下地奴才们这般关切地说话的。也难怪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了。“你不必害怕,朕又不会怪罪于你,你实话实说就是了。”
吴尔库霓愣住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刚刚说了那样的话,立即改口显然不妥,于是她只好讪讪道:“皇上明察,看人入微。自然什么都猜得出来。”
“呵呵。这就对了嘛。现在又没有旁人在,不用这般拘谨……对了,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家乡也是科尔沁的吧,科尔沁那边的姑娘,是不是都会唱那支曲子?朕十二岁那年,就曾经人唱过。
马头琴伴奏,有好多年轻的姑娘在跳舞,刚煮熟地奶浓浓地香味,还有热气腾腾地牛肚火锅,手扒羊肉……好多年啦,现在想想,倒免不了有些怀念呢。”多尔衮慢悠悠地说道。
吴尔库霓静静地听着多尔衮的讲述,等他讲完了。这才一一回答。
多尔衮又复笑道:“朕当时年纪还小。不知道天高地厚,还琢磨着迟早有一天要率领着八旗将士纵横草原,征服漠北漠南。建立比成吉思汗还要伟大的功业,征服马蹄所到之处的每一片土地,还要,还要睡遍草原上所有的美女,让她们每个人都为能博得朕的宠幸而兴奋不已……男人这辈子,若是骑最好的马,喝过最好地酒,睡过最美的女人,坐过最高的宝座,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不过有时候也觉得,女人真是男人烦恼的源泉,若男人可以单单爱女人的身体,而不是爱上她本人的话,该少了多少烦恼?朕的确是天底下欲望最大,最难满足地人,期待地东西到手了,又开始新的一轮烦恼;旧的遗憾去了,新地遗憾就又来了;宁静的时候期望冒险,冒险之后又渴望宁静……唉,朕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也许,朕没有生在帝王之家,而是白山黑水间一个普通的猎户,或者茫茫草原上一个牧民,从来没有见过帝都的繁华,外面的花花世界,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就没有这么多胡思乱想,这么多不甘心和不满足的吧?”
吴尔库霓一直默默地倾听着,始终没有插言,也没有回答多尔衮的问话。别有意味的是,男人在寂寞之时偶尔袒露心胸,并不是要获得女人的安慰和排解,他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安安静静,一个耐心的倾听者罢了。这个倾听者不需要多么聪明,多么善解人意,也只有如此,他才可以放心地倾吐一番,忘记忧愁虑,暂时地卸下心灵上的负担,最后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
他的身体底子本来就不怎么好,摔了一跤也不清楚伤到哪里没有,加上高烧之时没有服用汤药,状况只会越来越糟,说着说着,越来越累越来越倦,他又一次感到意识模糊,想要昏睡过去了。身上阵阵发寒,他打了几个寒战,哆哆嗦嗦地扯着毡子盖在身上,又觉得实在无法御寒,只好将身边的女人拉了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借以取暖。吴尔库霓见皇帝冷得厉害,又没有剩余的柴禾升火,于是伸手解开了衣扣,将外面的棉袍脱下来给他盖上。
多尔衮喃喃地说道:“不行,这样的话你也会冻着的,天这么冷……还是穿回去吧。”
她摇摇头,“不,奴婢不冷,皇上龙体要紧。”其实,她很想再像先前那样拥抱着多尔衮入睡,然而现在多尔衮已经清醒了,她自然没有了那样的勇气。于是她给多尔遮盖严实,坐起身来,默默地守候着。
这时候,远远地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和乱哄哄的呼唤寻觅之声,很快,窗外的夜色就被一簇簇火把映亮了。吴尔库霓朝外面望了望,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推了推多尔衮,“皇上,快醒醒,外面有人寻来了,这下好了!”
多尔衮仍然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恹恹欲睡。吴尔库霓顾不了这么多了,她要赶快出去告诉外面那些焦急的寻找者,皇帝就在这里。“您在这里等着,奴婢这就去招呼他们到这里来!”说着,她爬起身来,飞快地开门出去了。
常年征战的人在深夜睡眠时也照样保持的高度的警惕,尽管多尔衮病得昏昏沉沉,却突然意识到了安全问题,这不免让他立即悚然,翻身坐起,“不要出去,先看看究竟再说……”可惜他的声音怎么也高不起来,更没有力气起身追赶,只好没奈何地看着吴尔库霓远去了。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咣啷”一声,那扇破烂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火把映照之下,进门的何洛会看清了多尔衮的面容,焦急的脸上立即变换成了莫大的惊喜,这强烈的欣喜竟然让他愣了片刻,这才跪地叩头:“奴才死罪,奴才死罪!竟令圣驾蒙尘,实在罪该万死!”
多尔衮本来已经是伸手握住了身边的刀柄,见到来人是何洛会,这才松了口气。紧张解除之后,他如释重负地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微微点头,“好了,起来吧,你来了就好。”
何洛会本来正忙着叩头请罪,来不及打量多尔衮,也没想到什么不对劲,不过听到他的话音里明显中气不足,心下不免忐忑,抬头一看,更是一惊:“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伤着了哪里还是病了?……”说着,赶忙上前去搀扶多尔衮。
多尔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就是着了风寒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说到这里时,他忽然朝门外望了望,像是寻找着什么人,“对了,刚才从这里出去的那个丫头呢?怎么不见她的人?”
何洛会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愕然道:“皇上是问刚才出去向奴才们报信的那个丫头呀?奴才不知道她的身份,怕是什么奸细刺客之类的,所以立即令人把她抓起来了。”
“放了她,她是朕宫里的一个婢女,是她救了朕。”多尔衮懒得多问,淡淡地吩咐道。
很快,惊魂稍定的吴尔库霓回来了,和其他人一样跪在门口,只抬眼怯怯地朝多尔衮这边望了一下,又赶忙低下头去,默不作声了。
多尔衮面无表情地朝她瞥了一眼,这才对何洛会简略地交代了一句,“叫她回朕身边伺候着吧。”
何洛会立即低头,“嗻”了一声,尽管他没有回头去看,但他也知道那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很多事情,只要从男人的角度想想,就用不着再有什么疑问了。
吴尔库霓的期待终于有了结果,欣喜激动之余,连忙叩头谢恩。
困境结束了,多尔衮终于放下心来。精神松懈之后,疲惫得没有半点力气,他不再说话,重新合上眼皮,再度昏睡过去。
第一百二十五节良人归来
二月四日,快到冬至的时节,往往是一年之中最冷的的天空下大雪纷飞,迷蒙了路人的双眼,让行路都变得艰难起来,更别提凛冽的北风吹拂在脸上那种刀割一般的感觉了,每个人都把手紧紧地拢在袖子里,缩起脖子,来勉强抗拒一下这样恶劣的天气。
一支庞大而漫长的队伍在冰雪覆盖的宽阔官道上迤逦行进着,在庞大奢华的銮舆之中,只能隐隐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却丝毫感受不到那份难耐的严寒,倒是一盏盏填满木炭的雕兽铜炉,将这个宽阔的车厢烘烤着暖意融融。多尔斜躺在铺满厚厚褥垫的床榻上,脸色阴沉地看着一本奏折,一语不发,良久,方才将折子丢在旁边的几案上,不再理会。
吴尔库霓正跪在一边细细地调着朱砂,以供皇帝批示奏章所用,听闻声响之后,她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您是不是又有哪里不适了?还是累了?要么,先歇息一下再说吧。”
心情悒郁的多尔衮漠然地朝吴尔库霓望了一眼,目光在她那红肿粗糙的双手上停留住了,仍然是默然不语。吴尔库霓注意到自己难看的双手落入了皇帝的眼帘,顿时一阵惶恐尴尬,赶忙将手挪了下去,同时放下袖扣,慌乱地遮掩着,希望不要引起皇帝的不悦。
“你不必遮掩,把手抬起来,让朕瞧瞧。”他淡淡地说道。尽管是关心的言语。然而语气却带着命令式地冰冷。
吴尔库霓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地伸出手来,靠了近前让多尔衮打量。他垂眼看了看,漆黑的眼眸里,泛起了一丝怜悯,“朕记得你的手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一年多光景,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奴婢卑贱。哪里敢比后宫的众位主子们。手粗了些也是难免的。只是碍了皇上的眼,实在罪过。”她低下头来,轻声回答道。直到多尔衮放在榻边的手微微抬了抬,她这才赶忙缩回手去。
“情理之中,也没有什么好见怪地,只不过女人地手地确不能这样,”说着。多尔抬头对门口侍立着的太监吩咐道:“回宫以后,去拿些杏仁油和白芷粉配出的药膏给她用用。”
“嗻。”太监立即喏了一声,在心中记下了,要知道这种滋润肌肤,治疗干裂的药膏是由十多种药材配制的,哪里是一般宫女所能用的,看来皇帝确实对这个小宫女另眼相看,似乎有点宠幸的意思。然而不该说地不说。不该看的不看。他只对眼前的事情假装不知,继续远远地侍立着。
吴尔库霓难免受宠若惊,叩头道:“皇上。奴婢不敢用娘娘们才能用的东西,若是传了出去……”
“好了,顾虑这么多干吗,谁要说就让他说去,后宫里本来就是一潭浑水,不被人议论中伤到才是稀奇事情,你不必想这么多。”说罢,多尔撑着榻沿坐起身来,提起御笔蘸好朱砂,摊开折子批示起来。由于车身的晃动,握着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笔毫捻转之间,稍一不慎,一个满文的字尾就滑过了头,几行气运流动、起伏随势的字体布局立即被破坏了,显得格格不入,怎么看都别扭。紧接着又是一个颠簸,他感到胸中猛地一个抽痛,不得不扔下笔,剧烈地咳嗽起来。
吴尔库霓连忙上前扶住他,替他拍抚着后背。看着他咳得额头上沁出密密地冷汗,她地心头不由一紧,“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三天前多尔衮是被众人抬回大营的,太医诊视了一番,说是不但着了风寒,还因为坠马而令两年前肺部的旧伤发作了,需要好生将养治疗,不能轻易活动。然而多尔固执得很,根本不理会众人地劝阻,坚持要按照原定计划回京,于是就在第二天上午,队伍就拔营出发了。忧心忡忡的众人唯恐一路颠簸会令多尔衮的伤势严重,所以尽量放缓行程,又在銮舆中铺设了厚厚的毯子和褥垫,又安排太医们在附近跟随着随时候命,这才战战兢兢地上了路。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完全可以保证安稳无恙的。
长吸一口气,压住了咳嗽,他闭目仰靠着在枕垫上,脸上那一种心力交瘁的神情让人心头发紧。吴尔库霓用帕子帮他擦拭着嘴角,突然,她的动作僵住了,只见雪白的帕子上,竟然有些许不易令人觉察的血丝。她的声音立即颤抖起来:“啊,不好,怎么有血!皇上,皇上,您还是让车驾停下来吧,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的,还是赶快叫太医们过来诊治吧。”
多尔衮似乎无动于衷,甚至连睁眼看一下都没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怕什么,又不是生了绝症,朕‘万寿无疆’,死不了的,不要大惊小怪,朕更不想被一群太医围着,没意思。”
吴尔库霓见多尔衮不准她传太医,心里焦急,忍不住劝说道:“皇上怎么可以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圣躬安危可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不可能这般毫不在意,奴婢斗胆,还请皇上下令暂缓行程,将养龙体要紧。”
“好了,别再提这个了。”多尔衮仍然闭目养神,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今天都是初四了,皇后的临盆日期很快就要到了,豫亲王已经来信催促了两次,再要是磨蹭了赶不回去,心里头还怎么过意得去?”接着,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希望这次能再生个阿哥,已经期盼很久了……”
吴尔库霓听到这里,默然无语了,既然是这个原因,多尔衮的态度肯定不可转了,再多说也不过是图费口舌罢了。
沉寂了一阵子,他吩咐道:“去叫个满章京过来替朕捉刀。”
“是。”
很快。一名满章京匆匆赶到,上了銮舆之后跪地行礼,然后在桌案上拾起笔来,凝神等待多尔衮的口述。多尔衮这段时间想趁着出猎来享受一下难得地闲暇,本不打算处理政务的,然而这份奏折是多铎令兵部送来的急报,他不得不亲自处置。
就在半个月前,江南因为强制剃发易服而引发的暴动和叛乱越来越多。愈演愈烈。尤其是江阴和嘉定两地。更是形势严峻,十几万百姓们在几个书生小吏的带领下揭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