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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妻乃上将军-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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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承……”

“不错,是你的亲弟弟,在这皇宫之内,唯有与你流着相同鲜血的亲弟弟,才会这般不遗余力地帮你……老四学业于东公府梁丘家,这又如何?你兄弟二人还是好生教训了他一番,对么?——若是为娘所料不差的话,老四日后再也不敢在你兄弟二人面前放肆!——炜儿,你知道这是为何么?”

李炜低头思忖了一番,抬起头说道,“他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有两个!”

陈贵妃微微一笑,欣慰地点点头,说道,“明白就好……这世上,唯有与你流淌着相同鲜血的亲弟弟,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帮你,牢记这份来自于亲兄弟的恩泽!”

“嗯!——孩儿明白了!”

殿外,天子李暨听到这里,似赞许般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三日禁足后,李炜兄弟二人带着一干太监前去向他们的父亲大周天子李暨请安,却在廊庭中迎面撞见了四皇子李茂。

“让开!”或许是惦记着自己身上的伤痛,四皇子李茂怒声斥道。

李炜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该让路的,应该是你吧!”

“你说什么?”李茂怒气难填地站前一步,忽而面色一惊,因为他发现,李炜身后转出五皇子李承来,兄弟二人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让开!”李炜冷声喝道。

满脸怒火地死死盯着李炜兄弟二人,李茂思忖了一番,默然站到一边,眼睁睁看着李炜兄弟二人扬长而去。

“这小子嚣张不起来了!”清楚注意到了四皇子李茂那怒不可遏的神色,五皇子李承冷笑着对身旁的兄长说道。

李炜闻言回顾了一眼四皇子李茂,继而又望向与他同仇敌忾的亲弟弟李承,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是啊……”

“还敢嚣张就再揍他一顿!”李承恶狠狠地说道。

李炜脸上笑容更甚,左臂揽过自己的亲弟弟李承。

“对!——就这么办!”

……

……

“噗……”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太子李炜默默地望着自己胸口处逐渐被体内鲜血所渗透的皇袍。

“真是……预料之外啊……”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太子李炜抬起头,望着眼前那显然已被吓傻的亲弟弟李承,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李承额头上那被弩箭所擦过的血痕,温声说道,“漏了……一支呢……”

听闻此言,五皇子李承的眼眶顿时被眼泪所充斥,连连摇头,喃喃说道,“不,不……”

“抱歉啊,承……”歉意地望着自己的亲兄弟,李炜苦涩说道,“哥哥疏忽了,哥哥真没想到,老三竟在父皇寝居内设下了一支伏兵……”说到这里,他身形一晃。

见此,五皇子李承慌忙扶住亲兄长,望着兄长胸口与背后处止不住淌出的鲜血,眼中尽是愧疚之色。

“哭什么?我们还没输!”借助着弟弟李承的力量,太子李炜勉强站直身体,回头望向殿内的三皇子李慎,笑着说道,“啊,我们还没输呢!——我们依然掌控着局面!——文钦!”

伴随着他一声大吼,他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见此,三皇子李慎面色大变,抬手指着李炜兄弟对那数十名弩手喝道,“尔等还等什么?速速杀了这两个叛逆贼子!”

众弩手闻言心中一惊,弃了手中的弩,拔出腰间佩刀,杀向李炜兄弟二人。

“妄想!”一把推开亲弟弟李承,太子李炜一剑砍死一名弩手,然而他腹部亦中了一刀。

“哥!”瘫坐在地的李承失声喊道。

而就在这时,文钦挟持着谢安冲入殿中,见到太子李炜浑身鲜血,虎目瞪圆,满脸震怒,弃了谢安,拔出佩剑,将那数十名弩手皆砍死在地。

见此,三皇子李炜面色大变,手握着佩剑,惊慌失措地逃到角落。

“还差一步,只差一步……”强忍着被十余箭矢贯穿身躯的剧痛,太子李炜咬紧牙关,摇摇晃晃地朝着龙榻上的父亲、当朝天子李暨走去,眼中凶芒毕露。

每走一步,他嘴里便流下大口的鲜血,顺着他身上的四爪黑龙黄袍向下淌,湿透了脚下的朱红皮毯。

殿内众人为之动容,就连大周皇帝李暨,亦露出震惊神色,目光复杂地望着太子李炜。

而此时,在龙榻旁侍候的老太监王英双目一眯,略显浑浊的眼中露出几分杀意,身形一晃,似乎欲有所行动。

忽然,他愣住了,因为天子李暨伸出左手,不动声色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仿佛是得到了某种讯息般,老太监王英眼中露出几分复杂之色,退后一步,低下头去。

而这时,太子李炜已提着利剑走至龙榻旁,望着龙榻上的父亲,眼中露出几分让人倍感心酸的笑意。

整个内殿鸦雀无声,就连谢安亦是呆若木鸡,他简直难以置信,流了那么多鲜血的太子李炜,何以还能站着,何以还能挥动手中的利剑。

“父亲啊,您当了三十余年的皇帝……咳,够长了,与儿臣一同上路吧……噗……”吐出一口鲜血,太子李炜左手抚着墙壁,右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望着太子李炜犹如血人一般,天子李暨眼中闪过几分难以掩饰的心痛,平声静气地说道,“临死之前,还惦记着要替他铲除最后一道障碍?替他背负起弑君、弑父的不赦罪名么?——值得么?”

“值得?——儿臣可只有他……这么一个弟弟啊……”说到这里,太子李炜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手中的利剑朝着天子李暨猛地挥下。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托住他下挥的手臂。

“够了,哥,够了……”从背后抱着太子李炜,五皇子李承泣不成声。

“承?”太子李炜诧异地望着弟弟。

只见李承连连摇头,满脸悔恨地哭泣道,“我不想当皇帝,我真的没想过要当皇帝……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娘亲多关注我一些,想让旁人多关注我一些,我……我心目中的皇位人选,只有哥啊!”

太子李炜闻言面色一惊,继而露出几分苦笑说道,摇头说道,“哥哥……当不了皇帝了……”

“我知道……对不起,哥,对不起,弟弟对不起你……”五皇子李承泣不成声。

“……”微笑地望着亲弟弟李承,太子李炜强忍着剧痛,低声说道,“承,趁哥哥还有……还有几分力气,哥哥替你杀了父皇,然后……然后你与文钦控制住……局势,切不可叫……叫旁人坐收渔利……”

“不,不……”连连摇头,李承满脸悔恨地喊道,“哥哥若是不在了,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了……弟弟已将哥害得这般惨,怎么也不能叫哥再背负弑君、弑父的大罪……”

话音未落,只听当啷一声,太子李炜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

低头望了眼颤抖不停的右手,太子李炜缓缓躺在弟弟李承怀中,苦涩说道,“这会儿哥哥就算是要杀,也提不动剑了……”说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弟弟的头发,忽而,右手无力垂下。

“不,不……哥!”五皇子李承悲喊一声,使劲地摇晃着兄长的身躯,然而李炜却再无任何动静,显然已气绝身亡。

太子李炜身亡,五皇子李承又无任何命令,只顾着抱着兄长的遗骨痛哭,殿外众北军与冀州兵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就连文钦亦是,狠狠将利剑倒插在殿内青砖上,盘坐在地,默然不语。

随后,察觉到此番变故的梁丘舞与金铃儿停止了交手,入殿观瞧动静,继而在谢安的示意下,打开正阳门,放入了东军,迅速控制住了皇宫内的局势,并且,将一干参与叛乱的人尽数抓捕。

望着五皇子李承仿佛行尸走肉般被东军士卒带走,天子李暨微微颤颤地从龙榻上下来,在老太监王英的搀扶下,缓缓走至太子李炜的尸体旁,望着他脸上那几分令人咋舌的微笑。

“这孽子,做下了这般罪事,竟还笑得这般欣慰……”喃喃自语一句,天子李暨忽而面色一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陛下?!——来人,来人,快传御医!快!”

第八十九章余波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二月初一,冀京——

伴随着朝阳的冉冉升起,当惴惴不安的冀京百姓偷偷走出屋外,瞧见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东军骑兵与卫尉寺巡逻卫兵时,他们心中的不安这才渐渐消退。

不得不说,昨夜的叛乱给予冀京这座大周王都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据初步统计,昨日因此事无辜受到牵连的大周臣民,竟多达四千余人,其中有四成是朝廷官员的家眷,其余便是听到动静后出来观瞧究竟的百姓。

昨夜城内约有六处火起,烧毁房屋达数十亩,其中有七成乃官署,但也有些民居无辜受到波及。

天未亮时,皇宫方面传下圣旨,查封北镇抚司锦衣卫、詹事府与光禄寺,正式逮捕五皇子李承、光禄寺卿文钦、冀州军前将军辛明、车骑将军董尧,并昨日参与叛乱的文臣武将共计三十六人,勒令北军与西军卸甲就地自囚,又命大狱寺、卫尉寺、御史台三署临时代替刑部职能,共同审讯这大周近三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逼宫事宜。

这一系列的圣旨,使得谢安连少许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埋头于大狱寺官署内,拟写着此次参与叛乱的人员名单。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太子李炜死于昨夜叛乱,其弟五皇子李承因兄长之死大受打击,心灰意冷,对于大狱寺的指控供认不讳,丝毫没有要狡辩的意思,似乎已打定主意要一死以向其兄赔罪,如此一来,与太子李炜兄弟二人一党的朝廷官员顿时遭了秧。

临时借走了谢安辖下大狱寺重牢狱卒东岭一众,长孙湘雨以南镇抚司六扇门的名义,驱使苏信、李景、齐郝等一干谢安家将,将太子少师、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吏部尚书徐植等太子李炜一党的朝臣卸职抓捕归案。

毕竟对于谢安以及长孙湘雨等人来说,昨日太子李炜兄弟二人篡位举兵,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事态,剪除一切对手,将九皇子、安平王李寿扶上帝位,这才是重中之重。

“那个……二夫人,仍在太医院养伤的八皇子李贤殿下,也要控制起来么?”听完长孙湘雨一系列的命令,齐郝犹豫问道。

在屋内众人怪异的目光下,长孙湘雨深思片刻,沉声说道,“李贤亦不例外!——以保护众皇子安全的名义,将三皇子李慎、六皇子李孝、七皇子李彦、八皇子李贤皆数控制起来,密切监视其一举一动……”

“是!”顶着南镇抚司六扇门名头的众将抱拳应命,以费国为首,带着从东军借来的士卒,前往履行长孙湘雨的命令。

望了一眼众将离去的背影,长孙湘雨转过头来,见谢安一脸古怪地望着她,微笑说道,“瞧什么呢?”

“呵!”谢安讪讪一笑,放下笔来,舔舔嘴唇,望着长孙湘雨犹豫说道,“其实我觉得吧,李贤殿下眼下重伤未愈,实不必……”

或许是猜到了谢安心中所想,长孙湘雨轻叹一声,微笑说道,“夫君的好意,奴家明白,只是……眼下非常时刻,容不得半点疏漏,还是谨慎些的好,再者……”说到这里,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喃喃说道,“这也是为他好,奴家以为,爱哭鬼也会明白的……”

望着她眼中几分失落之色,谢安倍感心疼,轻轻将她搂在怀中,心中着实有些感动。

毕竟长孙湘雨的态度已表明,她已彻底地站在谢安的这一方,凡事皆以谢安所支持的九皇子李寿所考虑,为此不惜将曾经的发小八皇子李贤软禁,以作为一位妻子的立场而来,这个女人是何等的贤惠。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这些日子长孙湘雨愈来愈听话的举动,谢安心中不禁也有些惴惴不安。

长孙湘雨的性子,谢安太了解不过了,这个女人攻于心计,极其擅长把握人心,她近些日子所付出的,难道就没有所图么?

不尽然!

谢安很清楚这个女人想要什么……

他谢家长妇的位置!

尽管长孙湘雨口中不曾说过一句,但是她的行动已向谢安表明,她不欲在过门之后再称梁丘舞为姐姐。

不得不说,对于素来不在乎名利的长孙湘雨却如此心切于长妇的位置,谢安惊愕之余,颇有些头疼。

眼下在他众多妻子中,伊伊生性柔弱,兼之身份原因,早已以妾自居,而金铃儿也因为出身较为令人诟病,亦不可能争取长妇位置,眼下盯着谢安家中长妇位置的,恐怕也只有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女。

论地位,梁丘舞乃东公府梁丘家的女儿,梁丘家现任的家主,官拜东军上将军,袭其父东镇侯爵位,实乃是天下女子中身份、地位最高;而长孙湘雨此女出身长孙家,其祖父乃当朝丞相胤公,其父乃兵部侍郎长孙靖,论身背后的势力,丝毫不比梁丘舞逊色。

论才能,梁丘舞乃眼下冀京第一战力,武力惊人,除其堂兄陈蓦外无能人敌,纵然是同为四姬之一的鬼姬金铃儿亦稍逊一分;而长孙湘雨则精于智谋,昨夜太子李炜兄弟二人的叛乱,皆在她掌控之中,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代为出谋划策,谢安与李寿绝对不可能迎来眼下这般大好局面。

正因为如此,谢安倍感头疼,毕竟梁丘舞与长孙湘雨这两个女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因为此事大打出手,横生枝节,那谢安连哭都哭不出来。

正在谢安心中思忖这时,只听砰地一声,梁丘舞推门而入,冷厉的眼神扫视了一眼屋内,待见到金铃儿时,眼中隐约露出几分不悦。

见此,谢安心中一惊,连忙打着招呼道,“舞?你不是在街头巡逻么?怎么有工夫到为夫这边来?”

只见梁丘舞深深望了一眼金铃儿,继而望向谢安,神色稍加缓和,沉声说道,“安,他人呢?”

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心虚地瞥了一眼金铃儿,谢安咳嗽一声,疑惑问道,“谁?”

听闻此言,梁丘舞皱眉望着谢安,沉声说道,“原叛军将领,陈蓦!——方才我已去你府上找过,那厮已不在府上!”

“哦,大舅哥啊……”见屋内的都不是外人,谢安也没想掩饰什么,搓搓手讪讪说道,“舞,大舅哥可能离京了吧……”

“什么?”梁丘舞闻言双眉一皱,摇头说道,“昨夜皇城变故后,卫尉寺荀正荀大人已当即封锁冀京九门,他怎么可能逃离京师?”

“这可说不准……”舔了舔嘴唇,谢安讪讪说道,“大舅哥的本事,你也知晓,他要走,谁拦得住他?”

“可昨日京师九门并未有任何风声啊……”

“这个嘛,”搓了搓手,谢安耸耸肩说道,“大舅哥本事尚在舞与金姐姐之上,区区一道城门,如何拦得住他?”

说这番话时,谢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夜陈蓦来找他时的情景……

那是在太子李炜身死,五皇子李承毫无反抗地被擒之后,谢安正在正阳门前指挥麾下兵马稳定局势,忽见一处正阳门一侧的昏暗角落,陈蓦正暗自向他招手。

谢安心下一愣,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嘘嘘……”陈蓦向谢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神色略微有些惊慌,低声问道,“兄弟,堂妹呢?”

谢安一听便大致了解了几分,古怪说道,“舞替我将李承、文钦一干人等押到大狱寺……大舅哥方才撞见她了?”

听说梁丘舞此刻不在正阳门附近,陈蓦这才松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可不是么!——为兄也倍感诧异,当时皇宫内那般混乱,她竟能发现为兄……撞个正着!——好在为兄技高一筹,说了几句话叫她心神动摇,抽身逃走……”

“什么话?”

“这个……”陈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见他这般表情,谢安心中一动,古怪说道,“大舅哥不会是将小弟与老爷子给卖了吧?”

“什么卖了,说得这般难听……”心虚地嘀咕一句,陈蓦抬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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