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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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小心吧。”范文程转身望上书房而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虽然多尔衮没有对我提起过,但是我早已知道范文程暗地里向多尔衮靠拢,不知道他有没有彻底投靠多尔衮,但是起码他正努力地游泳接近多尔衮的那艘大船。的确,范文程对皇太极确实是绝对忠心的,当年如果不是皇太极慧眼识才,他也不会有机会崭露头角,凭借一个精彩万分的反间计而闪亮登场,从此成为皇太极的心腹智囊,高官厚禄,位至朝廷所有汉臣的魁首。
但既然他是一个聪明人,就懂得如何顺应时势,选择道路。尤其是他这种虽然读书,却没有读傻;虽然饱学,但绝不迂腐的智者,经过他敏锐细微的观察,定然发觉了皇太极龙体欠安的苗头。为了长久打算,他当然愿意将自己的官运亨通继续下去,而不是随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覆灭,而以他的眼光和见识,显然已经确定了雄才大略的多尔衮是一个值得他辅助效忠的贤明圣君,于是乎他这才会致力于巧妙地在皇太极面前为多尔衮周旋,但同时我也相信,他会将这一切做得漂漂亮亮,绝无后患的。
由于我关心正近在咫尺的多尔衮,一时间不想就此打道回府,想继续留下来看看皇太极究竟会如何处置。显然直接去庭前看望他们是大大不妥,最好的办法是暂时躲在可以看清形势的角落,冷眼旁观便是。
由于盛京的皇宫过于狭小简陋,所以房舍并不算多,后宫和前庭都是紧紧相连的,站在十王亭前的广场上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后宫的凤凰楼,而在前庭这个皇帝办公和进行各种重大仪式的地方,只有上书房,大政殿和崇政殿。而这“十王亭”,则是十间正儿八经的厅堂,是各旗旗主办理公务和处理本旗事务的衙门,为了随时召见这些王公贵戚们方便,皇太极当年修建皇宫时特地安排将旗主们的办事衙门和他自己的办事处连接起来,彼此之间步行,抬脚即到,有点像后来紫禁城中养心殿和军机处的联系。
我看了看离这里最近的正好是多尔衮的衙门“正白旗亭”,真是天助我也,于是乎我看看周围没人,悄悄地从墙根溜了过去,并没有从前门入,因为前门正对着广场,那里有很多侍卫伫立着。我从衙门的房后绕了过去,然后伸手揭开窗子,一个纵身,敏捷地跃了进去。
里面的满汉章京和笔帖式等“办事人员”们此时正纷纷趴在前面的门缝和窗缝前,满头大汗都顾不得擦拭,只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他们对于自家的旗主王爷要如此委屈地跪在太阳底下而义愤填膺,但是谁也不敢跑出去不知好歹地向正在气头上的皇上进谏,那无疑会被第一个当成炮灰和替罪羊。
我的落地还是发出了一些声响,有人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看我的装束起码也是个贝勒夫人,说不定还是个后妃福晋的,怎么会翻窗而入?鬼鬼祟祟的,实在把他们吓个不轻。
“福晋!您如何到此……”一个三品武官服饰的人猛然认出了我,一惊之下连声音都颤抖了。
我也认出了他,这家伙眼下虽然名气不响,官职也不高,只不过是和鳌拜索尼同样级别的都统罢了,但后来他却是大大有名,不过这个“名”和显赫的权势是靠着他懂得见风转舵,落井下石而不光彩地得到的,如果不是他检举揭发了多尔衮的“谋逆”大罪的话,顺治想报复出气恐怕还要费些功夫。
他一眼认出了我,连忙从桌案后面走出来,一抖袖子,单膝跪地给我打了个千,其他人立即反应过来,匆忙地聚集过来,按照官阶次序排好,齐刷刷地跪地行礼:“奴才给大福晋请安!”
“苏克萨哈?”看着这个未来背主求荣的小人,我顿时没好气,不过眼下我不能有丝毫的显露,因为起码现在的苏克萨哈还是多尔衮的一个忠心耿耿,办事得力的部下,恐怕还没有那些坏心思,而且我可以肯定,假如历史上多尔衮并没有那么早死,而是当了九五之尊的话,这个苏克萨哈可能终其一生都是个鞠躬尽瘁的好臣子,想到这里我略略消减了一些恨意,脸上浮起了微微的笑容,和蔼地说道:“你们不必惊慌,我也只不过是对王爷放心不下,悄悄地过来瞧一瞧,你们继续各自手里的事情,不用在意,不过,”我话锋一转:“你们可别让外面的人知道我在这里啊。”
“喳!”众人齐声喏道,等我抬手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各回各位,继续处理公务,谁也不敢再趴在窗缝门缝上窥探前庭的情景了。
第四节精疲力尽
这下趴门缝的人换成我了,尽管我背对着众人,但我依然能够凭着直觉感受到背后有许多双眼睛正在偷偷地盯着我,如果我突然一个回头的话恐怕要把这些装模作样的办公人员吓得一哆嗦,可惜此时我没有心情开这些玩笑,因为此时正跪在院中请罪的几位王公贝勒们离我这里也不过有三四丈的距离,甚至连他们脸上的汗水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正当我焦急地窥探着多尔衮的情况如何时,忽然间“吱嘎”一声,只见上书房的大门一下子敞开,我的手微微一颤,只见脸色铁青的皇太极负着手缓缓地走了出来。
“罪臣惶恐,叩请圣安!”
多尔衮首先拜了下去,给皇太极行了三叩大礼,我听到他的嗓音略显沙哑,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意气风发和卓然爽朗,显得格外黯然愧疚。
我心里好笑,他装得可真像啊,认罪态度良好,起码让皇太极看着舒服,估计此时多尔衮心里正恨皇太极恨得咬牙切齿,如此羞辱,让他几乎颜面全无,不过饶是如此,多尔衮仍然用了最合适的应对方式,可见其忍耐功夫一流。
皇太极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并没有理睬多尔衮,而是用锋芒般锐利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巡视着,那眼神仿佛要将每个人都杀上千刀万刀一样。
“臣等罪该万死,还望皇上赐罪!”紧随多尔衮之后,豪格,多铎,岳托,硕托四人连忙作诚惶诚恐状,忙不迭地叩首称罪,老老实实地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看着众人的表现,皇太极的气一时也无处撒,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几位兄弟子侄们各个一副诚心认错的姿态,弄得本来一腔怒火的皇太极一时也不知道该将火气从哪里发起好了。
“就你们几个吗?阿济格和杜度呢?难道我的谕旨中没有令他二人也一起回来议罪吗?”皇太极缓缓地走到多尔衮面前,冷冷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今晨有探子回报,大明皇帝为解宁远之围,已经将督师洪承畴从山西前线换回,同时征调宣府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蓟州总兵白广恩、玉田总兵曹变蛟、山海关总兵马科、前屯卫总兵王廷臣七镇大军十三万、马四万,已于今晨集结完毕,只待出关。罪臣等正在商议如何部署应对之策,正值皇上令郑亲王偕阿巴泰赶来替换罪臣之职,罪臣等遵旨返京议罪,无奈阿济格正带领镶红旗部前往杏山布置,一时间无法赶回,于是罪臣等只得先行赶回面君谢罪。”
皇太极的脸色猛然一变,“什么?如此重要军情,为何现在才行奏报?”
多尔衮微微抬起头来,一脸疑惑道:“罪臣等万万不敢耽搁如此紧要军情,已经在接报之后就立即拟好奏折,令快马急奔盛京,火速奏报。”他把下半句隐去了,不然确有讽刺皇太极本末倒置,因小失大之嫌。
皇太极的手忽然一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扭头对站立一旁的笔帖式吩咐道:“速去书房案头将那封封了火印的奏折取来!”
“喳!”笔帖式匆忙地转身回书房,不一会儿就将一封密封奏折取来,跪地双手交到皇太极手中。
皇太极撕开封套,取出一本淡青色的折子,展开来凝神细看,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我明白了,原来一向自诩为勤政的皇太极居然也会犯了低级错误,处心积虑地想着如何扳倒多尔衮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独自在书房里权衡利弊了好几个时辰,居然对案头上如此重要的军报视而不见,若是传出去了,不叫臣子们笑掉大牙才怪。
更重要的是,自己为了给多尔衮等人一个下马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故意把几个人晾在太阳底下晒了好几个时辰,本以为可以解解气,不料反而却耽误了重要军情,要知道从山海关抵达宁远城下,快马加鞭的话最多也只需要八个时辰,也就是说,如果洪承畴的大军于早上开拔出发的话,骑兵将于今晚后半夜赶到,如果算上山路崎岖,地势险恶'此时辽西走廊已经大部分为清军控制'的因素,明军最迟也会在明日上午抵达。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紧张,原来形势发展如此之快,由于皇太极这里一耽误,原本可以从容应对大明援军的布置显然已经不容乐观,虽然多尔衮已经及时派阿济格带领镶红旗前往杏山设伏,但是以万余兵力阻截洪承畴的十三万大军,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由于前线几乎所有高级将领都被皇太极紧急召回,所以就算济尔哈朗立即着手布置,恐怕也只是有兵无将,仓促应战,难以得心应手了。
皇太极的慌乱也只是一瞬之间,他很快恢复了镇静和帝王所拥有的威严,他此时已经顾不得下面的几个兄弟子侄们有可能正在暗暗嘲笑他出了如此大丑,毕竟军国大事当为首要,他负着手来踱了几个来回,突然停下脚步,狠狠地盯着多尔衮看,严厉地训斥道:“我看你近来是否是读书读昏了头,竟然迂腐昏晦至此,为将者当临机专断,难道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都忘了?我问你,既然早上就已得知明军集结完毕,随时有可能出关援助宁远,为何只派出阿济格一支孤军?难道你指望着他凭借一万多人阻截住洪承畴的十三万大军吗?”
多尔衮刚刚叩首,“臣有罪”说到一半,就被义愤填膺的多铎截去了话头,这小子跟着跪了好几个时辰,累得头晕目眩,正憋了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听到皇太极如此训斥多尔衮,心直口快,肆意妄为的多铎终于忍不住为哥哥辩解了起来,丝毫不顾忌失仪慢君之罪:“臣弟有话要说!”
“哦?”皇太极显然一愣,然后一脸不耐烦状:“我还没问你呢,你急什么?你的罪一会儿再问,朕现在只要多尔衮回话!”
“臣弟自知有罪,不过也请皇上且先听臣弟把话说完,再行定罪也不算迟!”多铎抬起头来略显激愤地说道:“早上我们几个研究对策之后,睿亲王刚刚把武英郡王派出去,还没等继续安排布置,郑亲王就大摇大摆地带着亲兵入帐来宣读谕旨实施行接收了。我们几个刚刚跪听完谕旨,还没等起身,济尔哈朗就忙不迭地把我哥哥的兵符印信悉数收去,大模大样地坐在帅位上,拱手送我们几个出帐上路了。臣弟斗胆请皇上明断,郑亲王如此雷厉风行,试问睿亲王如何能来得及继续布置?我等转眼之间成了手无兵权的戴罪之身,又何权力号令三军,行军布阵?”
皇太极板着脸听完,脸色越发阴沉了,显然他也没想到济尔哈朗如此急于揽权,以至于耽误了大事,但是济尔哈朗一向是他的嫡系心腹,是他最信任和荣宠的臣子,他一直暗地里准备着培植济尔哈朗逐步弱化和取代眼见即将尾大不掉的多尔衮势力,眼见脏水沾到了这位宠臣的身上,他即便想为济尔哈朗开脱,却也寻不到合适的理由,但是对于多尔衮,他又无法继续训斥下去,一口气憋在心头,顿时一阵胸闷颤抖。
“你们几个怎么说?”皇太极缓了口气,询问着岳托,豪格和硕托。
“回皇上的话,豫亲王所言无错,具体经过确实如此!”几个人叩首答道,连一向和多尔衮作对的豪格居然都是一个口径,这让皇太极彻底哑口无言。
但是就此放过多尔衮,皇太极还是一百个不情愿,怎么着也要先出一口恶气再说,“范文程!”
“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侍良久的范文程听到皇上突然叫他,连忙赶过来跪下,“不知皇上又何吩咐?”
皇太极手一伸:“你起来吧,折子呢?”
范文程躬着身子站起来,将一叠奏折恭恭敬敬地交到皇太极手中,皇太极冷哼一声,低头掀了掀,然后一本一本地掷到每个人的面前。“啪啪”地几声响过,几个人连忙把头垂得更低了,丝毫不敢动弹。
“这就是你们写的好文章,个个都是无惧生死,勇于承担的,以朕看来,这正是你们的狡猾之处!分明就是存心狡辩,还冠冕堂皇地自请死罪,难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们吗?”
几个人谁都不吭声,静静地等着皇太极如何降罪,皇太极气咻咻地绕着这帮亲贵们转了一圈,的确,他不能杀他们,除非他是和崇祯一样的刻薄忌惮之君,自毁长城的事他绝然做不出来,况且现在又正值用人之际,几个亲贵显然也知道他的心思和苦衷,于是乎一个个保持缄默,也不再争辩。
“豪格!你身为副将,主帅行事不周,决定失误,你难道不曾质疑反诘过吗?”皇太极显然是想给儿子一个逃脱罪责的机会,可惜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一贯和多尔衮作对的儿子此时却像被多尔衮洗过了脑一样,丝毫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不但不辩解,或者趁机将罪责推到多尔衮一人身上,反而一口将罪责承担下来。
“儿臣有罪,私遣士卒轮流放牧,是儿臣与睿亲王及所有将帅共同商议决定的,众目睽睽,证据确凿,儿臣不敢有丝毫隐瞒推脱,还望皇上一并惩处。”豪格叩首道。
我不禁奇了,豪格怎么会如此死心眼,难道看不出来他父皇的用意,体察不到他父皇的良苦用心吗?多尔衮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拉得豪格心甘情愿地下水?又或者这豪格虽然与多尔衮政见不合,争权夺利,但是他为人尚且光明磊落,胸襟坦荡,不屑于诬陷推脱这等小人行径?
皇太极上演了一出川剧变脸王的绝活好戏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他微微地叹了口气,站在多尔衮面前,语重心长道:“朕一向最看重于你,欣赏你的能力,每次你立功回来,朕对你的赏赐都要远远厚于诸位兄弟子侄,可是你今番却犯下如此大错,确实让朕失望万分,如果不严行惩处的话,其他人就要议论朕有意偏袒于你,这着实让朕左右为难啊!”
皇太极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多尔衮也机灵得很,尽管心下冷笑,不过表面上仍然配合默契,只听他沙哑着嗓子黯然道:“臣弟愧疚万分,无地自容,有负皇上厚爱,实在汗颜不已,还请皇上治罪!”
“你是主帅,处罚当重,不过朕念及你以往功勋,也不忍惩处过严。这样吧,就削去你的亲王之爵,降为郡王,剥夺两牛录,罚银一万两,暂时在家闭门思过,待来日再戴罪立功。”
“臣弟叩谢皇上不杀之恩!此番回去定然扪心思过,只盼再有机会替皇上效犬马之劳。”多尔衮“感激涕零”地连连叩头谢恩。
“嗯,你明白了就好,”皇太极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其他几个罪臣,“你们几个身为副帅参领,主帅有了过错不但不出言提醒,反而附和赞同,也应一并治罪,和多尔衮一样,降爵一级,罚银万两,夺两牛录!”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下:“就先不要回府思过了,直接返回宁远前线,协助郑亲王设伏阻截大明援军,至于你们原来的职位……就暂时革职留任,戴罪立功吧。”
几个人忙不迭地叩头谢恩,显然这样的处罚要比多尔衮轻了一些,虽然是同样的降一级罚银,但是好歹他们几个可以立即返回前线立功,可多尔衮的位置则被济尔哈朗取代,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