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子-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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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霸基业!”李慕唐可以说已经认定了周文博为主公,夸奖的话仿佛不要钱一般随口涌出。
“时也,命也,方今公子之势,正合潜龙勿用,须潜伏爪牙,以待天时。”李无忧则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公子虽有大才,志向高远,但仍缺豪杰佐助,智谋之士倒是不少,仅仅是公子的四位师兄和师父就是不世出的大才,但是猛将却是不足,jīng锐士卒更是欠缺,当下里势力却是远远比不上魏王,更别说各位君主和帝王了!”
“公主今后有何打算?”李慕唐自然也知道从目前形势看来,周文博还没有能够真正发迹并且有成就王霸之业的根基,只不过是个潜力股罢了。
不过正所谓是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自己现在投身于急缺人才的周文博手下还能混成个高层,若是等到天下大势已定之时再去依附,那可真就是自己喝汤看别人吃肉的感觉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一行人如今根本上不得台面,哪里还有去骑墙观望,两面下注的机会?
“我若是生为男儿身,必当提三尺青锋,聚豪杰之士,征伐天下,以全此身之义,岂不快哉?奈何生就女儿身,纵使是我等女子中最为出sè的则天大帝,临死前不也将皇位重新归还给了我李家?”
李无忧无奈的一笑,抒尽了满腔的热血和遗憾。
“属下以为,公主如今已经是国公身边的亲近人,如今国公已经知晓了公主的身份,必当另眼相看,不如我去劝主公一番,让国公娶公主为妻,如此将来公主有子,一旦国公平定天下,建立新朝,我大唐岂不是在某种意义上重生了?”
李慕唐也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已经晚了,以我之见,明年就是公子娶符家女符凤真之时。”李无忧没好气的说道。
“符凤真?可是符彦卿之女?我说为何像符定海这般猛将,符节度也舍得送给国公,原来竟然是这般缘由,要不……”李慕唐熟练的用手在空中横着拉了一下,比划了一个割头的动作出来。
“千万不要!以公子的才智,我们只要做了此事,必然会露出马脚来,到时候就是两败俱伤了!”李无忧毫不犹豫的制止了李慕唐这疯狂的想法。
“符节度的支持对赵国公府也是极为重要的,瑾瑜应当也是看在两万保义军的面子上,这才应下了这场政治婚姻。我与瑾瑜相交相知相守已经有三载,我倒是有信心赢得瑾瑜的心!”
李无忧又仔细想了想,这才加重了语气的说出了肯定的话,仿佛暗自在给自己打气。
“公主有国sè天香之容,倾国倾城之貌,纵使是国公这般英雄豪杰,也定过不了公主这美人关!”以李慕唐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李无忧眉眼之中蕴含着的爱意和痴态?
“我当真有这么漂亮?”李无忧自从出落成个漂亮的大姑娘以来,因为多年来的孤僻,竟然没有一个人曾经当面夸赞过她的美丽,因此竟然有些不自信了。
“老奴也曾在宫中呆了二十年啊,以老奴之见,公主的姿容,足以使三千佳丽无颜sè!”
李慕唐连忙对天发誓。
听到了李慕唐的话,李无忧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无忧无虑的时刻,当下就是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符节度府。
今天不仅仅是辞旧迎新的除夕,更重要的是,皇帝陛下李存勖为了感谢腊月二十三rì那场戏之后,符凤凰劝住即将发怒的刘皇后的行为,特意给符凤凰准了五rì假期,允许她回家省亲过年。
虽然符节度府就在洛京城中,然而符凤凰在嫁入天子家之后,也不过回家省亲过三次,因此能够突然享受到后/宫诸位嫔妃中独一份的待遇,她还是非常高兴的。
让符节度府气氛更加热烈的是,不但作为皇贵妃的符凤凰回府省亲,代替父亲在保义军中主持军务的符节度长子符昭信也是赶了回来,一家人竟然是难得的过了个团圆年。
“二哥,我听人说你最近一个月一直在跟赵国公一同玩乐?”符凤凰好奇的问起了自己的二哥,她早已从父亲那里得知了自己的二妹凤真即将嫁给周文博,周、符两家结为姻亲,抱团取暖的举动。
“不错,我们自从上个月在守王举办的夜宴上认识之后,关系就变得很好了。”符昭愿不想说自己打着凤真妹妹的名号前去赵国公府上的尴尬事,而是改口将两人认识的时间放在了守王夜宴上。
“守王夜宴?”在腊月二十三rì那一场神奇上演的大戏散场之后,这洛京城中看似风平浪静的湖面地下可是暗流汹涌。
符凤凰也是多番思考,并且一直在替刘皇后谋划。
虽然王静儿及时的托庇于陛下,使得魏王和刘皇后并没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但是经过符凤凰的仔细分析,最大的嫌疑人自然还是这场戏的最大受益者——守王李继潼。
“昭愿,速速把你和瑾瑜二人相交以来的所有事情说清楚!”这下发话的居然是原本整个人缩在太师椅中,貌似在闭目养神的高老太。
“阿母?!”符彦卿也是不知其中缘故,不过基于对母亲的信任,他还是示意符昭愿来讲清楚。
一看一家之主符彦卿和老祖宗高老太君二人庄重的神情,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的符昭愿也是被吓了一跳,于是只能一五一十的将他主动去找周文博,到长乐坊夜宴上发生的一切再到几rì前周文博找他去给守王李继潼传话的事情都交待了个一清二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漏。
“看来小年那一天的那出大戏,竟然是我符家的登龙快婿暗中埋下的大手笔,当真是好算计啊,好算计,竟然讲这洛京城中的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若非是孙儿今天失言,老太太我竟然不知我这未来的孙女婿竟然悄然办下了好大的事!”
高老太太听完了符昭愿磕磕绊绊的陈述和回忆,最终下出了结论。
“不错,应该是我这妹夫借着二哥的提醒,提前备好了重礼,交结了守王殿下;然后在魏王携灭国之功载誉归来,守王即将面临灭顶之灾时定下了这番妙计,再假借我二哥之口传达了消息,这才有了王静儿一出《玄武门》,才有了魏王今rì之败!”
符凤凰也是理清了其中关节,将这一条时间线穿了起来,讲给了堂中众人。
她的眼中也是闪耀着莫名的光彩,似乎对这位先前在皇城之中匆匆见过一面的英俊儒雅的年轻国公极为欣赏和佩服。
“我还以为周家子正在忙于渤海郡王的葬礼,谁知道我这贤婿居然不动声sè的就布下了陷阱,狠狠的坑了魏王一次。”
符彦卿也是有些得意,似乎很是为凤真能嫁此佳婿而高兴。
第三十九章千门万户曈曈日(三)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赵国公府一向为魏王前驱,亲如一家,为何如今瑾瑜继任国公以后,竟然如此决然的给魏王挖坑?”
符凤凰的芊芊玉指轻轻的扶在光洁如玉的额头上,似乎是在深思着。
“蜀中之战,渤海郡王与杨威侯尽皆战死,魏王独揽大功,其中龌蹉,起足为外人道也?”
符彦卿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以我符家如今和周家的关系,倒是可以邀请我这贤婿上门一会,问清其中缘由。”
“从我们符家的角度考虑,魏王一家独大也绝非好事,如今尚有守王同魏王对垒,到不需要我们去考虑太多了。”
符彦卿做了最后总结。
“祖母,我扶您回去歇息!”眼看似乎这次闲谈就要结束了,符凤凰莲步轻移到了高老太君身边,亲热的扶着老人回屋去了。
“凤凰儿,小凤凰,你个机灵鬼,是不是又有体己话要跟老身我说了?”高老太太虽然已经年过花甲,却远远还没有糊涂,自然还是能看出来自己这个大孙女打得小算盘。
“祖母,确有一件关紧事,除了能同祖母商量一二,就连父亲也无法与之诉说。”符凤凰原本chūn光明媚的脸瞬间yīn沉下来,似乎心情颇为烦闷。
“哦?不知竟然是何事难到了我家聪慧过人的凤凰儿,说出来让我老人家给你参详参详。”在这一众孙儿辈中,高老太君最为看重的就是大孙女符凤凰,更何况如今身为皇贵妃的符凤凰更是符家如今这显贵地位的一个重要支点。
“最近半年以来,我同陛下圆房,陛下已经衰老的厉害,久久不能起兴,jīng少且稀,孙女暗自取了些问了最为相熟可靠的太医,太医有言,恐怕陛下已经难有子嗣了!”
在最为信任和尊敬的祖母面前,符凤凰也是不顾的自家的脸面,脸sè微红的将皇帝李存勖的**之事告知了祖母。
“什么?陛下竟然不能再有子嗣了?”高老太一听,也是大惊失sè。
中国古代的后/宫史,对于作为九五之尊的陛下来说,自然是后/宫三千佳丽任其享用,享不尽的风流,然而对于这些女子来说,境地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至于那些宫女或者偶尔被陛下临幸一次的下层嫔妃的境遇就不必赘言了,即使是符凤凰这种出身高贵,颇受宠爱,受封贵妃的宠妃,即使在后/宫中的地位仅次于母仪天下的皇后,却仍然有着极大的危机和隐患。
那就是无后。
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乃大。”
若说是在皇帝生前,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和滋润,这还只不过是小事,毕竟还是锦衣玉食,受人伺候。
等到皇帝陛下驾崩之时,对于这些后/宫佳丽,当真就是大祸临头了。
秦始皇死后,秦二世下达这么一条命令:“先帝**,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从死。”
《汉书》有言:武帝之时,多取好女至数千人以充后/宫,及弃天下,又皆以**女置于园陵。
这种只要皇帝驾崩就殉葬掉所有无所出的**佳丽的制度从秦汉以降,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元、明这些朝代竟然无一例外,一直到了明英宗朱祁镇继位以后,终于终结了这种野蛮和残酷的大屠杀。
然而当下还不过是后唐王朝,那么当然就能理解符凤凰为何忧心忡忡,而高老太君而又大惊失sè了。
“陛下今年不过四十有八,早年马上征讨四方,英武过人,如今据有天下不过三载,何至于此?”高老太君默许将孙女嫁给当今陛下李存勖之前,当然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她一点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出现纰漏。
“陛下自登基以来,每天必夜御十女,天天又纵酒作乐,大量吞食虎狼之药,最近半年更是染上了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我与陛下同房之时,陛下早已无法起兴,孙女能得龙子的概率几乎就可以说为零了!”
符凤凰越说越激动,越想越难过,差点就要抱头痛哭了。
她才不过十七岁,她还有不知多少美好的年华可以去享受生命,而她的夫君已经是老态尽显,身体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若是皇帝陛下驾崩,自己岂不是就要殒命了?
“凤凰儿莫哭,祖母一定给你拿个十全十美的主意!”符凤凰在宫中的地位对于符家自然是极为重要的。若非是符凤凰在两年前嫁给了陛下,符彦卿也不可能打败一众竞争者,在四十多岁就担任了一镇节度使这样的军阀高官。
“为今之计,只能破釜沉舟了!凤凰儿,你附耳过来!”高老太太闭目沉思良久,面sè一沉,仿佛下定了决心。
符凤凰一看自己已经无措可施的绝境,祖母居然短短时间有想出了对策,带着一脸的惊喜就乖巧的将耳朵附在了高老太太已经有些干瘪的嘴边。
“这,这岂不是欺君之罪?若是走漏了风声,我符家就是满门抄斩的命啊!”纵使胆大包天的符凤凰,在听完了高老太君的办法后,也是被吓得花容失s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符家如今的荣光,一半是靠你父亲手上的两万大军,另一半就是靠凤凰儿你了,若是不放手一搏,一旦山陵崩,我符家危矣!”高老太君不愧是符家的定海神针,她的一番话也让符凤凰镇定了许多:“此事连你父亲也需瞒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传于六耳!”
“是,孙女明白了!”符凤凰此时脸上也满是坚定的神情,似乎也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与陛下于何rì同房?”高老太君又问了起来。
“原先是每旬第七rì,如今只有每月的第十七rì能保证,其他的时间都不能确定。”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你安心回宫,一切由老身我来cāo办,你万万要记住,只要有一rì我遣人去宫中通禀,说老太太我身染重病,你就速速向陛下求情!”
高老太太一脸的坚毅,似乎已经将这件事视作了关乎符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是,孙女知道了。”符凤凰连忙应道。
第四十章千门万户曈曈日(四)
“公公,您可回来了,秦先生已经在府上候了多时了。”马绍宏刚一下马车,就听见了自家的管家那亲切的问候。
“哦?这劣货又来干嘛?咱这又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让他赶紧给我滚蛋!”自从上次秦寿替马绍宏传递了一次消息后,这两个月来竟然是半点作用也没发挥出来,气的马绍宏再也不想理这位只会来府上蹭吃蹭喝还带顺手牵羊的二货。
“干爹啊,干爹啊,孩儿来拜访您老人家了!”正在两人说话间,一身湖绿sè锦袍,头戴一顶墨绿sè文士巾的秦寿连跑带喘的奔出了马府的大门,张嘴就喊起了爹。
“谁是你爹?滚一边去!”马绍宏一拂袖,甩开了秦寿正要搭在他身上的一双狗爪,就要回府。
“干爹啊,干爹啊,孩儿这次可是来为您老人家排忧解难的啊!俗话说得好:‘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咱再也不敢从干爹家里拿东西了!”
一看马绍宏马公公似乎不想理自己了,秦寿那双贼眉一挑,鼠眼一转,当即就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了马绍宏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哭了起来。
“起开,起开!”马绍宏使劲的踢了秦寿几下,奈何秦寿这一次可谓是“任尔东西南北风,咬定青山不倒松”,就跟个狗皮膏药一般贴在马绍宏的身上,死不松手。
马绍宏如今可是堂堂枢密使,如何在大街上丢得起人?眼看秦寿那仿佛死了爹妈一般的哀嚎就要引出好事者围观,只好松了口,厉声呵斥道:“滚起来,随我进府吧!”
“谢谢干爹,谢谢干爹,孩儿给干爹磕头!”秦寿当真是彻底不要这张老脸了,一听马绍宏松了口,跪在马绍宏身边的地板上就咚咚咚的磕起了头来。
“你呀,你呀,”马绍宏对这种毫无礼义廉耻的滚刀肉也是无可奈何,突然间他眼前一亮:“我说秦寿啊,我这有份前途光明远大的差事想交给你干,你可愿意?”
“爹爹有何吩咐?就是让孩儿上刀山,下火海,孩儿若是眉头皱上一下,就不算个男人!”
秦寿一听有戏,当即拍着胸口保证起来。
马绍宏一听他这话,脸上已经戴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看你若是愿意在下身来上一刀痛快的,做个内侍,倒也是个好材料,干爹我就提携提携你,把你带在身边好生调教一番,倒也是比其他小太监早个五六年熬出头呢!”
“干爹说笑了,说笑了,孩儿怎么敢跟干爹您抢饭碗呢?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孔夫子面前卖文章嘛,哈哈哈哈哈哈……”
秦寿一听竟然是这等“好事”,也是吓得半死,一脸尴尬的神情,一边抹汗一边解释道。
“哼!”马绍宏懒得跟这个劣货多说,抬腿就进了府门。
秦寿这才知道刚才马绍宏不过是跟他开玩笑,四下一张望,只见并无半个人影,于是便头一仰口一张:“我呸!”,一口浓痰吐在了马府那被下人擦得锃光锃亮的铁皮包裹的红木大门上。
发泄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