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不如的穿越女-第6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修改。
这时候,一个教士跑了进来。告诉主教,他的表哥来了。
罗怡看到主教的眼皮跳了一下。“他叫什么名字?哪里地方的人?从什么地方来的?有人证明么?”他向着那个教士一口气问道。
“他叫沃尔夫,就是咱们图尔内斯特城的人,今天才从码头下的船,是和一个杰弗里会的教士一起来朝拜圣奥布里的。刚才已经有人认出他了,是您小时候的邻居。”那个教士恭敬地回答道。
“呵。”主教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他对那个教士说,“请他到我的办公室去稍等一下,给他所有需用之物,告诉他我这里还有人,等会见结束后我马上去迎接他。”
打发走那个报信的教士后,主教向后仰了一下,似乎在收拾心情,那是遭遇了不愉快又不得不去面对的人的表情。
他还有个表哥!——在场的好几个人都这么想到。
而且看起来两人相处得不怎么愉快——他们随后想到。
“其他人请先出去,男爵夫人请留步。”主教说道。
当就剩他们两个的时候,罗怡已经抑制不住她的好奇心了:“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还有一个表哥!”
“我们都超过十年没见面了。”
“咦?”
“他是我姨妈的儿子,比我大三岁,”主教沉浸到回忆里,“他是个遗腹子,没见过他的父亲。我听邻居说,他的父亲是出海的时候死于风暴,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家里的人从来不谈和他有关的事情。他的母亲——我的姨妈,在他六岁的时候过世,然后我的母亲将他接到我家抚养。”
他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想起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我的母亲视他为己出——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他才是我母亲的儿子——他很虔诚,是那种我和我的父亲从来都想不通的虔诚——比起跟母亲念祈祷文和参加圣礼,我一直一直更喜欢看我的父亲做买卖或是提着刀跟人吵架……我们两个的道路从一开始就不同……”
讽刺的是,最后却是他这个一开始就谈不上虔诚,后来又把灵魂出卖给魔鬼的投机分子成了高高在上的主教。
“在我的父母死于那次瘟疫的前两年,他发愿要终身服侍神,我的母亲恳求我的前任给他写了推荐,本来是准备送他去圣弗雷德修道院进修的,正好一位杰弗里会的教士要去朝拜圣奥美尔的圣戈里修道院,需要一个少年随行服侍,我的前任就说服了我的母亲,让他先跟着那个教士去一趟,试试他的信心——打那以后我就没见过他。”
说完了这些以后,他又一次仰头:“呵,但愿来的是个骗子!”
第180不相容
等在地窖门口的人们有些惊讶,因为那个主教的表亲再三催促仆人来询问主教什么时候能有时间接见他。他们对来询问的仆役表示只有主教本人才能决定,这样把他们打发回去,但是过了一会儿,又有另外一个仆人被差遣过来,末了,他亲自过来了。
显然,天上的神明没有听到已经把灵魂卖给魔王的主教的祈愿,众人一看到来客,立马就信了他是主教的表亲。
原因不是别的,是他那张面孔生得与主教有七分相似,由于年长和廋削,那张脸比主教的更有棱角一些,但是谁见了他们两个,不经介绍就能明白这是一家人,这就是血缘和遗传的力量。
他表示自己有紧急的事情,刻不容缓,非得立即面见主教不可,然后他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就进入了地窖。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就在骑士的带领下紧跟着也进入了地窖。
地窖里空空荡荡,除了主教和男爵夫人以外别无他人,来客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然后疾步朝他们走去。
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穿着杰弗里修会的黑色山羊毛织成的带兜帽的修士服,手里拿着一支曲柄的手杖,教男爵夫人一眼望过去,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来到了一个有魔法的奇幻世界,因为他那身打扮太像奇幻小说里的魔法师了。
主教却看到他的血亲除了杰弗里修会的一般装扮以外,还在腰间缠了一条铁链,那是虔诚的苦修者的装束。于是他最后的一点幻想都被打得粉碎。
他们两人打了招呼,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这种不寻常的冷淡使得跟随而来的骑士、教士和教堂仆役们都不由得感到好奇,最后还是来客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他用严厉的神情看着主教:“我到这里来。原是预备是先朝拜圣奥布里的,然后才来见您,因为我们先是教中的兄弟,其次才是血亲。但是我在这城里城外,见到的堕落的和亵渎的迹象多不胜数,即使那罪恶的大巴比伦也要逊色三分。我恐怕您在不知觉中陷在罪里,祸事离您不远!所以我不得不在见过圣奥布里之前,先行来找您,悲哉!我原为了虔诚的玛格丽特有像您一样杰出的儿子而自豪。现在却恐怕是她为儿子担忧的灵魂指引我前来。”
“你为什么讲这样的话!”
“虔诚的玛格丽特的儿子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的周围——我这一天所目睹的堕落和亵渎,超过我过去许多年里看到的——教士们不守斋戒,市民们也不谨慎处事,他们穿着紫红的衣服,戴着黄金的首饰,得意洋洋,公开地说着放贷取息的话——他们甚至同异教徒买卖神圣的圣多马节时候教堂里的座位!”
“哼!”主教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斋戒这种事情,我是有权赦免的——你是一个教士,你不知道么?再说,把异教徒带进教堂。让他们听布道从而改宗,这不是可赞许的圣行么?”
“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赦免是可以由商人拿着做招牌的。我也不知道改宗这件事是可以让俗人主导并从中取利的,若是那人没有买卖的行为而是主动地交换位置。我是不会谴责他的,可是事实正好相反!”杰弗里修会的教士针锋相对。“问问你的心!图尔内斯特的主教!你要把这座城市里的相信你的那些人们带往何方去啊!”
“带往正确的方向!”主教喊道,然后他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你说教士们不守斋戒,是的,我赦免他们,我也由商人们买卖这种赦免,因为异教徒横行在我们的国家和土地上,我们要吃饱,还要戴盔披甲,拿起最好的武器,好与那些豺狼战斗!我不在乎贫穷的人们向异教徒出卖教堂的座位,因为那样可以让穷人得到食物,他们出卖的不是义人,是向善的道路。不错,我做了一些买卖,然而寡妇和孤儿都得到了食物和衣服,教会的羊群也增加了。”
“呵,”那个杰弗里修会的教士向前又踏出了一步,“您为自己辩解的话语很巧妙,但是您扪心自问一下,这辩解在最终的审判中会有效么?您不相信万能的天主赐予您的盔甲和武器,却相信凡俗的铁匠所造的盔甲和武器,以为那才是可信赖的——那巴比伦当初也想着‘我是列国中的王后,不是寡妇,决不至悲哀哭泣’,沉迷在凡人的财宝和色欲中,结果如何?世间所有的君主武装起来,也不能从天主的怒火中拯救她!你改悔吧!”
他就这样苛刻地斥责着主教,教其他人都替主教抱不平起来,他们互相谈论道:“这是哪里来的疯子,居然敢指责主教!”“总主教大人也不曾……”
然而当事的两人都已经激动得听不到他们的说话了。
“你在裁判我吗?裁判图尔内斯特的主教吗?你觉得这样能使得你成名?”
“我在设法拯救你!我恐怕虔诚的玛格丽特在天堂里看到她的儿子因为骄傲和自负,在魔鬼的引诱下一路走向悬崖,所以在天堂里也不得安宁,要鼓动我前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母亲!”
“我说的不是她,是你!”
“你也没有资格说我!我从成千上万的异教徒手中保全了这座城市,而你不能从二十个本教的人手中救下你的师父!他们还是看在你是外国人的份上,才放过你的!天主也许对我的做法有不赞许的地方,但是他也没有伸手护佑你!”
“我师父的灵魂在天堂安歇了,你却带着这一整座城的人们朝地狱的方向飞奔!”
“你!收回你的话,否则我要教你不能开口!”
“即使拔了我的舌头,也制止不了那如雷鸣般回荡在灵界的声音!”
牵扯到各自的信仰,两人谁也不肯让步,他们对自己抱持的信念都有非一般的热情——可见他们的确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场剧烈的谁也没说服谁的争吵后,主教命令手下的教士和仆役带他的表亲到客房去休息,但是他借故走开了,没有朝拜圣奥布里就出了城,直往鲁尔霍夫教区而去。
他要向鲁尔霍夫主教,也就是纽斯特里亚的总主教,禀报图尔内斯特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第181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他出境的时候未受阻扰,因为他既没有携带武装,也没有带着其他的违禁物品,他又确是一个杰弗里修会的教士,所以没有任何人想到拦住他。他本是图尔内斯特的土著,所以不需要向导就能找到去鲁尔霍夫教区的道路——虽然这些道路如今都平整了,但是方向和走向变得不多,他认识还是容易的。
当天他走了三十五里,到达列斯的一个小礼拜堂,天色已晚,他在那里请求别人给他食物,当地的人给他拿来了面包、奶酪和葡萄酒,他只接受了面包,将它洒上盐,在清水里泡软以后吃下去。
他做完了祷告,正吃着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不断有石头滚动的声音传过来。
“那是魔鬼吗?”他心里疑惑着,画了一个十字,旁边的人看到他的样子,就告诉他是挖矿的人们,在彻夜地挖掘铁矿。
他带着疑心走出去,那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可以看到山上有数百火把,照耀着夜班的矿工们在那里为男爵夫人的高炉挖掘原料。从矿山到村子里,在火把的光下,马匹、驴子和背筐推车的脚夫络绎不绝,村里的人骄傲地告诉他,这些夜班工人都是从罗穆托、苏根尼甚至鲁尔霍夫教区来寻找工作的工人,因为白天的工作约定俗成是归图尔内斯特教区的居民们做的。
“这么多人都是从其他教区来的吗?”苦修者吃惊地问道。
“是啊,”当地的居民自豪地说,“他们那里没有饭吃。鬼怪又多,可不就到我们这里来了吗?他们都是很虔诚的人。虽然贫穷,所吃的不过是葱头和萝卜。喝的是乳清,可是每个月都要到图尔内斯特城去朝拜圣奥布里一次,奉献一天的工资,感谢他赐予他们面包和安全。”
这话使得苦修者更加忧虑,因为他原以为被迷惑的只有本区的居民,想不到其他教区的人也被面包和安全引诱到这个罪恶的地方来了:“他们的主教和教士不管他们吗?”
“嘿,你是才从国外来的么?他们的主教和教士的法力哪里能和我们的主教相比!”当地居民对除图尔内斯特主教以外的神职人员都表现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他们既不能让孕妇安产,也不能赶走附身在小孩子身上的邪魔,他们的圣物和祈祷文都没有用——谁不知道。他们就是一群骗子。”
“骗子?”虽然说话的是无知的农民,这么明目张胆的亵渎的话语还是让苦修者大吃一惊。
“自然是骗子!”说话的人得意洋洋,毫无顾忌,“他们收取的奉献很多,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他们总是以神灵和圣徒的名义拿走最后的两个铜板,不给人留下一点,但是当孕妇难产,小孩子被邪魔缠上的时候。他们的神灵和圣徒们又无能为力!——在我们这里就不同了,孕妇们只要到快生孩子的时候,就去朝拜圣奥布里,然后住到可敬的主教开办的医院里去。然后就能幸福地抱着健康的孩子回来——不像是危险的生产,倒像是一趟轻松的游玩呢。”
“真的?”
“啊,你随便走到哪一家去看看就明白了。我敢向你保证,纽斯特里亚没有一处像这里受圣奥布里保护的那样。子女众多,而且健康活泼。不受邪魔的困扰,说到孩子的数量,这里每一家都可以和有福的约伯相比。村里还有三家的妇人怀有身孕快要临产了,我敢打赌,他们此刻都欢快地在预备去图尔内斯特朝圣的用品,你是绝见不到他们害怕那种其他地方的人惯于在妇人生产时候惧怕的邪魔的!”
这话让苦修者生出了惧意,因为妇人原是被神谴责,要吃生产的痛苦和危险的,然而现在他们居然尽情欢乐,不怕生产的危险,而且如此生下的孩子还健康活泼,这不是大大违反了神惩罚偷吃了两果子的罪人们的原意么?
他定了定神,又问道:“每家的孩子的数量都像有福的约伯那样,他们能有每日的面包么?”
“当然,有圣奥布里和我们最可敬的主教,他们怎么会挨饿呢?即使这里不产铁矿,附近的农地也够他们吃饭了——自从新主教上任以来,这里的田地一年的收成,比得上过去三年的,而且还开垦了新的农地,连其他教区的人都到这里种地以求面包,孩子们是绝不会没有饭吃的!他们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每日都有充足的面包和牛奶,直到约定的日子。”
也就是说他们不期待能早一日上天堂了。
苦修者曾经见过类似的态度,那是他的姨父,一个富裕的城里屠夫,耽于赚钱的买卖和世俗的享乐,满脑子想的都是财神和酒神,不大想——恐怕是根本不想天堂和灵魂得救的事情。
他的表弟,从前就受这种人的熏陶,而现在……
他攥紧了拳头。
当夜,迟迟等不到主教表亲的仆役终于把这件事报告给了主教,随着与城门人口核对等一系列搜索以后,确定了他出城门的方向——随即派出了两匹快马,但是当他们终于到达列斯的时候,苦修者已经连夜走了。
苦修者就这样日夜兼程地赶往鲁尔霍夫教区,他一路看到人们源源不断地前往图尔内斯特,扑向那个充斥着亵渎和堕落的深渊,从前他为列斯的村民的大胆而震惊,但是这些急于脱离神定给他们的苦海的人们所说的比列斯的村民更大胆和无礼十倍——那引诱他们的表弟将犯下多大的罪孽啊——想到这里,他忧心得几乎吃不下饭,当他到达鲁尔霍夫教区的时候,已经廋得近乎脱形,教人根本不能从他的面孔上辨认出他和主教的关系。
当他向总主教的手下表示他是图尔内斯特主教的亲属,要控告图尔内斯特的主教行为不端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他是死于神裁的前任主教的亲属,因为他此刻的形象与那位活骷髅的尊容确有相似之处,然而他对此坚决否认,他们才晓得他是现任主教的亲属,是出于公义而不是血仇来控告的,这些人一边暗自啧啧称奇,一边不敢怠慢,把这件事禀报给了总主教。
第182救赎
对于正在一心琢磨怎么找到人去干掉图尔内斯特主教的总主教若瑟来说,这个出于公义而不是血仇来控告图尔内斯特主教的人真是上天的赐予——并不。
“他是现任图尔内斯特主教的亲戚,不是前任图尔内斯特主教的亲戚?”总主教实在不敢相信,来向他提出控告,寻求他的帮助来打倒图尔内斯特主教的,居然是现任的而非前任的亲戚。
明明后者才合理嘛!
总主教为这个消息感到风中凌乱。
前任图尔内斯特主教的亲戚,因为一族的贵人和保护人稀里糊涂地死,丧失了本来唾手可得的图尔内斯特主教之位,因而要干掉这个对百姓有大好处,对教会也不无助益(目前)的人,这种盲目的血仇是很容易理解的,但是,现在来的是什么?
当然,这不代表,如果前任图尔内斯特主教的亲戚出于血仇来和总主教若瑟结盟,他就会欣喜地给予装备和金钱,鼓励他去刺杀。
“怎能确定他是真心实意要杀那个可恶的小子,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