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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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神色也从凝重转为轻松,直到他轻轻地嘘了一口气,收回手去,我这才有勇气问道:“怎么样?我的身体有没有影响呢?”
“万幸啊,福晋的身体无碍,腹中的胎儿也没有受到任何妨害,难道您没有闻嗅过这两只香囊吗?”陈医士略显疑惑地问道。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我心底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在这一刻,我简直要感谢上天对我的庇护,居然又一次让我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场大劫,惊魂稍定的我也对此充满疑惑:“奇怪啊,我不但先后闻嗅过这两只香囊,而且还不止一次,怎么会丝毫没有受到妨害呢?难道这药物积存日久,渐渐失去了药力吗?”
陈医士沉吟了片刻,“福晋能否把这两只香囊的来龙去脉同小人讲述一下吗?这样才便于小人解开这个疑团。”
我稍微定了定心神,然后详详细细地把我如何拜会皇后时遇到大玉儿,海兰珠的香囊是如何到了我手中的经过给他叙述一番,这个过程中,陈医士一面仔细聆听,一面继续用手指拨弄着那一小堆掺了堕胎药的香料。终于,他给出了答案:“这药物之所以没有起效,和天气冷热很有关系。既然这香囊是庄妃送给宸妃娘娘的,而这种堕胎药只有在怀孕的头三个月内才能达到堕去胎儿的效果,所以据小人推断,这香囊到了宸妃娘娘手中时,大概是在二,三月间,那时正值冬末,严寒未去,偏偏此药必须要在炎夏季节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而现在天气开始转凉,虽然不会药效尽去,但是幸亏福晋也只是闻嗅过几次,倘若要是延长日久的话,真的对身子有了妨害也未可知。”
我被陈医士如此精辟的推论和深通药理所震服:晕,这怎么有点像非典病毒呢?天凉它就走,天热它就来呢?怪不得海兰珠也同样闻嗅过这两个香囊,却依然平平安安地生下了八阿哥,看来也是和我一样走了运,阴差阳错地躲开了大玉儿处心积虑的谋害,想到这里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陈医士继续说道:“如果谋害您腹中胎儿的人确实是庄妃娘娘的话,那么只能说她是百密一疏,那个给她提供这种药物的人忽略了天气冷热的影响,所以……”
“请问能知道这种堕胎药的药性会受到冷热影响的人是不是很少,甚至是屈指可数呢?”我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能开出这种药方的人,已经不是医者中的泛泛之辈了,而且这开方人居然都不知道此药如何能发挥最佳效果的必须条件,可见的确很难有人窥破其中的微妙。”陈医士略为思考了一下,肯定地回答道。
我满意地点点头,因为一个计划已经在我脑海里逐渐构成了,得到这样的答案,我对这个计划的成功实施更有信心了。
我一面回想着大玉儿那张笑里藏刀的脸,一面禁不住冷笑着说道:“那个女人果然是心思缜密,机关算尽:尽管麝香是最为稳妥的堕胎药,但是为了避免宸妃突然小产后皇宫里严格精密的排查和检视,万一麝香这一明显的药物被从香囊中验中的话,必然会将她牵扯进去,到时候肯定难逃干系,所以她故意改用了另外一种鲜为人知的药物,并且一道绣制了两只香囊,将这药物的不同成分分开,分别装入。这样一来恐怕就是再高明的太医,要想查明此事也要费上很大的功夫,所以说,我真的要好好地感谢先生。”
“能保证福晋的母子平安,就是小人份内的事,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事到如今,不知福晋准备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应对此事呢?”陈医士谨慎地问道,他知道以我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一个人遭受侵略必然会奋起反击,我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我沉思片刻,微笑道:“你猜得没错,我确实需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佛祖尚且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呢,她既然犯我在先,也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我做了个手势,陈医士立即向前移了几步,我俯在他耳边'担心隔墙有耳,现在我的信任感越来越遭受打击了',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轻微声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吩咐了一阵,直到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小人明白了,福晋请放心,不过……”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将戏演得那样逼真和全面呢?因为我很了解王爷的性格和为人,他是一个谨慎而多疑,凡事宁弯不折,甚至考虑详尽几乎到了优柔寡断地步的人,要让这样一个精明睿智的人相信一件出乎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实在艰难异常,就拿眼下这件事来说,如果不让他亲眼看着事实是如此残酷,他心头的震撼就不够强烈,那么我们的目的就很难达到了,”
我话锋一转,看着陈医士的眼睛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和那位永福宫里的娘娘远无怨近无仇的,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可她却为何要用如此毒辣的计策来对付我呢?”
“小人只需要做好该做的事,不该问也不该知道的东西当然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好奇心太强有时候的确不是一件好事,小人会尽全力帮助福晋,以期成就大事的。”为了避免暴露他的身份,我们在王府里即使周围没有人也绝对不用朝鲜语对话,他也一直称呼我为“福晋”而不是“公主”,所以他用汉语说着这话时,是压低声音了的。
看来坐在一条船上的人确实是心有灵犀的,并不需要多余的猜疑和不放心,所以我放心地看着他退下了。
黄昏时分,夕阳落山,在衙门里忙碌了将近一天的多尔衮回府了,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还特地在他的房里摆了一满满一桌饭菜,派人过来请我过去和他一道用餐。
“今天的饭菜这么丰盛啊,我们两个人哪里吃得完?”我看着一大桌子珍馐美味,故意感叹道。
多尔衮歪着脑袋笑了笑:“虽然不是逢年过节的,但是你男人的家底还是挺厚的,就算敞开肚皮吃也是吃不穷的,况且你现在身怀有孕了,就算你自己可以将就一下,我们的孩子可不能饿着了啊!”
“净会逗笑,我平时吃得难道还比你差吗?整天大鱼大肉的早就腻了,就不能叫厨子弄点清单的吗?你瞧瞧,”我指了指桌子上的山珍海味,皱起了眉头,“不是鸡就是鸭的,要不是就是鹿肉牛筋的,还显不够补的吗?”
“真是好心没好报啊,你当这桌子菜有平时那么简单吗?这可是我特地要精通药膳的名厨根据医书上的记载,用了最上等的药材和食材,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折腾出来的补品,对于怀了孕的女人大有益处的,你看看,我是多么体贴你啊!赶快吃吧。”说着他亲手用银制的汤匙给我盛了一满碗的补汤,至于里面究竟是什么材料,我一时也分辨不清,试着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我皱着眉头放下了汤碗。
“怎么,不好喝吗?还是勉强一下吧,毕竟这类药膳的味道不能太过强求,否则一味追求美味会影响药效的,再说这再难喝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多尔衮说到这里时苦笑着自嘲了一下:“你要想想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些年来,三天两头都是人参鹿茸,龟板鹿血,虎丹海豹鞭的,吃得我整天直上火,那又能怎么样?还不得强忍着?谁叫我……咳,不说那些了,来,接着吃。”说完之后又是一筷子,把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夹到我的碗里,没办法,盛情难却,我只得勉强下咽了。
用餐结束后,多尔衮提议到外面走走,散散步,享受一下清凉的晚风,我立刻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正好去后花园看看那几株绣球菊又没有结苞,眼下已经是白露了,总不能还没有动静吧?”
我站起来时,多尔衮一眼看到了我腰间的那对香囊,一只杏黄,一只湖蓝,正好在我淡青色的旗袍衬映下显得格外鲜艳和打眼,他顿时一愣,视线停留住了,我心底暗暗一笑:你果然注意了,看来你对你旧情人的针指手工还是蛮熟悉的嘛,否则怎么会这么吃惊呢?
“熙贞,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对香囊的?刚才我光顾着吃饭,一时还真没有注意到,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我伸手将香囊解下,放在他的手中,微笑着说道:“你的眼力果然好,这东西还不是一般人绣的呢!”
“那到底是谁绣的呢?”多尔衮立即接口问道,看来他的确对绣出这香囊的人很感兴趣,我故意装作懵然不查,用很随意的语气回答道:“想不到吧,这是永福宫的庄妃娘娘亲手绣的,她竟然有这么好的手艺,真是没想到,我很是喜欢,刚才来这里之前还摆弄了呢。”
多尔衮反复捏着这两只香囊,仔细欣赏观看着,脸上不知不觉间露出了沉醉的神色,仿佛沉浸在什么美好的回忆中,看来他对大玉儿的心灵手巧和高超的女红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说不定他也正收藏着旧情人送的某一件精美的绣品呢,想到这里我胃里又涌上一股酸气。
许久,他终于鉴赏完毕,抬起头来问道:“是你向庄妃讨的,还是她特地送给你的呢?”
“我的脸皮哪有那么厚?只不过是在和皇后娘娘,庄妃她们一起闲聊时,看到宸妃娘娘的扇子上有一个漂亮的香囊做扇坠……”我一五一十地把清宁宫里的经过给多尔衮讲了个详细,中间没有丝毫的掺假,因为我知道,这种事情,越是说实话,越是让他知道我的诚实,才能让他在接下来相信谋害我的人究竟是谁。
多尔衮静静地听完后,微微笑了笑:“呵,既然你很喜欢,那么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还给你吧。”说着将手里的香囊还交给我。
我接过后,看似随意地将香囊贴在鼻孔前,深深地闻了闻'当然是做给他看的,我不可能真的吸进去',“这香囊不但漂亮,而且气味还香得特别呢,比一般的花草气味要好得多。”
多尔衮俯身亲手帮我把这对香囊重新系回腰间:“这么好的东西,改天你再进宫时,也帮我讨一个吧!”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嘻嘻,你一个大男人也要这种女人家的东西,可好意思拿出来?不招外人笑话才怪!”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和多尔衮悠然自得地在后花园里漫步,欣赏了各种争奇斗艳,迎风绽放的缤纷花卉后,沿着架设在荷花池上的曲折回廊,渐渐步入了凉亭雅筑中,在石凳上坐下后,我和多尔衮温柔地倚靠在一起,自是一番你侬我侬的甜蜜情话。
明月倒映在碧波荡漾的池水上,岸边的垂柳被晚风的手温柔的拂动着,飘逸而轻盈地舞动着身姿,我们呆呆地望了半晌那飘垂的柳枝,我忽然笑道:“王爷,你看这翠柳是不是很像个气质轻灵的美人啊?”
“像,的确很像。”
“今晚的景物仿佛在象征着两种不同的美人,一种就像倒映在水面上的鲜花,宁静而温柔;另一种就像这随风拂动的垂柳,清逸而妩媚。娴静如姣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这美人如花,佳人如柳,果然不假。”
多尔衮为我如此高明而诗意的比喻水平而惊愕了,他正想说些什么,忽然间,我的脸色猝然一变,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脸痛苦之色。
他猛地一惊,急忙低头察看我的情形,一面紧张地问道:“熙贞,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用手紧紧地捂着小腹,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答着:“不知道怎么……忽然,忽然肚子里很痛,一阵一阵的……像针刺一般……”
还没等他如何举措,我的身子就从石凳上滑落下来,蹲在地上艰难地呻吟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熙贞,熙贞!你要忍住啊,我这就去叫人来……”多尔衮正要起身,却震惊地发现,一滴滴殷红的血,缓缓地掉落在地面上,格外的刺目。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第二十六节一波三折
此时心急如焚的多尔衮已经顾不得回去叫人了,他俯身将我拦腰抱起,径直冲出凉亭,我在他的怀里颠簸着,继续发出痛楚的呻吟。
“没事的,先忍一忍,马上就到了……”他不停地安慰着我,但是很明显他自己几乎都惊慌失措了,显然一点信心都没有。
刚进了我的院子,阿娣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王爷,福晋这是……”
“快去把陈医士叫过来!快!”多尔衮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抱着我一脚踢开了房门,奔至西厢暖阁,方才停下脚步,然后轻手轻脚地将我放在炕上。
“王爷,我……真的很痛啊,怎么会这样呢?”我一面痛苦地呻吟着,一面时断时续地问道。
多尔衮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与平和,惊惶和不知所措第一次地出现在他的眼睛里,但是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努力保持着沉稳:“熙贞,你放心,陈医士马上就来了,不要怕,我在这里看着你呢。”说着他伸手搭在了我的小腹上,但是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做,尽管我一个劲喊痛,他也不敢帮我稍微按揉一下,只能轻柔地抚摸着。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居然还配合地挤出了几滴泪水,一脸惶急和忧伤之色,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会不会保不住了吧?”
“你别乱操心了,不会的,老天不会那样不公的,谁也别想把我们的孩子夺走,”多尔衮说到这里时,眼睛里突然有凌厉的光芒一闪,甚至压盖住了痛惜之色:“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谁要是想把我的希望之火掐灭,那么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看来多尔衮虽然被我逼真的演技而蒙蔽,但是他也并非惶急得完全失去了理智,看来他已经看出我好端端的却突然发病并非偶然,听他的语气,他已经在怀疑有人对我暗暗下了毒手。
满头大汗的陈医士匆匆赶来,刚进屋就被同样满头大汗的多尔衮一把扯了过来,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催促:“快,快,看看福晋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小产啊?”
陈医士忙不迭地答应着,赶忙上前帮我号脉看诊,一番详细地望闻问切后,他沉吟不语了,一旁的多尔衮终于按捺不住,紧张万分地问道:“怎么样?孩子能保住吗?”
“呃……回王爷,福晋已经有了小产迹象,不过幸亏回来得及时,如若福厚天佑的话,也许还可以保全,不过一切要等小人行针之后才能……”
多尔衮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头:“废话少说,我问你,到底有几分把握,可保福晋无恙?”
“以小人的估算,虽无十成把握,也足有七八成。”陈医士这一次倒是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好,你速速给福晋行针,竭尽你的所能,力求保住孩子,倘若成功,本王重重有赏!”
“是,小人必然竭尽全力!”陈医士说完之后,摊开了针灸的布袋,然后望了望多尔衮:“还请王爷出外稍息片刻,小人这就为福晋行针。”
“好,一切都倚赖先生了!”多尔衮满怀希望地看了我一眼,“熙贞,你放心吧,陈医士的医术你是知道的,必然能够化险为夷的。”
我勉强点了点头,多尔衮再次望了我一眼,这才心怀惴惴地出去了。
我和陈医士都知道他就在隔壁等候消息,所以尽管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敢大声说话,我继续装模作样地将呻吟声达到十分逼真的效果,而陈医士也装模作样地帮我针灸,看着一根根细细的银针被他熟练地捻着刺入我的皮肤里,我还是略微有点不放心地问道:“你刺的究竟是什么穴位啊?没必要做得如此逼真吧?万一一个不小心……”我把声音压到最低。
陈医士同样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回答道:“公主请放心,小人行医多年,轻车熟路,又怎么会连这么一点分寸都把握不好?王爷不是轻易就会上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