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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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以阿兰泰为首的满洲大员试图用驱赶汉军旗出旗的方式减少国家支出。
然而对于身为国家最高统治者的康熙而言,虽然出现了岳昇龙这样的“旗jiān”,但满人在维持了对中国五十余年的统治后,其基础非但不能说已经深厚的不需要汉jiān助力了,反倒是相对庞大的汉民人口来说依旧过于浅薄了。
正是鉴于这样的局面,康熙不但不能把尚有几分忠心的汉军旗驱赶出旗人的行列,反而更要用抬旗的方式,把某些坚决要做奴才的汉jiān从汉军旗中抬入满洲各旗。
旗人的数目不减反增就意味着财政上的缺口越来越多,基于沉重的经济压力,康熙被迫不顾大多数汉臣的反对,立刻推行摊丁入亩,试图用银两折算劳役的办法,解决财政危机;
同时康熙也不得不停止大多数的军事行动和修河、建堤等一应工部事务,以尽量减少支出。
不过并不知道郑藩其实也打不下去的康熙很难指望郑藩无条件的配合,因此只能从几个方面着手,苏克哈图如今提出的动议便是一个试探的信号。
“贵我从朝鲜撤军,倒是好算计。”
田襄办轻笑一声。
“贵方从辽东进入朝鲜可谓一跨腿就到,可本藩要是从朝鲜撤出了,这千里汪洋又如何能朝发夕至。到时候万一有失,岂不是悔之晚矣了。”
田襄办拒绝道:“此议甚为荒谬,本藩不能接受。”
“田大人此言甚没道理。”
苏克哈图一看对方如此强硬也冷笑一声。
“谁不知道贵方已经逼迫南朝李王割让济州,贵方大军除一部在海州设防外,其余早已经退回济州,以贵方舟船之迅捷,若是我朝大军重新跨过鸭绿江,贵方也能后发先至。”
苏克哈图顿了顿。
“田大人,莫非贵方并无议和之意,还想大打出手嘛。”
“这不是本藩是否想大打出手,而是贵方心存不良,意在图谋本藩在海州之据点。”
田襄办根本不怕对方暗喻的战争威胁,事实上鉴于郑军抄掠河南后赤地千里,无法就地筹措粮饷的清军已经被迫从陈州、汝州、汝宁等两府一州以及颍州府的大部分地区撤出。
原本尚未被郑军攻占的州县城中百姓也为清军攘挟北撤,结果清廷根本不能提供和郑藩提供的越冬物资一样的生存补给,造成了相当多无辜百姓在三九苦寒中不幸冻毙。
清军随后在许州设一大营庇护身后的郑州、河南、陕州及与山陕方向的联络通道,而清军徐州大营也奉命移兵至颍州府亳州境内。
这样就形成了,许州大营、亳州大营、开封河南巡抚、宿州淮北巡抚、宿迁淮北淮北提督组成的链型防线。
可连běijīng城里略通军事的八旗子弟都看得出,清廷这道新设立的防线是预防郑军进攻的守备线,而非主动发起进攻的出发线,更不要说有着庞大后援团的谈判双方了。
既然战场上的实际情况如此,好整以暇的田襄办又怎么可能惧怕对方的讹诈。
“苏克哈图大人,算盘没有这样打的,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想通过嘴皮子就拿到手。”
田襄办似笑非笑的看着脸sè铁青的对方。
“苏秦张仪可是先秦时代的人物,他们能成功,不代表如今阁下也能如法炮制。”
苏克哈图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他没有想到这个田襄办言辞如此犀利,居然把自己比成食古不化的老古董,这不禁让他有些后悔,须知道之前那位欧阳大人固然也有些趾高气扬,但比起这位来可算得上守礼君子了。
可惜后悔药是没处买的,苏克哈图生生隐忍了对方的嘲笑,只是不动声sè的回应道:“田大人可能误解本官的意思了,本官并不想谋取贵方在海州的据点,甚至本官以为在如今双方南北隔绝、商路不通的情况下,海州可以成为双方互市的最好场所。”
“互市?”田襄办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苏大人的意思是通过海州互市?”
“没错。”
苏克哈图看到对方的反应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如今双方只是在议和,若此时在国内开放互市,想来彼此都会有些阻碍,海州不在国内,与我朝龙兴之地相近,不虞有外人知晓,而贵方以海路想通,想来也不会轻易走漏风声,只是贵我还在朝鲜争锋,道路不靖,这商路却是难以维持。”
“我方有江南丝绸、茶叶、漆器及泰西舶来货品,而贵方有毛皮、马匹、人参、大木,互通有无倒也是两利之事。”田襄办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不过兹事体大,本官要上报听候王上裁断,不可能现在就答复贵方。”
“这是自然??????”
苏克哈图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田襄办一口打断:“苏大人且听本官说完。”
苏克哈图只好停了拿眼看着田襄办,只听田襄办说道:“以本官看来,互市或许能成,但从朝鲜撤军一事怕要大费周章,本藩断无可能将海州一地弃防,这一点请苏大人见谅。”
苏克哈图一听顿时气急,但康熙要求他拖住郑军脚步,因此和谈绝不能破裂,正是这道捆住他手脚的命令,让他极端气馁,可为了清廷的利益,他只好据理力争。
“田大人,既然无法全部撤出,本官或以为贵我可以同时减少在朝鲜的驻军。”
苏克哈图提出一个新建议:“本官提议,我朝在平壤驻军二千,在安州和义州各驻军千五;贵方可在海州、汉城及朝鲜其他地方同样留驻五千兵马;此外双方不得派兵参与朝鲜内战。不知道如此田大人可否满意。”
由于双方不可能派遣观察员监督彼此驻军情况,因此苏克哈图的提议即便最后双方就此达成了约定,也是没有办法管控的一纸空文。
不过在朝郑军的补给线要明显远长于清军,一旦重新开打,只要清廷愿意泰山压顶,郑军除了同样增兵以外别无他法,但如此的话,郑军就真的陷入泥塘了。
同样,如果不打,留太多的兵在朝鲜也是一种浪费。
从这个角度考虑,一旦田襄办把苏克哈图的建议转呈上去,或许真有可能实现。
吃苏克哈图这么一招,田襄办明显处在下风,好在田某人输人不输阵,对于苏克哈图的调侃,不动声sè的回击道:“本官区区五品小吏,满不满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夏王知道后觉得满意,你们的康熙也要满意。”
苏克哈图的脸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但田襄办不给对方发作的机会,转而提出一个己方的建议。
“苏大人,虽然岳家交换蒙古王公的事情还在cāo办当中尚未了结,但岳家只是换了几名王公台吉,其他的人,你们想不想换回去。”
苏克哈图眯起眼回答道:“换,当然要换,不过怎么个换法,田大人有何见教。”
“放心,本藩知道你们没钱,所以就不提了。”
田襄办这话也是试探,但苏克哈图只是作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倒也没有让田襄办立刻摸清虚实,不得已田襄办继续道。
“本藩藩主夏王千岁有一名爱妾,乃是耿jīng忠的遗女,听闻三藩尚有余部在宁古塔、黑龙江等地受苦,颇为悲恸,所以王上想用蒙古王公将其等换回来。”
“贵方探马纵横宁古塔等地,难道还没有把他们都救走吗?”
苏克哈图犀利的回击,让田襄办脸上的肌肉抽搐,但他也是成jīng的人,当即就反问道:“宁古塔有盗匪纵横吗?这跟本藩有什么关系?苏大人这话本官听不懂。”
田襄办装傻充愣,苏克哈图总不能跳起来咒骂,所以强压住情绪的他说道:“田大人不承认也就算了,反正只是一些跳梁小丑,我朝已经调动大军,想来其末rì不远了。”
这话让田襄办有了一丝jǐng觉,但不知道自己说漏嘴了的苏克哈图继续道:“用一干谋逆逆党换回蒙古宗王台吉,这买卖或许不亏,就不知道田大人准备怎么个换法。”
“怎么换?简单。”田襄办笑呵呵的举起菜刀。“一个蒙古王公台吉换一千三藩子弟怎么样?”
“一千?”苏克哈图好悬没气晕过去。“田大人,你过于狮子大开口了吧。”
“一千多了吗?那好,许我漫天要价,苏大人,你也可以就地还钱??????”
408。金兰之行(下)
“钦命招讨大将军、大都督府大都督、夏王制曰:”
诸葛枫叶站在一条十字长廊的中心偏北侧的木质高台上展开手中的诏书诵读着,长廊外间疏种植着天葵、椰树、棕榈等一些叶面宽大的植物,为暴露在热带阳光下的长廊内提供了足够数量的遮荫物,而四面透风的长廊中时常掠过一阵阵的海风,远比密闭的屋子更加凉爽,这也是算得上具有本地特sè的避暑方式了。
在诸葛的脚下跪伏着全部大都护府主政以上级别的成员,各房主政、各郡总管、六位内藩土官具在其内,甚至为了充场面,就连西洋舰队在此的船指挥们也被拉了过来,以至于林林总总,至少有二十余号人马跪在东西两侧的长廊上。
当然也有人是不跪的,譬如躬身抚肩、一脸谦卑笑容的占城王就好似鹤立鸡群一般立在所有跪伏者当中。不过有这样的特殊待遇并不是因为他贵为王者,而是由于他的宗教信仰让他只能跪拜唯一真神和先知穆罕默德。
“孤尝闻大国立世、四夷来朝。”诸葛枫叶继续诵读着,事实上郑克臧的头衔远不如他刚刚所说的那么简单,太师、太傅、监修国史、还有正一品的文散、武散、正一品的文勋、武勋,一长串由职、阶、勋、爵组成的结衔念也要念一会,但是郑克臧却嫌这样浪费时间,因此才缩成这较短的一行。“今大明重光已具六载,朝鲜、rì本、安南各有朝贺,唯西洋小国未尝臣从,故诏令金兰大都护府招揽远人,使之顺服王化,切切。”
这份诏书的开头明白无误的写着“制曰”两字,按照明代圣旨写作规矩,“制曰”是代表这份诏书系按郑克臧的口述拟定,而且内容几乎没有大段的藻文修饰,很合乎他武臣的身份,更显示了一种简洁的力量,符合所谓的新朝气象。
诸葛话音落地罢,除了占城王以外的金兰都督府众人行三叩首再起身拜倒,然后齐声颂道:“臣等恭请夏王金安□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之所以是金安、千岁而不是圣安、万岁是因为郑克臧尚未篡明,因此感觉怪怪的诸葛枫叶也只能朗声回应道:“王驾恭安。”
叶永康以下再三叩首然后起身拜倒,口中诵道:“臣等恭谢王恩,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葛枫叶再道:“王恩浩荡!”
众人最后再三叩首然后起身拜倒:“臣等永服辞训,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葛身子挺得更加笔直,口中声音也显得飘渺起来:“宜诚乃戒!”
至此仪式便完成了,不过接过圣旨的叶永康代众人提出疑问:“诸葛大人,恕我等愚昧,不知道王上这番旨意的真意是什么,还请诸葛大人能予以开释。”
诸葛看了看脸都快笑僵了的占城王,慢吞吞的说道:“且来一人为占王通译。”
很快两名通译站到了婆索(pst)的身后,其中一人是金兰大都护府的吏目,另一名则是占城方面的官员,之所以是两人,也是为了避免翻译过程中不jīng确造成了误会,不过即便有那么一言不达意,托庇在明郑保护伞下的占城王也不会、也不敢有其他想法的。
“本官离开武昌前,通政院少卿孙飞孙大人曾与我有过交代。”
孙飞和蔡通都是金兰大都督府的开创者在金兰的地位与诸葛枫叶和田超在西渤泥的地位基本类似,不过这两人的起要比诸葛和田超高了许多,因此一个是正四品的通政院少卿,另一个则是正四品承天府尹。
“这道诏书乃是王上给予的授权,譬如汉晋之时的持使节、假黄钺。”
此言一出,除了不了解中国古代官吏体制的占城王以外,其余人的都目瞪口呆。
在中国古代,“节”代表皇帝的身分,凡持有“节”的使臣,就代表皇帝亲临,象征皇帝与国家,可行使皇帝才有的权利,如持节分封诸侯、持节收捕罪犯、持节镇压起兵叛乱、持节出使外国及持节签约议和等等。简单的说就是某个位面中“全权特命”的意思,可以独断行使权力,与泰西各国在殖民地的副王地位相同。
假黄钺就更厉害了,其具有代表皇帝行使征伐之权的含义。
诸葛很满意眼前众人的反应,因此他沉声言道:“有了这道诏书,金兰大都护府rì后就处理西洋列国的全权,也有整肃都督府内事务的全权。”
前面一句话还没有怎么的,但后一句方出口,六位内藩土郡官就浑身一颤,显然他们明白,rì后若是不恭顺听命的话,金兰大都护府就可以直接派兵征讨,杀了他们跟杀一只鸡一样,根本不必上报zhōngyāng知晓。
叶永康倒是没有注意后一句,却对前一句充满兴趣:“诸葛大人,本官刚刚仔细听了王上的旨意,王上要金兰招揽远人,又言道使之顺服王化,刚刚诸葛大人又道这是假黄钺,是不是金兰大都护府rì后就可以随意在西洋各国用兵,征讨不从?”
征讨不从的潜台词是开疆辟土,这么一说,就连听了翻译后的占城王都注意起来。
“随意?当然不是,”诸葛轻笑起来。“本藩乃是大国,自然不能出师无名。”
这句充满rì式腹议的话,顿时让叶永康露出了恍然之sèn的,出师有名,什么名,不服王化,不事大国就是名义。如今的中南半岛缅甸与暹罗之间兵火连天,南掌(澜沧王国)内部彼此征战不休,眼见得也要分裂,至于真腊更是已经从高棉帝国时代的巅峰跌至了谷底。如此美妙的国际格局,明郑要不从中渔利,简直是对不起时代的厚赐。
“另外,也不是全部西洋各国。”诸葛枫叶继续言道。“王上之意暂以呔泥为限,北面事务由金兰大都护府执掌,南面的半岛各国和苏门答腊列国俱都交与西渤泥都护府执掌,当然现在西渤泥还没有这个力量,不过金兰力量也有限,自然一切要用到刀刃上。”诸葛补充道。“此外,本藩与北虏之间还没有分出最后胜负,国内的用度也颇为紧张,所以调拨的支援是极其有限的,一切只能靠金兰自己的力量。”
叶永康刚刚燃的消之火就这样被无情的浇灭了,但他还来得及叫苦,诸葛已经含笑指了指占城王和六家内藩:“叶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占王和这几位都是金兰的助力,不过,既然要用人家,自然不能忘了天朝抚远字小的老规矩。”
所谓抚远字小也就是老大吃肉小弟喝汤,对此占城王尚未表态,几名内藩土郡官的脸上就起了反应,当然,有人一脸的假笑,显然是不愿意充当炮火,而有人则两眼放光,消从战争中捞取利益,这两者以从领地大小以及距离真腊远近来划分,领地大的、离真腊远的自然不消卷入战火,而相反的则摩拳擦掌跃跃yù试。
“占王和几位大人,今rì传旨已毕,几位且先请回。”这个时候叶永康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安排一众内外藩先行打道回府。“至于旨意中所言之事,大都护府还要斟酌,短非短时内可行,还请几位代为保密,勿使敌蕃咸知。”
认为叶永康这是让他们回去商量的几人立刻告退,倒是占城王婆索(pst)临走前问了一句:“占城力弱,若是不出兵以粮草代之,翌rì功成之后,大明可有赏赐。”
叶永康打着哈哈没有作答,只是告诉占城王一切等到决定出兵了再说。
等到几个外人和一些下级官吏以及水师方面的船指挥都离开了,叶永康这才拉住诸葛枫叶:“诸葛大人,其实如今金兰最大的威胁不是真腊,而是北面的广南。”
叶永康斟酌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