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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449章

小说: 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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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吓得哆哆嗦嗦,也不敢再收拾,就惶恐地远远退去了,室内只剩下我和多尔衮。

我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天色都晚了,还叫他过来干嘛?”

他脸色阴沉得吓人,就像暴风雨即将到来之前的铅云,在阴晦中压抑,也许压抑之后,就是即将强大的爆发,那爆发,必然是极具毁灭性的。他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询问一样,一声不吭,只是仰头,透过敞开地窗子,死死地盯着此时的夜幕。

我见他如此这般,知道他此时胸闷难耐,就像充满了火药的桶子,随时可能会因为星星之火而突然爆发。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敢多问,只好默默地在他旁边坐下,好看看他突然召东青前来究竟是何缘故。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很快,太监在门外通禀道:“皇上,大阿哥前来觐见。”

“让他进来。”多尔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皮突然一下下地抽搐着跳起来。

左眼跳福右眼跳祸,眼下果然是右眼在跳,接下来,会不会有一场祸事要发生呢?此时的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在周围悄悄地滋生,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渐渐将我包围……

很快,东青就进入了室内,在距离我们大约五六步远近的地方停住脚步,这时候他才发现地上地一滩茶水,还有若干茶杯的残片,顿时微微一怔。不过他并没有显示出太关心太好奇的态度来,还是在狼藉的地面上跪了下来,给我们行了礼,“儿子给阿玛,额娘请安。”

我“嗯”了一声,想叫他起来。然而多尔衮却朝我瞧了一眼,眼神冰冷冷的,仿若数九寒冬之时,悬崖之下的百丈寒冰。我也只被他这样一瞥,就不寒而栗,于是话到嘴巴就硬生生地顿住了。

东青跪了一阵子,也不见我们有任何表示,于是忍不住抬起头来,朝多尔衮看了看,并没有直接询问这大晚上的突然叫他来做什么。

我忍不住出言提醒道:“皇上,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别让孩子老这么跪着了,那天……”

我刚刚说到这里,多尔衮突然一拳击在案上,我感到那茶几立即抖了抖,紧接着,他厉声道:“你急什么急,待会儿听他自己说!”

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像今天这样,对我粗声粗气的,刚才的语气,简直就是呵斥,实在太意外了。可我却无法发火,因为我隐隐感觉到东青似乎做了什么令多尔衮极其恼火地事情,才能多尔衮如此失态。于是,我暂时不插嘴了,静观事态进展。

东青也就朝我们看了一眼,眼神里似乎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而后,就低了头,继续端正地跪着,并不言语。

多尔衮冷笑道:“怎么,非要我问到你头上,你才肯说话吗?”

东青用恭敬而平和地语气说道:“儿子现在不知道阿玛有什么事情不解,所以正准备聆听阿玛的训示。”

“哼,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看你还听沉得住气的。别看你岁数不大,可心机却远胜成人哪!”说着,多尔衮起身,朝书房走去。很快,又转身出来了。不过这个时候,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本折子。

来到东青跟前,“啪”地一声掷下,“这是刑部的秘密奏报,你好好看看,你的人是怎么招供的。”

东青一声不吭地,捡拾起奏折来,一页页地展开,默默地看着。看毕,又合起来,放在旁边的地面上。

我很是诧异,于是捡拾起来,借着烛光翻开来浏览了一番,立即了解到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东青背着我们,违背了严格禁止的明令,带了东海到燕京的外城去玩耍。我之前还一直在疑惑着东海好端端地怎么会在南苑生了天花,要知道这几日彻查下来,那边可没有任何感染者,真是蹊跷。如此看来,很可能是在燕京玩耍的时候感染的。也难怪他那天神色怪异,眼睛里有愧疚之色,原来如此。

多尔衮用阴冷的眼神盯着他,问道:“看了这些,你准备如何解释开脱?”

他沉默了片刻,而后轻轻地吁了口气,回答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儿子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了,的确如此。”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住了,寂静得吓人。多尔衮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踱到东青跟前,淡淡地一句:“你起来。”

东青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多问,就缓缓地站了起来。

“啪”地一声,我眼前陡然一花,根本没看清他这一掌是怎样掴在东青脸上的,就见东青的身子猛地一晃,竟一下子失了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正好跌在碎瓷片上。

我惊叫一声,顾不得质问他,就急忙冲上前去,将东青扶了起来。此时,他的后背上和胳膊上已经有黏糊糊的血渗出了,我慌乱地伸手替他遮掩,却见他并没有捂着刚刚被掴过的脸颊,而是紧紧地捂着左边的耳朵。眼神里,竟然有些懵然的呆滞。

我意识到更加可怕的后果,立即拨开他的手,却见他的掌心里赫然有点点血迹,格外鲜红。

第四十九节最重要的人

感到瞳孔似乎猛地一缩,就像被这眼前的殷红给刺痛这,是不是给打到耳膜穿孔了?我颤抖着伸出手,尝试着掩住东青右边的耳朵,然后问道:“你,你现在能听到额娘说话吗?”我心里面反反复复地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又事……

然而我的担心却真的成为了现实,他只是继续迷迷惘惘地望着我,并没有任何表示,更没有说话。

我仍然不敢相信,只侥幸地琢磨着,也许是刚才那巴掌太重了,一时之间他也犯懵了,所以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于是,我又提高声音,再次问道:“能听到吗?你仔细听听,听到了,就答应一声。”

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左边耳朵是听不见了。我的一颗心沉到谷底,就像溺水的人在深潭中挣扎,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摆脱死亡的命运。周围格外地寂静,我可以清晰地听到我粗重的呼吸声,我现在,竟然思路凝滞,不知道下一步究竟如何了。

好一阵子,东青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但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拂落了我的手。烛光下,我能看到他的眼睛里涌动着一层水样的光芒,橘红色的烛光倒映在里面,与水色融合,血一般地色彩,先是炽烈的伤痛,而后,又渐渐转化为冰冷的残酷。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竟然会有这般眼神,如此陌生,如此令人绝望。我的眼前,似乎在缓缓地翻开了记忆的幻象——十五年前。他还在襁褓里时,瘦瘦小小地,却并不喜欢哭,醒着的时候,总喜欢睁大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而有多姿多彩的世界。那时候,我正在生他父亲的气,他父亲为了讨好我,让我回心转意,就主动抱着他。颇有耐心地逗弄着他,还由他来评判,我该不该原谅,该不该重新接受。那时候,他虽然才几个月大,却像能听懂大人的话。了解大人的心思一样。竟然就真的眨了眨眼睛,做了他父亲的忠实后援团。当时他父亲那感激和赞许的目光。仿佛仍然在我眼前晃动着,丝毫没有半点地褪色。若。时间可以凝滞,该有多好?他不会长大。我们也不会老。永远也不会有互相猜忌,永远也不会有互相伤害,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

相亲相爱,该有多好?

可现实是如此残酷,命运也如此不可违逆。那旧日地幻影,就像镜花水月一样,美则美矣,却格外短暂,格外脆弱,只消微风拂过,立即就会分离开来,破碎不堪。就如,我此时胸膛里仍然还跳动着的那颗心,虽没有死亡,却也无法完整了。

我转脸过去,多尔衮竟然也有那么点担忧之色,他也会为了东青这样?不过,见我的视线转移过来,他脸上难得的那丝担忧之色也转瞬即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余怒未息的阴沉。他薄薄地唇向上弯起,嘴角下垂,形成一个优美而冷漠地弧度。他仍然这般强硬着,即使我明知道他的强硬是多么地虚伪,又是多么的可笑。就像纸糊地灯笼,无论外表多么的华丽,只消用手一戳,就破了。

终于,我缓缓地张开双臂,将东青揽入怀里,紧紧地抱着,任凭他身上温热地血沾染到我的手上,衣衫上。泪水一滴滴地掉落下来,洒在他的肩头。我哆嗦着嘴唇,用颤抖地声音说道:“别怕,别怕,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刚才,刚才应该是场噩梦吧,你小时候偶尔也做噩梦,睡着睡着就突然叫起来,每次都要额娘哄你半天,才能继续睡觉呢……”

想来,我是糊涂掉了,昏晦的头脑让我口齿不清,思路僵化,竟然恍恍惚惚地将他当作了小孩子,仿佛他还是那个稚嫩的幼童,玩耍的时候摔破了膝盖,依偎在我的怀里寻求安慰一样。

然而,多尔衮竟像个最残忍最歹毒的刽子手,在这种时候,竟然没有半点悔悟和补救,而是在伤口上撒盐。只听到他冷冰冰地对着东青说道:“别以为今天这事儿,就这样完了,回头若是你弟弟和你十五叔出了任何岔子,你就休想好过。”

东青怔了片刻,脸上居然浮起了复杂而怪异的微笑,好像没有一点恨,一点怨,反而充满了嘲讽似的。他点了点头:“儿子记住了,相信阿玛一言九鼎,来日必然会实践的。”

说罢,他就伸手推开我,重新跪地给多尔衮磕了个头,“阿玛若没有其他训示了,就容儿子告退吧。”然后,不能多尔衮吩咐,他就起身去了。那背影,孤单里,似乎透着一丝决然,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我转过身来,用仇视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多尔衮,我想,若我现在手里有把匕首,我会毫不犹豫刺下去的。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竟然能下此狠手,他究竟长着一颗何等冷酷的心?这十几年来,我虽早已知他冷酷,却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可以对至亲之人冷酷如斯!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无数个夜晚的男人,不但是个血腥的屠夫,是个风流的丈夫,还是个无情的父亲。这样的人,我竟然对他一往情深,竟然对他爱如潮水!我,莫非就是个蠢到极致,贱到极致,不可救药的傻瓜?

他当然能够感受到我浓重的怨恨,可他竟然连半句解释和安慰都懒得给我,而是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天色已晚,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转身朝内室走去。

“你不知道,东青的一只耳朵很可能被你打聋了吗?”我在后面并没有动,而是用生涩的语气,艰难地问道。

“就算真那样了,又如何?是他咎由自取。”他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冷冷道:“你以为,东海的天花,仅仅是意外那么简单吗?”

我苦笑道:“怎么,莫非你以为东青为了排除威胁,而故意谋害了东海?”

“没错,很有这个可能。东青是个心机重,城府阴沉地人,从小就这样。他六岁的时候,就想着要当太子了。为此,他甚至不惜要杀掉福临这个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玩伴。你以为,他现在可能泯灭这个野心吗?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什么人他都能践踏在脚下。”

熊的怒火令我的身躯止不住地发抖,我愤怒地质问着:就是罪不可恕。就是彻头彻尾的恶人吗?你小时候,何尝没有这样的野心?为何偏偏容不下一个东青。何况他还是你的儿子!他生而王子,想当皇帝有什么错?他有这个权利。有这个资本,凭什么就不给他一个机会?况且。你有这么证据能证明东青是故意谋害东海的?万一是冤枉地呢?你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血呀!”

多尔衮突然怒了,不再有任何耐心,他转过身来。阴狠地盯着我:“你的话实在太多了。你别忘记了你是谁,你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妇人,有些事情我决定了,是不希望你来干扰的,你应该明白你的本分,要适可而止了。妇人地责任就是相夫教子,你扪心自问,你可称职?你看看,你教导出来地好儿子,年岁不大,却连谋害手足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要是等几年我还不死还不给他腾出位子,他不耐烦了,你说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也仍然没有防到他现在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绝情地话来,一口气闷在胸口,心头隐隐作痛,我想我快要崩溃了,以至于连话也说不出,只能粗重地喘息着,微微颤抖。

他走上前来,在我跟前停下,而后,伸出手来紧紧地捏住我单薄的肩膀,力道很大,几乎要把我地骨头捏得粉碎。他的眼神更是骇人,就像被人袭击而受伤地野兽,充满了吞噬和血腥的欲望。“前几天,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可我左思右想还是忍了。无论我多么疼爱东海,多么希望他能保住性命,可有时候人力的确是无法胜过老天地,万一他真的不行了,到那边去了,我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多铎。所以,我没有发作,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我张大了眼睛,用完全陌生的眼神望着他。平日里对我百般呵护,千般温情的他,在卸下伪装,在冷冷地算计利益的时候,也可以走向另外一个极端。禽兽尚且温血,尚且不食自己的骨肉,可他,竟冷血到连禽兽都不如。

他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于是,残忍地笑着,继续道:“如果没有得到那个消息,那么即使东海死了,我也仍然会放过东青一马的,毕竟,他也是我的儿子,养不教父之过嘛,我也不是没有一点责任。只不过,皇位是肯定没有他的份了。他越是渴望得到什么,我就偏不给他;我不想给他的东西,他也不能抢;他就算来抢,我也不会让他得手……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竟然连多铎都被过上天花了,你觉得他有可能死里逃生吗?这个可能,实在太小了。我在听到消息之后,忽然想明白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最不能失去的人,竟然是他,我的十五弟。凄风苦雨,杀机四伏中,只有他在我身边,只有他依偎在我怀里,半夜里紧张得不敢睡觉,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襟。他对我的依赖和信任,让我生出了最大的勇气,竭尽心智,克服一切,使我终于度过了当初的重重难关,才有了现在的局面。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东海现在生死难卜,若他也先我而去了,我的一切希望就化为泡影了。人总是要为了希望而活着的,若没有了希望,那还有什么意思?你说,我能不格外地痛恨东青吗?就算他不是有意为之,可他很可能就要毁灭掉我的希望。我,再也不能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他竟是这般想法。我此时的感觉,就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又被推到冰天雪地里伫立着,从肌肤到内心到骨髓,全部都凉透了。我终于明白在原本的历史中,多铎的死为什么会给他那么沉重的打击,甚至让他差点丧失了心智,从而癫狂起来。原来,多铎对他来说,的确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就像鱼和水的关系,相濡以沫,却难以相忘于江湖。的确,多铎的才干和本事足可以承担大任,可以当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多尔为了保证权利能够在他身后继续在自己人手里延续,就将这个希望完全地寄托在他的身上,所以,后来才会遭受到了那样重大的打击。

原来,我和他夫妻十六年,为他苦心谋划,为他出生入死,为他欢喜为他忧愁,冒着生命的危险给他生下了三个聪明可爱的儿女,却依旧无法成为他最重要的人。

夫妻情,终究抵不过兄弟情。我原本以为我虽然及不上国家民族和个人权利在他心中的地位,却没有想到,排名还是落在了多铎的后面。

可笑,我这是在嫉妒吗?我不应该嫉妒的,谁让我来的时机不对,不是在他最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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