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第4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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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办法,最好能开一门……”
“这恐怕不易……”苟贡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纵然金陵众多年在金陵经营,卑职亦明白金陵众在城内有自己的门道、路径,但大人要知道,我大周三十年前曾在金陵成屠戳十余万江南百姓,比起我军,想来金陵更加倾向于太平军……至于大人要丁邱想办法混入守门兵卒当中,亦是难如登天,除非金陵城内太平军皆是彻头彻尾的蠢才,否则……”
“此事本府也知道,姑且去试一试吧!”
“是!”拱了拱手,苟贡转身离开了。
望了一眼苟贡离去的背影,谢安负背着双手仰望着天空,眼前不禁浮现出依依以及枯羊两姐弟的面容来。
“可一不可再,好知道好歹啊,枯羊……”
谢安喃喃说道。
而与此同时,在金陵城内的城守府西侧厅堂,枯羊正坐在左侧首位,平静地倾听着一大帮金陵太平军将领在屋内叽叽喳喳地陈述着枯羊战败的事实。
简单地说,就是贬低、打压他枯羊,抬高其将军魏虎,逼迫枯羊交出手中的兵权,将牛渚太平军编入金陵太平军内,以应战即将抵达金陵的谢安军。
“凭什么?!”
终于,枯羊一方的将领张奉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怒视对过那一排的将领,怒声说道,“凭什么叫我牛渚军全数编入你金陵军中,听从你等金陵军调遣?”
“张将军稍安勿躁,末将也只是以事论事罢了!”对面亦站起一名将军来,在瞥了一眼枯羊后,沉声说道,“若非我家将军曰夜兼程前往相救,你牛渚军早已被周兵全数歼灭了!——这一点,诸位不否认吧?”
“冀州兵素来难缠尔等又不是不知!”冷笑一声,牛渚太平军将领徐常淡淡说道,“当初荆州江陵战役,八贤王李贤面临秦王李慎与楚王李彦前后夹攻。叛乱的三王与诸路藩王兵力加起来近乎十八万,而李贤却凭手底下十万冀州兵,且在粮道被断情况下,与三王打的平分秋色……”
刚说到这,金陵太平军将领中有一人冷笑说道,“那三王叛乱军,如何能与我太平军相提并论?!”
“……”枯羊闻言瞥了一眼说话的那人,心下嗤笑一声。
'当真是狂妄自大地紧啊!'
枯羊暗暗摇了摇头。
的确,那个将领的话实在是太过于狂妄,要知道秦王李慎麾下白水军非但不弱,甚至还要比冀州军更强,哪里是太平军可以相提并论的?更何况,白水军中还有阵雷那一位堪比太平军第三代总帅梁丘皓的天下的大豪杰坐镇,别说金陵太平军不是对手,哪怕是伍衡麾下的直系精锐,恐怕也敌不过。
毕竟秦王李慎之所以败北,最大的原因是刘晴侥幸除掉了阵雷罢了。
啊,只是侥幸。
若非阵雷太自负于自己的武艺,以至于误入刘晴与谢安设下的陷阱最终被数以千计的周兵联手杀死,白水军又岂会那般轻易败北?而白水军不败,秦王李慎根本无惧。
毫不夸张地说,当时谢安与刘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除掉秦王李慎,然而如今这个金陵太平军将领却说秦王李慎与其麾下白水军不堪一击,简直就是狂妄到没边了,倘若谢安眼**在此地,怕是多半会哈哈大笑。
但枯羊却因为对方是好兄弟魏虎麾下的部将,不好直言此事罢了。
再者,眼下的他实在也没什么谈论此事的资格,毕竟他才刚刚大败于谢安手中,若非魏虎率军来救,部下兵力显然只有全军覆没。
但问题是,这帮金陵太平军的将领们却仗着对他牛渚军有搭救之恩,几番出言不逊,实在让枯羊感觉心中不爽。
见枯羊闭目养神不发一言,那一干金陵太平军将领还以为枯羊心虚无言以对,言辞更加犀利,只听得枯羊麾下王建、张奉、徐常等将领心头火起。
“我家将军不善兵事?放屁!”继张奉之后,徐常亦拍案而起,怒声斥道,“我家将军在横江屡次阻周国八贤王李贤强渡长江,坐镇牛渚防守长江沿岸堪称无懈可击……”
“无懈可击又如何会被那谢安得手?——难不成,见周军主帅乃自家姐夫,天枢神将大人故意败军?”说话时,那将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枯羊。
“你说什么?!”徐常闻言大怒,右手虚扶腰间佩剑。
“难道不是么?”那将亦站起身来,右手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柄,冷冷说道,“传闻天枢神将大人乃周军主帅谢安妻弟,此事可属实?”
徐常大怒,正好抽剑却被王建伸手阻拦,旋即,王建望着那将沉声说道,“此事归此事,彼事归彼事,岂能混为一谈?——哪怕是对阵自家姐夫,我家将军亦不曾半点留手!”
“恐怕未见得吧!”那将冷笑道。
王建闻言皱眉不已,而他身旁的徐常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怒声斥道,“王建,你放开我,待我宰了这个血口喷人的混帐东西!”
“莫不是被本将军说中心事?”那将见此亦不惊慌,抽出佩剑冷笑说道,“无妨,且叫楚某来见识见识阁下武艺!”
徐常闻言一把推开王建,正要大怒着迎向那将,枯羊忽然睁开了眼睛,淡淡说道,“徐常,此地乃金陵,非我牛渚。我等乃是客人,岂有与主人争吵的道理?——收剑,坐下!”
“可是将军……”徐常一脸不甘地说道。
“坐下!”枯羊平心静气地说,“不就是被人奚落几句嘛,终归我等乃败军之将,自古以来,败军之将不受待见,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司空见惯了!——至于说什么收编我牛渚军,你和他们说什么?在座的那些位将军又不是有权能决定此事的!”
此言一出,金陵太平军众将领面色猛变,毕竟枯羊在话中拐着弯表述着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没资格来谈论收编的事。
“神将大人好生高傲啊……”
那名姓楚的金陵太平军将领忍耐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即便在兵败之后,亦如此心高气傲,莫非就是仗着周军主帅乃自家姐夫?”
“……”在王建、徐常、张奉三人愤慨的目光下,枯羊淡然地撇了一眼那将,平静问道,“你叫什么?”
见枯羊淡定从容,那将看似有些不安,皱眉说道,“楚平……怎得?”
“楚平……”念叨一句,枯羊忽然眼神一凛,沉声问道,“是魏虎叫你等这般无礼待我么?”
眼瞅着枯羊那犀利地目光,那名为楚平的金陵太平军将领面色微微一变,默不作声。
扫了一眼楚平,枯羊冷声说道,“我在问你话呢,楚平!——还是说,要我亲自去问魏虎?”
楚平闻言面色微变,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我家将军并未吩咐过……”
“神将大人!”枯羊淡淡说道。
楚平闻言一愣,疑惑地望着枯羊,问道,“什么?”
只见枯羊撇了一眼楚平,淡淡说道,“叫神将大人!”
听闻此言,楚平面色猛变,略带几分怒意地望着枯羊,但终究还是不敢过于得罪,忍气吞声地说道,“神将大人……”
“从说一遍!”
“……我家将军并未吩咐过,神将大人……”
“那收编我牛渚军,可是魏虎的意思么?”
“不……神将大人!”
“那你等在此胡乱嚼什么舌根?”
“我……末将知罪!”楚平抱拳致歉道,尽管心中愤怒,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表示。毕竟再怎么说,在他面前的枯羊,亦是六神将之天枢神将,并非是他可以得罪的。
见枯羊用平平淡淡的三言两句就教训了这楚平一番,王建、徐常、张奉三人自是心中得意,反观对过那一干金陵太平军将领,却是一个个面带惊惑、坐立不安。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枯羊即便在战败之后,亦有这份气势与胆魄。
就在这时,偏厅内走出一名士兵来,冲着枯羊叩地禀道,“神将大人,我家将军请神将大人到内卧有事相商……”
枯羊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这名士卒口中的将军便是魏虎,并且,此番亦是魏虎派人请他前来,但却不知为何迟迟不到。
'莫非是伤得颇重?'
枯羊心中泛起几分愧疚,毕竟魏虎是为了救他才会被漠飞以及众多周兵伤到,尽管是皮外伤,但确实极为严重。
揣着心中不安,枯羊跟着那名士卒来到了魏虎养伤的屋子内。
然而才踏足屋内一步,枯羊心中便咯噔一下,因为他看到卫庄正站在屋内墙壁伤,冲着他招手打招呼。
望着卫庄脸上那分诡异地笑容,枯羊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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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金陵硝烟(二)
'阿虎派人把我叫进来,不是打算私底下与我商量些什么事么?可这卫庄在这里做什么?'
瞥了一眼环抱着双手站立在墙根处的卫庄,枯羊忍住了询问,转头望向坐在屋内主位的好兄弟魏虎。
只见魏虎上身仅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胸腹部包扎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绷带上隐隐渗透出几道血痕,尤其是肩膀上至后背的那一道,简直叫人触目惊心。
毋庸置疑,这道极为严重的伤痕便来自于周军总帅谢安帐下绝顶刺客、大周朝廷北镇抚司司都尉、东岭众四天王之一的镰虫漠飞,一个纵观天下也无几人能与其比肩的天下第一刺客。
而魏虎之所以会被漠飞伤得这般重,枯羊觉得自己必须得负九成的责任。因此,当他瞧见魏虎这般惨状的时候,他只感觉心口发堵,愣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反观魏虎却显得颇为大气与豪迈,丝毫没有因为救出了枯羊便如何如何的意思,与方才西侧厅堂内那些憋足了劲想收编枯羊麾下牛渚太平军的金陵太平军将领大不一样。
“杵在那边做什么,阿羊?——来来,过来这边坐!”朗笑一声,魏虎朝着身边的座位指了指。
枯羊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他清楚楚记得,当一日前魏虎领着自己撤退到金陵时,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地跟白纸似的,步履蹒跚、摇摇欲坠,哪里还有一刀斩杀太平军叛将齐植的霸气。
不过在歇息了一宿后,魏虎的伤势似乎是大有好转,至少脸上气色好看了许多。
待坐下后,枯羊带着浓浓关切问道,“伤势如何?”
“别提了!”魏虎脸上泛起几分怨气,抬手捂着受到重创的肩膀。骂骂咧咧地说道,“那个漠飞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手里头使的也不知是什么缺德兵器。替我包扎的弟兄今早告知我,说我后背给那厮的缺德兵器划得一塌糊涂。还连皮带肉被扯掉一块,痛死我了!”
“……”枯羊闻言下意识打量了几眼魏虎的后背,继而眼眸中泛起几分愧疚与不忍。
因为在魏虎那被绷带紧紧缠绕的后背上,果然很明显有一大块凹陷,大概有手掌大小,若是不出差错的话,应该就是被连皮带肉扯掉的部位。
不得不说。魏虎亦是一位豪杰、硬汉,明明被漠飞活生生扯掉一块皮肉,然而却依然面不改色,尽管口口声声大骂漠飞与他的缺德兵器。但是却不曾呻吟、呼痛,哪怕只是一声。
这不由让人联想起此人曾经在冀京时的表现。
当时魏虎带着两个同伴假冒周兵混入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女的军演中,欲伺机行刺费国,但结果却被梁丘舞所擒。在审讯时,这位年纪轻轻却极为硬气的太平军年轻将领。即便被打断双腿犹大骂出声,不肯透露丝毫有关于太平军的情报,就连谢安亦不由心生佩服。
闲聊了几句,枯羊有意无意地提起了正事,但是。他从始至终似乎都有些在意卫庄的存在,频频望向后者。
见枯羊表情有异,多勇少谋而又迟钝的魏虎起初并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原因,还以为枯羊是因为自己不亲自出去见他而心生不满,遂笑著解释道,“阿羊,对不住阿,叫你来见我……我可不是故意摆架子,只是那几个啰嗦的家伙非要我在此好好养伤,说什么有伤在身不宜吹风,爷爷我哪来这么娇贵?——这不,那帮啰里八嗦的家伙方才又替我换了药……”
枯羊微微一笑,想想也知道魏虎口中那些啰嗦的家伙指的必定是其左右心腹,轻叹一声说道,“就听听左右人的金玉良言吧,莫要逞强,天权……”说话时,他又忍不住瞧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卫庄,由于此人在场,枯羊不好与魏虎太过于亲近。
'天权?'
见枯羊用六神将的代号称呼自己,魏虎愣了一愣,疑惑地打量了一眼枯羊。要知道虽说六神将之间确实是这般称呼的,但问题是,他魏虎与枯羊是什么关系?那可是同生共死的手足弟兄!平日里又岂会这般相互称呼?
忽然间,魏虎恍然大悟,他从枯羊时不时瞥向卫庄的眼神中这才意识到,这屋内除了他魏虎与枯羊外,还有一位权利、地位丝毫不逊色他们六神将的左军天将卫庄在。
只不过……
魏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竟未曾开口叫卫庄暂时回避。
注意到这一点,枯羊心中咯噔一下,心底的那份不安愈加扩大。
“阿羊,”眼中泛起几分复杂神色,魏虎咬咬牙,艰难说道,“此番请你来,我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瞥了一眼墙根处卫庄嘴角扬起的笑容,枯羊隐约已意识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说道,“何事?”
望着枯羊淡然的目光,魏虎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吞吞吐吐说道,“你看眼下局势,周军兵分两路……其中一支由周国的皇族子弟八贤王李贤所率,数日前便已攻至广陵附近……暂且不提这一支。另外一支周兵,不日即将抵达我金陵,而我金陵虽说有城墙为助力,但终归兵力不足,以至于城广兵少,很难面面俱到……”
'果然……'
枯羊心下暗叹一声,故意说道,“天权,你麾下本就有两万兵,此番我又引兵一万五千入驻城中,就算除掉那日你为救我损失的兵力,眼下这金陵,亦有足足三万三千兵卒,何以兵力不足?”
“那不是……不是即日将到的周兵颇为难缠,我希望……”
“那不日即将抵达的周兵,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万三、四千人数……人数多上万人,又有金陵城高达七八丈的城墙为助力,莫非你连这样也担心守不住?”打断了魏虎的话,枯羊似笑非笑地说道。
“问题是周兵将令统一……”魏虎下意识地说道,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无言地张了张嘴。
见此。枯羊长叹一声,摇摇头淡然说道,“行了。似这般拐弯抹角说话,不符你的性子。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魏虎闻言犹豫地望着枯羊,在几番挣扎后,咬牙说道,“罢了!阿羊你比我聪敏地多,想必也已经猜到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我打算接管你牛渚军!”
'接管?'
枯羊面色微微一变,颇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魏虎。要知道他起初以为魏虎顶多就是打算着收编他牛渚军,将军中精锐充入其麾下金陵军,以应付即将来临的金陵战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魏虎竟然要得更多。
什么?收编与接手究竟有何区别?
收编指的是将牛渚军充入金陵军,成为后者的从属军,在整编过程中一切以作为主力军的金陵军为主,简单地说。他枯羊与麾下牛渚军,将暂时性地成为金陵太平军主帅魏虎的帐下部将,听从后者的调遣。
而接管指的是,枯羊卸除牛渚太平军主帅的职务,无偿将麾下的部将、士卒全盘交付给魏虎。简单明了地说,魏虎打算彻底夺了枯羊兵权,日后他枯羊除了依旧顶着六神将的名号,但实际上却是光杆主帅,手中无一兵一卒。
正因为清楚收编与接管之间的差别,枯羊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虽说魏虎这位好兄弟刚刚替他解围,但是似这般直言欲抢夺兵权,枯羊亦心中愤慨,难以忍受。
“接管……么?”枯羊望向魏虎的眼神明显变冷,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