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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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不,刘言迈步走了过来,瞥了一眼伍衡,旋即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伍衡屋内的字画,慢条斯理地说道,“方才在走廊过道。得见李平一脸急色……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伍衡微微一笑。淡定说道。“殿下放心,一切尽在臣下掌控!”
“包括金陵已失一事?”刘言笑着问道。
伍衡闻言面色变了变,犹豫一下,诧异问道。“殿下如何得知?”
只见刘言面朝墙壁专注于欣赏挂在墙上的那副山水画,轻笑说道,“方才我听说,我太平军忽然有一支援兵至……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似眼下这等光景,我太平军如何还有一支多达四五万人的兵马,除非……”
“除非?”
转头望了一眼伍衡,刘言笑着说道,“后来才想到。牛渚与金陵的守军加到一块,确实能凑成四五万之数……”
对刘言目光中那微妙的神色视而不见,伍衡笃定说道,“殿下英明!——殿下说的不错,金陵多半是丢了。不过就算这样,臣下还是有十足的信心……”
“哦?”刘言听闻饶有兴致地望着伍衡。
这时,方才那名将领李平又走了进来,得见刘言在屋内愣了一下,旋即抱拳对伍衡说道,“伍帅,枯羊正在屋外等候!”
伍衡闻言望向刘言,正要说话,却见后者微笑说道,“枯羊……我太平军内的年轻俊杰么?上次未来得及细看,也不知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伍衡显然是听懂了刘言的话外深意,不过倒也不在意,挥挥手对李平说道,“李平,让枯羊进来!”
“是!”李平抱拳而退。
前后不过数息工夫,枯羊便在李平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与李平一样,当他瞧见刘言在屋内时,他也愣了愣。
众所周知,刘言名义上虽然是南唐的十三殿下,但是太平军的大权皆在伍衡手中,说得难听点,刘言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不过嘛,刘言这位没落皇族子弟似乎也并不热衷于复辟南唐、甚至是登基成为南唐的皇帝,自打被伍衡接到太平军中后,刘言每日吃酒、吟诗、作画,几乎不插手也不关注任何太平军内部的事务,因此,很难想象这位好比隐士般的十三殿下,此刻竟然会在伍衡的卧居内。
'他来做什么?'
“末将枯羊,见过十三殿下,见过伍帅!”平复心神,枯羊拱手抱拳向刘言以及伍衡行了一礼,同时心下暗暗纳闷刘言的来意。倒不是说对刘言的印象颇好或者颇差,事实上二人接触的机会几乎没有,顶多算是见过几回罢了。
但让枯羊感到意外的是,刘言却朝他笑了笑,那善意的笑容,让枯羊微微一愣。
不过话说回来,刘言对枯羊报以善意微笑,可不代表伍衡亦会这样,待见到枯羊后,伍衡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枯羊?!——何以金陵会失?!”
“……”见伍衡一张口就是质问金陵失陷的事,枯羊微微一愣,毕竟他原以为伍衡会率先问起魏虎的死因,毕竟据他所了解的,伍衡对魏虎应该是极为看重才对。
压下心中不快,枯羊遂将金陵城内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伍衡,包括卫庄在背后挑拨是非,挑唆牛渚军与金陵军相互残杀一事。
伍衡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在观瞧了枯羊许久后,忽然笑呵呵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是卫庄所致……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好笑啊,本打算着坐收渔利的卫庄竟然死了,反而是你顺理成章地接管了两军……卫庄死了、赵诚死了、魏虎死了、楚平死了、郭胜也死了,知晓此事的,就剩下王威等寥寥数人……”
枯羊闻言面色微变,要知道伍衡这话可是厉害地很,说得好似是他枯羊主导了这一切似的。
正要解释,却见伍衡忽然哈哈起来,摆手笑道,“勿怪勿怪,本帅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说着,他站起身来,走上前拍了拍枯羊肩膀,笑着说道,“枯羊,你能率败军回我广陵,而不是趁此机会去投你那在周国当大官的姐夫,足以证明你对本帅的忠诚!——金陵丢了就丢了吧,再打回来就是了,本帅得你,岂不胜过金陵一座死城?”
'这家伙……'
刘言饶有兴致地望着伍衡,毕竟方才伍衡一副恨不得杀了枯羊的模样,可眼下呢,却是百般好言安抚,收买人心。
正如刘言所料,枯羊闻言心中亦倍感温暖。事实上,他此番来见伍衡,心中其实多少也有些胆怯,毕竟再怎么说,金陵之失,他枯羊也逃不开关系,但没想到伍衡在询问过后只字不提,并且好言安抚,这让枯羊不安的心情稍稍平息。
“好了,枯羊,你先下去吧!——本帅会派人替你准备入住的府宅,你一路远来辛苦,先且下去歇息吧。”
“……多谢伍帅!”只感觉心情复杂的枯羊抱拳而退。
见枯羊走入屋外,刘言轻哼一声,回顾伍衡轻笑说道,“终归是死人比不过活人么?”
“此事错不在他!”伍衡闻言沉声说道,“况且,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暂且……”
'暂且……么?'
刘言闻言瞥了一眼伍衡,似乎听懂了什么。
“来人!”
“伍帅有何吩咐?”
“将魏虎军重编拆散,补足枯羊三万编制,其余充入各军……”
“是!”
第三十六章世态炎凉(二)
枯羊的安然归来,让张奉与徐常二将着实松了口气,毕竟他们此前还真觉得伍衡会以为金陵城陷落一事而斥责枯羊,甚至是让枯羊全盘背负金陵陷落的罪名。
而倘若事情当真发生到这种地步,恐怕这回王建与徐常也无能为力了,毕竟这里是广陵,屯扎的可是他们太平军第四代总帅伍衡麾下的主力军,单单是那五方天将麾下的兵士就要比他们牛渚军精锐得多,更别说伍衡帐下直属嫡系军队,天璇军。
“太冒险了,大帅……”
即便瞧见枯羊安然归来,王建亦忍不住埋怨道。
说实话,早在与金陵军一同前来这广陵的途中,王建便不止一次劝说过枯羊。毕竟当时金陵城内就属枯羊、魏虎、卫庄三人职位最高,一旦金陵失陷,伍衡势必要问罪三人,而最关键的在于,另外两人魏虎与卫庄皆已丧命,这就意味着枯羊得独自面对伍衡的愤怒。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伍衡在见到枯羊后当即将其扣押、甚至是将他处斩,王建与徐常都不觉得有丝毫意外。毕竟算上横江、牛渚那两回,枯羊算是三战败于周军之手,非但损兵折将,最后就连金陵这座至关重要的城池也弄丢了,可想而知伍衡将会是何等的震怒。
“可不是么,大帅……”挠挠头,徐常亦低声说道,“末将觉得吧,咱这样还不如顺势就投了周军,总归大帅有您姐夫那条路子在……”
可能是觉得战败投降终归有些有损颜面,徐常在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唔……”枯羊轻轻应了一声,却对徐常所说的话不置褒贬。
见此,王建与徐常对视一眼,也不再劝说,毕竟有些事说得太明白反而不好。
“对了,”好似想到了什么,枯羊对王建、徐常二人说道,“我姐夫多半要过几日才能到广陵。就算到了广陵,与城外八贤王李贤的兵马会师,想来也不会即刻对广陵展开攻势……”
确实,毕竟广陵亦是不逊色金陵几分的南方重城,那高达六七丈的城墙,足以让李贤与谢安打消在未准备充分前强攻城池的心思。
“大帅的意思是?”
望了一眼徐常与王建二人,枯羊沉声说道,“趁此难得的平和时日,我想祭祀一下魏虎、张奉、以及楚平、郭胜等那日死在金陵的众将……”
“这个……”
王建与徐常闻言面面相觑,尽管他们也知道枯羊的心意只是想祭奠一下魏虎。顶多再加上一个张奉。至于楚平、郭胜等将。不过是陪衬罢了,可问题是,眼下在城内祭奠战死的将领们,这真的合适么?
“大帅。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王建为难说道,“城外尚有数万周兵对广陵虎视眈眈,不日即将展开一场恶战,这个节骨眼我等若是筹备丧事,这不是遭人白眼么?”
“就是说啊,大帅……知情的倒还好,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我等在诅咒我太平军此番必定兵败呢!”徐常接着王建话茬劝道。
平心而论。王建与徐常说的不错,毕竟在大战之前办丧事,祭奠的还是己方的将领,这是相当触霉头的事。
只可惜,王建与徐常二人的劝言。枯羊全然未曾听取,摆手说道,“行了,本帅主意已定,你等不必再劝说,派人去张罗准备吧。——对了,尽可能多请些人来,阿虎对我有莫大恩情,我希望他的身后事能风风光光……”
王建闻言面上为难之色更浓,尴尬说道,“这个……末将以为,恐怕请不到多少人来……”
“……去吧!”微微叹了口气,枯羊沉声说道。
“是……”
最终,枯羊还是没有听取王建与枯羊的建议以及劝说,因为,他实在想祭奠一下魏虎这位太平军中好战友、好兄弟。或许以往枯羊还不觉得,但是魏虎死后,他却忽然感觉到了寂寞。那种无法表述的压抑,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事实证明,王建与徐常所言不虚,尽管枯羊邀请了不少人,但是最终前来赴约拜祭的却寥寥无几,可以说,不是牛渚军将领便是金陵军将领。
而期间,枯羊甚至还听说了一件让他感觉匪夷所思的事,从金陵军将领王威的口中。
那就是,伍衡竟然打算要打散金陵魏虎军,包括身为天权神将的魏虎曾所掌的天权军,将其打散充入其余各军,以弥补近期来与周军的兵力消耗。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枯羊心中一惊,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虽说这种事司空见惯,他枯羊亦清楚魏虎军在回到广陵后势必会遭受这样的命运,不可能一直由他枯羊代掌,但是……
这也太快了吧?
自己率领着金陵军来到这广陵还不过半日光景啊!
“是伍帅发下的命令么?”枯羊沉声问道。
“那倒不是……”王威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只是上面传下来的消息,说是伍帅有意将我军打散编入各军……至于命令,上面只是叫我等清点人数。”
'原来只是谣言……'
枯羊暗自松了口气,在他想来,魏虎好歹也是对伍衡忠心耿耿的将领,因此,伍衡也不至于如此对待魏虎。
“放心吧!”勉强堆起几分笑容,枯羊轻声宽慰道,“阿虎生前对伍帅忠心耿耿,枯羊以为,伍衡想必会将你天权军留在帐下听用……”
“但愿如此吧……”王威以及同行的陆雍闻言苦笑一声。看得出来,他们对枯羊的话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事实上,其实枯羊自己也对自己的话没有多大信心,毕竟眼下太平军的境况确实很艰难,曾经也算是太平军一员、并且高居六神将之天玑神将的费国,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周冀州军的主帅,率领两万冀州兵占据了广陵通往徐州的紧要道路,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哪怕是伍衡麾下中军天将赵涉与右军天将杜芳两员太平军大将一起攻打也不见有丝毫成效。
而谢安的另外一柄利刃,冀州军副帅马聃则率领一支数量不明的骑兵日夜流窜于广陵外野,伺机偷袭防备不足的太平军。简直堪称是神出鬼没。
据说这一正一奇两支周兵,这些日子以来没少给太平军带来压力,甚至于到最后有些太平军将士们恨恨咒骂,说若不是周军有费国与马聃,他们早把八贤王李贤擒杀了。
或许这些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本能地对费国以及马聃产生了畏惧。
而对此,枯羊的感慨就只是庆幸,庆幸他在与姐夫谢安沙场对阵时,其姐夫从旁并没有这两位猛将帮衬,否则。实在是不堪设想。
不过一想到即便这两员周军猛将不在自己依然还是败给了姐夫谢安。枯羊也就只能暗自苦笑了。
天色逐渐暗淡起来。转眼便到了次日,枯羊自是理所当然地替魏虎以及被卫庄暗杀的忠心部将张奉守了一夜的灵堂,而金陵军的王威与陆雍却在半夜子时前后离开了。
倒不是说二人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有一名太平军将领过来传话。叫走了王威与陆雍二将。
望着王威与陆雍二人离去的背影,枯羊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待晌午前后,王威与陆雍二人又回到了枯羊的住所,而这次,他们竟是来向枯羊辞别的。
“多谢枯羊大帅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多谢枯羊大帅助我等擒杀了叛贼卫庄,用其首级祭奠大帅……我等感激不尽!——此番,我等是为向枯羊大帅告别……”
“……”枯羊张了张嘴。却是吐不出半个字,聪慧的他,早在心中想到了什么。
而陆雍见枯羊不说话,还以为枯羊是不明所以,苦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今日凌晨上面传下命令,打散我金陵军,充入各军……”
“那你们……”
“王威被调到中军天将赵涉将军麾下了,而我被调到右军天将杜芳将军麾下,皆是兵力最吃紧的地方……”面对着枯羊的疑问,陆雍苦笑着说道,“是故,我与王威寻思着在启程前应当向枯羊大帅告个辞,毕竟日后,或许没有再见的机会……”
“咳!”王威在旁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陆雍莫要再说下去。旋即,他走上前一步,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递给枯羊。
“这是?”枯羊眼中露出几分疑惑,待他一看书信落款,顿时面色微变,因为,信上落款竟然写着他唯一的亲姐姐伊伊的名字。
这封信,竟然是伊伊数月前从冀京派人发给枯羊的家书,却不知为何竟落入王威手中。
眼瞅着枯羊狐疑的目光,王威略有些尴尬地说道,“是这样的,当初八贤王李贤率领屯于历阳横江一带时,我金陵城亦是全城戒严。毕竟周军中有东岭众与金陵众两支刺客,防不胜防,十分厉害,由不得我等有丝毫疏漏,因此,魏帅下令全城戒严,对外乡人盘查地极为仔细,不想却从一人包裹中搜出了这封书信……眼下想想,那人不是东岭众刺客便是金陵众刺客,看似外乡行脚货郎打扮,武艺倒是颇为厉害……”
“那人呢?”枯羊疑惑问道。
“这个……”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王威低声说道,“那日是魏帅亲自带人盘查,见那人形迹可疑,便上前问话,岂料那刺客二话不说便欲挟持魏帅逃走,结果被魏帅当场击毙……事后搜身,魏帅从那人怀中搜出此信,这才恍然大悟,知是枯羊大帅您的亲姐派来送家信的人……”
“此事我从未听阿虎说起过……”嘀咕了一句,枯羊翻过信封来,他这才注意到,这封信其实早已被打开过。见此,他不由皱了皱眉。
似乎是注意到了枯羊的异样表情,王威一脸尴尬地解释道,“魏帅本来是不想私拆枯羊大帅的家书的,只不过后来卫庄在魏帅面前透露了枯羊大帅曾在横江小舟上私会您的姐夫谢安,魏帅心中起疑,于是就……”
枯羊闻言苦笑一声,用略带嘲讽、略带怀念的口吻喃喃说道,“还是真阿虎会做的事……家姐在信中写了什么?”
“这个末将岂敢斗胆私下观阅?”王威连连摆手,说道,“不过魏帅当时看完此信后面色着实有些不佳。随手交予末将将此信私下处理了,莫要叫枯羊大帅知晓……枯羊大帅明鉴,当时魏帅也曾为此事犹豫不决,还不惜开了一坛平日里舍不得喝的美酒……”
“原来是那日……”一提到那坛子酒,枯羊这才恍然大悟,旋即疑惑说道,“可那时候本帅已与阿虎和解,他也没提有此事……哦,是了,这种事。就算是和解。他也不会告诉我的……那家伙看似憨厚。实际上却颇有心眼呢……”
说到这里,枯羊暗暗叹了口气,在他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