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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七品封疆-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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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香山之乱(五)

以眼下香山的武力格局,如果动硬的,刘勘之确实不是对手。但是李炎卿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动用洪四妹的水师,实在是一时痛快,后患无穷的行为。

只要他一举反旗,与张若兰的婚事就算彻底完蛋。这种选择,不过是下下之策,非万不得以不能为之。眼下这一局,最好的破局点还是在吴桂芳身上。

自己是他一手捧出来的广东第一令,若是就这么被弄倒了,他吴桂芳还用的着混么。只是此老为人谨慎,不轻易动手。自己需要给他制造一个借口,一个动手介入的借口。

同时香山的民意在花惜香等人的操纵下,也到了一个临界点,眼下缺乏的就是个足够强大的理由,把这民意引燃。一个爱民如子的青天县令,被巡按夜审,严刑拷打,这个理由足以让这些民众愤怒起来。到时候,就有这位刘勘之好受了。

过程中自己可能会吃亏,不过与回报比起来,这点亏又算的了什么。再说香山衙门实际还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如果真到了极危险的时刻,自己也完全可以从对方手里摆脱出来。

会见了那位特殊客人后,他算是有了底,这一盘刘勘之谋划的很大,坑挖的也很深,但埋掉的,只会是他自己。

他谋划好了苦肉计,用自己吃眼前亏坑掉刘勘之这个清流一辈子。怎么可能选择直接武力对抗,大大方方随着那两名长随,一路来到二堂。

他自到香山以来,因为勤于公务,严格遵守劳动纪律,每天太阳一下山,就和美人去探讨周礼。夜审这种事严重影响知县的身体健康,自是从来不做,今日也算开了眼界。但见堂下点了几个火盆,角落里还放着几样刑具。只是这刑具种类太少,样式也旧,一看就不是香山的东西,多半是这巡按自己带的。

站堂的除了十几名捕快,还有二十几个军汉及那些临时雇来的帮役。刘勘之人力紧张,又不放心使用香山的公人,就只好把这些军兵都征发出来。

他自己坐在公案之后,师爷的位置上,文必正双目死死盯着李炎卿,若是怒火可以转化成实质,此刻的李炎卿早已经被烧成了焦碳。

李炎卿倒是满不在乎,施了个礼,“下官刘朝佐,见过直指老大人。不知老大人夤夜将下官传来,有何分派?可是这衙内的公人办事不用心,惹了老大人发怒?这些人就是这样怠惰,等回头我一个个收拾他们。这些是您新雇的帮役?”

李炎卿看了一眼那几十名身穿百姓布衣,手里拿着菜刀扁担的帮役。“这也忒丢衙门的人了,你是要走的,本官还要在这混呢,以后怎么见人?回头让他们去找能痴领衣服,再一人领条水火棍,就说我说的,看谁敢不执行。”

刘勘之本以为李炎卿此时必然内外交困,神情委靡,他甚至在堂上准备了一份热饭,一壶香茶。这饭菜虽然简陋,但是对一个几天不曾吃过东西的人,无疑是天大的恩赐。就凭这份饭菜,就先能把他的心理防线砸个千疮百孔。

哪知见面之后,却发现这狗贼的精神仿佛比自己还要好。看那红光满面的模样,这几天到底是去坐监还是去疗养,还说不大好。

而且看他这派头,仿佛依旧是这衙门的主人。但他终究是个读书之人,镇定养气的功夫十分到家,面上无嗔无怒,只一摆手道:“不必多礼,坐下讲话。”

李炎卿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接过差役送来的香茗,摇头道:“这茶不行啊。不是今年的新茶,刘公子多半上当了。我跟你说,这商人是最滑头的东西,你一不留神,他就骗你。你看看你,堂堂世家子弟七品巡按,还是进士出身有大好前程的主,他们也敢骗,这不整顿整顿是不行了。你这茶叶在哪买的,只要是在香山这地方出的差错,我定然为你讨回银子。不光讨银子,咱还有规矩,假一罚十,得狠狠罚他。”

“你的气色不错?”刘勘之没接话,只是冷声问道:“本官下过命令,让你在牢内好好反省。反省期间不得让人送你饮食,这也是为了让你能明白一下自己的过错,体会一下升斗小民无米下锅时的困顿光景。怎么看你的神色,似乎不饿?难道有人胆敢违抗你的命令,私自给你送饭?”

“你这可就冤枉人了。我对天发誓,这几天一口粮食没吃。只是你不知道,若兰临走时,送了我几十粒人参百补丸,说是张相请名医调配的上好补药,吃一丸,就能顶的上喝三碗燕窝粥。你要是想要,下官回头让人给你送几丸来尝尝。这东西可是真好啊,一天吃几丸,不用吃喝,一样红光满面有力气。”

“你这几天在监牢之内,可曾反思明白,自己所犯之罪?若是你肯主动交代,本官或可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刘勘之心中早已愤怒已极,但他涵养功夫到家,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怒意。

对方的表现算什么?色厉内荏?不停的提起张家,就是暗示自己,他也是有靠山的人,让自己不要乱来?狗贼你终究是怕了,只要你怕了,那就好办。

“这个啊,下官还真是好好反思了,我的罪过很大啊。”李炎卿一脸严肃“过去我如同迷途羔羊,走上了一条歧途还不自知。如果不是巡按您及时出现,拯救了我的灵魂,恐怕我现在已经越陷越深了。”

他的表情真挚语气诚恳,仿佛真是一个被救赎的倒霉蛋,在感谢拯救自己的天使。刘勘之心头大喜,这家伙只要上当了,就一切都好办。只要拿到他的亲笔供词,自己就算掌握了全面的主动。

他心中越喜,脸上神色越淡定“知道错了就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能痛快的自陈其罪,写好口供并画押,本官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毕竟若兰与我而言,如同亲妹妹一样。你和我也得算的上自家人,咱们自家人之间,总是能够互相照应的。”

“原来咱们是自家人啊。”李炎卿仿佛长出了一口气。“自家人就好办了,有什么事不能对自己人说的?我跟您说啊,我这个错误太严重了,要不是您来,我不知道要错到什么地步。我……我于X年X月X日,曾宿春风楼花魁,事后未曾付帐。您想想这是多么严重的错误。”

“不是这个?那就是这个了。我们衙门对面有个卖豆腐花的小寡妇,我上次去喝豆花时,还说她的手比她的豆花还白。是不是这个事?您真是青天啊,我还什么都没干了,您就把我给拯救了。您说说,我要是看了她身上其他不该看的地方,是不是罪过就大了?”

刘勘之涵养功夫再到家,此时也是忍无可忍,一拍桌案“住口!你是不是认为可以避重就轻,蒙混过关?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无赖,本官见的多了。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姓字名谁家住哪里,窃居香山正堂的位置,到底有何图谋,谁是你的同伙和靠山,速速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第298章香山之乱(六)

刘勘之入广东调查以来,不止一次从各个渠道听到了一个名字“东印度公司”。这个组织似乎把广东绝大多数文武都拉下了水,他们手里都有这个公司的干股,据说可以按股分红。

虽然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干什么营生,也不知道其到底目的何在。但是作为一个宦门之后,他本能的意识到,这个组织很不正常。一个把广东大多数文臣武将拉拢为股东的组织,肯定是有所图谋。尤其听说这个组织和这个假刘朝佐有一定关系,在刘勘之脑海里,瞬间就脑补出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条。

白莲教徒秘密杀害了刘朝佐,以教中邪徒冒充朝廷命官走马上任。又以组织东印度公司为名,拉拢广东文武,组成了一个复杂的关系网,意图在广东举事谋反。广东扩军,编练水师,设立海巡,乃至想要在香山开埠,都是为了谋反做准备。

至于说挫败柘林兵变,逮捕白莲法王。这都是行的苦肉计,荆轲刺秦将军献头之谋而已。算不上什么新鲜招数,骗的过别人,骗过他刘勘之。

不管是强抢良家女为妾,还是亏空一部分公款,这些罪名跟白莲教和谋反比起来,那根本算不了什么。自己只要能把这个罪名做实,不但这个狗贼难逃一死,吴桂芳和他的铁杆部下,就得主动上书请辞,自己闭门待参。

如果万一弄好了,或许连那位次辅张居正,也得被自己拉下马来。如果一个新晋的巡按能够一案放倒当朝次辅,必能名动天下鹏程万里。

要知那位赛庞德海瑞,不过就是靠抬着棺材跟皇帝死磕,才为自己捞了那么大名望。不过区区一个举人出身,却可以调入通政司。而且这不过是个过度,据说还要入都察院。

台垣风宪,何等清贵之所在。论起品流来,除了翰林院,就得说都察院品流最高,非进士不入。他一个举人,就靠刷了个声望,就能入都察院。

自己是根红苗正的进士,只要能把这案子办成铁案,一举掀翻一个巡抚,再牵连一个次辅,入阁也不是没可能啊。

至于张家,他已经想到了最好的报复方法。做一次交易,让张若兰来给自己做妾,自己就放过对张家的追究。当年徐阶的孙女能给严家做妾,张若兰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做妾?一想到可以把那个削了自己面子的女人收为妾室,从此任自己打来骂去,任意践踏,他就忍不住阵阵兴奋。

这个杀手锏他一直没丢,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这种功劳只能自己立,不能别人立。如果说早了,说不定整个案子就会被锦衣卫接手,自己到时候连点渣都捞不到,这种白工可不能做。

听他如此发问,李炎卿却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不惊反笑“刘巡按,莫非是这广东天气你不适应,发了瘟?这个可得抓紧找郎中看看,若是耽搁了,怕是于贵体有碍。我的姓名你不知道?那好,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姓刘名朝佐,字叫廷望。江西人,用不用把我哪年中的举人,有几位同窗的名字跟你念一下啊。”

刘勘之见他面不改色,冷笑道:“好个白莲妖人,果然有些胆略,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我这么问你,自然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刘朝佐。我告诉你,我手里有实际的证据,只要把证据拿出来,你立刻就是万剐凌迟的罪过。不过我不想把事情做绝,也不想让若兰伤心。你听我说,我这次来广东要对付的不是你。”

他将袖子一摆,那些衙役官兵都退了出去,公堂上只剩下刘勘之、文必正和李炎卿。“你不过是个六品加衔的知县而已,又是在香山这种远瘴之地做县令,犯的上我动手收拾你么?我又用的着你的口供么?要知道我家可是在京师为官,堂堂六部堂官,收拾你这么个小角色,还用的着找你的痛脚?家父一句话,就能让你摘印。又或者上一个折子,就能把你贬到云南昭通那种地方,去做个八九品的小吏。我这次来,是要对付谁,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的很。”

刘勘之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在朝他微笑。“那老儿号称把广东经营成一个铁桶江山,可我就不信,破不了他的铁桶。你听着,现在你的命,就在本官的手里掌握着。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就死。张家大公子张敬修前几天来保过你,被我赶走了。本官带有王命旗牌在手,杀你如杀一犬。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我合作。按我说的做,听我的吩咐。我会看在若兰的面子上,给你一条活路。而你要做的,就是写一份伏辩。”

他用目示意,文必正将文房四宝放在李炎卿面前,心内则是充满了疑问:他不是刘朝佐?他是白莲贼?如果刘老爷的话说的是真的,那宝珠又该怎么办?她可已经被他……,如果他真是白莲贼,株连九族,宝珠岂不是也?

李炎卿看了看眼前文房四宝,面上却无半点惊恐表情,反而笑道:“人都说国朝进士是朝廷的栋梁,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下官自问也是举人出身,平日里也能写过话本什么的,逗家里的妾室们一笑。可今天一见,我却是比刘老爷差远了。您编的这个故事不错啊,我又是假知县,又是白莲妖,你不如说我是哪个洞里的妖精,跑到香山等着吃唐僧算了。写?我写什么?”

“别想狡辩,你的一切事情,本官全都清楚。我要你写东印度公司是怎么回事。白莲教到底借这个公司为名义,拉拢了广东哪些文臣武将。他们每人得了白莲教多少好处,卖了多少重要军情给白莲妖人,又私自为他们做了哪些事。最重要的是,你写明白,你们什么时候举兵造反,背叛大明。”

李炎卿听这话,猛然起身,一脚踢翻了桌子。“一派胡言!本官食君禄,报君恩,未曾一日敢忘皇恩浩荡。自到香山以来,虽治县无方,政绩平平。然擒短毛贼于先,抗柘林乱军于后。擒倭寇谢某,拿白莲法王。最近又刚侦办了广西韦贼银豹意图破坏我广东钱法的大阴谋,连大佛郎机人都捉了无数。我们广东军民上下一心,砍了不知多少白莲贼的脑袋,自己也不知留了多少血。你说本官是白莲贼,本官看你倒像足了白莲贼!还举兵造反?吴大帅是我大明朝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忠心可昭日月。说他造反,你杀了我我也不信,这种东西我不会写,不如你教我怎么写啊。”

第299章香山之乱(七)

刘勘之往日所见,不拘文武,落到他手里都成了软脚虾。基本只是磕头求饶,祈求他高抬贵手,网开一面。敢在他面前掀桌子的,李炎卿却是头一家。

他怒极反笑“好啊,好个白莲贼倒有点贼胆。怪不得敢冒名顶替,到香山来任父母官。你在我面前嚣张,咆哮公堂,当本官我治不得你么?来人啊!”

随着他一身大喊,那些外面的兵丁与衙役又都冲了进来,刘勘之一指角落里那些刑具道:“你做了这么久父母官,害了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些东西你想必是认得的吧。你往日里专门用他们对付别人,可曾想过,这些东西用在你身上会是什么味道?本官不喜欢动刑,但你如果逼我的话,我也只好破一次戒。”

“破戒?哈哈,你就别拿这种话来哄人了。我现在还是朝廷命官,你无权将我革职。你敢对朝廷命官动刑,你还有脸叫青天二字?我再问你一句,就你手下这些废物,他们会用这些刑具么?要不要我把我的人叫来,让他们教教你?”

话说到这份上,刘勘之已是骑虎南下,就算他不想动刑,也拉不下这个面子说停手。将手一摆道:“把他给我扯下去,先给我用夹棍对付他。”

那些衙役却不敢动手,为首的衙役道:“大老爷,这刘知县也是朝廷命官,六品官身,小的们怕……”

“混帐!”刘勘之面沉似水“本官命你们动手,你们就只管动手,出了天大的篓子,也有本官替你们承担,怕什么,只管动刑。”

这些衙役对自己长官的为人最是清楚不过,若是真出了什么干系,他多半逃的比谁都快,天大的黑锅,也得自己这些倒霉鬼来背。行动上不算十分积极,但是也不敢违抗自己长官的意思。

李炎卿被扯翻在地,脸上却依旧带笑。“行啊,要动刑了?那可得找几个老手,你雇的那帮帮役也就会玩锄头,玩刑具全都是外行。平日里本官处理县政,每天忙的焦头烂额,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还多亏了你来之后,把我弄到监狱里,让我休息了几天。现在又请人给我松松骨头,让我彻底放松放松,就算我儿子将来长大了,怕也未必有你这般孝顺啊。”

刘勘之向以玉面包公自居,现在却已经气成了铁青色。不住的喝道:“给我夹起来,七成刑……不,九成刑。我要让他变成残废,哪怕将来不砍头,也是个走不了路的残废。到了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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