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军阀-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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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与不择手段。正是因为如此,她不敢去爱,也怕接受别人的爱。她很矛盾,总是在忧虑不安中打发日子。
她的本能有时在提醒她,以她的性格,不适合这样的工作,应该退出情报局。但是,一想到杨朔铭对自己的恩重如山,总让她觉得辞职而去无疑是对他的背叛。她不能容忍自己那样去做。
此刻,她转身离开窗边,面朝向水井,用水井的话说,“一脸的官司”。她身上穿着一件深红色带黑条纹的短袖旗袍,显得端庄而窈窕。
水井冲着她的剪水双瞳微微一笑,“我就偶尔管不住自己,叫你一声而已,在其它时间里,我一直叫你任雪小姐,其实将军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不够温柔,不太适合于你。有我的信吗?”
“没有。”她简单地回答了一声。继而,又用略微温柔一点儿的口吻说道:“不过,你的办公桌上有不少公文。没有急件,但数量不少。哦,‘蓝裙子’那儿说,‘阿修罗’已经回来了,眼下正在上海休养。想不到吧?”
水井飞快地瞥了她一眼:“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的?”
“两个小时以前。”
水井转身进入侧门,里面是一间较大的办公室。里面摆着四张办公桌,分别属于“阿修罗”,“苍松”,“青玉”和代号“冰火”的水井自己。四人之中,当数“冰火”年龄最长,资格最老,经验也最丰富。
水井随手带上房门,走到窗前站下,凝望着窗外香山公园内的绿荫。如此说来,“阿修罗”在四川的行动终究还是成功了,他也平安回来了。“在上海休养”这一句听起来可有些不太妙,估计一定是受伤了。
不过,这会儿也只能等着从大楼里唯一的泄密渠道——女秘书休息室——传出来的消息。负责保密工作的情报部官员曾对女秘书休息室的泄密现象敢怒而不敢言,只好愤愤地把这个地方叫作“蓝裙子”(那里的姑娘们都爱穿蓝色的裙子,故而得名)。
水井叹了口粗气,在办公桌前坐下来,手指轻敲着桌面的红木板,心中不停地推测着,思索着:“青玉”又怎么样了呢?两个月前他便只身闯入西康这块的“偏僻之地”,一直没见回音,消息全无。而他自己——代号“冰火”的特工水井,情报局里的金牌外勤,这会儿却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处理公文,**女秘书。他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的烦燥。
对于代号“白杨”的杨朔铭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他一直想不明白。
他耸了耸肩膀,定下心来打开最上面的一只文件夹,里面是一张西藏南部和云南东北部地区的详细地图,还有一些相关的说明文件,这其实是一份在那里执行任务的参考资料。
水井掏出他黑褐色的铜烟盒和银质打火机,一起摆到桌上。这种烟盒是一种防身武器。外表与普通烟盒无异,内部构造除了装香烟之外,与手枪相同,但只可以发射一发子弹,有效射程为两米。他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这是北京一家有名的烟铺为他手工特制的“金丝”牌香烟,每支香烟的尾部都环绕着两条金线。他在铺了座垫的转椅上坐稳了身子,开始埋下头去研究文件。
对于水井,这是一天工作的“真正”开始。典型的“平庸之日”的开端。一年之中,那种需要动用他的特殊能力才能完成的任务有不少件。事实上,自从顺利完成很多艰难的任务后,水井的工作也变得轻松起来。在没有任务的日子里,每天的例行公事大概只有六小时,其余时间由他自己掌握。
还在“人和”的时候,对水井他们这样的“特殊工作人员”来说,他们就没有法定的节假日。这是情报工作的特殊性所决定的。不过除了必要的病假之外,每次执行完任务往往还能请到两周休假。他的固定收入是中国政府行政机构中级官员的薪水。除此而外,他每年还有2000银元的生活津贴。执行任务时,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花公家的钱。这样,以他的收入,纵使他不出任务,也能靠自己的薪饷过得舒舒服服。
在北京前门大街南路不远处,他有一套舒适清雅的四合院儿。院子通常都是一位由上了年纪的老管家看守着。他有一辆“人和”出品的仿美制“福特”轿车。同时他还有一辆考究的马车和数匹骏马,这就是水井的家和他的全部家产。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这些家产上面,所以,他打算一旦不幸因公殉职,房产全部留给曾救过他性命的那位老人,如果侥幸还活着,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靠政府给的退休金生活。
按照中国政府最新的规定,他们这样的人,到四十五岁就要退休的。不过,水井时不时的总是有这样自嘲似的想法:也许等不到四十五岁的规定年限,他就会送掉性命的。
有这种想法也难怪。从他入了国社党,进入“人和”情报部,现在又被杨朔铭安排到财政部情报局“特勤处”的名单中,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无数次死里逃生了。也正因为如此,不到万不得已,杨朔铭都是让他做现在这种半休假式的工作,以示对他的慰劳之意。
水井记完那份关于西藏和云南地区的备忘录上的细节时,硕大的青花瓷烟缸里已经有六个烟头了。他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把地图放回文件夹。他拿起一支红色铅笔,浏览了一下文件封面上的呈阅名单。名单用一些文字和数字表示,先是局长,接下来是杨朔铭。他在封面上写上了“冰火”两个字,然后就把文件放进标着“已阅,送出”字样的公文格内。
眼看要到中午了。水井从文件堆上拿出第二份文件。打开一看,里面是海外监视局送来的,标着“仅供参考”几个字,标题是“共有国际情报局欧洲活动近期情况”。
水井抓起其余的文件,飞快地扫视了一下每份文件的第一页的标题。水井早已对类似的这些文件内容司空见怪。他所在的特勤处关心的只是背景情况。这些信息包括国外最新发明的毒药或先进武器的情况。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水井的办公桌上安着三部电话。黑色的是外线电话,绿色的是通往总部各部门的公务电话,红色的则是通往情报局长和财政部总长办公室的专线。
沉寂的房间里响起的,正是那部红色电话。。。。
(三百一十七)昔年迷案
(三百一十七)昔年迷案
水井拿起了红色电话,通话的是财政部总长杨朔铭本人。
“你可以马上过来一趟吗?”听筒里传来财政部总长亲切的话语声。
“您找我有事?”水井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是的。”杨朔铭似乎在笑。
“能不能先给我透**儿线索?”水井开玩笑似的问道。
“或许我是就想念老朋友了,想立刻见见你。呵呵。”杨朔铭笑道。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水井答应了一声,搁下了听筒。
水井起身穿好上装,告诉女秘书他要去总长那里,要她不必等他。说完他便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沿着走廊朝电梯走去。
在等电梯的时候,水井想到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情况:在一个无所事事的日子里,红色电话突然打破了沉寂,把他带离这个世界,投入到另外一个世界中去。
这次自己是为了总长“想念老朋友了”而去的,也许总长见过自己后,又要有一次送行宴会了。会去哪里?日本?朝鲜?还是苏俄?管他去哪,呵呵。他不自觉的耸了耸肩膀。
也许,没有什么任务,就是他想长老朋友聊聊天而已。
尽管杨朔铭现在位高权重,但他似乎从没有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只要是他认识的人,他都保持着平和亲热的态度。
比如说,他和代号“云霞”的江雪莹……
水井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想。
电梯在他面前停下。“到十层,”他边说边走了进去。
十层是这幢大楼的最高一层。大部分房间都被通讯部门占据着。房顶平台上耸立着三座巨大的天线塔,天线塔下有一台全中国功率最大的无线电发报机。
大楼门厅里有一块醒目的青铜铭牌,提示出本幢大楼有哪些用户。“‘人和’无线电通讯检测有限公司”这个伪装的名称掩盖了楼顶平台上三座天线塔的真实意义。另外还有:“新华出口公司”,“博隆杜邦联合股份有限公司”,“华天科技综合开发公司”和“财经商贸问讯处(卢茂兰小姐,财政部特聘顾问)”。
卢茂兰小姐倒是确有其人。在财政部,她是一个有着神秘身份的人,她虽然名义上是财政部的外籍顾问,但她似乎只为杨朔铭一人工作。眼下她的那间小办公室里并没有人。十层楼上通常是寂静无声的。
水井出了电梯就拐向左边,沿着铺着地毯的走廊朝财政部总长的办公室走去。那间办公室的门上也和其它的办公室一样,蒙着深红色的粗呢。
他没有敲门,径直推开了那扇深红色的门,顺着门廊走进了倒数第二间屋子里。
杨朔铭的私人秘书曼妮正在打字。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是水井,冲他淡淡一笑。他们俩相处得不错,她知道水井欣赏她的成熟和美貌。她今天的打份与水井自己的秘书任雪几乎一样,只不过她的旗袍是蓝色的而已。
“穿的新衣服,曼妮?”
她掩口笑出声来,说道,“任雪和我光顾了同一家商店。我们俩抽鉴决定颜色,最后我抽中了我现在身上的这件蓝色带牡丹纹的。”这时有人轻轻咳了一声,和水井年龄相仿的情报局长“降龙”走了出来。他那张苍白的略显疲惫的脸上挂着一丝略带调侃意味的笑意。
“别闲扯了,总长在等你。完事以后一起吃午饭怎么样?”
“好啊不过你请客。”
水井笑着答应了一声,转身走进女秘书旁边的房间,并带上了门。曼妮抬头瞥了一眼情报局长,他摇了一下头。
“应该会是公事,曼妮。”情报局长说道,“总长是不会心血来潮就把他叫来的。”
曼妮点了点头,“降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继忙他的工作去了。水井推门进屋时,杨朔铭正坐在大办公桌前点烟斗。他挥动燃着的火柴,含笑向一侧的椅子指了指。水井走过去坐了下来。
杨朔铭不吸烟,但他知道水井吸烟,他将点好的烟斗递给了水井,水井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透过烟雾直直地盯着杨朔铭,等待他的问话。但杨朔铭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把火柴盒放在面前铺着红色皮革的桌子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
“这一阵子休息得如何?没出去玩玩吗?”约过了半分钟,杨朔铭才转过头来,问道。
“托您的福,还不错,去了张家口一趟。”水井答道,“一个人开车去的,呵呵。”
“我看出来了,你的皮肤都被太阳晒黑了,还没有褪色,”杨朔铭的脸上露出一幅心照不宣的神色。
“看起来,我们的铁路修得还不错,总算能通到蒙古内地了。虽然日本人还有一些非议,不过咱们可以不用理他们。”
“是这样,日本人自己也在修铁路。”水井应了一声,又吸了一口烟斗。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会儿,杨朔铭凝神注视着水井手中的烟斗。洞开的窗户外面隐隐传来远处北京城中车辆往来行驶的喧嚣声。几只漂亮的鸽子拍打着翅膀落在古色古香的窗棂上,不一会儿便又振翅飞走了。
水井极力想从杨朔铭那张虽然年轻但显得很有风霜气的脸上看出点儿端倪来。他非常熟悉这张面孔,并且对它忠心耿耿。然而那一双黑红色的眼睛却平静无澜,每逢焦虑紧张时便会青筋暴起的太阳穴也只是微微起伏,看不出任何迹象。
水井察觉出杨朔铭似乎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的,也不知道这种感觉该打哪儿说起。水井有些急于想帮这位他们的真正首领摆脱当前的困境,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挪了一下身子,目光从杨朔铭身上移开,打量着自己的手和捏在手中的带有银质咬嘴的精美烟斗。
杨朔铭抬起了眼睛,清了清嗓子。
“你现在都在负责一些什么工作?有特殊的吗,‘冰火’?”杨朔铭不动声色的问道。
“冰火”。这样称呼水井可是非同寻常的。因为通常,杨朔铭召见他时都是先说话,不叫名字。只有在必要时,才用他的身份代号“冰火”。杨朔铭在这个时候叫他“冰火”,无疑是在提醒他的职责。
“就是处理些文件,履行日常事务,还有练习射击和格斗课程。”水井恳切地回答,“你想让我办什么事吗,将军?”
“将军”这个称呼是杨朔铭的老部下对他的特有称呼,尽管杨朔铭现在是财政部总长,但他的军人身份并没有变,尽管杨朔铭本人在很多场合有意淡化自己的军人身份,但在第二次抗倭之役结束之后,他便和蔡锷一样,跻身将军府,有了“奋威上将军”的称号。因而大家还是习惯称他为将军。对杨朔铭来说,这个称呼有不一样的亲近之意。
“当然有事。”杨朔铭笑了笑,停顿了一下,“呃,你还记得陆建章这个人的事吗?”
“当然记得。”杨朔铭提到的这个名字使水井感到有些奇怪,“此人来头不小呢。当年突遭暗杀,曾轰动一时。”
“我知道,”杨朔铭简短地说了一句,“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他的事吧。我很想听听你对他那件事的看法与见解,为我的决定作参考。”
水井凝视着窗外一会儿,设法理清自己的思绪。他知道杨朔铭不爱听杂乱无章的谈话,而且讨厌对方拐弯抹角,哼哼哈哈。他喜欢干脆,一语中的交谈,容不得含糊其词,让他听起来费脑筋。
“陆建章字朗斋,安徽蒙城人,天津北洋武备学堂毕业。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随袁项城训练新建陆军,历任右翼第三营后队中哨官、督队稽查先锋官、左翼步一营帮带。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升兵部练兵处军学司副使;三十一年(1905)任北洋军第四镇第七协统领。后调任山东曹州镇总兵、广东高州镇总兵、广东北海镇总兵、广东高州镇第七协统领。1912年任袁项城总统府警卫军参谋官、右路备补军统领,后改警卫军统领兼北京军政执法处处长。”
“1914年白朗之乱时,陆所部被编为陆军第七师,陆任师长兼西路剿匪督办。同年夏,率部由潼关入陕镇压白朗。1915年升任威武将军,督理陕西军务。陆在陕裁汰陕军,将军行署和各机关人员多用皖籍。他为巩固其在陕西的统治,常大行搜捕**党人,其兵马所到之处,奸yin掳掠,无所不为;还在西安广设ji院,大开烟禁,大增税目,肆意敲诈搜刮陕民。为敛财,他以24万银元将唐‘昭陵六骏’中的‘飒露紫’和‘拳毛蜗’石屏等珍贵文物卖给外人;为逢迎袁世凯复辟帝制,陆在西安物色文人写劝进书,并令各县旅省人士冒充各县代表签名。袁项城称帝后,陆因劝进有功而被册封为一等伯爵。”
“陆在陕所作所为激起了各方人士的不满与义愤,陕民多次爆发逐陆运动。1915年6月,蓝田汤坊岭贺德武等发动民众,包围县城。1916年初,陕西民党密谋起义,因事泄而致失败,株连无辜甚众。1916年3月,遂有西北护国军举事。陆大为恐慌。任命原陕南镇守使陈树藩为陕北镇守使兼渭北剿匪司令前往镇压;同时,又命其长子北洋第一旅旅长陆军少将陆承武率‘中坚团’赶赴富平。不料陈的部下胡景翼阵前反戈,‘中坚团’全军覆没,陆承武本人也被生擒。陈树藩遂乘机宣布陕西独立。称为‘富平兵变’。”
“富平兵变后,陆建章恼羞成怒,滥杀无辜,甚至丧心病狂地要将西安城付诸一炬,后在多方反对、阻拦下才作罢。随之,陆又穷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