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枭-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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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归德的力量和犬戎对大燕的威胁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南理的现状更不用说,所以这两线的战事对景泰而言,并不会牵扯太多的jīng力,能提前解决掉最好,如果没能及时铲除掉这两家,对大燕来说不过是后面的战事会更吃力些,但仍在他能力范围之内。
说起南理未来的战事,自然要提到高原上的南火,瓷娃娃并不隐瞒,也不怕打击宋阳:“前面说过的道理,打仗不止靠人,还得靠钱,你带回去了几万兵,同时也带回去了几万张嘴,朝廷又得多开出几万份军饷。不是凤凰城不想养你们,是南理根本养不起你们,现在你在高原上横冲直撞,今天抢了藩主明天抢了富翁,自给自足逍遥痛快,等你回到南理,难道还能抢自家百姓么?再说,就算你敢抢,也抢不到什么的,在银钱这一重上,南理就快垮了。”
“也不止南理,要是被景泰找到了藏身之地,谭归德就凭着手上那几万人,一样坚持不了太久;还有回鹘,虽也强大,可是比起大燕终归差了个档次,没有了吐蕃和犬戎的牵制,凭着回鹘自己对抗燕国凶多吉少…总之燕国现在稳稳占了上风,至少现在我还看不出有什么扭转乾坤的机会。”瓷娃娃耸起了肩膀,但表情上、目光里并无颓丧,只是就事论事。
宋阳明白她的xìng子,但仍忍不住玩笑道:“看你一点不着急,真不觉得你没办法。”
“真的没办法。”谢孜濯摇头一笑:“不过我想要的是景泰和燕顶的人头,这与大燕是不是能统一中土不相干的。有你帮我,我不担心的。”
宋阳笑了笑,他也没有灰心的意思,不过不再说话,又开始低头思索起来,不知在想什么事情,瓷娃娃不打扰,就从一旁静静望着他……
好半晌过去,宋阳才重新抬起头,目光里还有些hún沌,显然他还没能想出结果,暂时也不再多说什么,又帮瓷娃娃问过脉象,确定她的身子暂时无碍、哄着她睡下后便起身离开。
回到中军帐内,宋阳传出了一道军令,着南火暂停撤退的诸般准备。此令一出诸将尽数纳闷,面对金马等人的询问,宋阳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请大伙给他两天功夫,容他仔细想一些事情。
宋阳是头领,大伙也不再多问,反正撤军的事情也不怕耽误这两天。
转过天来,宋阳还没能做出个决断时,两道来自大燕的重要消息同时被送到帛先生处,一个是大好消息,宝贝须子发挥大用,探到了真正的机密军情:攻入犬戎的燕军主力正悄然回撤,长戈所指正是谭归德的老巢。瓷娃娃的第二重猜测得以落实,景泰探到了谭逆的所在,秘密调运草原上的远征军回国,要打谭归德一个措手不及,彻底铲除这桩心腹大患。
帛先生收到的第二个消息就大大的不妙了,来自‘谭逆’的一封信。
信笺由谭归德亲笔所写,他身在病中,老帅自忖时日无多了。
虽在病中,但谭归德并不糊涂,他又何尝不明白,只待自己一死,追随在自己身边的叛军便会不攻自破。他没时间了,自然也就再不存‘机会’之说,所以谭归德不打算再躲、再等,一定要在死之前发动叛军,真刀真枪地和景泰打上几场。
在信中谭归德对谢mén走狗的多日相助和宋阳当初的相救之恩奉上谢意,明言今生时日无多恩情无以报,只盼着来世再能与几家‘反贼’联手,大大的做出一份事业。
老帅很明白,他临死前的起兵、作luàn,充其量只是给景泰找找麻烦,不可能真正伤到对方什么……字里行间难见昔日铁血元帅的威风豪迈,只有无尽唏嘘,再大的仇恨与雄心,终归还是敌不过时间。
哪怕敌人再强大,只要情报准确部署得当也有的救,可是老帅时辰将至,真就没得挽回、全无余地了。
另外,谭归德还专mén提到一件事情,他有一个心腹,本来也是位将军,手下统领着一座大营,不过此人和他关系隐秘,不为外人所知,是以谭归德起事时并未将之招致麾下,而是让他按兵不动继续当他的燕国将领,充作伏兵留待日后堪当大用。可惜,还没等‘伏兵’派上用场谭归德便大限将至。
至于谭归德死后,此人是继续做伏兵还是真正回归燕军,还是未知之数,在信中老帅没透lù此人是谁,只说如果日后此人联系帛先生,不用太意外;若他不想在当反贼,老帅也无意勉强什么了。
谭归德的信笺落入帛先生手中时,始终藏于燕北的叛军已经全面发动,主动跳了出来,与燕国本地驻军恶战不休,根本就没等到从草原回归的燕军来剿灭他们。
叛军突然发难,燕兵措手不及,短时间里谭归德打得有声有sè,但是不难想象的,区区几万人马终归掀不起什么风làng,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被缓过手来的燕军横扫一空。
谭逆完了。
帛先生接到的消息当然会送到宋阳处,看过谭归德的亲笔信后,宋阳长长吸了一口气,这一天多里始终纠结在目光中的犹豫一扫而空,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正在帐中的谢孜濯、帛先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谢孜濯闻言明显大吃一惊,脱口道:“这是找死。”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亲兵来报,前阵子才返回南理的镇西王,忽然又折返回来,一行人现在已经抵达辕mén。
宋阳早就接到过国内传报,镇西王这次是来宣旨的,没什么正经事,南火打得不错凤凰城隔三差五就会降下嘉奖,当然,小皇帝只是不停给有功将领升官,真正的金银赏赐一两没见到。
不过王爷来得比着预想中的还要更快。宋阳神情一喜,立刻迎了出去,什么恩旨嘉奖的都是些虚头功夫,宋阳全不在意,必不可少的一番繁文缛节过后,他把王爷请入帐中密谈,把自己刚刚作出的决定和有关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镇西王。
老王爷戎马一生,是南理最最出sè的统帅,宋阳正好请他来商量。
在听了宋阳想法之后,老丈人和娃娃亲的反应完全一样,先是大吃一惊,跟着脱口而出:“你这是找死!”
如今的镇西王在宋阳面前已经不再端着那份威严,相处时更像长辈对晚辈,一家人的样子,是以宋阳也tǐng放松,笑着应道:“万一没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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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三八章权力
更新时间:2012…9…2018:44:54本章字数:7670
第二卷百花杀第一三八章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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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权力
宋阳的想法很简单:军队不回南理了。
不仅不回去,还要继续前进,向着高原内陆一路打进去,一直打到吐蕃与大燕的接壤边关,再掉转矛头……打进大燕去。宋阳要让自己手上这把南理之火,到燕国境内去烧。
这个念头乍一听,简直匪夷所思,以南火的兵力,凭什么能打进燕西雄关?即便真的被他们打进去,只凭着宋阳手上这几万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燕国是中土世界最强大的帝国,军容强盛布防合理,每一城每一营都是多年经营的结果,南火孤军深入,不是找死是什么。
不过,南火本来也没活路了。
从宋阳到军中诸位将官,任谁都能明白,南火现在在高原上威风八面,除去蝉夜叉、山溪蛮这些真正的‘实力派’之外,其余绝大多数普通将士完全是靠气势撑起来的。现在撤军,匆匆回国、而且还是去往南理北境,且不提朝廷的军饷、慰劳这些东西,单说一路千里迢迢,等他们到了地方,威武之师早就变成了疲惫军队,对上人数远胜且准备充分的燕军,会是个什么下场大家都心里有数。
可是国家有难,在外的军队又岂能不回去救国?
不过这又牵扯到了另一重关键:南火回去了,南理便有救了么?
在宋阳从外面回归主队、得知‘燕人蠢蠢欲动、南理又将遭遇虎狼入侵’的时候,他脑子里就有了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不过宋阳对当下的乱局看得还不够清楚,以这个念头还落不到实处。
但瓷娃娃来了就不一样了,一番交谈下来,一件一件事情全都能给他讲清楚,对宋阳来说,其中真正的关键只有一个,并非南理‘死定了’,这一重他也能看得到;而是回鹘加南理加谭归德,大家绑在一起和景泰拼命,依旧也还是拼不过。
瓷娃娃的话讲得很明白。但她不晓得,当宋阳了解到这个关键后,之前他脑子里那个模糊念头也就迅速地清晰起来:回鹘输定了,南理没救了,南火得自己找机会了。虽然宋阳还根本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什么……他现在只有一退、一进两个选择。
退的话,撤军返回南理,奋力反抗燕人入侵,可以预料的,南火会杀死许多敌人、会取得不错的战果、能延缓南理的灭亡也能帮回鹘分担些压力,但归根结底也仅仅是拖延,最终燕国胜,回鹘败南火灭南理化为焦土;
进的话,或许一到燕境就被人家剿灭、或许连边关都没法打穿、甚至还有可能不等他们扑向大燕就先被番兵给击败了,毕竟现在就快入冬,高原上的寒冷对南方军队是个极大考验。九成九,南火会死得毫无价值,但是也保存了那么一分的希望,南火杀入燕境能寻到一个奇迹、一个直击要害的机会……
瓷娃娃和宋阳有着一样的仇人,一对娃娃亲夫妻都矢志保持,但谢孜濯只求杀能仇人便心满意足,宋阳却更绝决得多,于他而言,景泰和燕顶的大笑就是尤太医在九泉之下的嚎哭,无论如何,他一定一定不能让那对父子如愿以偿。
可惜,从大局上,不管怎么看大燕都赢定了,宋阳能想到的唯一一点点翻盘的机会仅在于‘斩首’,且不论他成功的可能有多渺茫,至少他要去争取这个机会。
机会会在哪里?宋阳还不知道,能确定的仅在于:既然是‘斩首’,总得去接近敌酋吧。
齐尚想要杀罗冠,至少也得先靠近才行,否则大宗师左一箭右一箭,齐尚死得妥妥的,虽然靠近了也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但不上前就全无希望……一模一样的道理。
一退一进,前者必死无疑但至少不会赔本;后者同样是死局,而且很可能死得全无意义,却也多出了一分争取奇迹的机会,宋阳会选哪个?以他的疯魔和任性,当然选进舍退。
……
镇西王喝了口水,脸上的惊讶渐渐褪去,又把宋阳刚刚说过的话仔细想了一遍,问道:“这么说来,你昨天就做好打算了?为何没有及时传令进军,还在犹豫什么?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我有自己的打算是没错的,可是这个‘打算’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事关南火全军,我总得顾及下大伙。”
镇西王皱眉,不经意中铁血大帅的气度流露,对宋阳的说法不以为然:“你是统帅,大权在握,难不成你还怕南火会不和你走么,你是首领,你做决定,如此而已。”
宋阳摇了摇头,看样子不想解释什么,可镇西王眼中不揉沙子,不容他岔开话题,继续道:“你的那份犹豫究竟从何而来,一定要和我说清楚。南火不是你燕子坪的私兵,战事也不是你封邑中的买卖生意,你若总是这样,迟早害人害己,断送了我南理八万大好儿郎。”
宋阳一辈子都在被人埋怨做事冲动,没想到这才刚犹豫了一次,又被老丈人给骂了,无奈苦笑了两声,如实应道:“就是因为我是统帅,才更得把事情想清楚……南火军中我大权在握,可‘权力’这个东西,不是拿来对儿郎们摆威风的。我以为的手中之权,是用来护佑儿郎们的。”
这么上纲上线的话,宋阳自己说着都别扭,可他也真正是这么想的。
镇西王挑了下眉毛:“这种说法,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来自前世的‘理想主义’,当然没法子去和王爷解释,宋阳随口应道:“我做平民时,就盼着各层老爷能用手中之权,为民谋事为百姓造福,如今自己有了权,自然也就这么去做了,所以才会犹豫…一进一退,都是带着儿郎们去送死,前者是赌一个机会,但输面极大,可能会让大伙死得全无价值;后者则是血洒故土、死得其所。几万条性命的‘价值’就在我手里握着,我到底能用他们换回什么?不敢不犹豫,不敢不想清楚。”
估计是因为‘权字非为取、而是护’的说法,镇西王好像不认识宋阳似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最终笑了下:“你这种说法,和我说过就是,不要和旁人唠叨了,没什么好处。”
宋阳心里念叨了句‘不是你问,我和你都不说’,然后满脸认真对镇西王点头,又问:“那您看南火去攻大燕的事情……”
从昨日到刚才,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宋阳一直还有些拿不定主意,直到谭归德的信笺传到。
谭部叛军坚持不了多久,后面的战事燕国也就更得心应手,雪上加霜的坏消息,也促使了宋阳下定决心,局势变得更加恶劣,只剩下最后这一拼了。
对宋阳疯大胆的想法,镇西王并不参与意见,只是一句:“你觉得行就试试看吧,你是元帅,你说了算。”跟着老头子岔开了话题:“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下。”
说着,镇西王稍稍停顿,又喝了口水,这才稳稳当当地说出正题:“南火在高原上威风横行,这一路打下来,掠到的战资应该不少吧?”
南火抢到的东西当真是不少,吐蕃的南方本就相对富庶,南火来的时候又正好,秋天里高原上从贵族到平民都在努力存储物资,为度过寒冬做准备,没想到全都便宜了南蛮。
宋阳闻言笑了:“您…是来要钱的?”
“就凭宣旨这种小事,值得我亲自跑这一趟么?”镇西王放下了茶杯:“不过‘要钱’这种说法太难听了,我来找你,主要是想和你商量如何分钱。”
朝廷穷得底掉,国库里空空如也,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凄凉,举国上下勒紧裤腰带,唯独南火在吐蕃大发横财掠劫无数。
如今南理北方又要开战,没有钱无论如何不行,朝廷自然就想到了南火打下来的丰厚战利。
这笔财富不是小数目,若是一股脑上缴,怕是会影响这支虎狼兵的士气;若是任由南火独吞了,朝廷又实在眼红得不行。
其实南理有战律,其中对战利品的分配、上缴的办法都写得明明白白。可战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对南火来说这其中大有猫腻可为,别的不说,单只‘瞒报’两字,就让朝廷只有干瞪眼的份。
所以镇西王亲自跑来这一趟,想和宋阳实打实地商量出一个‘分钱’的办法。
这趟差事也只能靠镇西王出马,别的大臣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平白跑来和常春侯分钱。
宋阳想了一下,应道:“有些战利已经被兄弟们分了或私藏,不能追回来的。”
镇西王点头,‘分钱’两个字,上下嘴唇一碰说出来再简单不过,可是所有东西都是南火士兵用性命打回来的,老头子也是曾是大元帅,完全能明白道理。若非局势所迫他也不会跑这一趟,对于儿郎们已经拿到手中的东西当然不能再追讨。
宋阳又继续道:“至于其他,全都由您带回吧,我分出一支兵马护送。”
镇西王吓了一跳,他知道女婿会给自己面子,可无论如何没想到女婿竟然这么给面子,宋阳口中的‘至于其他’,就是营中堆放得好像小山似的财物;就是远处那片由吐蕃俘虏代管、军兵小队时时监督的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牧群;就是大军身后行进沿途,将暂时携带不便或者实在拿不走的战利品就近封存、配以专人看守的一座座大库……被军卒私分私藏的,毕竟只是少数,真正的大头才是那个‘至于其他’。
给钱的现任大元帅这么大方,倒是来要钱的前任大元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