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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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疑惑不解:“可是……照这样看来,真的是那对香囊里有问题?可那是庄妃娘娘送给宸妃娘娘的,假如说那时香囊里就有问题的话,可为什么宸妃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呢?而宸妃和我无缘无仇,况且对我极为友好,绝对没有理由害我啊!”我当然不能直接讲出来对庄妃的怀疑,因为在多尔衮的心里,他一直认为我对于庄妃是他旧情人的身份一无所知,所以我当然不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她们当然不会害你,也没有理由害你,因为这香囊里的堕胎药,是在昨夜与今日早上之间的这段时间里,被另外一个人偷偷加入的,昨晚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那人是在早上我去上朝后,你独自一人沉沉入睡时,悄悄潜入,在香囊里做了手脚的,我知道你睡觉一向很实,所以才会懵然不觉的。”
“什么?”我心里的震惊大于多尔衮的预料,因为我绝对不会想到:他居然真的相信了依雪的谎言,认为是小玉儿派人下的药,他怎么会如此不智呢?想起之前他那次外出,肯定是去调查了,难道真的有确凿的证据指向小玉儿吗?“我这里虽然不是戒备森严,但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潜入的,再说下毒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从宫里带回一对香囊,而这香囊是庄妃亲手绣的呢?”
“正被你说中了,因为谋划此事的人,是为了达到她一箭双雕的目的:既可以令你小产,又可以借机栽赃嫁祸,如果你一旦突然小产,那么我必然会严厉调查,堕胎药出自香囊是迟早会被查出来的,这样一来我自然会认为庄妃是幕后凶手,虽然我不能拿庄妃怎么样,但是以后我肯定会对庄妃深恶痛绝,所以她就成功地达到了两个目的,此计可谓毒辣。”
“听王爷的意思,你怀疑这凶手是大福晋吗?没错,她恨我是必然的,但是庄妃毕竟是她的姐姐,和她无缘无仇的,她怎么会处心积虑地陷害庄妃呢?”
“这个……”多尔衮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不小心说走了嘴,怎么可以让我知道他和大玉儿的情愫,还有小玉儿因此生出的怨怒呢?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亏心事,心存愧疚的男人毕竟做不到理直气壮,尤其是多尔衮这样重感情的人,所以饶他如何机智,到了这里也不禁噎住了,他含含糊糊地说道:“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是陈年旧事了,你当然不清楚,可是小玉儿这人心胸狭隘,当然不会放过报复大玉儿的机会。”
我心里暗骂一声:靠,这大玉儿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明明很多疑点都已经在她身上了,可是看多尔衮的意思,明显是在袒护她这个旧情人,看来在多尔衮的心中,的确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最难忘怀是初恋,情人终究老的好,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大的酸楚和怨气,我对多尔衮百般好处,千般付出,自以为可以占据他心中的第一个位置,没想到他还是念念不忘那个给他绣荷包的人。
我的泪水不知不觉充盈于眼眶,只要轻轻一眨眼,就会倾涌而出,此时周围一片黑暗,多尔衮并没有看到我的眼泪,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它颤抖,平静得几乎有点空洞:“哦?真的是这样吗?还是你推测出来的?”
“你这人对于军国大事颇有见解,智谋过人,平时也一向冰雪聪明,可要是如果和那些惯于勾心斗角的女人们玩起阴谋诡计来,可绝对不是她们的对手,你在平时的这些不起眼的小事前,未免有些疏忽和善良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遭人暗算,你想象不到吧,就是你身边信赖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人,因为她已经被小玉儿收买过去了,换句话说,你身边的那个叫做依雪的侍女,实际上正是小玉儿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
晕,那依雪很显然是大玉儿派来的奸细,怎么可能是小玉儿的人呢?我越发搞不懂多尔衮的推论了,他的思维方式也实在特别了一点吧?
多尔衮继续说道:“你说得对,你的卧房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潜入的,正因为如此,这个在香囊里下毒的人,正是你身边的人,所谓‘家贼难防’,本来我初听完陈医士的汇报,一时间真以为是庄妃想要谋害你,但是没想到的是,依雪那丫头居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给我看一张药单,上面所列药材,竟然和陈医士同我讲述得一模一样,真是怪乎哉。”
接着他将依雪的那一大篇谎言讲给我听,完毕之后稍稍停顿一下,解释道:“她这话初听来似乎是指证小玉儿害你,但是其中故意留了一些破绽,就是小玉儿的人岂能轻易得以潜入你的卧房呢?如果我怀疑了的话,必然会派人去详细调查,而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小玉儿的那个侍女根本没有出过府,这样一来,我不就会怀疑是你故意指使她来诬陷小玉儿吗?如果我对你起了疑心,小玉儿的目的算是初步达到了。”
“你还真是明察秋毫啊,这么复杂。”我干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继续洗耳恭听了。
“等她退下后,我特地出去让阿克苏帮我查了一下,今天一整天出入王府的记录,结果是不但小玉儿的那个侍女没有出过门,并且这个依雪也只是在傍晚出去了一趟,所以说,这是她故意留的一个破绽,好让我认为是你指使她诬陷小玉儿。而她手中凭空出现一张药单,居然和香囊里的药材一模一样,如果是大玉儿下的毒,她怎么可能有这个药单呢?
因此,最大的可能是:小玉儿从依雪口中得知,你从宫里带回了一对庄妃绣的香囊,所以动了心思,指使依雪趁你睡觉时,把你梳妆台里的香囊下了药,这样一来,你倘若小产,那么大玉儿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犯,她一箭双雕的目的便达到了。可是当她得知你平安无恙后,很是忿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于是特地将药单交给依雪,叫她过来对我说了一大篇谎话,好让我怀疑是你故意指使自己的侍女来诬陷她,若如此,虽然没能害你小产,但是让你失去我的信任,从此对你心生罅隙,她也算可以舒一口怨气了。”
“我一向认为大福晋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她怎么可能想出这么一连串阴毒的计策呢?”虽然多尔衮的推理很符合逻辑,但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凭小玉儿的那点阴谋诡计,哪里能够将此局设计得如此精密而复杂呢?所以我一直怀疑是大玉儿所为。
多尔衮轻声笑了笑:“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她虽然头脑简单,但不代表她不会使用阴谋诡计,就像上次企图陷害你和豪格有染一样,她的计谋虽然不够高明,但是足以证明她的阴险,况且你的那个侍女依雪,本身就是个颇有心计的人。”
“哦?难道你以前就看出来了吗?”
“只是隐约看出了点苗头,但是没有证据,所以我一时也不能确定罢了,我问你,你初来王府没多久,就被小玉儿诬陷和多铎私底下幽会,被我斥责一顿后,第二天你就被人推下了假山,差点没命。后来是不是在你卧床不起的那几天,依雪曾经来过你的床前,拿着小玉儿的梨花手帕,告诉你是在附近拾到的,而这手帕绝对是小玉儿的,问你要不要向我揭露此事?”
“是有这事……你怎么知道的?”我大吃一惊,这多尔衮也太神了吧,好像什么也瞒不过他一样。
“我当然不是未卜先知,而是那天我担忧你的身子,回去休息后想想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折返回来想再看看你的状况,结果在门外恰好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哦,原来如此,看来不止我喜欢偷听,多尔衮也不是善良之辈啊!
“我猜出了她的心思,她是想让你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仓促向我禀告,这样的话,我很有可能怀疑是你想要诬陷小玉儿,因为之前有短暂的时间我对你不那么信任,所以她想趁热打铁。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是不能确定,于是认为是自己多心了,不然的话我岂能放任依雪这个心怀不轨的奴婢在你身边,时刻威胁着你的安全呢?”
“那你的意思是当时背后推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受小玉儿指使的依雪?见没把我摔死,所以又生一计?因为那天我早上一个人去后花园,并没有什么人看到,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她一路跟踪我过去的。”想到这里我一阵后怕,我居然长期生活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能平平安安地捱到现在,不但安然无恙,还继续受多尔衮的信任和宠爱,看来实在是自己走了狗屎运,以后的确需要反省了。不过令我哭笑不得的是,多尔衮如此智虑过人,看透了这么多人的真实面目,怎么就这样相信我是个善良之辈,发现不了我对他的欺骗呢?莫非真是爱情面前的低智商吗?就像他对大玉儿一样。
“是啊,所以那一次我才真正地觉得,你的确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而且看事情看得很透彻,要换一般的女人,肯定立刻向我揭发小玉儿了,可是你却将此事搁置住了,可见你的谨慎和容忍,这也是我对你信任有加的原因。”
多尔衮说到这里时,五更鼓已经敲过,东方出现了鱼肚白,他久久地注视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和欣赏,“经过这么多事,我可以确信不疑,你的确是我多尔衮最好的妻子和知己,将来也绝对可以胜任我的正室之位,虽然我眼下拿小玉儿没有办法,她手里捏着我的把柄,我万一把她逼急了的话会惹来巨大的麻烦,但这只是暂时的,等到皇上龙驭归天之后,我自然会重新安排的。”
他这话听起来淡淡的,但是我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顺治六年底,小玉儿莫名其妙地“病故”,随后就传出了太后下嫁的消息,莫非真的是……我不敢想象多尔衮可能是那么残酷的人。
多尔衮起身,我知道他要赶着去上早朝,所以叫来阿娣帮他穿衣洗漱,一切准备完毕后,他回身拥抱了我一下:“熙贞,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你放心吧,从今天开始起,你的一切起居饮食,我都会派最信任的人照料,并且会严嘱他们,倘若你和孩子稍有不测的话,就要他们一道抵命。”
“那么依雪呢?你准备怎样处置她?”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因为当“抵命”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我几乎打了个寒战。
“一个不忠于自己主子的奴婢,留着有什么用?赏她一杯鸠酒吧!”多尔衮轻描淡写地说完,起身走了。
我呆呆地坐在原位,看着帮他开门的阿娣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大惊失色,差点愣在当场。
第二十八节恻隐之心
等到多尔衮的身影彻底消失,愣了许久的阿娣终于回过味来,赶到我跟前跪下,用不敢置信的声音问道:“小姐,刚才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真的要杀依雪吗?”
我没有吭声,说实话,我知道依雪平时很是乖巧,待人接物都妥妥当当的,为人也谨慎而和气,所以阿娣和她很是投机,两个人一向交好,我知道要阿娣在突然之间得知同住一间屋子的要好姐妹居然犯下死罪,而且还毫无征兆,这怎能叫她一时间接受得了?
我的沉默就等于默认,阿娣跟了我这么久当然看得出来,但是她仍然期望我能够给她一个答案:“……这么说,依雪的命是保不住了?她究竟犯了多大的罪过,如果王爷和福晋厌恶她了,那就把她赶出去好了,难道她非死不可吗?”
说到这里,阿娣跪行几步,抱住我的两腿摇着,眼睛里满是祈求之色:“奴婢知道,小姐是个心肠软的人,从来也没有责罚过我们做奴婢的,莫非这不是小姐的本意?而是王爷要杀她吗?王爷一向最为疼爱小姐了,您若是开口为她求情的话王爷一定会准的……”
我微微叹息一声,站起身来:“阿娣,你既然跟了我这么久,当然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一个人故意谋害我到了几乎不能容忍的程度,我还能做到仁慈吗?告诉你吧,这个依雪是一定要死的,不要以为只是王爷想杀她,我也是这个意思,方才你难道没有听王爷说吗?依雪根本就是个不忠心的奴婢,她不但背叛了我为别人卖命,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意图加害于我,此番还差点要了我腹中胎儿的性命,这样的人还能留吗?”
阿娣闻言一下子噤声不语了,她虽然秉承了朝鲜传统女性的温柔和善良,但是却不乏机灵和聪敏,片刻后,她俯身叩头道:“小姐说得是,背叛主子的依雪的确该死,可是奴婢不明白,小姐待我们下人这么好,从来不把我们当奴才看,可是依雪居然还会被别人收买,莫非真是贪欲在作祟?”
“无非是威逼利诱罢了,可惜依雪本身是个聪明人,在这方面却参不透,”我伸手将诚惶诚恐的阿娣拉了起来:“你也不必惶恐,我是信得过你的,只要你对我的忠诚永远不变,自然会收到相应的回报,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婆家的,最好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对你千依百顺的,你就是他唯一的妻子,根本不用受其他女人争风吃醋的窝囊气……”
阿娣忙不迭地谢恩,娇嫩的脸蛋也禁不住红了,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听到谈婚论嫁这一类的事情,多半是害羞难当的,看着只比我小一岁的阿娣,我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八个月前,我和多尔衮那次雪地中的意外邂逅时,我为他那夺目的光芒而怦然心动,一瞬间几乎控制不了内心滋生的情愫,还有在第二天正午,明媚的阳光照耀在皑皑白雪上,我慵懒地荡着秋千时,他冲我这边射出的那一箭,惊惶过后的窃喜和娇羞……
虽然我现在只有十六岁,但是我的灵魂却已经二十三岁了,又或者,比二十三岁更大,我发现自己的心态已经越来越沧桑,越来越世故,在和情敌之间的勾心斗角中,我不知不觉地学会了阴险和算计,只有八个月的时间,却把一个人脱胎换骨,人就是这样有趣,如果不用为柴米油盐和生计而发愁的话,他就免不了会卷入各种斗争当中去;人生也是这样有趣,处处都有永远不会停止的斗争:官场,战场,商场,赌场,还有……情场。
也许平平淡淡才是真,但是我却很难相信和一个优秀得让很多女人争相爱慕的男人可以真正地相濡以沫,天长地久,爱情是自私的,但是也许当我习惯了争斗之后,突然有一天,全世界都安静了,那么我是否能适应得了?
我踩着厚厚的花底盆,缓缓地走了出去,经过依雪的屋子,看到里面简单的陈设一如常日,的确是“物是人非”啊!其实我也不必太过痛恨这个丫头,因为她并不是背叛了我,而是一开始就是大玉儿派来的奸细,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罢了,论起情节来倒也没有卖主求荣的小人更恶劣和令人不齿。
方才阿娣告诉我,她从昨晚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依雪的影踪,看来多尔衮夜半时分出去的那一趟,定然是安排妥当了,依雪应该早早就被羁押起来了,因为我听过多尔衮那番长篇大论的推论后,忽然发现,原来最想杀依雪的不是我,也不是大玉儿,根本就是他多尔衮。
如若我真的认为依雪是小玉儿派来的奸细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我的智商已经低到了很难在这险恶环境下生存下去的程度,而如果我相信多尔衮的理论和推断是出于他的真心的话,那么我绝对就是低估了他的智慧和高超的判断力:其实他根本已经对于谁是依雪幕后的主子了然于胸了,但是他不想让我知道这幕后真相,否则扯出了大玉儿,连带着必然会扯出他们之间暧昧的关系和藕断丝连的情愫,这对于我们三个人都没有任何好处,这笔账他当然算得很清楚。
权衡利弊后,他做出了欺骗我的决定,也许此时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