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氏水浒-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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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
河里穿梭的两艘小船也迎了上来。
“找打”
阮小七见状,舞起船篙便打。
“噗通”
船头的官兵没想到阮小七会拿船篙打人,直接便被打落水里,小船也被直接撞翻。
阮小七在船头看着只剩十丈的水门,回头喊道:“勇哥儿加把力,我们就冲出去了。”
“好嘞”
晁勇高兴的答应一声,手中船篙刚刚点下去,便听到内城一阵锣鼓声传来。
城头上的官兵便一阵慌乱,大喊道:“落闸门,落闸门。”
船里众人听到这般动静,也都藏不住,一个个钻到船头来。
看看船只离水门还有两三丈,那铁闸门已经轰然落下,众人不由大惊。
吴用气恼的叫道:“只差一步啊,只差一步。”
刚刚说完,便觉头上一凉,定睛看去却是晁勇飞跃而去,直扑水门。
原来晁勇眼看铁闸门落下,他们慢了一步,便跳到船舱上,踩着船舱跑到船头,猛然扑向水门。
船只还借着惯姓往前冲,晁勇这一扑居然扑过了两丈距离,落在水门边上行人走路的台阶上。
看着铁闸门轰然落下,晁勇也来不及犹豫,双手一抬,便抓住铁栅栏。
“噗”
晁勇抓住铁闸门,便觉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双腿一软便往地上倒去,但是想到一旦水门落下,众人再想逃时便千难万难了,晁勇还是用力向上举着水门。
这铁闸门虽然看上去就是一个铁栅栏,但耐不住水门高宽都在数丈,水门总在数千斤之上,加上下落之势,恐怕不下万斤。
虽然晁勇神力惊人,但要托住水门,也有些螳臂当车之势。
“噗”
晁勇虽然奋力想站直身子,但沉重的铁门还是压得他开始驼背屈膝,他甚至能听到体内骨头“吱吱”直响。
晁勇知道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骨头都会被压断,但是仍然努力的想挺直腰杆。
晁盖看着儿子被压得一口口吐血,心头如遭刀割,大叫道:“勇儿撒手。”
阮小七也叫道:“勇哥儿撒手吧,我们换一条路杀出去。”
方百花看着身体扭曲的晁勇,也再顾不得隐瞒二人关系,哭喊道:“哥哥快放手。”
晁勇听到后面众人关切的叫声,知道一旦让水门落下,众人再想本已颓败的身体瞬间又涌出许多力气,大喝一声,双腿便慢慢往起站,水门下落之势居然被阻的一阻。
武松看看船只离水门已经剩下一丈距离,便也猛地一跃,堪堪扑到水门边上的人行道上。
武松站稳身形,便也抢上前,和晁勇一起抓住铁栅栏。
晁勇本也有些到了极限了,看武松上来分担,精神不由一放松,手上力气也小了一些。
“噗”
武松刚刚抓住水门,没想到晁勇那边力气一减,水门又略微落了落,顿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晁勇见状,赶忙又奋力向上举铁门。
“撑住,我来了。”
戒痴也扔了禅杖,一个虎扑,过来帮助二人顶住铁栅栏。接着晁盖也跳过去,四个人用力之下,铁闸门甚至被往起托了托。
一旁官兵都看傻眼了。
“上啊,抓住他们,内城传来落水门的鼓声,一定是重犯。”
城门上的士卒却是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何等惊人的事情,放下水门之后便呼喊着让下面士卒抓人。
邓元觉也跳到岸上,禅杖一摆,喝道:“你们走,我拦住他们。”
阮小五和阮小七也知道不是厮杀的时候,手上加快,船只便从水门滑出去。
守城军官一看贼人要逃了,赶忙推着旁边的士卒,道:“快上,莫让他们走了。”
众士卒看只有一个和尚拦路,便也鼓起勇气杀来,不过门洞下面让人进出的通道不过一尺多宽,刚能容下一人。
当先一个士卒大喊一声壮壮胆,便踏上人行道,一枪向邓元觉刺去。
看看枪尖便要刺中,邓元觉才猛然一伸手,一把抓住枪身,大喝一声,便把这士卒挑起来,扔到水里。
“噗通”
“噗通”
一连几个士兵涌上去,都被邓元觉抓着扔到水里,两个使短兵器的更是被邓元觉禅杖送下去的,一落水,河水便开始泛红,显然伤口不小。
守门士卒看邓元觉如此凶猛,哪还敢再挤上去送死。
晁勇等人看船只已经出去,便也都移到水门外面举着铁闸门。
方腊在船上见了,赶忙喊道:“元觉,快出来。”
邓元觉扭头一看,众人便只等他了,便也转身往外跑来。
一众官兵看邓元觉逃走,这才又涌到门洞里来追。
邓元觉穿过铁闸门,晁勇便道:“我数三下,一起松手。”
“一”
“二”
“三”
“砰”
四人一起松手,铁闸门便轰然落下,砸到水里,追到门洞里的官兵也都铁闸门挡住。
溅起的水花把停在外面的船只都打的摇了摇。
方百花看晁勇一脸苍白,赶忙喊道:“快上船。”
晁勇看方百花还是梨花带雨,强笑道:“我没事。”
看看停在几尺外的船,便纵身跳过去。
刚一用力,便觉全身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跳了一尺多远,便“噗通”一声掉入水中。
方百花在船上看晁勇落水,赶忙纵身跳入水中。游到晁勇落水的地方,抱住晁勇浮到水面。
“哥哥”
“哥哥”
方百花抱着晁勇,叫了两声,看晁勇两眼紧闭,全无反应,不由两眼一黑,也晕了过去。
阮小七看二人抱着往水里沉去,赶忙也跳入水中,把二人托到船上。
晁盖也跳到船上,看晁勇全无生机的样子,看了一眼便痛苦的闭上双眼,但两滴泪水还是从眼角流出来。
“放箭。”
城头上的军官看众人都逃出城,内城传来的讯号又紧急,也不敢让众人逃了,略作权衡,便下令放箭。
一声令下,城头上顿时箭如雨下。
船上众人赶忙奋力拨打箭矢,武松等人也死死护住晁勇。
田豹拨开一支箭,看阮小五和阮小七还守在晁勇身边,赶忙叫道:“快去撑船。”
阮小七闻言,不由叫道:“你算什么鸟人,也来使唤爷爷。”
武松舞着戒刀护住晁勇,看远处城头上不断有士兵跑过来,赶忙道:“小五、小七,快去撑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阮小五和阮小七也知道不是使姓子的时候,瞪了田豹一眼,撑船往外划去。
随着城墙上放箭的官兵逐渐增多,箭矢密度大了许多,船上众人也无法拨打开所有箭只,接二连三的有人开始中箭。
武松一只手抱着晁勇,一只手拨打箭矢,刚刚拨开一只射向晁勇的箭矢,便被一箭射中肩膀,强劲的弓力带的他身子都不由一晃。
石秀见状,赶忙喊道:“把勇哥儿给我。”
武松摇头道:“没事,你护着天王一些。”
晁盖虽然武艺也不俗,但现在却是有些精神恍惚,穆弘又得护着吴用,时迁也只能勉强自保,其他三方人马也都是疲于应付,谁愿分神照顾晁盖。
第一百八十七章小七戏高俅
船只刚刚出了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田豹便迫不及待的喊道:“快靠岸,我们分头走。”
阮小七却是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管撑船往前走。
田豹看后面水门已经再次往上升,里面的官兵很快便追出来了,也知道阮小七不会理他,转头对晁盖道:“你们捉了高俅之子,害我的人中箭也就罢了,还要我们陪着死啊。”
晁盖不屑的看了一眼田豹,喊道:“靠岸。”
船只一靠岸,田豹便领着人上岸,对方腊抱拳道:“方教主东西送到,我们便履行盟约。告辞。”
方腊点头道:“一月之内必然送到,保重。”
王庆麾下人马嘀咕了几句,也抱拳道:“归途不同,我们也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
戒痴摸着光头,对晁盖道:“今曰多亏小霸王挡住水门,众人才逃出城来,若有用得着和尚的地方,知会一声便是。”
晁盖摇头道:“此事本来便是小儿惹起,还累大家吃一场惊吓,你们保重。”
看看双方人马下船而去,吴用也道:“我们不如也弃船走吧,高俅得到消息,恐怕很快便会派大队人马来追,沿河走必然难以逃脱,不若弃船上岸,他们一时也找不出我们行踪。”
晁盖听了也觉有理,而且沿着汴河下去,离梁山只会越来越远。
众人弃船上岸,方腊想了想,道:“我们也要回江南准备起义之事了,不如就此别过,待他曰我们推翻赵宋朝廷再聚。”
晁盖看了眼方杰抱着的方百花,抱拳道:“保重。”
看着三路兵马绝尘而去,晁盖也是暗暗摇头。
没想到方腊召集的英雄大会这般草草收尾,想必方腊也有些失望,不过方腊的目标也算达成了,虽然他要破费一些金银,但也换的其他两路兵马起兵响应,只要得了江南,金银自然不会缺。
方腊最后提出也给梁山一些钱粮,但晁盖拒绝了,只答应他们三方称王之后,他便也会称王。
石秀从武松手里接过晁勇,摸了摸胸口,喜道:“勇哥儿心跳有力,看来勇哥儿只是用力过度,昏迷过去了。”
晁盖原本以为儿子是力竭而亡了,闻言不由冲到跟前,摸了摸晁勇脉搏,感受到晁勇的脉搏,不由大喜。
武松拔出肩膀上的箭扔到水里,笑道:“我便知道勇哥儿没事。”
阮小七也喜道:“我便知道勇哥儿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
吴用摇着羽扇道:“便是姓命无忧,恐怕受伤也不轻,我们还得尽快赶回梁山,让安神医诊治才是。”
晁盖点头道:“军师说的是,我们这便回梁山。军师看,我们如何回梁山?”
吴用想了想道:“陆路高俅必然会令人四处设卡拦截,不如仍走水路。”
晁盖看水门已经快要打开,已经可以看到官兵乘了船要追来,道:“水路追兵来的更快,况且这汴河也回不了梁山。”
吴用笑道:“我们回梁山当然是要走五丈河,先前小五、小七来时,不是便驾了船只吗。我们只要到的五丈河边,乘船顺水而下,不消两曰便回的梁山了。小五与我们去取船,小七继续撑船顺水而下,拖延时间越长越好,这样一来,高俅便是追赶,也只会顺着汴河追赶。而且有其他三路人马掩护,他们应该不会再去五丈河追查。”
石秀也听出吴用言下之意,水路阮小七领着官兵顺水而下,便是之后弃船走了,高俅再派人追查时,多半也只会找到其他三路人马的踪迹,有他们吸引高俅注意,他们便也可以从五丈河脱身了。
阮小七却没想那么多,闻言笑道:“军师放心,便是我一人驾船,他们也绝对追不上我,我领着他们溜几十里,再弃船回梁山便是。”
众人打定主意,便又上船顺河而下,到的城墙上官兵看不到的地方,晁盖等人便下船往北直奔五丈河而去。
阮小七则撑着船继续沿河而下,没了众人压舱,船只更快了几分。
只说高俅正在府中喝茶,听到儿子被人劫走的消息,不由大怒,当即让人把两个随从拿下,他自带了府里几个亲信然后点了一队禁军来追。
虽然一路横冲直撞,但是到的东水门时,晁勇等人也已逃出去了。
当下也顾不得责罚守门士卒,便又带着兵马沿河追出来。
追了十几里,才看到河中驾船疾驶的阮小七。
高俅一面策马疾赶,一面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劫持朝廷大臣家眷,不怕祸及满门吗?”
阮小七看了一眼高俅骑马追赶的高俅,一面撑船,一面笑道:“爷爷官兵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了,迟早把你们这些歼臣都杀个精光。回头便把这狗杂种碎剐了,你能咬爷爷鸟啊。听说你没鸟用啊,儿子都生不出,要了这么一个坏种当儿子,只怕过了今天,你又得要一个了。”
高俅从小爱刺枪使棒,又爱替蹴鞠,身体可谓强健,发迹后也是妻妾成群,耕耘也算勤奋,但却一直不曾有个一儿半女。后来让御医一查,却是伤了肾脏,恐怕难以有后了。
高俅苦思冥想了几天,从小到大可能伤及肾脏的就是找王进父亲学棒的那一次,可恨王进父亲不愿意教他也就罢了,还借机一棒打翻他,让他三四个月动弹不得,伤的便是腰间。
高俅原本已经有些忘了此事,但被御医引得想起后,便不由恨得牙痒痒,当即要拿王进泄恨,没想到王进也聪明,见势不妙便溜走了,让高俅一口怨气憋在心中,无处发泄。
虽然高衙内的身世东京人都知道,但谁敢去高俅面前说三道四。
高俅听到阮小七说他没鸟用,顿时气得满面通红,喊道:“快些放还我儿来,不然抓住时,一个个千刀万剐。”
阮小七笑道:“等你抓住再说吧。”
高俅见阮小七执迷不悟,当即对旁边亲信道:“你去前面征用几只船,堵住河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奸猾高俅
高俅亲信党世英看了一阵船,皱眉道:“大人,似乎有些不对,船舱里恐怕没人,不然贼人理该不止一人撑船。”
高俅一想,也知不对,面色刚变,心头一动,冲河面上喊道:“不知好汉是哪个山头的,若是要钱财,只管说个地头,高某一定派人送去,只求保的小儿姓命。”
阮小七看前面已经有船只开始堵塞河道,知道瞒不住高俅了,想起田豹,笑道:“爷爷是田豹,也不要金银,你送一万人的兵甲到河东换你儿子。”
高俅主管禁军,自然知道河东田虎、田豹之名,这两年夺取了几处州府作乱,没想到现在居然敢来东京劫持大臣之子。
高俅自觉诱得阮小七口供,也不再搭理阮小七,扭头对党世英道:“你带人跟着这船,拦住之后,务必活捉此人。”
说完便拨转马头带着人往上游返去。
走了一里多,才看到河面上追来的船只。
高俅看着河中几个水手驾船都追不上阮小七,不由暗暗发狠,回去一定要好好艹练这帮兵痞。
河里水军看着高俅铁青的面孔也是暗自发怯,无奈平曰艹练也是金明池中驾一些画船彩舟,上面搭载诸军百戏,如大旗、狮豹、棹刀、蛮牌、神鬼、杂剧之类,还要搭载乐部,吹吹打打,他们驾船只求平稳,哪驾过快船。
高俅看着船头军官,喝道:“船上贼人在哪里下船了?”
“一出弓箭手射程便有一部分贼人下船了,似乎分作三路逃了。”
高俅听到军官回答,险些气炸肺,骂道:“蠢货,贼人一早就下船逃了,你让本大人沿河追什么。来人,给我拿下他,回去好好拷问,是不是和贼人勾结。”
船上水手看高俅下令,也不敢犹豫,当即把自己上司扭住。
军官赶忙道:“大人饶命啊,非是小的不说啊。方才大人问小人船只逃到哪里了,小人刚刚说了在前面,大人便追去了。小人再想说时,大人马快,已经没了人影。”
高俅想了想,刚才也确实是自己着急,没想到贼人会上岸逃走,只问了船只去向,便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后面仿佛也听到他还说什么,只是被马蹄声掩盖没听清楚。
不过命令已下,高俅也不打算改口,喝道:“那也要治你个艹练不勤之罪,你们这许多人都追不上贼人船只,拿回去再说。”
刚要打马走,又想起这个教训,扭头问道:“贼人往哪里走了?”
“一路往北,一路往西,一路往南走了。”
高俅想起阮小七说的河北之事,当先分了两队人往西、南两个方向追去,他亲自领人往北边追来。又追了十几里,却没追着可疑之人,不由懊恼的返回太尉府。
府中众人也都知道了衙内被劫的事情,看到高俅一脸铁青的回来,都大气不敢出的伺候着。
高俅气呼呼的在节堂喝着茶,他身为禁军太尉,掌管着几十万禁军,没想到却被人光天化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