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4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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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点也好,男人嘛,太白了反而女子气,不好看。”我用慈爱地目光注视着他,他现在正是长个头的时候,感觉这段时间他又长高了不少,目测应该有一米七了。只不过听说男人如果长高得早,往往会提前停止生长发育,反而没有后来开始长个子的人高。多尔衮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据他说,是十七八岁之后开始猛蹿个子才成这样的。“不过也不能太辛苦,累着自己了。天气那么热,很容易中热毒的。”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额娘您放心好了,儿子壮实得很呢,现在一顿饭能吃半条羊腿,每天有使不完的力气。和别人比试布库,接连弄翻十几个也不成问题。您宝贝着阿玛也就算了,也用不着把儿子这般捧手掌心啊!”
阿娣见我们聊的高兴,就对我们说道:“大阿哥这么匆忙地回来,想必早膳也没有用过,眼下也快中午了,就留下来和主子一起用膳吧。主子也好久没见您了,高兴得很呢,可得好好聊聊。”
我见东青也点了头,就对阿娣吩咐道:“那好,叫御膳房准备些大阿哥喜欢吃的,也不要太油腻了,现在天气太热影响胃“奴婢明白了,要清淡些的。”说罢,她就出门安排去了。
东青一反常态地,话特别多,谈笑风生地,明显心情很好。我看在眼里,微微地笑着,也不打扰他的谈兴。毕竟,他也才是个少年,刻苦了这么多年,学成文武艺,却苦于没有展现的机会。眼下,多尔衮终于给了他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他难免喜出望外。在我面前也不需要如何保持城府,也就难免地真情流露了。
过了一阵子,他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多了些,也就尴尬地停下来,笑了笑,“额娘,儿子光顾着自己说去了,也没有问问您的看法,实在太过忘形了。”
“这没什么,你小小年纪也没必要净学着大人做派,搞得整日板着张脸,连点喜怒都瞧不出,多没意思。”我宽慰道,然后,问了我颇为关心的问题,“对了,你这匆忙地赶回来,应该还没有功夫了解前线局势,做相关准备吧?后天大军就要开拔出征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能来得及吗?”
没想到,他倒是气定神闲,“虽没有来得及准备,不过儿子这几天来也对南方的局势有所关注,想法也是有的。等到下午时,父皇要单独召见儿子,面授机宜,这样儿子也就更有把握了。”
桌案上,早有我命人取来地南方军事地图,正打算看一看,自己琢磨琢磨。眼下东青正好在近前,我就起身展开地图,然后招手让他到近前来,问道:“你对眼下湖广一带的局势怎么看,说说你的想法吧。”
东青答道:“父皇的意思是,让我们这路军经湖南往广西,若广西并不危急的话,可转道四川与吴三桂部会合,南下贵州。而广东虽有耿精忠,尚可喜二藩在,却只能守得一时,若广西有失,他们也难以固守广东。到时候,我们将分兵往广东协助守御。”
说着,他指着地图上广西东部与广东交界地一个重镇,梧州,“这里是入广东地门户,若李定国破桂林,很快就可以进击梧州。梧州守备空虚,到时候一旦遭遇重兵压镇,必然难以支撑。儿子以为,届时广西的溃兵必然放弃梧州涌入广东边陲地肇庆。到时候,人多系杂,反而不利于守御。若真有那个时候,儿子会亲自率兵从湖南下,绕到李定国军的侧翼突袭。就算一时奏效不大,也可以接下来稳扎稳打,与肇庆那边形成犄角之势,牵绊住他们,广东可保无虞。”
我点头道:“嗯,这个想法的确不错,很周详。到那时应该是三四个月之后了,相信吴三桂应该能出四川入黔,形成攻其所必救之势,不怕李定国不回师……只不过,你莫非觉得孔有德守不住桂林?”
他闻言微微一笑,神态里完全没有了先前和我聊天时候的少年意气,反而是一种老谋深算,料敌先机的深沉,“有些事情,父皇就算想到了也不会说出来的。孔有德这两年胜绩辉煌,难免轻敌自负,在广西山高皇帝远的很是骄横。湖南这边日益危急他也不去救,眼下我军在湘南的地盘丧失大半,已经退守到湘北了,李定国军恰好位于其中,隔断了他们之间的救援协助之途。这样一来,孔有德自然成了孤军。加之广西无险可守,我料用不出三个月,桂林必然失陷。”
第七十三节生命的延续
听到这里,我竟然对我的儿子,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由衷地生出了佩服之情,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料事如神,最多也就能到他这样的地步吧。虽然我对原本历史上,今年即将要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熟悉,甚至印象模糊,但我也知道,孔有德不但没能守住桂林,还举家自焚,除了一个女儿孔四贞之外,竟没有一个逃出。这也是原本“四藩”后来变成“三藩”的重大转折点。东青虽然没有未卜先知到预测孔有德会死,但他能预测到桂林即将陷落,已经很难得了。
东青见我沉默,以为我不敢相信他的说法,就继续说道:“从广西到燕京,间隔万水千山,就算用六百里加急的传信,也要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既然四天前接到李定国军即将合围全州的消息,那么现在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全州已然陷落。从全州到桂林之间只隔灵川、兴安两座县城。这样的弹丸之地,如何能抵御住李定国的八万大军?届时,李定国部挟连战皆捷之威,在士气高涨之际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孔有德之前情敌麻痹,认为李定国只盯着湖南一时间顾及不到广西,所以疏于防备,多半不会提前令南宁、柳州、梧州等地的兵马赶来救援。等到敌军兵临城下之时,恐怕哭也来不及了。”说着,他扳着手指略略算了算,然后非常笃定地说道:“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八日,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桂林现在已经陷落了。”
看来,虽然历史大部分都已改变,然而某些人的命运可以说是上天注定了的,逃也逃不过,躲也躲不掉。眼下。间隔万里之外的桂林,恐怕真的如东青所料,已然尘埃落定了。恐怕现在广西全境已经是糜烂一片,残兵败将们纷纷逃亡广东了。这一次多尔衮选择派遣的全部都是八旗精锐,想来他真是信不过那些近年来才收编地绿营兵了。
的确,从天聪元年至今,八旗军从未遭逢过一场难看的败仗,这不但与统帅能力有关,还与出色的军事素质和战斗力有关。更要紧的是百战百胜所积累出来的精神面貌和绝佳的士气。这一点,是明末以来屡屡挫败的汉人军队所无法企及的。然而,这个不败记录,恐怕即将被终结了,这个终结者,就是一代名将李定国。
能够成为青史留名地一代名将,当然不能全靠武力和运气,重要的是在军事方面的天才。这是一种擅长军事活动的高超的精神力量,它不是某一种力量,而是各种精神力量的完美结合。是各种精神力量和素质的综合表现。所谓的军事天才,与其说是有创造精神的人,不如说是有钻研精神的人;与其说是单方面发展地人,不如是全面发展的人;与其说是容易激动的人,不如说是头脑冷静的人。要做到这些,也就距离军事家近了一大步,而需要彻底达到这个目标。就需要若干年的作战经验和积累了,东青所缺乏的,恰恰就是这个。他再怎么聪明善断,也终究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我只怕他纸上谈兵无人能及,一旦实战起来就百无一用,成为赵括第二,不但无法修正主帅地错误决定,还会连累三军。
当然,我不能直接把我的忧虑对他言明。倒也不是说在自己儿子面前要顾忌什么,而是我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或者被他看做是激将法,这对于一个年少气盛的人来说,很容易起反面作用的。我所应该做的,就是旁敲侧击,加以侧面的提醒。
“你的这个想法,有没有跟其他人讲出来?”
他一楞,然后笑道:“额娘,您放心好了。眼下正值集结出征之际,这种长敌人志气灭己方威风的话我怎么敢说?打小的时候,您就教育我要在众人面前多听少说,朝堂之上是非多,很容易祸从口出。或者被人攻击。利用之类地,那就成傻子了。”
我满意地颔首。东青很懂得世故圆滑和进退之道,这一点让我非常放心。“嗯,你明白这个就好,平日里尽量要做到谨言慎行,为人太高调太张扬肯定容易招人忌恨或者得罪人,吃亏的日子在后头呢。何况你身份不同,在这样一个特殊的位置上,就尤其要小心行事……对了,你阿玛是什么意思,像你这样想法的,还有其他人吗?”
“阿玛怎么想的,儿子也揣摩不透,自然不敢妄下结论。至于别人,真糊涂也好,假糊涂也罢,也没有哪个敢说这类丧气话的。”东青说到这里,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担忧,“儿子觉得,那些王公大臣们,说起话来都是信誓旦旦的,显然没把李定国放在眼里。恐怕要等到桂林的消息传来,他们才能略略收敛些。”
我想了想,一个念头渐渐明朗起来…………东青能看明白的事情,多尔衮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穿过火线一路走到权位顶峰的人,如何能预测不到?可他表面上仍然故作糊涂,态度暧昧,就有其深层目地了。年初的时候,多尔衮只不过下了一道谕旨,令靖南王耿仲明要求交出逃人和包庇逃人的相关官员,就迫得耿仲明不得不自杀避罪。而现在,他明知道桂林很可能已经失陷,却还装模作样地张罗着营救事宜,就有那么点虚伪了。也许别人想不到,可我却不得不这样怀疑了。
之前半个月,多尔衮仿佛完全无所事事一般地,和我在遵化畅快淋漓地玩了十多天,还拒绝处理军政事务。在这之前,他必然已经知道李定国大军出贵州,在湖南连战皆捷的消息,可他却装作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现在想来就是他的心机深沉之处了。当年他阴谋插手朝鲜地夺嫡事宜,也是故意离开燕京,远远地躲开政治中心;再早一些地盛京夺宫,也是他坐镇燕京,在幕后秘密遥控着。这种种行为。就是为了将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不沾半点脏水。
而这一次,为了达到借刀杀人的目地,他不惜付出暂时损失几座城池的代价。表面上看起来这个代价有点大,实际上,多尔衮对于收复这几座城池明显是胸有成竹地。而且,还让尼堪带着东青多立点战功,又借着给那些汉人王公们擦屁股的功夫,既削弱了他们日益强大的势力。也增强了满洲贵族们的威望。多尔衮平时一副开明豁达的做派,时不时地提个“满汉一家”,实际上他最是维护满人的利益,这就是疏不间亲的道理。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喟叹道:“你阿玛的想法,大概是不希望他们汉人藩王日渐坐大。毕竟近两年来,孔有德也太骄横了些,俨然成了广西王;要是其他人都有样学样,可是我朝未来大患啊!你阿玛是个机警的人,当然要防微杜渐。提早为将来打算……”
东青认真地听着,渐渐地,眼睛里有光芒闪过。他会意地点了点头,“阿玛地苦心,儿子也渐渐明白了,只恨无法全力报答。不过这次出征,儿子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番,也好让阿玛刮目相看。”
我很是欣慰,以他现在的机警聪明,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为一个继皇太极,多尔衮之后的军政全才。历史的天空上,将有一颗熠熠生辉的新星冉冉升起。历史的车轮虽然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可少了康熙,却将以东青来胜任这个将清朝带向辉煌盛世的位置。而我们的后世子孙里自然也没有了道光咸丰这样的误国昏君,未来他们将带领中国走向何方。真是难以预料了。
我又叮嘱道:“你虽要趁机表现,可也不要操之过急而失了方寸,还是稳着点来才好。切勿急于求成,切勿贪功冒进。在没有七成把握之前,就不要擅自冒险,一切应以自保为基准,之后才可以谈如何进取……”讲着讲着,我自己也觉得太嗦了。没办法,一个母亲对于孩子地爱和关切,才是唠叨的根源。这一点上,谁也不能免俗。
作为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按理说他应该对我这种嗦不耐烦的,可他真的没有半点这样的情绪流露,他那良好的耐心和虚心也不是伪装出来地。我说完之后。他立即给了我确凿的保证。这才让我彻底地放心了。
讨论完毕,正好午膳也全部准备好了。我拉他坐下来,挑选他喜欢吃的菜肴,给他夹了满满一碗。他也是来者不拒,风卷残云一番。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他就起身告辞,朝武英殿去了。
两天后,也就是七月三十日这一天,从京营八旗和附近的驻防八旗中紧急抽调出的各路人马已然集结整顿完毕,厉兵秣马,一切均告就绪,就正式出征了。
由于这次是八年前入关之后,最大的一次军事出动,为表郑重,多尔衮特地选择在南苑校场进行了一场盛大的仪式,他带领着在朝所有王公大臣,满蒙贵族出席。尼堪受封为定远大将军,他现在是亲王身份,规格自然很高,多尔衮亲自赐他御服、佩刀、鞍马,以示器重。
按理说,这种纯男人的场合,我一个女人是不应该出现的,不过此番是东青第一次出征上战场,意义非常。作为皇后,我也得以出席,坐在多尔衮身侧,静静地接受着他们的军礼,旁观着整场仪式,包括各种萨满献祭,向战神祷告之类地例行步骤。
入关八年,八旗大军仍然保持了当年一样的强大气势和勇悍风貌。当然,在武器装备等方面,也更加精良齐整了。坐在阅兵台上遍览全场,但见红缨如云,兵器如林。在西南风的吹拂下,一面面颜色鲜艳的旌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一眼望不到边际,场面恢宏,大气磅礴一如大海洪波,让人看在眼里,顿生满腔热血,感染上干云豪。
我的内心,自然是难以平定。我的目光,却一直在追随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那就是东青。虽然我看着他从小到大的,可他身着戎装还是头一遭。只见他穿了一身白色的,上绣金丝盘蟒,海水江崖的棉甲,越发衬得面孔俊美,英气逼人。
没多久,轮到他上前来接受御赐了,多尔衮赐给他地是一副精美的雕弓和镶嵌宝石的杏黄色撒袋。他接过之后,立即以抱见礼谢恩。多尔衮示意他起身之后,用赞赏的目光注视着他,然后伸手替他紧了紧腰间悬挂佩刀的带子。满洲军人佩刀地形式和汉人不同,他们地甲胄左侧没有“挡”,是留着佩戴刀剑或者弓弩撒袋的。而佩刀是刀尖朝前,刀柄朝后,反着悬挂地。这样的特殊之处是,拔刀的时候直接用右手从腰后就能单手将刀出鞘。交战厮杀之时,杀人或被杀也只不过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谁慢了半拍,要付出的可是生命的代价。这种特殊的佩戴方式恰恰可以节省掉中间的那个反应时间,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刀还是朕上次在南苑的时候赏赐给你的吧?朕刚入关时,曾佩宝刀砺霜,后赐予豫亲王,他持刀纵横漠南,大胜凯旋;这把刀名为斩月,朕随身佩戴七年,从未沾染过半点血腥,如此锋芒却无用武之地,实为可惜。”多尔衮低头看了看那把褐色鲨鱼皮刀鞘的宝刀,悠悠地说道。
东青立即抱拳行礼,以坚定的声音道:“请父皇放心,儿臣此番出征,必竭力杀敌,不敢有负父皇如此期许厚恩!”
多尔衮用器重的目光望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抬手,“好了,你这就去吧。”
“!”
东青喏了一声,随后给我行了个礼,然后转身下台而去了。
在他翻身上马之后,手执马缰,抬眼朝我这边望了一眼,以示道别。
在那一瞬间,我的眼前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