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不如的穿越女-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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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弗朗西斯,把值夜的警卫调一半跟我一起走。”他随即转向男爵夫人,“我需要一些可以在风雨天气里使用的武器——这样的天气里用不了弓弩。”
“呃。有,你亲自去么?”
“我不去怕是压不住他们,但愿他们对神明和主教还稍微有些敬畏,可以抵挡一下他们的贪婪之心——我不想因为救人,反而又流人的血。”
“我手下还有些人,你带着一起去吧。”
“不行,这城市还需要人手防备。”
“在这风雨天气里海盗还能……”
“我说的不是海盗,有些狼会吃羊,有些羊也会。特别是那些强壮的公羊,”主教说了一个比喻,“如果所有的公羊都把角对着外面,那么早就没有狼了!”
“明白了。我去取武器,你这次一定得穿铠甲,戴头盔。”
“好像我平时没有穿戴似的!在给图尔内斯特带来真正的和平之前。我是不想死的。”主教苦笑了一下,“弗朗西斯和我一起去。提姆和您一起留下来看着城市——没有问题吧!”
“暂时没有。”
“我去救援一艘海上遇难的船只,可能到明天早上才回来。需要什么就和这两位说,我已经向你介绍过他们了。”主教向他的表亲致歉,然后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
片刻后,这支武装到牙齿的救援队就出发了,在和平年代出生长大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去救援一艘海上遇难的商船,还必须全副武装,跟随的马车里一半是救援的物品,一半是防骑兵冲击木栅栏、防步兵冲击铁蒺藜,防骑马的和不骑马强盗的其他各种装备……然而这一切都是必须的。
“等天明的时候我再派一队弓箭手去。”
“派几个斥候就可以了,”主教说,“明天是节日,城里的人多,不能过分抽调人手。”
他们到达的时候风暴小了一些,救援人员先向船上喊话,叫他们镇静,然后向船上射去了一根细绳。
片刻以后船上的人把细绳拽了过去,他们在细绳末端系上了粗绳子,然后是绳梯(现在有些地方建设铁索桥,还是用类似的方法架设铁索)
救援人员在海滩上一块背风的礁石后面升起了火,在那里预备好了毛毯和蜂蜜酒,每个从船上下来的人都分到了一张毛毯和一杯蜂蜜酒,主教叮嘱不能给他们多喝,因为这原是给他们暖身的,不是给他们当美味饮料的。
那些得救的水手和船主,此刻纷纷不顾地上的泥泞,跪地感谢上天,因为他们在发现船只搁浅的时候都以为自己性命不保,即使踏上陆地都将心悬着——当时,因为只要遇难的船上还有一个活人,当地领主就不能占有船上的财物,所以海神波塞冬叫活下来的人,这些有信仰的贵族领主们总不叫他们活下来。
他们又祝愿这位穿盔戴甲的年轻头人长命百岁,娶得意中人,夫妻美满,子女众多,末了自然得升天国。
众人告诉他们面前的不是俗家的领主,而是图尔内斯特的主教。
“他是主教,这怎么可能呢?”船主的小儿子冒失地说,他父亲立即踩他的脚,叫他不要胡说,免得这个冒主教之名的强盗恼怒,然后恭敬地向主教行礼,当他行礼的时候看到少年主教手上的权戒,登时惊呆了,原准备说家里还有若干财物可以作他们赎身之费的说话也全噎在了喉咙里。
天色稍浅的时候,这些人被安顿在了多姆村,主教派了几个士兵帮他们看守船只,随即动身返回图尔内斯特。
船主和众水手争先恐后地要跟随主教去图尔内斯特朝拜圣奥布里,主教听了医生和护士们的意见,叫他们留在本地将养,顺便可以看着他们的财物。
“圣奥布里总在那里,随时都欢迎你们的。”主教说完,就出发返回图尔内斯特。
他没有赶上晨祷,这使得一些人不安,一些人窃喜,但是他随后就现身主持其他仪式,圣显节顺利地过去了。
两天后,他的表亲和他作了一番长谈。
第186爱人之心
那时候,先前在多姆村被救的船主带着他的儿子和水手们到城里来敬拜圣奥布里,他对主教许愿说,情愿把船上的所有,并他们父子,都献给圣奥布里和图尔内斯特大教堂。
但是,主教拒绝了他的奉献。
“科洛那姆宗教会议上说,已经成家的妇女,如果籍口恐怕不能升上天国,而遗弃她的丈夫儿女去出家,不承担家庭义务,则此妇女应受诅咒。”主教说,“我认为,这条对男子也应适用,您家里不是还有妻子与母亲么?船上不是还有仰仗您养活的人口么?抚养他们,同时繁荣圣奥布里的城市,不比单纯地做个教士好么?您做教士是不熟练的,做为圣奥布里服务的商人和抚养全家的家长是熟练的,何必走自己不熟悉的道路呢?”
船主看到主教的意志很坚决,“那么,请收下一半的货物和我的儿子吧。”
“相比刚刚遭遇了风暴的您来说,我这里并不缺乏什么。”主教依然拒绝了,“而且大海没有教你们父子分离,我怎好叫你们父子分离呢?稍后我会派木匠去给你们修理船只,如果那船不行了,你们要在此地出售货物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会介绍你给本地有实力的商人们,我也会介绍你回家的船只,你可以在这段时间内在市面上多走走多看看,这里有许多商品在列国有名,你大可不必只带着银钱回去,那样对你是不合算的。如果我那时候有别的事情,你们也可以去找主持市政的提姆。他在管理市政之前原是个商人,他会办好你们的事情。不会叫我丢脸的。”
“我们怎么敢让您丢脸呢,但是。请允许我为圣奥布里奉献一台圣礼吧。”船主说,“不瞒您说,我原以为教士先生们和我们那里的都是一样的,唉,我总是贪图走熟的小路,对摆在面前的大道却视而不见呢,今后,我一定会常常来敬拜圣奥布里。”
这次主教没有拒绝他的要求,但为圣奥布里奉献圣礼的人太多了。他们要到第三天才轮得到,在约定了时间后,船主带着他的儿子和水手们喜气洋洋地往教堂外面走,沿路逢人就告诉,主教怎样地救了他们,又没有因此居功,还为他们安排了买卖。
“这是一位真正的牧羊人!我们有福了!”他们这样说道,“他不为自己取羊毛和羊奶,也不带走小羊。他只一心一意为神管理羊群。”
“你这个牧人要把他们带往何方呢?”在船主等人欢欣鼓舞地离开后,苦修者问道,“这些脆弱而无知的凡人啊,他们本来离天国只有咫尺了。你却引诱他们落在更深的罪里!”
主教不悦地看着他,“我原以为你看到这父子两个,会对凡人生出一丝怜悯之心来——你是知道海难者留下的孤儿寡母是多么痛苦的!你经历过的!”
“是的。但那是接近神明所必须的苦痛,就像救主在人间受刑一样。痛苦是必须的。”
“不是的!”主教在脱口而出这一句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把剪刀戳进我的脖子也是必须的吗,哥哥?”
“!”
“你的手抖得也太厉害了,表兄,剪几根头发是不必抖成那样的,”主教黯然道,“你忘了我是屠夫之子吗?我看过宰杀猪羊的场面比你多一百次呢,哥哥,你真是个笨拙的刺客,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啊,我都能比你干得好,好得多——但是你又是一个多么残酷的人呐,你既不顾念我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又不顾念我的母亲是怎样照顾你的,她那么爱护你,而你却准备为了金钱杀害她唯一的儿子!”
“这是为了救你!”苦修者高嚷起来,“我不想她的儿子在堕落和亵渎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可挽回!”
“杀我是为了救我?”
“是的!这样你的罪就不会再增加了!”
“罪?其他的教士给乞丐们剩饭,我给他们工作,以及工作带来的整块的面包和肉,这就是我的罪行了吗?杰弗里修会是提倡在旷野里苦行的,可我不信你没见过我的前任和他的手下们是怎样行事的——他们向穷人和商人掠夺最后的几个铜板;他们几乎公开地和妇人姘居,把教职当作私人的产业传给他们那邪恶情欲所生的私生子;百姓忍饥挨饿,而他们大吃大喝,所剩下的都够养活一百个乞丐了!我不信你没看见这些!我相信,你应该见过更多!你怎么不去挽救一下他们?顺便还可以救了多灾多难的百姓!”
“因为我是你的兄弟,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爱你。”苦行者如此回答,“我要挽救你。”
主教简直被他的表亲气得要笑起来,“那你现在呢——我没看到你手里有刀子、绳子或者毒药——这是放弃挽救我了么?”
“那时候你被人喊开,是神给你的改悔的机会,神是仁慈的,他给你机会,改悔吧,这样我们在经受了这痛苦而短暂的人世考验后,可以在天堂团聚,享受永恒的幸福。”
“神——”
“人世间的幸福和痛苦都是虚幻,唯有天国是真实的,永恒的,你改悔吧,现在还来得及,”苦修者痛苦地望着他的表亲,“我亲爱的,不要到了魔鬼的手里再忏悔,我恐怕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天国才是虚幻的,是骗人的把戏!我是不会去那里的!”
“什么?你怎么能说这样亵渎的话!”苦修者完全被震惊了。
“是的,我绝不会去那里!”主教昂首说道,“即使天堂是真的,我也不会去那里——成天歌颂、赞美神明的伟大和仁慈,而百姓们在大地上呻吟——那种所谓的永恒,对我来说,就是良心的永恒折磨——我还没有被天堂虚幻的幸福所蒙蔽的良心!”
“亵渎!你……”
“当然,你不会理解的,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良心。你不在乎别人,你只在乎那个伪神许给你的虚妄的,不劳而获的天国!你希望能在里面随意欢乐,无视大地上的痛苦和悲惨!”
“你!”
“可惜你所求的只是虚妄,那个天国……哼!你看看那些主教们的所作所为吧——他们能看更多的圣书,他们懂得比你多——你看他们除了嘴头,可有一点要追求天国的样子么?他们都明白,那个天国,根本就不存在!”
第187因神之名
“不!那个天国是存在的!”苦修者喊道,“地上的国只是粪土,天上的国才是真实!那里有神和众天使,有光辉的城,那城的根基是宝石,街道是精金,那里没有黑夜,没有痛苦,进了里面,就可永永远远在一起,死人也会复活,我们都会在那里,赞颂我们的主!”
他又愤怒地瞪向主教:“你要否认这天国,你要否认你的母亲的归宿么?你为了眼前,为了这可厌的地上世界,要说复活的奇迹不存在,而你的母亲已经永远死去了么?你这个不孝子!你否认天国,要让你的母亲安歇在何处呢?告诉我你只是一时糊涂,被魔鬼愚弄了而已!”
“如果真有所谓的天国,列国的主教、总主教,以及永恒之城里的那些人,他们为什么不肯将抓向这可厌的粪土般的地上世界的手稍微松一松呢?他们收了教堂捐,又收犁捐,收了初熟之果,又收彼得银币税,他们为了收集这些粪土,跑得比蜜蜂还勤快,这里的百姓,却许多年没有一个教士向他们布道。他们为什么忙于收集粪土,而不在乎神的羔羊呢?有人肯进了宝库,把包裹和筐子装满石头而不装金子和宝石回去么?为什么他们总要别人不看金子和宝石,在包裹和筐子里装满沉重的石头,像驴一样的负担,而他们自己则恨不得把肚子也用金子和宝石撑爆呢?商人为了防止仆人偷吃,会说藏在柜子里的蜂蜜是毒药,他们自己却吃喝不止。那些常常用地狱烈焰恐吓别人的人。却一刻不停地干着会下地狱的事。想一想吧,我亲爱的表哥。好好地用你的心——而不是别人灌输给你的那些——想一想吧,看看他们。看看他们的举动,看看他们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是那个他们所吹嘘的华美的天国,还是他们声称粪土一般的世界上的金银!”
“那些求粪土的,最终得到的也是粪土,但你怎可因此质疑神和神所许的天国呢?”苦修者回答道,“从前,有祭司的儿子被魔鬼迷惑。随意取祭祀的肉,又同会幕门口伺候的妇人苟合,神不是惩罚了他们么?末了,祭司的职位没有落到祭司的儿子头上,而是落在了忠心伺候神的少年身上。百姓虔诚地献上祭品,那祭品被人拿去偷吃了,难道神就不知道么?神给他们以改悔的时间,正如他给你的一般。你怎可因此质疑神,又因人的行质疑神的天国呢?”
“如果那不是神呢?”
“你想说什么?——不!停下。不要说那等亵渎的话语!”
“我学习了异邦人的语言和文字,”主教说道,“我们所呼唤的神名……从开始就是错的,我们一直以来。呼唤的都……错了。”
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苦修者猛烈地摇头:“你受了异邦人的欺骗了!他们是习惯骗人的!你怎么能听他们诡诈的话呢?他们是和魔鬼结盟的,他们是被神所弃绝的!”
“我一开始也不信。但这是确实的,我询问过许多地方的人……”
“不。不,不要说那等亵渎的话语。你……你为何一再地用凡人的心思去度量神?神是不可度量的!你不能质疑他!你应该做的是信,就是信。经上说,不凭着信心求,而凭着行为求的,要跌倒在绊脚石上,而你正跌倒了!你怎可因这世间的弯曲悖谬——你居然把异邦人的谎言,作为你质疑的证据——质疑你的神!天国的确是存在的,在那至高之处,无瑕无疵,我们都将归于那里——你否认了这天国的存在,否认你的母亲会复活,会在那里,认为一切都会归于虚无,那么,你这样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是为了什么呢?”
“……”
“虔诚的玛格丽特的儿子,回转吧,不要让魔鬼的狡猾蒙蔽你的心灵,不要相信外邦人的说话,这样,我仍旧是你亲爱的兄弟,到了那末了的日子,我们,还有你的母亲,都能在那幸福的天国里团聚。你若是一味相信智慧,以扶危救困为傲,却不相信你的心灵,那你的母亲在天国里也要蒙面,我与你也不能再为兄弟——你是知道我的决心的!你大可以叫人把我捆锁起来,治我的罪,如古代帝国治那些传道者的罪一般,只是——附在你身上的那个邪魔休想改变我的信仰!无论你怎样用温和友爱的言语,或者什么别的凭据来欺骗,我是决计不会改变我的信仰的!”
苦修者等待那个附身在主教身上的邪魔命令警卫捆锁他,但是他没有听到任何命令,于是他继续说道,“你改变不了我的信仰,邪魔,你不要妄想能像对付别人那样,用花巧的言语哄人,用这世上的财富和世俗的欢乐来哄人,我是不会受你的骗的,我只一心想天国,我不想世间的事。即使我的身死去,但我的信心是坚定的,并不软弱。邪魔,不是你治死我,乃是神治死我,为的是我能从神那里得真正的活。”
他这样坚定了自己的信心之后,就重新恢复镇定,将他的视线从天花板挪回,望向主教,但是主教没有回应他,他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了。
苦修者疾步上前,抓住了主教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却没有回应,他正要呼喊其他人来的时候,戴着权戒的手动弹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把注意力从门口转回。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苦修者急切地问道,这个反应是他一切的打算里独独没有预料到的,他向主教画着十字。
主教的双眼只微微睁开了一下,又闭了起来,他在表亲的怀中呻吟道,“那个……到圣地去!到圣地去!”
“什么?”
“到那个……那个圣地,那个有三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