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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妻乃上将军-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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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率领皇陵龙奴卫急速攻向汉中,而是继续逗留在兖、豫两州减低秦王李慎的戒心,而私下里,李承却用重金临时招揽了兖州的贼寇张虎来替他办这件事。

就连谢安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三年前逼宫事件,安陵王李承思考事情变得更加周全、更加细致了。这个男人,因为兄长李炜的死而改变,成为了一位出色的阴谋家。

“安陵王李承殿下,恭请秦王李慎殿下出城赴约!”城下周将典英的呼声,不止一次地传到了秦王李慎与白水军诸位大将的耳中。

瞥了一眼秦王李慎因为用力过度而略显青白的右手,阵雷低声说道,“不可去,去则必死!”

听得出来,阵雷今日的语气极其低沉,想来,他也被安陵王李承这种卑鄙之极的做法给激怒了。但遗憾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尽管他拥有着堪比梁丘皓、梁丘舞的武神实力,也无法替主公李慎救回他的亲人。

瞧见周军阵列中那些明显不符合兵阵站列规范的万人方阵没有?那些可都是弩兵,清一色的弩兵,整整四万人。

为谁准备的?显然易见,那是为他阵雷准备的!

倘若阵雷胆敢出战,他将要面对周军一波多达四万枚的弩矢,别说他阵雷,就算是梁丘皓死而复生,恐怕也会折在这里,毕竟弓弩本来就是至强武者的克星,正面承受一波四万枚的弩矢,足以将他阵雷射得不成人形,或许连渣都不剩!

阵雷的话音刚落,陈昭、黄守、符敖这三位白水军的大将们亦忍不住出言苦劝,毕竟傻子都知道,安陵王李承此举分明就是要逼杀他们的主公秦王李慎。

听着诸将的劝说,秦王李慎眼中闪过几分犹豫,望着城下那五位亲人,艰难说道,“去则必死……可本王若不去,她们必死……”

而就在秦王李慎犹豫的期间,在城下伞棚内自斟自饮的安陵王李承似乎已耗尽了最后的耐心,双手一拍案几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城下两箭之地,面朝着襄阳城上笑着喊道,“三皇兄,你我兄弟一场,何以如此见外啊?——多年不见,你我兄弟二人好好坐下来赏雪对饮一番,岂不快哉?”说着,他指了指伞棚下酒席,一脸的笑容可掬。

话音落下半响,襄阳城上鸦雀无声。

见此,安陵王李承面色一沉,冷哼一声,沉声喝道,“李慎,本王知道你此刻就在城上!——尽管未曾瞧见你,不过你那股恶臭,隔得老远本王亦能清楚嗅到!”

“看吧,皇五子殿下果然是属狗的……”在主帅战车上,谢安好似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旁边刘晴闻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我能怎样?”苦笑一声,谢安无奈地低声说道,“都说好日后的战事以他为主了……难不成我这会儿站出来替秦王李慎说话?”

“……”刘晴顿时语塞,尽管她也恨不得尽早解决秦王李慎,如此一来,她与谢安便能即刻前往江东对阵伍衡,可是,摆着安陵王李承这幅欲烹活人的架势在前,刘晴实在有些不忍。

而与此同时。安陵王李承仅存的那一丝耐性似乎也被磨光了,毕竟不管他如何向城楼上喊话,始终不见秦王李慎出面回话。

“哼!”嘴里发出一声冷笑,安陵王李承眼神扫视着襄阳城上。冷冷说道,“看来,三皇兄是嫌本王的酒菜不够丰盛,不欲出城与本王对饮呢!既然如此。本王就加一道菜好了……清炖昭嫒!”

此言一出,楚王李彦的生母,原昭嫒卫氏顿时面色惨白,瘫倒在地。

而在其身后。几名看押的周军士卒不知所措地望向安陵王李承,继而又望向主帅战车上的自家主帅谢安。

要知道,这些周军士卒尽管杀的人也不少。但那都是沙场上所杀的敌人。他们何尝杀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况且还是投入沸水生烹这种不逊商纣酷刑几分的恶举。

“还等什么?”安陵王李承沉声斥道。

'来真的?'

感受着那些士卒询问的目光,谢安眼中露出几分惊色。尽管事前他已答应过李承的恳求,日后的战事以他为主,但是似生烹活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他着实难以点头示意那些周兵照做。

更何况,刘晴不知何时起正牢牢抓住他的手,一脸的惊骇之色。

犹豫一下。谢安选择了沉默。

从旁,最为了解谢安性子的心腹苟贡似乎是瞧出了主公的心意,一挥手示意看押那四名女子的周兵后撤,叫安陵王自己来做。毕竟周兵乃沙场上斩杀敌军的勇武士卒,并非是执行刑罚的侩子手。

见那些周兵陆续撤离,安陵王李承皱眉望了一眼主帅战车,见谢安、刘晴、苟贡等人皆用复杂的目光望着他,心中淡然一笑,看似全然不在意。

也是,他安陵王李承岂会在意那种目光?来此之前便做好觉悟,定要拉着秦王李慎共赴黄泉的他,又岂会在意世人对他的看法?

只不过,周兵既然不从,何人来处理这件事呢?

“我大周的军队……意外的正直呢!”似乎是看出了安陵王李承的些许尴尬,李承的堂兄李延轻笑一声,一挥手,顿时,四十名皇陵龙奴卫上前,取代了先前那些周兵的位置。

并且,其中有三名龙奴卫抓住了面色惨白的昭嫒卫氏。

“不……不……”昭嫒卫氏花容失色,而其余三女亦是悲呼着想牢牢拉着她,但是,这位楚王李彦的生母,终究还是被那三名龙奴卫举了起来,高举过头顶。

平心而论,望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年长美人被人举在半空胡乱地踢蹬着,望着那两条依旧修长而光洁的双腿,这着实是一件颇为赏心悦目的事,可是,一旦想到这位年长的美妇即将遭遇的惨事,纵观十万余周军,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

就连谢安亦惊地不由反握住了刘晴的纤纤小手,丝毫没有注意到后者早已俏脸通红。

“烹!”在几名女子的悲哭声中,安陵王李承淡淡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顿时,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楚王李彦的生母、昭嫒卫氏,竟当真被那三名龙奴卫投入一尊铜釜的沸水中,尖叫着在滚水中翻腾,但是那三名因为带着头盔而看不见面容的龙奴卫,却极其心狠地盖上了盖子。

“嘶……”

十万周军倒抽一口冷气,而尚且年幼的刘晴,更是吓地下意识埋入了谢安怀中,不忍直视那凄惨的一幕。

起初,铜釜中尚有传来听着惨绝人寰的惨叫,但是在数十息过后,惨叫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喷香的肉味,闻着确实是幽香阵阵,但是一想到那究竟是什么,有不少周军已忍不住腹内翻腾,俯身呕吐出来。

过了不知多久,安陵王李承“啪”地打了一个响指,三名龙奴卫揭开盖子,顿时肉香阵阵扑面而来,昭嫒卫氏这位就算上了年纪也堪称美人的妇人,竟然活活被沸水烹熟了。那微红的肉色看似颇为诱人,但是隔着最近的一些周兵,早已吐成一片。

而反观安陵王李承,却依旧是面色如常,甚至于,他竟走到铜釜旁,取瓢饮了一口肉汤,看似满意地咂了咂嘴。

“呕……”只感觉腹内翻腾的刘晴忍不住吐了谢安一身,让本来就是面色不佳的谢安表情变得更是难看。

'真敢做啊?皇五子……'

谢安难以置信地望着安陵王李承,他原以为李承也就是吓唬吓唬秦王李慎,但是很显然,他猜错了,安陵王李承的心狠手辣,远远在他想象之上。

“唔唔……滋味还算不错!”随手将瓢丢回铜釜内,安陵王李承轻笑着对襄阳城上喊道,“三皇兄,本王可是已被三皇兄预备了一道上等的好菜呢!三皇兄不来尝尝么?”

如同方才,襄阳城上依旧是寂静一片。

见此,安陵王李承也不在意,朗笑着说道,“唔,看来三皇兄还是嫌菜色不佳呢,罢了,本王就再添一道菜好了!——煎炸昭容!”

在韩王李孝的生母、昭容齐氏的哭喊声中,她被四名皇陵龙奴卫举起丢入了沸腾的滚油中,只听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齐氏便再无了动静。

寂静一片的襄阳城下,只能听见那滋滋滋的声音……

可即便如此,秦王李慎还是未曾有丝毫动静。

418

大周景治四年十一月五日,十余万周军士卒汇聚襄阳东侧城墙之外,按阵列排开,十个万人方阵构筑起一个鹤翼阵。

鹤翼阵,本来是侧重于两翼杀伤力,张开的左右两翼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防止被敌突破。这里要求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这个阵型便失去了意义。

按理来说,鹤翼阵的两翼最好是安置骑兵队,再不济也得是步兵,但是今日的周军在两翼安置的却皆是清一色弓弩手,就这个阵型的效用而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唯一的好处是,倘若襄阳东城门大开,白水军从城内杀出,那么周军两翼共计四万名弩手,便可以在同一时间内毫无保留地宣泄出一轮遵照人数的弩矢,给予白水军迎面痛击。倘若要狙杀某个特定的敌将,也将会是轻而易举。

很显然,周军今日所排列的阵型,很明显是为了狙杀某个特定的敌将而摆出的阵型,比如说,那位武艺堪比梁丘皓、梁丘舞这对堂兄妹的白水军总大将,阵雷。

不过,既然白水军总大将阵雷至今未曾出战,那么以上这些也并非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周军十万人方阵前所摆设的那四尊铜釜。

继楚王李彦的生母昭嫒卫氏被安陵王李承下令用沸腾活活煮熟之后,韩王李孝的生母昭容齐氏也被皇陵龙奴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这会儿,那尊盛满了滚油的铜釜,正上演着油炸美人的好戏。

“滋滋——!滋滋——!”

那令人心寒而倍感不忍的声响依旧持续着,韩王李孝的生母昭容齐氏已被炸得逐渐散发出阵阵类似炸肉的喷香,然而但凡是闻到这股香味的周军士卒。却是一个个面色苍白。

自出征以来见惯了生死离别的周军士卒们,他们原以为自己所处的战场便是犹如地狱般的存在,但是在今日,他们真正见识到了。何为惨绝人寰的一幕。

安陵王李承的心狠,天下一等!

究竟要心肠狠毒到何等地步,才能狠下心将那两位风韵犹存的年长美人投入釜内活活生烹?

东岭众的刺客头领们面面相觑。

平心而论,东岭众刺客在山东鸿山时。也曾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老大狄布曾将率军前来围剿他们东岭众的将领敲碎全身骨头,丢在荒野,任凭野狼吞噬;老二苟贡杀的人虽不多。但却做出过许多奸淫良家女子的事,逼得不少女子在事后含恨自尽;老三漠飞更是了不得,嗜杀的他曾独自一人伏击过一支前去围剿他们的地方军队。将其全军数百人逐一杀死;唯独老四钱喜胆小怕事。除了收刮收刮尸首,发发死人财外,也就是出几个阴损的主意罢了。

总地来说,东岭众也是恶迹斑斑、名声狼藉,被称为是心狠手辣之辈,然而今日与安陵王李承一比,他们简直纯洁地正人君子似的。毕竟。至少东岭众刺客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妇孺下手,即便是某些任务需要,漠飞也会给那些妇孺一个痛快,他的迅捷杀人手法,会让她们死地毫无痛苦,绝对不会像那两位前皇帝李暨曾宠爱的皇妃似的,在临死前承受那般惨绝人寰的痛苦。

昭嫒卫氏被煮熟了……

昭容齐氏被炸熟了……

两位曾被前皇帝李暨宠爱、并且诞下皇子的宫廷妃子,竟像是鸡鸭鱼肉般,成为了安陵王李承酒席上的下酒菜。

“……”

十余万周军鸦雀无声,尽管那阵阵扑鼻的肉香确实是诱人地很,但是他们却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并且,用极其复杂的目光,望向前面那位依旧面色如常、甚至是笑容依然的皇五子殿下。

记得前几日,他们或许还在怀疑,那般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安陵王殿下,怎么可能会是传闻中在三年前一手主导了逼宫弑君弑父事件的皇五子,然而今日,他们终于见识到了,见识到了这位皇五子深藏在心中的那份狠毒。

望着安陵王李承手拿筷子慢条斯理地拨着铜釜内那位皮肉已被炸地金灿灿的昭容齐氏,并且一脸淡然地评头论足,阐述着火候、佐料等种种事项,众周军士卒的眼中不由地浮现出几分惊惧,仿佛是看着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不过对于安陵王李承而言,那等目光丝毫无法影响到他。

或许有一点众周军士卒们猜对了,他们眼前的李承,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李承,那个因为要想世人证明他比兄长李炜更出色的皇五子李承,早已随着其兄长前太子李炜的死,一同死去了。眼下的他,只是一头为了向秦王李慎复仇而从皇陵内挣扎着爬出来的恶鬼。

整整三年,李承奋发图强、卧薪尝胆,承受着皇陵内那暗无天日的环境,无非就是有朝一日找杀害他兄长李炜的的秦王李慎复仇,这便是他此生唯一活着的目的。甚至于,他已做好了与秦王李慎同归于尽的觉悟,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再活着回到皇陵去。

“呵呵呵,哈哈哈哈!”

在秦王军与周军共计二十余万的人面前,安陵王李承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说他歹毒至极好也,丧心病狂也罢,但是对于李承而言,此刻的他,极其的痛快淋漓,因为在生烹了卫氏与齐氏那两位按辈分算是他姨娘的女人后,他终于轮到对秦王李慎的至亲之人下手了。

“三皇兄隐忍的本事,数年未见,至少不见衰减啊,佩服,佩服!”瞥了一眼那两尊清炖、油炸着两位美人的铜釜,安陵王李承咂了咂嘴,一脸嘲讽地朝着襄阳城上笑道,“本王曾以为,老六与老七对三皇兄忠心耿耿,今日他二人的生母惨遭生烹,三皇兄好歹也该出来露个面……啧啧啧。看来,兄弟的生母,对于三皇兄而言也并非是那般重要呢,既然这样的话……”

冷笑一声。安陵王李承的目光望向了淑妃赵氏与秦王王妃苏氏这对婆媳,摆着昭嫒卫氏与昭容齐氏前车之鉴在先,赵氏与苏氏这对婆媳忍不住相互抱在一起,尽管身躯依旧是瑟瑟发抖。但好歹也能彼此寻求一丝安慰。

“那么接下来,从谁下手比较好呢?”瞥了一眼丝毫未见动静的襄阳城头,安陵王李承像看待待宰的牲口般打量着赵氏与苏氏这对婆媳,手指轻点二人方向。啧啧评价道,“究竟是从美艳无双的三皇嫂开始,开始从年过四旬尚风韵犹存的赵姨娘开始呢?——三皇兄。不给个建议么?”

而与此同时。在襄阳城墙之上,秦王李慎的面色一片铁青,只将牙齿咬地咔咔作响。

有一点安陵王李承倒也说的没错,尽管在韩王李孝与楚王李彦协助自己起兵惨遭败北而身亡后,秦王李慎曾打定主意将这两位不是胞兄胞弟却胜似胞兄胞弟的兄弟的亲娘接到自己府上,待其如亲母一般,但是说到底。兄弟的亲母与自己的至亲相比终归是差了一些,因此,方才李承下令生烹昭嫒卫氏与昭容齐氏时,秦王李慎才能忍得下来。

但是眼下,情况大为不同,毕竟还剩下的三人,一位是他的生母,一位是他的王妃,一位是他的儿子,皆是他秦王李慎的至亲之人。

“阵雷,我等出战!”秦王李慎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白水军总大将阵雷闻言眼中闪过几分战意,尽管周军此刻所摆的古怪阵型很明显是为了针对他,但是,身为武人、追求至高武道的他又岂会因此而退缩?而更关键的是,安陵王李承那狠毒至极、卑鄙至极的做法,着实令这位武人心中大怒。

'端地不为人子!'

心中大骂一句,阵雷以虚按腰间佩剑的动作,回应着秦王李慎的出战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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