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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烈明-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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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当年被乱匪洗劫的皇陵等设施,在王品的主导下,也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整饬,钱粮用度做的是条理分明,得到了宫内宫外的一致认可。

就是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却是对朱平安青眼有加,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去高墙卫的田庄、校场走走逛逛,一来二去,和段喜年,甚至是朱平安麾下的军官都混得厮熟。加之王品也没有架子,一身便服来去自如,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任谁都看不出这竟是凤阳的镇守中官。

对于王品的示好,朱平安却保持着天生的警惕,就连路振飞也私下提醒自己的学生,王品这样一个人,以前在宫内可是数得着的人物,只知道前些年在宫中闹出了些事情,结果贬到都知监,究竟事出何因,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是大有来头。像这样的内官,朱平安这样的身份,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沉思间,一骑快马沿着官道疾驰而至,“大人,巡抚路大人请您至府上一行!”

“何事?”

“小的实在不知,只是听闻前来送信的人说,镇守中官王公公也在路大人的府上!”

朱平安的脑袋顿时大了一圈。不用问,这是自己的恩师在急招自己去挡枪呢!这个王品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路振飞酷爱棋艺,隔三差五的总要带上自己的一副玛瑙棋子到路振飞的府上去叨扰一下。刚开始,路振飞也乐得结交这个棋友,但时间一长,路振飞便品出其中不一样的味道来,但具体情形却没有告知朱平安,只是说王品此人所图非小,于是乎,便经常找朱平安这个臭棋篓子来顶缸敷衍王品。

王品倒是不以为意,每月总要抽几天的空闲时间上门请教,这也成了朱平安躲也躲不掉的苦差事。

想想呆会儿又要被王品“狠虐”的情景,朱平安不禁有些垂头丧气。

亲兵去牵马的当口,张二狗红着脸凑过来,“大人,俺家老娘想请大人中午时分到家里去一趟!”

“莫不是婶娘身子不舒服了,可叫马夫王找大夫五看过了?”张氏兄弟的老娘虽是个农妇,但眼界和心胸却是朱平安甚为佩服的,加上她治家甚严,张氏兄弟两个又极为孝顺,所以在乡间是很有名望的。

一段时间没见,老人家也毕竟上了年纪,朱平安听闻,顿时有些不放心。

“那,那倒不是……!”张二狗忽然支支吾吾起来,一旁的王金发却只是掩嘴偷笑。

“你这憨货,到底是为了何事婶娘如此急着找我,你这是生生急死我不成!”

憋屈了半晌,张二狗还是没说出来,“您,您去了就知道了!”

第五十四章苦差事

一连踹了张二狗两个跟斗,这家伙却是打死也不吐口,王金发笑着上来解劝,“大人就不必在逼问二狗兄弟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事,路大人那里还要去应卯,大人就可以以此为借口,早点脱身了!”

王金发到底在江湖上打拼多年,考虑事情和待人接物远非张二狗这个鲁直汉子可比。

朱平安这才放过了张二狗,一行人策马扬鞭直奔巡抚衙门。

到得门外,早有路振飞的心腹家人老管家路安在此相迎,便将朱平安径直引进了路振飞的书房。

路振飞的家眷都在京城,平日里便在巡抚衙门的后院安歇,由路安带着几名从京城府邸中跟来的家人伺候,生活过的简朴异常。诺大的书房中也只留了一只火盆,空荡荡的还是有些寒气。

路振飞一身家居棉袍,和王品对面而坐,王品则是一身锦衣玉带,乍一看便像是某位高门中的翩翩佳公子,手中还抱着一个青铜的暖壶。朱平安进门的时候,两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对弈。

朱平安蹑手蹑脚的进来,从路安的手中接过水壶,帮两人续上茶水,便垂手侍立在一旁。

不多会的功夫,路振飞便投子认输,看来今天又是无一胜绩。但路振飞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不快,回头看看朱平安,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好了,本官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由平安代老夫和王公公对弈几局吧!”

王品呵呵一笑,白净的脸庞如沐春风,“路大人既然还有公务在身,那便请去忙碌,好在还有平安贤弟相陪,王某可是要杀个痛快了!”

路振飞歉意冲王品拱拱手,起身趁王品喝茶的时机,用眼角的余光向着对面的墙壁上匆匆一瞥,随即向朱平安挤挤眼,这才施施然的出了书房。

朱平安整整衣襟,端坐于王品的对面,眼睛却投向刚刚路振飞示意的地方。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浓墨山水,这是路振飞闲来无事所做,画幅的一边是两行风骨十足的隶书,也是路振飞最喜欢的诗句:“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

这一下可把朱平安给搞糊涂了。这副作品还是路振飞刚刚到凤阳上任时所做,诗句则是苏轼《新城道中》的一句。记得刚刚看到这副作品的时候,朱平安还忍不住对路振飞当时的心境做了分析。

从路振飞的言谈话语以及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来看,崇祯帝打算用路振飞整饬两淮,确保漕运的畅通。路振飞一朝复出,简在帝心,且身负重任,自己也有了用武之地,用此诗此景可谓是相得益彰、恰如其分。

可今天他却冲自己示意这副山水和诗词所为何来,饶是朱平安想破了脑袋,一时间也难以琢磨清楚。

王品的棋艺高超,这是朱平安早已领教过的,自己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棋艺着实是拿出手来,加上心中有事,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被连下三城。

“王公公棋艺高明,平安实在是佩服!”

王品笑了笑,朱平安的棋艺他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是新手级别,和自己相差太多。王品之所以常常登门拜访路振飞,便是想与这对师徒拉近关系,套套交情,以便能让这两人为自己所用。身后的恩主已经来了书信,对于他再度被起复也是着实的高兴,并隐晦的请他在凤阳隐忍一段时间,以待时机重返宫中。

这让王品感激莫名。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但恩主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这便是令王品最为欣慰和感怀的事情。

基于这种原因,让王品忽视了临来时王承恩的谆谆嘱托,并急于想要为恩主做些什么。恩主年龄虽幼,但其心智却宛如成人一般,曾多次说起身边可用之人少之又少,于是,王品便打起了路振飞和朱平安师徒的主意。

王品看似漫不经心的清理着棋盘,口中却缓缓说道:“弈棋本是小道,只为消遣排解,胜负着实无须挂怀。平安贤弟小小年纪便能孤身创下这一份家业,已属难能可贵。”

朱平安一笑,再次为王品斟满茶盏,“王公公实在是太高看平安了。这一路走来,幸得恩师、段大人等关爱照拂,平安也听说,王公公可是宫内内书堂出身,一身技业即便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能陪公公弈棋,那是平安的福分,这一段时间,平安可是受益匪浅啊!”

王品满意的笑起来,眼神瞥向窗外枯黄的树枝,“是啊,内书堂中苦读四年,然后在钟粹宫一呆便是八年,这期间的酸甜苦辣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也只有在平安贤弟的面前,我才能吐一吐苦水。这人哪,其实最重要的便是要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路上不仅有至交好友陪伴,还要有贵人遮风挡雨,这路才能走得顺畅,你说对不对?平安贤弟!”

王品的话轻描淡写,但在朱平安的心中却无异于点燃了一颗炸雷。王品的话中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的来历以及表示出的对于朱平安的招揽之意,显露无疑。

“钟粹宫!”这一个名字已经显示出王品背后的角色是谁。后世大量的文学作品中都有这个宫殿的名字,都是作为太后及后妃的生活场所出现。

但在明代,这就迥然不同了。隆庆年间,钟粹宫正式成为一国储君,也就是太子的寝宫,其后一直沿用到明朝灭亡。也就是说,王品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东宫的人。

王品究竟是怎样盯上自己的,朱平安并不知晓,也许是自己这一段时间实在是太过惹眼了,也许是王品想将自己拉上太子这条船,总之不管怎么说,路振飞绝对也是受到过类似的暗示的。怪不得最近王品一上门,路振飞便召自己来陪他下棋,搞了半天是以此来躲避王品的游说。

这个老狐狸,自己不愿意做,倒将自己给顶在了前面,想想刚才路振飞临走时挤眼的古怪表情,朱平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老家伙,想自己置身事外,他也不想想,自己可是他的学生,一旦上了太子的船,他这个老师也脱不了干系,再者一说,他就这么么相信自己的定力,任谁只要一听是太子的召唤,这从龙之功的吸引力立马可以让人头晕目眩,忙不迭的上前投靠,路振飞就不怕自己受不了诱惑?

可是,朱平安会去捧太子的臭脚吗?当然不会,离大明朝最后的时间也只剩下六年,太子朱慈烺在这六年间究竟有何作为,就连历史上也是语焉不详,这个大明最后的储君也就是在李自成攻克北京之后才露了一小脸,之后便被满清残忍的杀害了。

从崇祯十一年到十七年这之间,朱平安不知道朱慈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现在看来,他能驾驭住王品这等人物,就算年龄不大,也绝对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啊!

“哈哈,公公的话真是至理名言啊,够平安揣摩领会一段时间的!”

一想通了这些事情,朱平安当即决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看看天色已近午时,和王金发约定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果然,门外一声通禀,王金发一挑门帘走了进来,先是给王品和朱平安行了大礼,接着便摆出一副焦急的神色,“大人,您快回去看看吧,看来的确是有事情,张家老太太这都派人来问了三次了!”

朱平安暗暗好笑,王金发确是没白收下来,遇上这等事情,比之张二狗那帮军汉做的可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朱平安赶忙也换上一副惊诧莫名的表情,“是吗?婶娘如此催促,想必是一定出了大事,我这就去!”

说完,歉意冲王品一拱手,“王公公实在是对不住,您看……!”

王品很是诧异,“这位婶娘是平安贤弟府上的长辈?”

“那倒不是!”朱平安这才将与张家的交情说了一遍,特别是说明了张氏老夫人在朱平安初到凤阳时多方帮扶的事情。

“原来如此!”王品的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贤弟如今已是四品的武官,却难得不忘旧日恩情,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那在下便向王公公先告个假,今日未能让公公尽兴,实在是平安的不是。改日,平安置办一桌酒席,单独请公公过府饮宴!”

“慢着!”王品一把拉住了朱平安,“这天寒地冻的,路大人还要忙公务,我左右也是无事,倒不如随贤弟去田庄走一遭,叨扰一餐如何?”

“啊?”朱平安当时便张大了嘴巴,

“贤弟放心,我此去只是散心,绝不会耽误贤弟做事情!怎么,不欢迎吗?”王品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平安。

“哪里哪里!”朱平安连连叫苦,但王品官大一级,如何能拒绝呢。而且又是这样折节相交,叫朱平安如何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品只带了两个从人,整顿好了马匹,和路安打了一声招呼,便和朱平安并马疾驰,向着城外的田庄而来。

第五十五章蔬菜大棚

尽管已经来过多次,但一路上,王品还是对沿途见到的景象赞叹不已。刚刚过完崇祯十一年的新春佳节,农田中也没有什么活计,军户们便在各自百户的带领下在村头、田庄的空地上开始了冬季的集训。单件的夹心棉袄,轻便的薄底快靴,统一的狗皮帽子,上百人一组的威猛气势,包括众人吞吐出的腾腾的雾气,都让连绵的几座田庄显出格外与众不同的生机勃勃。

碗口大的马蹄踏在坚硬黝黑的土地上,声音清脆响亮,沿途被惊觉的军户子弟以及哨兵纷纷向朱平安一行肃然行军礼。

朱平安微微一错身,将右拳放至胸前,当做是还礼。

身后的王品不由得有些惊诧。凤阳连续两年大旱,军户流离失所,班操军、护陵新军等卫所不说十室九空,现在也已是逃亡了大半,别说这每季例行的出操,就连吃饭都是个问题。

可单单是这朱平安直辖的千户所却日益的兴旺起来。很长一段时间,王品都在暗暗的思索这个问题,朱平安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来做到这一点的。可后来,一想到路振飞,王品便释然了,不禁暗骂自己糊涂。

那路振飞可是朱平安的授业恩师,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门生为难不成,肯定是在辎重钱粮、兵器甲杖等方面都给予了大量的支持,路振飞虽是能员干吏,但对自己的学生,怎能会没有一点私心呢?说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显示出这对师徒的才华横溢。

如今,田贵妃所生的永王朱慈炤已经渐渐长大,虽说自家的主子已经占据东宫之位,但皇帝对田贵妃的恩宠却是愈发的浓烈起来。这样一直发展下去,焉知今后不会发生子凭母贵的变故来。

况且,田贵妃的生父田弘遇目前贵为左都督,与京师一班勋贵武将打得火热,且仗着自家女儿受宠,竟然开始肆无忌惮的与朝中大员、宫中内官结交。而自家主子的那位外祖父嘉定伯却只知敛财,朝中竟是无一奥援,一旦有变,如何能掌控大局。

王品思来想去,凤阳的路振飞颇得圣眷,倒是极有可能入住中枢内阁,如果将他拉拢过来,那等于是又将朱平安掌握在了手中。如此一文一武,俱是国之干才,加上两人的影响力,便足以和田氏一争高下了。

只是自己暗示了多次,路振飞却迟迟不曾表态,让王品一筹莫展,看来,还是要将重点放在朱平安的身上,通过他来逐步的影响路振飞的态度。

王品的胡思乱想,朱平安自然无从得知,眼见着快马加鞭进入田庄,不远处便已是张氏兄弟的宅院。

黄土筑城的院墙有一人多高,听闻马蹄声响,四邻中豢养的看门狗俱是吠叫着围拢过来,但马匹冲到近前,却又四散着奔逃开来。

院子中听得动静,几条黑塔般的大汉赶忙跑了出来,正是张大狗、洪胖子、岳锦峰和仇泽等人。军中汉子,粗鲁憨直,虽然初来时和老卒们起过争执,但仇泽的一身本事却是让岳锦峰等人都佩服不已的,因此不到整编结束,几个人便已混的厮熟,仇泽更是干脆认了张大狗的老娘为义母,径直搬到了张家来住。

众人见到朱平安,俱是欢喜,又看到后边一身锦衣的王品,都是犯起了嘀咕,上前牵住马匹,施礼完毕之后,面面相觑,倒是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王品洒脱的一笑,将马鞭扔到旁边王金发的怀中,“莫要拘礼,咱家是跟着朱大人蹭顿午饭的,一个个这般模样,莫不是不欢迎咱家啊!”

王品如此一说,顿时将气氛缓和下来。有明一朝,太监监军、掌管御马监、京营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很多太监也都是出身行伍,除了身份特殊之外,同样精通军务,一身马上步战的功夫也都不亚于统兵的大将。为了笼络军心,一些中官则干脆住进军营与士卒同吃同住,更是与一般将士一般无二。因此,其实在大明军中,对于内官倒不是极为排斥。

朱平安也笑了笑,“王公公可是请也请不到的贵客,今日难得来到咱们田庄,你们几个可要打起精神来伺候,万万不可慢待。告诉婶娘一声,咱们那大棚中的蔬菜瓜果可不要舍不得啊!”

“那是自然!”几个人轰然叫好,这边张大狗便叫了自己的兄弟二狗到后院将埋在地下的陈年老酒给挖出来招待贵客。

此时每到冬季,农户包括州城的百姓,都是以秋收余下的粮食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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