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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鼎革-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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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的家伙给三巧下绊子。

“谢谢大哥。”三巧双手往身后一背,笑盈盈地望着谭纵,她十分享受这种被谭纵呵护的感觉。

杜敏站在一旁羡慕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三巧一样与谭纵关系这么融洽和自然,虽然谭纵并没有表露出来,不过她还是能感觉到谭纵对她的戒备,谁让她接近三巧有目的呢。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谭纵在京城待的时间这么短,而且去京城皇庄又这么突然,打乱了赵雅兰的部署。

赵雅兰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谭纵,虽然京里有传言说谭纵可能要失势了,不过她可是亲身经历了房山县的事情,自然清楚昭凝公主对谭纵情深意重,而昭凝公主又是官家最喜欢的公主,也是太子的亲妹妹,有昭凝公主在,谭纵岂会失势?

于是,不甘心的赵雅兰四处打听京城里有谭纵有关系的人,安王府那是不用指望了,她高攀不上,结果就知道了三巧和谭纵的渊源,于是就制造了一个机会,让与三巧年龄相仿的杜敏去接近三巧,与三巧成为了朋友,这样一来的话就有机会接近谭纵了。

牛五在晚些时候回来了,一脸的喜气洋洋,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今天他可是露了大脸了,在刘通判儿子的满月宴上当着不少有头有脸人物的面指挥着那几名护卫将刘通判和铜头带走。

牛五将刘通判和铜头带走的时候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因此京兆府同知让手下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再怎么说刘通判也是京兆府的人,岂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给带走了。

可是,当护卫将大内侍卫的腰牌一亮出来,纷杂的现场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拦路的人忙不迭地退开了,谁吃饱了撑得去阻挠大内侍卫办事,牛五在现场人们敬畏的目光中离开了。

刘通判和铜头被带走后,吃满月宴的客人们纷纷离去,谁都知道刘通判要倒大霉了,岂会还在这里待着?刹那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刘家冷清了下来,出了一些亲戚外,别的宾客走得一干二净。

等将惶恐不安的刘通判带到监察府门口的时候,原本就极度紧张的他局促地呼吸了几口气后,整个人就瘫倒在地,被两名护卫架着手臂拽了进去。

由于得到了谭纵的通知,林清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径直将吓得面无血色的刘通判和惊恐的铜头拉进了刑房。

牛五在做完了指证刘通判和铜头所犯下的一些龌龊事情的笔录后就离开了监察府,监察府里的人对他甚是客气,让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来到了被京城的人们传为“阎罗殿”的地方。

牛五很清楚,刘通判和铜头这回肯定是完了,事实上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两人之间的那些勾当被监察府查实,随后和那个薛判官一起,都被流配到了北疆,最终死在了北蛮人的一次入侵中。

谭纵的反击并没有随着刘通判和铜头被抓进监察府而完结,就在当天晚上,牛五集齐了手下的小弟,趁着铜头的人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之际,一举将他的地盘吞并,使得自己的地盘扩大了一倍有余,一跃成为了南城地盘最大、实力最雄厚的黑道大哥。

令谭纵出乎意料的是,对于刘通判的事情,京兆府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象征性地过问了一下后就撒手不管了,因为无论与公还是与私,他们都没有为刘通判出头的理由:

与公,刘通判确实和铜头做下了那些违法乱纪的龌龊事情,与私,刘通判竟然挑衅谭纵,间接等于不把昭凝公主放在眼里,这两点无论哪一点都能致他于死地。

京兆府理亏在先,如果他们不识时务地非要为刘通判出头的话,那么可就是自取屈辱了,等着让别人看笑话了。

尤为重要的是,太子府的人发话了,以刘通判所犯之事性质恶劣为由,让监察府严查刘通判,这样一来的话,即使有些人想以谭纵越权为由来做些文章,也被吓得缩了回去:太子府摆明了是为谭纵撑腰,他们要是敢往枪口上撞的话,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通过这件事情,京城里的官员们都清楚地意识到了,谭纵这是改弦易辙,靠上了太子,摇身一变从一个失意之人重新成为了官场上的新贵。

虽然的谭纵反击很犀利,不过他并没有将刘通判和铜头的事情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两个人不过就是被他拿来杀鸡骇猴的“鸡”而已,重要的是那些“候”的反应,而不是这两支倒霉的“鸡”。

第二天中午,不仅谭纵,连赵玉昭也来凑热闹,和三巧一起给那些早已经等在一处广场上的东城乞丐分发酒菜和红包。

张昌为了讨好谭纵,特意派了五城兵马司的军士前去现场维持秩序,每一个拿到酒菜和红包的乞丐都对谭纵、赵玉昭和三巧等人千恩万谢,然后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望着那些吃相狼狈的乞丐们,赵玉昭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心酸,这些人可都是大顺的子民,本应该在家安居乐业,如今却落得食不果腹的地步,简直太可怜了。

眼见就要分发完酒食和红包的时候,广场的南侧入口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谭纵抬头一看,只见一些乞丐在那里吵吵嚷嚷的,好像起了什么纠纷。

“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谭纵见状,冲着在一旁立着的牛五说道。

牛五闻言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他昨天不仅大出风头,而且还接收了铜头的地盘,现在可谓是意气风发,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一切是如何来的,因此紧跟三巧的步伐,今天特意前来帮忙。

“大人,已经弄清楚了,是两家从湖广来的灾民,今天上午刚进的城,得知东城这边有人布施,于是就过来找吃的,这里的乞丐怕他们占了自己的便宜,于是就让他们去南城,等待下午的布施。”不一会儿,牛五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沉声想谭纵说道。

“湖广的灾民?”谭纵闻言,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湖广的赈灾物资早在八月份就已经被户部下拨,按说足够应对旱灾所带来的粮荒,可为什么还有湖广的灾民不远千里来到京城,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

谭纵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让牛五将那两家湖广的灾民带过来,那两家灾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来十几口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双目泛着绿光,直勾勾地望着布施的锅里的食物,不停地咽着口水。

“给他们吃的。”谭纵见状,冲着一旁正在发放食物的二狗说道,看样子这些人好像已经饿了许久,恐怕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饱餐一顿。

二狗闻言,立刻给那两家灾民盛了饭菜,两家灾民对谭纵是千恩万谢,蹲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们湖广哪里人?”趁着他们吃饭,谭纵走过去,笑眯眯地问其中一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

“禀公子,我们是长沙府的。”那名老头见谭纵衣着光鲜、气势不凡,连忙领着家人冲着谭纵跪了下来,“感谢公子大恩,如果不是公子的话,我们可能就要饿死了。”

“老人家快起来,京城里乐善好施的人家多了,本公子不过是凑巧赶上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谭纵闻言微微一笑,上前扶起了那个老头,不动声色地问道,“去年听说湖广闹了旱灾,可朝廷不是已经下拨了赈灾粮款,老人家怎么还会来到这里?”

“赈灾的粮款早就被那些当官儿的给贪了,哪里还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不等那个老头儿开口,一名站在老头身后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忿忿不平地说道。

“不得胡言乱语。”那个老头闻言,扭头瞪了那个小伙子一眼,随后笑着向谭纵说道,“小孩子不懂事,整天就知道发牢骚,公子千万别往心里去。老汉是裁缝,听说京城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所以带着家人来京城里讨生活。”

被老头这么一瞪,那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顿时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站在了那里。

谭纵感觉老头没有说实话,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隐情,他也没有追问,与老头儿闲聊了几句后就起身离开了。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老头一行人吃完饭后,再度向谭纵拜谢,他们刚准备离开,游洪升快步走了过来,笑着向谭纵拱着手,他知道谭纵今天要在这里布施,因此一忙完翰林院的事情就往这里赶。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章逾之和李延年等驿馆里的“难兄难弟”都已经被清平帝派到了大顺的各地,担任了地方上的实权官员,就像一颗颗钉子一样嵌在了大顺的地方势力体系中,背靠着谭纵,一个个扬眉吐气,意气风发。

现如今,原本热热闹闹的驿馆冷清了下来,只有游洪升依旧住在里面,协助京城漕运司衙门的人筹建江南漕运司。

至于江南漕运使一职,在外人看来已经非游洪升莫属了,因为江南漕运司的人员几乎全部由游洪升圈定,也就是说,等过了年游洪升又要提升一级,从副五品的翰林院侍读成为正五品的江南漕运使,升官速度之快令京城里的那些官员们为之乍舌,是既嫉妒又羡慕。

“你……你是游太爷?”当看见游洪升的时候,老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了游洪升一番后,一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试探性地问道。

第五百三十八章湖广乱局

“你是……”游洪升本来没有在意老头等人,不过老头这么一开口,他顿时停下了脚步,有些愕然地望着老头。

游洪升当年在浏阳县任县令时,由于公正廉明,修桥铺路,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因此被被当地的百姓敬称为游太爷,自从离开了长沙府后,他还从没有听人这么称呼自己。

“游太爷呀,小老儿终于找到你了。”老头见自己没有认错人,立刻双腿一曲,跪在了地上,冲着游洪升嚎啕大哭起来,“游太爷,你可要给乡亲们作主呀。”

老头这么一跪,跟在他身后的那十几个人也纷纷跪了下去,哭声一片,使得附近的人不明所以,纷纷扭头向这边张望。

谭纵这下可以肯定,老头等人这次来京城,必有隐情,一定与湖广的旱灾有关,不便在大庭广众下诉说,于是不动声色地向游洪升使了一个眼色。

游洪升会意过来,搀扶起老头,带着他们去了驿馆里。

“这是怎么回事?”望着离开的游洪升和老头一行人,赵玉昭来到谭纵的身旁,小声问道。

“可能与湖广的旱灾有关。”谭纵闻言,低声回道,“这些人千里迢迢来这里,看来湖广那边出事了。”

“湖广?”赵玉昭的双目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可是听说了湖广去年旱灾严重,如果出事的话,那岂不是要饿殍千里?

对于湖广的事情,虽然谭纵心存疑惑,但并没有操之过急,而是等到下午在南城布施完毕后,这才和赵玉昭赶去了驿馆。

游洪升已经将老头一行人安置在驿馆里,反正驿馆里现在没什么人,有的是空闲的房子。

“公主殿下、大人,湖广那边的赈灾粮款可能出了问题,据那些灾民说,不只浏阳县,他们一路北上,发现沿途受灾区域的很多百姓像浏阳县一样,不是没有领到粮食,就是领到了一些发霉、生虫的旧年陈粮,就那些难以入口的粮食还少的可怜,不少百姓成为了灾民,举家逃难,颠沛流离。”见到谭纵和赵玉昭,游洪升将两人请进了大厅里,挥退了下人和侍女,神情凝重地向两人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官家让户部拨下去的都是新粮,而且是按照人头数足量拨放,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你的意思是,那些赈灾粮款出了问题?”谭纵闻言,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如果真像游洪升所言的那样,范围如此之广的灾民,那么就不是某个州府的问题,很可能会牵连湖广几个州府,将是一起触目惊心的窝案。

“不仅如此,我听那些灾民说,由于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有些地方发生了骚乱,饥民们将当地的大户给抢了,结果被赶来的城防军屠戮,现场惨不忍睹。”游洪升的神情显得十分严肃,“我前些日子也在朝廷里也听说了湖广发生暴乱的事情,可按照那些地方上的官员上报来的奏折,这些暴乱是因为当地百姓受到一些刁民的蛊惑,““

“把那个老汉喊进来。”谭纵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步子,向游洪升沉声说道,如果湖广真的出了事情,那么不仅会影响到明年的夏粮,而且还可能波及周边的州府,形成一场大的暴乱,他必须要弄清楚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谭纵中午在布施现场见过的老头躬身走了进来,局促地站在门口,从谭纵和赵玉昭坐在上首位子上来看,他知道这一对儿年轻男女身份要比游洪升高。

“张裁缝,这位是当朝天子的掌上明珠昭凝公主,这位是监察府江南游击谭大人,等下问你的事情你要实话实说。”等房门关上后,游洪升沉声向老头介绍赵玉昭和谭纵的身份。

“你……你……你就是在江南杀了那些倭匪并且义救忠义堂那些人的谭大人?”张裁缝得知赵玉昭竟然是公主时,脸上立刻露出了诚惶诚恐的神色,他刚要给赵玉昭下跪,猛然听见了谭纵游洪升对谭纵的介绍,刹那间就怔在了那里,一脸惊讶地望着谭纵,结结巴巴地说道,显得十分激动。

“正是本官。”谭纵见张裁缝竟然认识自己,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冲着张裁缝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现在竟然这么大了。

“公主殿下、谭大人,你们救救我们湖广的百姓吧,我们已经被官府里的那些人逼得走投无路了。”张裁缝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能在这里见到传说中那名有情有义的谭纵谭大人,怔了一下后,冲着谭纵和赵玉昭就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

“你起来说话。”谭纵见状,冲着张裁缝沉声说道,从张裁缝的反应上来看,他倒不像是在说谎。

张裁缝闻言站了起来,在谭纵的询问话,将湖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令谭纵和赵玉昭感到震惊的是,湖广有些府县的百姓不仅拿不到朝廷里下发的赈灾粮款,而且还要缴纳一些名目离奇的苛捐杂税,缴不上来就抓进大牢里,等着其家人交银子熟人。

谭纵清清楚楚地记得,让户部向湖广灾区下拨赈灾钱粮的同时,清平帝已经将湖广地区去年的赋税给免了,而且今年的赋税减半,那些地方上的官员们竟然钻了清平帝的旨意的空子,重新编造了一些收税的项目,简直就是可恶之极。

张裁缝的二女儿嫁给了一名走街串巷的货郎,那名货郎后来去了京城发展,张裁缝实在在浏阳县待不下去了,于是携家带口的,与一家要好的邻居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投奔女婿和女儿。

由于不知道女儿和女婿在京城的具体住处,饿了好几天的张裁缝听闻有人是东城布施,于是赶过来讨点儿吃的,没想到竟然遇上了游洪升。

游洪升可能不记得在一个镇上开裁缝铺的张裁缝,可是张裁缝却认识这位令浏阳县百姓念念不忘的好太爷,因而一时激动,向游洪升求助。

离开了驿馆后,谭纵送赵玉昭回宫里,一路上,坐在马车里的两人心情显得非常沉重,谭纵怀疑赵云博和赵云兆插手了湖广的事情,这样的话又将是一场狂风暴雨,而赵玉昭则是担忧湖广那些食不果腹的灾民。

“谭大哥,我们是不是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皇。”良久,赵玉昭抬起了头,娇声说道。

“既然咱们都知道湖广出事了,官家自然也知道。”谭纵闻言沉吟了一下,冲着赵玉昭微微一笑,安慰着她,“别担心,官家肯定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现在天寒地冻,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驱寒的棉衣。”赵玉昭的脸上流露出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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