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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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rì,本官替王上言事。”踏上海边的沙滩,地位最高的诸葛枫叶就按在航行中与都护府商议的结果,大声宣布着。“尔等脚下之地,从今往后便是本藩国土,即为国土,板寸之地不可轻弃,凡有一指侵凌虽远必诛!”
“万胜!”和“万岁!”的欢呼声随后从几百名汉子口中传播出来,振动了噼里啪啦舞动翅膀的飞禽,让渺无人烟的海边沼泽充斥起新的希望。当然,这些远离母国的士卒们并不知道自己所为的意义,但是开疆辟土的荣光还是让他们暂时忘却了乡愁和孤单。
“赶快卸下辎重。”欢呼之后,都护银振东命令道。“晚上必然有雨,注意水泥什么别弄湿了。”
在他的呵斥下,往返的小船不断将大船上搭载的筑砦物资卸下,都护府工房主政则在几名护兵的陪同下,前往查看预定立砦的地方
。看着这繁忙的一切,成就感油然而生的银振东冲着看起来有些碍眼的诸葛枫叶言道:“诸葛大人,此地草草,还请大人上船休息。”
诸葛枫叶理解地主的心思,于是笑道:“也好,接下来的事,本官就不越俎代庖了??????”
等诸葛回到坐船上,面sè严肃的刘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大人,我已经安排【燕子矶号】和【西运十七号】往北面的海峡巡航了,不过刚刚过来的时候,下官注意到南面好像有几个大岛,距离倒是不远,做小划子半天也能到了,下官准备带【西运十一号】过去威慑一下,不知道大人以为如何。”
诸葛枫叶皱了皱眉头:“刘忠武,如今首要的是掩护陆上建砦,若是此刻把【白沙岛号】派去镇肃海岛土人,会不会让人乘虚而入啊,要不这样吧,咱们不是还要留七天嘛,等最后一天,咱们把全队拉过去威慑一下,想来效果更好。”
刘翔思考了一会,表示同意:“大人想的周到,如此甚好。”
“本官也是管窥之见。”诸葛枫叶笑道。“王上在武昌等着咱们的好消息,所以咱们只能办好,不能演砸了。”
“大人,说得是,只是开局容易,要做好了才难。”
“这就更要西洋舰队和西渤泥都护府jīng诚合作。”诸葛枫叶看看边上没有人于是透露道。“藩中有传言,王上有意在淩牙门另设都护府。”
刘翔眼中神光一现:“这倒真是个好消息??????”
404。欧阳和(月票有嘛?月票!)
二月末的武昌可不比位于赤道边上的西渤泥和淩牙门那般温暖,所谓chūn冻冻死人,面对着依旧在冰点附近的气温,衣衫单薄的贫苦人家固然希望在自己没有多少热度的屋子里躲避寒cháo,身穿裘袄的贵人们也一门心思的想赖在温暖如chūn的屋子里不想出门。
但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除了无所事事的纨绔可以悠闲的在家中猫冬外,贫者要为每天的衣食劳作、商贾要开门营业、即便是当官的也要奔走往来于各处衙门之间。
当然,富贵之辈可以坐在同样温暖的高堂上处理政务、商事,行走间也可以乘坐放置有暖炉的四轮马车、两轮骡车,但卑官小吏就得跟普通的百姓一样,用双脚走在寒风中,跟一大堆人挤在没有地火坑的陋室里。
欧阳和正是这样的一名小官吏,虽然因为之前与清廷的秘密和谈有功被擢升一级,但京官不值钱,京城又不易居,所以也只能每天安步当车的往来于公廨与分配的宿地之间。
说起来,武昌城内因为兵火的关系早已经十室九空了,正好让郑克臧大笔一圈将大量无人的屋宅和地皮划给了工部,工部将其中相近的打通成为衙署,单独的则改建为官员宿舍租借给各级官员,来不及推平改建的地皮则囤积起来,以备将来之用。
欧阳和上班的公廨距离工部免费借给他的小院子大约步行半刻钟(15分钟)的路程,而郑藩的工作时间也因为郑克臧的习惯改为每天晨时(9时)至申时中(18时),并且不允许迟到早退,所以每天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这还亏得是公廨到家的距离较近,个别同侪住得的远的,还得花一刻钟以上的时间。
欧阳和住的院子是按七品官的规格造的,止有一进三间堂屋,居中一间是厅堂会客室,左边是书房兼卧室,右边则暂时充当餐厅。
欧阳和因为没有家眷,因此从老家带来一对老仆夫妇。这两人就住在门房,另外在后院的一角辟了一间厨房,利用边上的水井,做饭、洗衣外加洗漱都在这边。
应该说,若是家里人丁多一点,居住环境还是很拘束的,但没有办法,在夏王行在之处,七品还能算是官吗?
“老爷回来了。”看着包裹得严实的欧阳和拖着疲惫的身子站在门外,听到敲门出来开门的男仆急急把他让了进来。“老爷累坏了吧,好在明天能休沐一天,正好休息休息。”
朱洪武认为做官的都应该是公仆,公仆是不应该休息的,因此把从汉代就开始的休沐体制破坏殆尽,而满人入关后又照猫画虎,因此明清两代的官除了过年以外全年无休的。
不过郑藩却不一样,正如上班时间的变化一样,习惯了做五休二的郑克臧对明清废除休沐体制深恶痛绝,于是执意恢复了一旬两休沐的政策对官员实施轮休。只要每rì确保值班人数,你是每隔五天休息一次也好,一次连休两天也罢,是没有人管你的。
至于休息超过两天就要请假,病假要由太医院的医士出具假条,事假则每月限定次数、天数,不请假算是旷工。
请假不扣本俸但要按rì扣除津贴,病假超过一定天数则当月甚至全年津贴全部扣除。
旷工则连本俸一并扣除,超过一定天数将先降低rì后应得的致仕奖励,再继续旷工则给予除名,除名的官员将不许开复,也就是所谓的永不叙用。
“老婆子,快给老爷端碗热茶来。”
看到欧阳和有气无力的样子,唠唠叨叨的仆人知趣的停了下来,等到欧阳和一碗热茶喝下去,从地狱回到人间之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份请柬递了上去。
“老爷,这是隔壁搬来的关老爷,请您明rì午间过去喝酒。”
“关老爷?”欧阳和打开请柬看了看,上面写得很谦卑,说自己初来乍到,想认识一下周围的邻居,所以万万不要推托,所谓远亲不如近邻,rì后也好有些照应云云。“关家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老爷,前几rì您不是去外地了吗。”
门房回答道:“关家就是那时候搬来的,据说是福建的大海商,一口气买了周边好大一片院子,噼里啪啦的修了大半个月呢,看过的街坊邻居都说,关家造的跟王府一样。”
跟王府一样,欧阳和微微一笑,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造的跟王府一样,难道就不怕有人告他一个僭越之罪吗,看起来无非是几个愚民没有见过市面,把稍微大一点的院子看成了宫殿。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武昌未来说不定就是新朝dìdū,地价自然是不便宜,能从工部手中买下这么大一片地方,这个海商的实力还真不小呢。
可惜实力再大跟自己也没关系,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药铺老板了,基于这样的想法,欧阳和就想把请柬丢到一边置之不理。
但还没行动,下垂目光重又落在远亲不如近邻这几个字上,他忽然心中一动,于是问道:“关家就是请我一个人吗?”
欧阳和并非自恋,只是想确认一番,果然就听仆人说道:“哪能呢,隔壁几家都已经赴宴过了,就是您一直没空,这不,人家心诚打听到您休沐的rì子,所以过来请,否则您以为外面怎么知道这屋子修得跟王府一样。”
欧阳和一砸吧嘴,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边上几家里除了一两户武昌土著外,据他所知还有礼部莫主事、大审院陈书办、国库衙门李吏目等七、八户官吏人家,要是家家都去过了,他不去,会不会有人在背后嘀咕自己不通人情呢。
再说了,能从工部手中圈下一大块地,想来这海商也是有背景的,万一得罪了,自己纵然不在意仕途,但也不想穿什么小鞋。
一念及此,欧阳和从袖管里摸出几枚银钱来:“你去告诉关家,明rì午间我一定过府拜望,这有几贯钱,你明天早上去买四sè礼物,我也好不空手上门。”
门房应声而退,不一会他老婆厨娘端上来饭菜,欧阳和拿起筷子前关照道:“明rì早上烧几桶水,明rì出门拜客,不洗澡有些失礼了??????”
时光飞逝,一转眼已经是第二天了,沐浴过后换上新棉袍的欧阳和提着点心等一般拜访亲朋好友的礼品来到关府门前,大门虽然漆成黑sè,但衔着铜环的兽首看上去格外的耀眼。欧阳和自是不会觉得自己有资格让人家开中门迎接,于是走到边上侧门轻轻敲打起来。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家丁让欧阳和大吃一惊,壮硕的身材和内敛的煞气让他错以为面对的是殿前职守的禁卫军。欧阳和不由得感叹一声,到底是海商,手上的确是有些武力。
但更让欧阳和吃惊的是,接过请帖一看,家丁立刻笑容相迎,请他从正门而入,还说是本家主人交代的。这个海商怎么这么客气?怀着一种似乎哪里不对的感觉,欧阳和进了关府。
其实关府也没有太多奢华的,地方,转过照壁、穿过轿厅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这大约就是关府被人谣传为王府的原因吧,因为赫然在欧阳和面前出现的是一处曲径通幽的江南园林。
穿过这个古怪的前花园,一间飞檐翘角的堂室出现在欧阳和的面前。
“南阳堂?”
这是堂号吗?关姓的堂号不应该是陇西堂、东海堂、蒲源堂这些嘛?
更让欧阳和有些不满的,直到被管事引入这间南阳堂内,他一直没有看到主人家出来相迎。
“我不是应邀来拜会的嘛,怎么这样对待客人。”
欧阳和正在想着,管事的向从厅后走出的一人失礼道:“老爷,欧阳大人到了。”
欧阳和目光落到来人的身上,第一感觉是吓了一跳,这倒不是他认出了此人就是郑克臧,事实上作为一名下级官僚,他根本没有资格面谒郑克臧,自是不知道自己当面的就是整个郑藩的最高主宰。
只是他觉得这个人太有气势了,人还未到,威压已经扑面而来,让他错以为对方是杀人盈野的大将军而非是一名区区海商。
受摄于对方的气场,欧阳和收起来刚才的不快,抢先失礼道:“邻人欧阳和见过关老爷。”
只听郑克臧说道:“欧阳大人客气了,来,请坐下说话。”
欧阳此刻已经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或许在他看来,对方有资格不在意自己这个区区内官,因此非常顺从的做了下来,这也是他不知道郑克臧的真实身份,否则又怎么可能一屁股坐下,至少也得签坐表示恭谦。
“欧阳大人是在内务厅做事?”郑克臧明知故问着。“即是夏王近臣,rì后当前途无量。”
“不敢,只是为王上效些犬马之劳。”欧阳和老实的回答道。“说来也让人笑话,在下从未见过夏王尊容,近臣一说本是谬赞,至于前途,在下以为能做好了本份便可以了。”
“欧阳大人的话很实在啊。”
郑克臧满意的点点头,从这番对话中看来,此人至少不浮夸,这让有些好感,不过想这样就骗走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有些不够。
“没错,只要做好了本份,想来官上是看得清楚的。”说到这,郑克臧话锋一转。“听说欧阳大人祖籍江南?”
405。欧阳和(下)
欧阳和虽然觉得有些这位关老爷用长辈的姿态问话有些不着调,但是还是耐着xìng子把籍贯、家世、亲友等一些情况做了回答。正当欧阳和知无不言的时候,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厅堂之外传了过来,片刻之后只见一个衣着华里的少女如rǔ燕穿林般奔了进来,仅直扑向主人位上的关老爷的怀中。
“阿爹好坏,一个人偷跑出来喝酒,也不带上我,我要告诉母??????”
撒娇的少女突然看到厅内还坐着一个外人,顿时华容有些失sè,然而看清楚了客人的相貌,她突然大叫起来:“你这个yín贼怎么坐在这里。”
“金娘怎么说话的,这是客人。”郑克臧断喝一声,然后冲着欧阳和言道。“小女无礼,欧阳大人且见谅。”
“就是,就是嘛。”女孩子不依不饶的摇着郑克臧的手臂。“上次我和姐姐他们去龙华寺,他鬼头鬼脑的冲进来,若不是女儿发现的早,谁知道他这个登徒子要敢什么坏事。”
这么一说,郑克臧的脸便看向欧阳和了,窘迫的不得了的欧阳和急忙站起来,冲着郑克臧和金娘施礼道:“关老爷,上次实在是意外,在下已经道歉过了多次了,只是令爱不想听在下解释,真真是冤枉啊!”
“金娘,我看欧阳大人一表人才,乃是守礼君子,怕却是你和你姐姐搞错了。”郑克臧溺爱的拍了拍金娘的手。“再说了女孩家家,左一句yín贼、右一句登徒子像什么话,还不先退下,阿爹还要请欧阳大人喝酒。”
“哼!”金娘却虎着脸冲欧阳和轻哼了一声。“看不出你还是官,几品啊,干什么的。”
“在下不过是七品内务厅提调。”欧阳和哭笑不得的回应道,他虽然官升一阶,但职务没有变。“蒙关老爷错爱称一声大人,其实就是一介小吏,不是什么官。”
金娘老生老气的应道:“你倒也有些自知之明。”
“好了金娘,”郑克臧终于摆出了家长的威仪。“闹够了,还不退下去,一个女孩子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金娘吃郑克臧这么一骂,眼泪就出来了,转身就跑,郑克臧也不去追,只是冲着欧阳和言道:“也是我太溺爱她们了,让欧阳大人受委屈了。”
不知道金娘出厅之后已经化泪为笑的欧阳和只觉得尴尬之极,便急忙提出来告辞,但郑克臧这边的戏还没有演完又怎么能放他出门,于是百般挽留,欧阳和推托不得,只好跟着郑克臧一起走向边上的餐厅。
虽然这处宅邸只是为了今天这出戏做舞台,但因为主角之一是郑克臧本人及几位郡主,因此规制远比普通民居宏大,就连餐厅也是一样………这座位于荷花池zhōngyāng的水榭外表看起来分为三间,但屋内完全打通,只有几根立柱分隔,看起来宽大无比。
在水榭的东头摆有宴席,但不是按明清时期惯常的圆桌规制,而是宋人的分案而食。
两座呈直角的食案一侧立有屏风,屏风后隐隐约约有几名乐工伺候,但这还不算完,等两人落座、奴婢上菜之时,欧阳和居然发现这位关老爷用的是阉人。
好吧,阉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钱人家用几个私白并不算出格,但是水榭内温暖如chūn,显然四周支起了火盆,然而四周没有一点烟气,显然这用的是最好的jīng炭。
只是jīng炭还不算完,食案上林林总总十几道菜肴也不算什么,可那些长袖翩翩的什么?舞女!真是太奢华了,一顿饭居然还有歌舞佐餐。这难道就是豪商大贾傲世王侯的气派吗?只是区区一家药铺东主出身的欧阳和无法想象。
欧阳和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的时候,郑克臧也在打量他的反应。
说起来郑克臧本人的rì常起居并没有如此奢侈无度。平rì午餐只有四菜一汤,晚上和妻妾们坐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过略微多几道而已,至于在军中的时候,甚至只是比普通军士多一个肉菜而已。
至于这个时代的曲乐歌舞、南戏昆曲之类,郑克臧更是不喜欢,只是几个妻妾和女儿们平时没东西消遣,几个乐手更是正旦大典的韶乐班子里借调出来应急的。
很快,郑克臧满意的笑了,面前的欧阳和虽然对一切都很震惊,但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