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魂-第6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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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害都似乎存有一种怜悯宽容的度量。对于他来说，也许是他优点，也许正恰是其缺点，就是他信奉“男子汉决不做杀女人之事”的教条。无论这样的女人是天仙神圣，还是妖魔鬼怪，他则会在这一点上平等以待。但是，对于这样一位美若天仙、国之名珠、金枝玉叶一般的万花公主，也许只有耶无害才敢这样传岸傲视，才敢这样以下犯上，他是不是活得有些不耐烦而忘乎所以了？不！此时的耶无害却是比任何人都清醒百倍的，他是想用这一巴掌打去万花公主的狂傲、自恃和骄淫，是想用这一巴掌震醒她的麻木不仁！
“啊！……”只见此时的万花公主程圆圆手捂着右腮，泪如泉涌。她痴呆地望着耶无害，喃喃地哭诉道：“你……你打了我？！从来没有人敢打我，而第一个敢打我的人竟是我最心爱的人。你难道忘了你的万宝玉？……”
程圆圆说完，便含恨跑出了万花宫。
此时此景，耶无害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瞪眼望着曾打过万花公主面腮的左手，又想想程圆圆临走之际所抛出的心底之话。是啊？万宝玉的誓约！老父亲曾有的交待，他已经忘之脑后！可自从他含恨“永失所爱”，他的确要把这“曾有的老父遗嘱”忘至九霄云外！他至此才明白，原来一直对自己“不露声色”、狂傲不羁的公主竟对他早已是情有所钟，可他还是这么愚蠢、愚昧地蒙在鼓里。他这样做岂不是太无情无义了？太无人味了！
想至此处，耶无害急忙冲出万花宫，去追程圆圆。然而，夜色茫茫，星月无光，哪里还有万花公主的身影？也许她已冲刺到一个角落里去化解她有生有史以来最大的委屈和责难了。因为在她自傲一切的心里，她要做天下女皇，她要高于一切，高于父皇和皇后，高于一切男人和女人，哪还会有什么外来的责难和委屈？应该说，责难和委屈只能属于他人，而绝无她这至高无上（尚）的“金枝玉叶”有缘。然而，这似如晴天霹雳、沉雷贯耳，如今却有了，而且竟是她心中所梦想的如意郎君用巴掌打了她的玉面红颜？她实在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实在难以接受这眼前令她无法容忍、无法相信的事实。所以，含着极大委屈而又无处倾诉的程圆圆，她象是在逃避，在逃避现实，想以此去维持她的自尊和圣洁，去维持她那失去平衡的内心，更要逃避开她所偷偷爱上的无情郎的眼睛，而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出更多的真情！
再说此时这两眼茫茫、左右踯躅不知所往的耶无害，不知是后悔、气恼、哀怨，还是惊恐、内疚、苦涩，也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他恍恍惚惚地踏入他的书房之内，可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铁手护花使”猛地闯了进来，厉声向耶无害喝斥道：“耶无害！你还算人吗？公主这么喜欢你，而你却打了她！”
“你别来烦我！给我滚出去！”耶无害猛地转过身，恼怒地用手指着门外喝道。
“哼！……”皇甫梨奇狠狠地瞪了耶无害一眼，毅然转身离去。
可又谁知道，“铁手护花使”这愤然一去，正是所谓的“壮士一去兮……。”
此时，耶无害只感觉到头脑里就像轰炸一般，他慢慢眯起双眼，缓缓坐下，希望自己能稍稍平静一下此时杂乱如麻的心思（丝）！
“抓刺客——抓刺客——”外面突然传来了喊叫声，紧接着便是吵杂四起，剑声刺耳。
“啊！……”耶无害如梦方醒，当即抽出“太极宇宙无敌剑”，冲出夜色门外……
等到耶无害飞身抵达出事地点，只见一条黑影飞越城墙，众多御林兵士正在挥戈追击。不容分说，耶无害正欲御剑飞行追击，而就在这时，只听黑暗里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耶公子……快来帮帮我……。”
听到此声呼救，耶无害寻声查望，见地躺有一人，已是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襟。
“啊？护花使！”耶无害失声叫道。
“耶公子……我……我不行了，不能再保护公主了……我去之后，请你代我好好保护公主！……”
“护花使，你不要想这么多，你会好起来的。”耶无害双手扶着皇甫梨奇说道。
“不！我心里明白，那刺客就是阿里耶库尔，……中了他剑上的毒，谁也难逃厄运。”
“又是阿里耶库尔，不擒此贼，誓不为人！”
“耶公子……，在我就要离开人世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答应我？……”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
“我……我想……请你吻吻我！”
“啊？！……”耶无害闻听此言，诧异非常，“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个女人……”
“啊？！……你竟是个女子？”耶无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又不能不相信他的眼睛，皇甫梨奇正用她那真诚的目光和面孔在面对着他。他这时才发现，她的目光、面孔、发丝……处处都在散发着女人的气息。而她，正躲在他的怀里目不转睛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俗语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于皇甫梨奇这惨淡的请求，耶无害怎么忍心回绝这即将离开人世的一位女子的心愿？于是，耶无害热泪盈眶地说道：“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答应你！”
此时，风渐萧萧，遥远的宫墙夜色里还时时传来着喊杀声。耶无害凝望着皇甫梨奇那渴望的眼神和嘴唇，缓缓地向她的红唇靠去……突然，一股劲风吹来，皇甫梨奇陡然双眼一闭，一头歪向一边，从此气绝身亡！至此，死亡人数又添一笔，共是209位。此情此刻，耶无害苦苦地拥抱着她的尸首，怒火直冲九霄！
“我一定为你报仇，我要亲手杀了阿里耶库尔！”耶无害怒吼一声，提剑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很快，皇宫内又恢复了夜色的平静。耶无害一无所获，悻悻不乐地回到官署。他刚刚坐在书桌前，门突然被撞开了。他只见万花公主泪痕满面地冲了进来。耶无害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公主却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惊恐地哭诉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阿里耶库尔杀了护花使！”
“公主！你不要怕，我已经知道了。”
“可我怕他杀了你！”
“不！不会！我一定会抓到他，将他千刀万刮。”
“不！不！……”此时的万花公主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哭泣，她根本不希望耶无害再去冒这个生命危险。因为她心里明白，阿里耶库尔的杀人手段越来越毒辣，越来越逼近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的师傅飞云道姑，“神行太保”，护花使，还有许许多多的武林内外高手，都一一惨遭劫难！她虽然很气恼耶公子对她的言行，但她又真的为他的生命所担心。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正是由于这爱的力量，才使她回心转意，扑入了耶无害的怀抱，重新找到安全的感觉，她那因突然失去皇甫梨奇的一颗不平静的心，也暂时得到了一点安慰。
这时，耶无害为公主抹去脸上的泪水，深感内疚地说道：“公主，原谅我，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打你！”
“不，耶公子！是不是我太狂傲了，你才打了我？”
“我很后悔，是我太胆大妄为。公主就是公主，我怎么可以打你？我简直是发疯了！公主，请你打我吧！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些。”
“不，只要你喜欢我，说爱我，你打我再狠，我也愿意。”
“公主！……”耶无害望着万花公主那晶莹光亮的眼眸，不禁热情涌动。公主也用真炽的目光望着耶公子说：“不，你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圆圆好了。”
闻听此话，耶无害再次举目观瞧。两人的目光又交织在了一起，是一种渴望的眼神，渴望的心情，一阵默然无声。终于，耶无害喊了一声“圆圆”，两人便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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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智擒特使杀手
94、智擒特使杀手
第二日，也就是从季春三月二十九日开始，为防阿里耶库尔再次偷袭皇宫，耶无害已命大内所有御林将士日夜加强警戒，不敢再有一丝疏忽。一时之间，皇城内是明卡暗哨，戒备森严，凛然不可侵犯。但是，耶无害心里知道，这只是大方面的防御措施；一旦与敌短兵相接，还必须有高超的技艺。尤其是对付阿里耶库尔手的那条“透明吸血毒蛇”，必须筹划（画）出一条万全之策。他曾亲眼所见，那条吸血毒蛇总是飞驰射入人之咽喉，然后便留下一个森然的血洞。经过多次的返思瞑想，耶无害终于想出了一条对付毒蛇的妙计。时间紧迫，耶无害主意已定，便命人日夜赶做了一个金壳“护颈甲”，用以罩住喉部，让毒蛇的利牙无从咬断咽喉。借此之机，他便可以快剑出击，斩断毒蛇之躯；然后便能与阿里耶库尔针锋相对地作一次殊死搏斗。
一晃二十三天转瞬而过，如今已是大梁开平三年（909年）即长安安庆三年孟夏四月二十二日，阿里耶库尔并没有再进犯皇宫，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简直可以让他放松警惕。然而，这暂时的平静却给予皇城布下了更加紧张的气氛。这些杀人成精的刽子手，谁能料准他的神出鬼没？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次血溅皇城。如今皇城大内高手已所剩无几，仅此不到一月的时间里，他们就连续安葬了“神行太保”和“铁手护花使”。十八太保之中，也仅剩下“天皇密使”和“追魂不散”秦天下，而且这两人另有秘密任务。所以，这守卫皇城的千斤重担就完全落于耶无害一人的肩上。这大明宫、西内太极宫、东宫以及万花宫，虽然都有重兵把守，但他们在那杀手的眼里还不是皇宫内的一片形同虚设的“陈词滥调”？阿里耶库尔所要前来刺杀的无非是天子、公主以及他身兼重任的耶无害，甚至是“京师第一枪”慕容山水和仅剩的两位太保！基于此因，耶无害已将守护的重点放在天子寝室以及万花宫。为了预防万一，天子已秘密移宫别驾，唯留耶无害守卫其寝室，也就是大明宫紫宸殿。而万花宫有公主和众多巾帼女英联手，耶无害尚能对方放心。
是日晚夜亥时五刻，耶无害巡岗回归紫宸殿，从颈部取下“护颈甲”，放于龙书宝案上，稍稍舒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他坐在龙书宝案前困意盈绕，上、下眼皮隐隐欲合。然而，他的内心依然异常清醒，时时警介（戒）自己杀手阿里耶库尔的到来。于是，他开始双手交叉，轮换按压他腕上的“内关”穴道。片刻之间，其困意全消。他深知，在这皇宫大内，一时一刻也不可掉以轻心；为严加防犯，他，也只有他必须打足精气神意、日夜不息。要达到这高度紧张而又持久的状态，实在得之不易。所以，耶无害从龙书宝案上拿起一本《黄帝内经》，意欲观书练气，助其进入“中和太极”之态。一时之间，耶无害端坐如钟，目若垂帘，其下开始展现清晰的经文：
“岐伯对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
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故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不下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
耶无害静心目视着这段经文，心里不禁暗道：“人之‘风尘朴朴，四处奔波’，则易散其‘精气’；欲养其身，宜适时而阴；阳动阴静，各得其所。如此而来，其必美目美容，身心柔健，可应万变。”
正想之间，耶无害突然感到烛光微动，他立即瞪大双睛，向四周环视。凭其敏锐的视觉听力，他仿佛感觉有异物在接近后殿皇帝寝室。于是，他赶忙戴上“护颈甲”，悄悄来到后殿，警觉地观察着其内的一动一静。终于，他所待之已久的杀手悄悄出现，而且那人仗剑一步一步地逼向天子御床。耶无害见他已步入圈套，便迅速抽出“太极宇宙无敌剑”，猛然喝道：“阿里耶库尔，你终于来了！”
且说阿里耶库尔正在蹑手蹑脚地逼向天子御床，竟被这突然传来的喊声惊得打了个冷战。他刹时恼怒万分，自知上当，床内必无天子。随即，他转过身姿，怒目直视耶无害，暗骂道：“小兔崽子！竟吓了本大爷一大跳！”于此同时，其左手迅速抽出“透明毒蛇”，直向耶无害的咽喉放飞！
这一前一后，仅仅只是眨眼光景。耶无害只觉得喉部被重重猛击一下，而他早已挥剑如雨，将这只吮吸过无数正义热血的“毒蛇”斩得七零八落。于此同时，只听得殿内“咣啷”地声巨响，阿里耶库尔竟被一只大铁笼稳稳罩于其内。原来，这早已是耶无害和大内侍卫布置下的暗道机关。整个紫宸殿，共设有三道防线，前、中、后三级机关。这是最后一道，专等杀手前来进入圈入套。直到今夜，终于发挥了它的巨大作用。
再说阿里耶库尔被罩于铁笼内，还想负隅顽抗，便用利剑猛斩铁棍，却被随后涌来的大内锦衣卫用绳套住双手、双脚，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这回可逮个正着！“偷牛，逮个拔橛的！”看你还想往哪跑？今日长缨在手，终得缚住苍龙！一条杀人魔王，终于落在法网之内！
“带走！”耶无害一声令下，锦衣卫簇拥着阿里耶库尔便向后牢而去。
此事虽发生在深更子夜，但这一令人兴奋而又秘密的事件早已不胫而走，连夜传出方圆百里开外！一只小小的飞鸽、飞鹰、飞燕、麻雀、鹦鹉或是飞马、黄鼠狼、走狗、灵猫，便可把消息飞速带往百里开外。但是，耶无害和众多锦衣卫士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他们谁还会顾及这些若有若无的口舌之事？更何况，明日一早，他们就要将“活捉阿里耶库尔”这一特大喜讯告知天下，让此等恶贯满盈的刽子手当众正法。
然而，就在耶无害带领众侍卫将五花大绑的阿里耶库尔带入后牢之时，已是子夜刚过。这一消息早已传过坤宁宫、万花宫、丞相府以及天子秘宫等地，使这刚刚沉睡过的子夜又重新进入一个不平静的夜（液）态。
再说此时的耶无害和数名锦衣卫士将阿里耶库尔带至外三层、里三层的最深一道牢房，便又将阿里耶库尔身上的绳索解去，用铁链铁索将他牢牢地捆在一个“十”字木架上，让他的双手双脚丝毫动弹不得，才算对这个“朝廷一等甲级重犯”的大毒手阿里耶库尔稍微放下了心。
这时，只见耶无害对他左右的一帮锦衣卫说道：“此是朝廷重犯，意欲谋杀天子，罪不可赦。你等在内外严密把守，不可让外人出入。”
“是！”所有的锦衣卫，都领命而去。牢内，只剩下耶无害。他轻蔑、冷冷地直视着阿里耶库尔，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