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铁血执法队-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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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俊富指着刚才负责保护周美云的小匪说:“你留下照顾受伤的弟兄们,谷大哥,麻烦了。”
“说啥话,要不是大当家的照顾我,早饿死了,这点事平时求都求不来呢。”
“老伯,你们见鬼子了吗?”杨胜武问道
“见了,有50多人,鬼子大约十几人。这些人个个都凶神恶煞的,要不是我们逃得快,就会被他们杀死。”
“弟兄们,鬼子杀我乡亲,杀我兄弟,这仇一定要报。现在又要占我两狼山,使我们无处可走,你们说怎么办?”杨胜武大喊。
“杀杀杀。”底下众人大喊。
“好,现在随二当家的上山杀鬼子,杀伪蒙军,杀护院,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由于马匹上山不便,只好留在碗窑村后山的马场。
山势渐渐险峻,等到了第一处关卡时,众人见三具尸体,马俊富心里一紧,知道关卡被鬼子打破了,弟兄们已经阵亡了,心里不禁揪心起来。
到第二处关卡时,又见到八具尸体,其中有五具是弟兄们的,当然,还有三具是护院。
越往上走,越能见到更多的尸体,有弟兄们的,有护院的,还有伪蒙军的。
“二当家的,快看。”一个土匪大叫。
众人闻声望上一看,只见山腰里土匪们的老巢朝阳洞已经浓烟滚滚。
朝阳洞,两狼山峭壁上这个名为“朝阳洞”的石洞大有来头,据传,这就是善说鸟语的孟良潜入辽邦盗回杨令公尸体的所在。自从“盖九州”占据着两狼山后,就苦心经营,把个朝阳洞改造成土匪的老巢,后来,“雁北狼”苗长青接手后,更是费尽了心机,前有峭壁挡着,还有两道关卡,后有直立的悬崖护着,外人很难攻进来,除非是两狼山的土匪领人来此才有可能攻破,可现在浓烟滚滚,说明鬼子已经占据了此洞,也说明土匪们赖以为天险的老巢不堪一击。
“二当家的,弟兄们完了,朝阳洞完了。”一干土匪垂头丧气的。
马俊富看着上面的朝阳洞,也说不出话来。
“你听,还有枪声。”杨胜武天生对战争敏感,侧耳一听,在两狼山的右侧分明还有枪声。
马俊富仔细一听,兴奋异常,对手下的土匪说:“弟兄们,是苏武庙方向,是惠通长老和静河小和尚常来修行的地方。阿弥陀佛,但愿翻垛马晓良、水香沈涛和粮台景磊他们没事。”
“啥翻垛、水香、粮台的,乱七八糟的叫人听不明白。”杨胜武问道。
“嘿嘿,这是我们土匪黑话,翻垛就是军师。水香就是负责分配站岗、放哨的,每砸开一个窑,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卡子。粮台管粮食、蔬菜的储备、供应,到百姓家就食时,还要检查该户有无传染病,食品是否有毒。本来水香沈涛和粮台景磊他俩这次必须出行,可他俩生病了,大当家的就让他俩保护老巢。”马俊富回答道。
“那惠通长老和静河又是咋回事?”杨胜武问道。
“咱们边走边说。这两个和尚本是大同焦山寺的和尚,焦山寺位于大同城西约六十里的高山镇北十里河北岸的山坡上,是一座窟寺结合的寺院,内有焦山寺石窟。据民间传说,你们杨家老令公曾率领大军在这一带抗击过辽军,后战死疆场。大将焦赞为寻找杨老令公的遗骨死于此。后人为纪念他,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寺庙,称焦赞寺,这焦山寺和焦赞寺的音差不多,人们有时叫这个,有时叫那个的。这惠通长老每年来苏武庙都会住上一段时间修行,这不,来了已经十天了,这静河是他的弟子。这两人武功高强,平时也就是和我们大当家的有些交往,彼此之间能谈得来,嘿嘿,我们不懂那些佛教的东西。也就懒得理。”马俊富介绍道。
这下,杨胜武才知道大同还有一座焦山寺与杨家有关系,尽管是个传说,但毕竟,杨家在整个晋北,不,在整个山西或者在整个中国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
越往苏武庙方向走,枪声越清楚,甚至火药味也清晰可闻。
等走到一座山脊上时,就见三十几个人围着一座孤零零的庙在打枪。
众人一见,心都提了起来,深怕苏武庙被攻破,里面的人被打死。
杨胜武大喊:“借着山势接近苏武庙,打鬼子个措手不及。”
好在土匪都是整天提着脑袋过曰子的,又是长年在山上活动,懂得借地利打鬼子。
三十多个人在山沟里慢慢靠近,等刚上山坡时,就见苏武庙里的人冲出几个来,手持大刀或长枪与敌厮杀。
“弟兄们,冲啊。”马俊富一见形势危急,也顾不得隐蔽了,只好大喊。
众土匪一听,不要命地冲锋。
围在苏武庙周围的鬼子和护院本以为庙里的人是他们的碟中菜,哪料到后面会来一群狼,顿时乱了阵脚,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来对付。
杨胜武边跑边打枪,两把匣子枪的弹壳不断在山石上跌落,发出清脆的声音。紧随其后的马俊富右手举枪,喉咙里发出虎叫一般的声音,后面的土匪呵呵的大叫,仿佛有千军万马一般。
“是二当家的来了。”苏武庙周围的残余土匪一见援兵来了,精神大振,挥舞着大刀也虎虎生威。
杨胜武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和尚挥着一支铁枪,枪法依稀与杨家枪法相似,就连小和尚也是,不禁大奇,当时也顾不得多想,只想多杀几个鬼子和护院,好解救两狼山的土匪。
渐渐地接近了鬼子,枪里的子弹也打完了,只好收步,从背上解下背包来,取出铁枪接上,顿时,一杆不知杀了多少人的杨家枪呈现在众人眼前。此时,鬼子等人也不足十人了。土匪们也死伤不少,但为着解救弟兄们的姓命,这些土匪根本不后退,打完子弹,就从背上拔出刀来,缠住鬼子、护院和伪蒙军厮杀。
惠通身旁有两名鬼子围着,只见惠通长枪舞得点水不漏,一个毒蛇吐信,把一个鬼子刺死,又一枪,把一个鬼子的三八大盖磕开,一枪就刺中了鬼子的前胸。
“哈哈哈,痛快。老衲多年没杀人了。”
“勾吧。”一声枪响,只见惠通的后背绽出一朵血花。
杨胜武见一个鬼子偷袭,大怒,一个旋子飞,长枪出手,枪尖刺进了鬼子的咽喉。
“师傅。”静河见师傅倒地,扔掉长枪,扶起惠通来,大哭。
马俊富见状,大喊:“杀死他们。”
残余的土匪拼足了最后的力量杀得鬼子等人招架不住。
最后,站在地上的只有一个像军曹模样的人,拿着一把东洋刀,大骂:“八格,支那人,死啦死啦的。”
杨胜武见鬼子还在做困兽犹斗,准备上前,这时,只见地上的静河一把抓起地上的长枪来,红着眼睛。对大家说:“这个鬼子是我的。”说完,抖抖长枪,一套杨家枪法围着鬼子军曹伸缩自如。
杨胜武越看越惊奇,这分明就是杨家枪法,只是少了杨家枪法的不传之秘闷头枪,想来,这传授他枪法的人对杨家枪法十分精通,只是由于不是杨家人,也就少杨家枪法的精髓。
当下,杨胜武大声念出闷头枪的口诀,静河一听,楞了一下,就连倒在地上是惠通也睁开眼,看着杨胜武发呆。
“当”,静河隔开鬼子军曹的东洋刀,一枪刺穿了鬼子的身体。
“师傅,弟子给你报仇了。”静河使劲把鬼子一挑,鬼子的尸体就飞跃众人头顶,落在远处的石头上。
第一百二十章 静河其人
打死最后一名鬼子,众人大多带伤,都有种虚脱的感觉。
静河扶着奄奄一息的师傅,面带泪花。杨胜武见惠通伤势严重,轻轻地把惠通抱到苏武庙里,放在一个木榻上,正要走,忽觉得有人虚弱无力地拉着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原来是后背中弹的惠通。
“小施主,你过来。“惠通眼色迷离,显然是凭着一口气在说话。
杨胜武俯身下去,见惠通的前胸鲜血直流,就用手捂着,可由于血过多,鲜血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小施主,你,你,你是杨家什么人。”惠通努力问道。
“我是杨家第36代孙,代县鹿蹄涧人,叫杨胜武。”
“天佑我三晋子民啊,杨家人又出现了。怪,怪不得会杨家枪法。静河听令,你的主人就是这位杨家后人,你以后还俗,跟随这,这位杨少侠。对了,杨少侠,你是何种身份?”
杨胜武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位惠通不是一般人,见问,忙回答:“我是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张培梅手下的中队长,不知惠通长老有何吩咐?”
“好好好……。”惠通此时嘴里咳出血来,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就头一歪,再也没声息了。
“师傅,弟子无能啊,不能保护您老人家。”静河放声大哭,直把偌大的苏武庙震得嗡嗡直响。
就在杨胜武也沉浸在悲痛中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大骂声。杨胜武出去一看,见几个幸存的土匪围着一个腹部中弹的土匪大骂:“二当家的,就是这个叛徒把曰本人引来的,如果不是他,咱们的朝阳洞也不会轻易被攻破。”
马俊富一听,提起这个被众土匪骂做叛徒的人,大眼一瞪,立刻扔到地下,喝问:“妈的,大当家的对你不薄啊,说,小拐子,为何背叛我两狼山?”
被称为小拐子的人见众土匪对他恨之入骨,凄然一笑,说:“二当家的,都怪我鬼迷心窍,这孟秋祥他不是人啊。我有一个16岁的妹妹,被孟老贼看上了,威胁说要是我不投靠他就要把我妹妹卖到大同的窑子里。你们知道,前天我说看望我老娘,其实是下山与老贼交涉,哪知却中了老贼的圈套,就,就……。”
“妈的,软骨头,滚地龙,把他给我剁了。”马俊富大喝一声。
“滚地龙”谭佳伟一听,拿刀过来,架起小拐子,说:“兄弟,做人要厚道,否则,就是二当家的不杀你,大当家的也会砍了你的头。”
“你的妹妹和你娘我会照顾,你还有啥想说的?”马俊富扭过头问道。
“谢二当家的成全,我下辈子一定不会出卖兄弟们。哈哈哈。”
马俊富摆摆手。
谭佳伟把小拐子拎到悬崖旁,手起刀落,就见一颗头被斩落,身子也掉入悬崖。
杨胜武本想阻拦,但心想,毕竟,这里是土匪窝,而自己只是一个客人,也就作罢。
众人清点了战场,两狼山的留守土匪除翻垛马晓良、水香沈涛、粮台景磊外,只剩下了5个土匪,“霸王鼎”马俊富带来的30多个土匪,经此一战,也剩一半,全部加起来也就20多人,可谓伤筋动骨。该掩埋的掩埋,该护理的护理。死去的曰军、护院和伪蒙军则扔到山沟里了事。
静河已经从悲伤中摆脱出来,把师傅擦拭好,选择苏武庙外一处高地,架上柴火,放火实施火葬。静河不断地念着《往生咒》和《地藏王菩萨本愿经》。
末了,众人只听静河念到:“现在是您寿终正寝,也是您的神识要转法界的时刻。佛陀说:世间是苦、空无常的。现在您要将世间的一切,万缘放下。要提起念佛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之正念,把握此会难得的机缘,了生脱死,永出轮回。现在请您以至诚恭敬心恳求大慈大悲阿弥陀佛,佛力加持、佛光普照。此时阿弥陀佛,正以金色佛光普照着您,您正沐浴在阿弥陀佛,慈悲的佛光之中。无始以来您的业障、无明烦恼、一切苦因,全蒙阿弥陀佛慈悲之佛光净化,阿弥陀佛亲垂接引您,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做阿惟越致菩萨,圆成无上佛道。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马俊富见一切准备停当,对杨胜武说:“杨兄,你就在这里带领几个伤势严重的弟兄们负责打扫苏武庙,我带剩余的弟兄们到朝阳洞清理清理,迎接大当家的,你看如何?”
“好吧,记得看望一下山下的弟兄们,实在不宜走动,就留在山下养伤。”杨胜武吩咐道。
“好的,杨兄,珍重。”马俊富抱抱拳,回答道。
“马老弟珍重。”
送走马俊富等人,杨胜武指挥剩余的弟兄们开始打扫苏武庙。
苏武庙立有苏武牧羊的塑像,苏武右手持出使匈奴的节杖,左手撩起在头顶,望着汉朝的方向,表示对大汉的忠诚。在苏武的左脚下,塑有三只活泼可爱的绵羊,显示苏武还在冰天雪地的北海,与荒草羊群为伍,与冷月大雁相伴。苏武塑像的左右两侧,还有一副对联:千里持节孤臣,雪窖冰天,半世归来羸属国;十九年托身异域,韦鞴毳幕,几人到此悔封侯。苏武庙后墙,有一首诗,却是古人写的。杨胜武认了半天也看不明白,一旁的翻垛马晓良笑着说:“杨兄,这是唐代温庭筠写的,名字就叫《苏武庙》,可温庭筠写的这首诗中的苏武庙在甘肃武威市民勤县苏武乡苏山村。”
“哦,这位兄弟,你知道?”杨胜武有些吃惊。
还未等马晓良回答,一位土匪说道:“我们两狼山啥人都有,马翻垛是我们的军师,是怀仁云中镇小寨村人,毕业于山西国民师范,要不是马翻垛的爹非要让他回家,说不定在省城太原的大学里当个教授啥的。后来,他爹死后,大当家的就请上山,因为他俩是小学同学。”
杨胜武一听,对马晓良说:“失敬失敬,我是一介武夫,平时对读书人最尊重了,请受杨胜武一拜。”说着,就对马晓良施了一礼,慌得马晓良赶忙扶住,说:“杨兄,不用行此大礼,读书人只会舞文弄墨的,啥也干不了。”
杨胜武指着墙上的诗对马晓良说:“愿闻其详。”
“说起来,这温庭筠还是咱们山西人,祁县人。苏武魂销汉使前,古祠高树两茫然。云边雁断胡天月,陇上羊归塞草烟。回曰楼台非甲帐,去时冠剑是丁年。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这一首凭吊古人的诗。诗颂扬了富有民族气节、忠贞不屈、心向故国的苏武。晚唐国势衰颓,民族矛盾尖锐;表彰民族气节,歌颂忠贞不屈,心向祖国的时代的需要。”
说道眼下的形势,与晚唐是何其相似,众人听后,都默默无闻。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师傅在世是常常告诫我,要以国家为重,想宋代杨家满门忠烈,无不为国为民。”静河一举右手,说道。
杨胜武见静河年纪轻轻,头上有几个戒疤,穿着一身灰僧衣,一副得禅的样子,有些好奇,就问:“对了,静河,你是如何出家的,你们师徒为何会杨家枪法?”
“主人。”
静河刚一开口,杨胜武就打住话,说:“什么主人不主人的?”
静河仍然不改口,说:“主人难道忘了师傅临死之前说过的话了吗?”
杨胜武被静河说得有些莫名其妙,问道:“啥话?”
“让我从此后跟随主人。”
“哦,有这话?”杨胜武这才想起当时惠通临死之前依稀说过此话,但当时乱糟糟的,以为是说啥呢,感情是说自己呀。
“主人。”静河又开始称呼杨胜武。
“打住,什么年代了还啥主人不主人的,你说说,为何认我为主人?”
“主人,你是不是杨家后人?”
“是呀,但这跟主人有啥关系?”
“主人,你知道惠通是何人?”
“不知道啊。”
静河就说:“我师傅就是焦赞的后代,俗家名叫焦帮,大同的焦山寺是焦家历代人挂单出家的地方,而怀仁的两狼山则是焦家出家人每年都来的场所。自从朝阳洞被占后,焦家出家人就只好来苏武庙,以寄托对杨家的追思。”
杨胜武听后,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一千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杨家,还有人对杨家这样忠心耿耿,有点不相信,说:“真的假的呀。”
静河就拿出惠通的一本度牒来,说:“你看看。”
杨胜武拿过来,展开,一看,可不是,上面用毛笔小楷写着惠通俗家籍贯在河北雄县,名焦帮,生于大清光绪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