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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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完了,不养无用之人的阮主自然不会再给武世明机会。
然而yù哭无泪的武世明来不及考虑自己的未来,看着转回来的明郑炮船,他只来得及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跳海,游到岸上去各自逃生。”
只是武世明的决断已经晚了,明郑炮船虽然还没有开到,炮已经打过来了。尽管炮打的离题万里,但打偏的炮弹也有好处………谁知道下一颗的落点在哪里,歪打正着了岂不是冤枉………武世明牙一咬心一横,竖起了白旗。
“正愁不知道沱瀼港的情况呢,引水自己找上门来了。”打头的【晋江号】船指挥时久波看到这一幕笑了起来。“停止炮击,派两支八桨船过去把打头的给我押过来,没想到这撬开沱瀼港的第一功还是本官的??????”
“广南贼子果然派人潜出港外。”收到北巡的琼甲队的回报,常天远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机会倒是寻的不错,可惜了,就是船太差了。”
杜虎关心的是抓住的舌头:“搞清楚沱瀼港的情况没有,那个船将呢,赶快带过来。”
过船而来的不但有魏发还有其他的船指挥,当然主角还是武世明,看着胆战心惊的对方,常天远问道:“会不会说大明话?”
答案是肯定,毕竟这个时代汉语才是东方世界的通用语:“不必害怕,只要你把沱瀼港的内中情况说清楚了,本官保你一船人马无事,若是觉得广南不好待了,本官可以送你去金兰,甚至想起西渤泥也可以。”
西渤泥在哪,武世明不知道,但金兰在广南的南面他还是晓得的,听得常天远的许诺,知道自己又搏对了武世明终于放下心来,不过他对眼前的大明武官的问题有些好奇,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些明国人想直接冲进沱瀼港吗?
好奇归好奇,但武世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小命还在人家手中捏着,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答道:“上国大人想要知道些什么,小人一定仔仔细细的回答。”
接着武世明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沱瀼港在富chūn以南、会安以北,原本是个商港和军港合一的港口,只不过南面的会安相对有名,因此来往沱瀼港的商船其实不多,如今更是被阮主的水军纳为了重要据点。因为距离富chūn的距离只有百余里,所以阮主向来重视沱瀼港的防务。在北面的汉岛和南面的山茶半岛都建有炮台,不过汉岛炮台主要拱卫通往颂趣河北通往富chūn的道路,只有南面的山茶半岛炮台对港区有掩护作用。
“沱瀼港海域呈马蹄形,口朝东北。南北长近三十里,东西宽约二十里,水深多在三十尺以上,沿岸有五行山、福祥山作掩护,形势险要,避风条件良好。”这样的良港对于水师军官来说可是一种诱惑,不过此地算是广南的要害,阮主说什么都不可能轻易割让出去的。“山茶炮台有十二位大炮,其中有四位据说能发shè八斤炮子。”
“除了山茶炮台外,在军港的东侧还有一座沙袋炮台,装备大炮八位、其中能发shè八斤炮子的有四位。”虽然武世明只是一个杂牌,但他在阮主水军中混的时间够长,因此对很多东西都十分清楚。“港内还有大小舰船九十四只,其中最大的不过五千料,最小的不过四五百料。”尽管武世明画的地图十分粗糙,位置也颇多错误,但这已经算是郑军水师的第一手资料了,所以在场的船指挥们都聚jīng会神的听着。“除了港内四千多水军外,明主【注1】还在保留了一千战兵,其中半数在汉岛炮台,还有半数在沱瀼河西的营城里。”
【曹娥江号】的船指挥司徒达立刻问道:“沱瀼河有多深?有多少宽”
武世明想了想回答道:“沱瀼河并未疏浚过,因此只有入海口有近二十尺的深度,上行里许就一下子只有十一、二尺都不到了。至于宽度,海口处大约一里,上行五、六里后收窄为一百五十步,不过随后就分为两股支流。”
司徒达没有问题了,两丈的深度和一百八十丈的距离足以让西岸无法轻易救援东岸的军港。当然就算西岸的阮军能及时赶到,郑军方面也未必就惧怕了对方的力量。
常天远让说完情况的武世明下去休息,然后面向众位船指挥:“被佛郎机人逼退了,想来各位指挥心头都有些不甘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从广南人身上把场子找回来,用事实告诉佛郎机人,不是咱们怕了他们,而是咱们不想横生枝节。”
“对,打垮了广南人,给佛郎机人一个眼sè看看。”
几名船指挥也吼叫起来,其中【青弋江号】的船指挥秋知鹤眨了眨眼:“常赞画,杜管带、魏管带,还有其他几位大人,不知大人们有没有注意到沱瀼港的形状,在这,也就是沱瀼内海,广南人布下重兵防护,但是在这,也就是外海一侧,没有任何的防备??????”
“秋大人,你的想法很好,避实就虚嘛,但那是陆师,我们水师用自己的战法。”常天远不是自大,而是一来他手上的水兵有限,不可能分出一队来实施偷袭,另外,广南人既然如此自信不做防备,显然肯定也有问题,即便真是忽视了,在道路泥泞、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冒然实施迂回,其实也是一种鲁莽灭裂。“所以本官决定,先敲掉两处炮台,然后直捣沱瀼港,打出水师威风来??????”
【注1】明主:第七代阮主阮福淍(1675年-1725年)在位时自称宗郡公(TongQu?nC?ng),阮主部下称其为明主或国主。
425。郑阮内战(6)
泰顺元年九月二十rì,当东方的太阳刚刚跃出海平面不久,一队杀气腾腾的战船便排成两列队形闯入沱瀼港马蹄型的入口。由于战争正在持续的关系,平rì里散懒的广南人此时却异乎寻常的jǐng觉,不明战舰甫一闯入,汉岛和山茶半岛的观察哨就几乎同时升起了狼烟。
寅时中,这群战舰首先向汉岛炮台方向驶去,随着舰船的不断靠近,其帆顶悬挂的蓝红蓝三sè旗帜在东方初升的阳光的映shè下已经清晰可见,只是期间的红sè在霞光里看上去是如此的狰狞和血腥,以至于迫近汉岛近海之后,惊慌失措的广南守军抢先鸣炮示jǐng,企图以此勒令对方不得再行靠近。
隆隆的炮声和冲天的水柱似乎惊吓到了正在靠近的明郑水师,只见旗舰【闽江号】升起一串旗号,随即一众炮船纷纷打开右舷的炮窗,推出黑乎乎的炮口。
似乎觉察到明郑水师有开火的迹象,汉岛炮台发出的炮弹很快密集起来,只是汉岛炮台位置朝向正东,刺眼的眼光让原本就手生的炮手们的发挥更加失常。
寅时三刻,逼近汉岛炮台的明郑水师开始变幻阵形,原来的两列行军队形拉成了一字长龙。又过了半刻钟,打头的【闽江号】接近炮台,炮台发shè的弹丸已经近在咫尺了,此时就见【闽江号】一个横切,船舷右侧七门三寸长炮依次开火,瞬间打得岸上山石崩裂、泥沙飞溅、烟柱冲天??????
shè击完毕的【闽江号】随即扬帆而去,片刻之后,第二艘炮船【曹娥江号】几乎在【闽江号】的同一位置向岸上再度shè出七枚炙热的炮弹。接下来【青弋江号】、【大樟溪号】、【瓯江号】、【晋江号】、【浊水溪号】、【松溪号】依次上前发shè,宛如持续喷发的火山一样,将末世的恐怖加诸在广南人的头上。
在对手持续的炮击中,汉岛炮台也竭力反抗着,但是由于其拥有的大炮大多为3磅、6磅的轻型红夷炮,根本够不着海面上的明郑舰船,而且少量拥有的9磅炮比起明郑炮船统一装备的三寸长炮来也是远远不如。
因此打了一会之后,汉岛炮台的声音便开始断断续续了,但是明郑水师依然不肯罢休,卷土重来的【闽江号】甚至在武世明的指点下冲得离海岸更近,然后长炮、短炮一起施放,再度在汉岛炮台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来。
说起来四寸短炮的shè程勉勉强强可以达到六、七十丈,远不如可以shè击二、三里的三寸长炮,但是四十四斤重的炮弹却非二十斤的炮弹可以相提并论的,只是偶尔命中的一、两发就让广南人jīng心建造的炮台出现了土崩瓦解的迹象。
又是一轮过后,汉岛炮台彻底哑壳了。常天远和杜虎还准备虐上一轮,但这个时候重重帆影已经在海湾的东部升起,近百艘的广南舰船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都已经集结起来,准备用船海战术淹没区区八艘入侵之敌。
既然港内战船已经被诱出,明郑水师便向港外驶去。广南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对手的行迹,水军主将理所当然的命令手下抢先北上截断敌人逃路。但是沱瀼湾太过宽敞了,不要说区区百艘舰船,就是翻上两倍的数字,也未必能封闭整个港湾,因此广南方面的意思其实并非是要逼迫明郑水师决战,而是另类的送客。
“大人,不可追击啊。”广南水军旗舰上,一名辅僚向主将进言道。“小心有诈。”
另一位副将也言道:“大明舰船巨大,行驶大洋如自家后院,而我师战舰虽多,但大小不一,一旦进入外洋,优势全无,大人已经驱赶了入寇之敌,可若是贪功冒进??????”
“不必说了。”广南水军主将伸手制止道。“立刻鸣金收兵,另外派人去看看汉岛那边。”
“混蛋的广南人,怎么就不追了。”炮击汉岛炮台本是为了引出东线炮台遮蔽下的广南舰队,然而对手出击了,却浅尝即止,没有兴趣跟明郑水师到大洋上进行一次有来无回的约会,这就让只差临门一脚的常天远等人不得不执行第二套计划。“发旗号,我们杀回去!”
于是,转身杀回来的【闽江号】一行重新冲入了沱瀼湾。
事实上,老到的广南主将还是派了几条战船拖在后面监视明郑水师动向的。但是这等防御措施还不够,快速从其等身边掠过的郑军战舰甚至连炮击他们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如狼似虎的扑向广南水军的主力船团。
听得预jǐng舰船鸣炮示jǐng的广南舰船再度掉头,可是原本紧密的队形已经变得有些混乱了。此时如离弦之箭一般杀过来的明郑水师根本不给对手重新整顿的机会,便如切开豆腐的薄刃一样,擦着广南船团的一翼而过。
车悬,这是郑军水师的基本战法,已经烂熟于胸的杜虎等人在快速行进的同时,大炮小炮次第释放………以广南水军装备的烂船来说,即便是最大最好的旗舰,挨上一颗四十四斤的重炮弹也足以致命,至于那些凑数的小船,更是连二十斤的炮弹都招架不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八条炮船都如【闽江号】一样shè出的是实心弹,链弹、霰弹、炽热弹同样能在广南水军中造成混乱。当被击毁了船桅的艍船撞上了正在燃烧的赶缯船,当已经没有幸存水手的鸟船阻碍了准备应战(逃跑)的友舰时,即便是在迟钝的人都明白这场海战的结局恐怕已经是大而不妙了。
若是在外海,受到如此一击的广南水军迟早会面临绝境,但这里是内海,实在不行广南水军还可以托庇在己方炮台的掩护之下,因此,当大局不利之时,并非正规军出身的前海盗们第一选择不是反击而是逃跑。
既然广南人的反抗微弱,明郑水师也不高兴继续小心翼翼的做环切了,以魏发的坐舰【瓯江号】为首的琼甲队并没有继续杜虎这队的战法,而是干脆直冲入了广南水军船团之中,四只炮船左右开弓,打得广南人鬼哭狼嚎。
魏发在广南人腹心打得开心,杜虎自然不会跟他抢什么,于是【闽江号】等四只炮船就在外围呼应,受到这一内一外的夹击,更多的广南船坚持不住纷纷回逃,其中聪明的直接找地方搁浅上岸,某些糊涂的则在明郑水师的挟持下向己方军港败逃。
看到海战失利,山茶半岛炮台开始开炮接应己方舰船。不过和汉岛炮台一样,山茶半岛炮台的火炮口径太小,shè程太近,即便是九磅炮也无法对明郑水师造成太大的威胁,仅仅是掩护了十数艘己方舰船东逃之后便遭到了杜虎一行的shè击。
因为琼甲队还在收拾海面上残留的广南舰船,因此杜虎队对山茶半岛炮台的压制不如汉岛那边有效,而且军港沙袋炮台此刻也在拼命对杜虎队shè击,虽然根本造不成伤害,但至少成功延迟了山茶半岛炮台毁灭的时间。
“【曹娥江号】中弹了?”shè击完让开阵位的常天远和杜虎突然发现后续舰船上冒出了一股烟柱,不敢怠慢的两人几乎同时命令道。“赶快问一下伤亡情况如何。”
旗号发过去,答案很快就传了回来:“司徒指挥报告,【曹娥江号】上甲板中弹一发,两名水手重伤,另有两人轻伤,另外船帆烧破了一个洞。”
“也太不小心了。”杜虎有些不满的撇了撇,潜台词自然是司徒达靠的太近了。
可这样是山茶炮台的绝唱了,接下来有了防备的明郑水师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在对手够不到的地方用雨点般的炮火进行了疯狂的报复。随着几声巨大的炸音和冲天而起的黑烟,殉爆的山茶炮台彻底被摧毁了。
“琼甲队。”杜虎还想招呼魏发。“混账家伙,怎么跑到我们前面去了。”却看见已经收拾完漂浮在海上的广南舰队的琼甲队已经开始对沙袋炮台实施炮击了。“发旗号,别管琼甲队了,我们冲进港去,把剩下的广南船都收拾干净了??????”
泰顺元年九月二十rì午末,喧嚣了半天的沱瀼港终于平静了下来,除了极少数侥幸躲进沱瀼河和颂趣河的舰船外,广南水军主力不是沉入了海底就是化为火炬,连带着三座花费阮主巨资斥建的炮台变为废墟,而明郑方面只有极少数的舰船受到微不足道的损失,全部战殪人员只有三名,轻重伤者合计十一人而已。
战报第一时间送到了富chūn,阮主大惊失sè,以为明郑即将掩护郑主在沱瀼湾登陆。不敢怠慢的阮福淍只能从横山一线紧急调回三千兵马。由于抽调了前方的军力,致使阮主军被迫收缩防线,致使第一道长城全面为郑主所夺。然而横山的地形阻碍了郑主乘胜追击,由是双方继续在第二道长城厮杀,战事惨烈,但结局依旧扑朔迷离。
426。幕府的反应
明郑水师的胜利并不足以让郑主在战场上取得绝对的主动,正当安南内战的双方继续围绕横山长城一线相互厮杀的时候,明郑摄取虾夷地的后果终于浮出了水面………经过几个月的陈情和运作,江户幕府老中会议终于作出了决定。
事实上早在六月间,松前志摩守矩广就亲自从陆奥南下江户哭诉遭到明人的入侵。但是对于出身谱代大名的老中们而言,松前家不过是一介区区旗本【注1】资格的交代寄合,在rì本政治地图上只是路人甲的存在,至于两浜组也不过是近江的一个普通商业组织,与名闻天下的关西、关东的豪商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在幕府内的影响力甚为低微,再加上虾夷地实在过于偏远,因此一开始幕府并不准备为此大动干戈。
然而松前矩广四处游说,首先说动了曾经因为琉球归属而与明郑发生过武装冲突并因此蒙受了巨大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的外样大名岛津家。岛津家虽然是外样,但家主继丰刚刚迎娶了将军纲吉的养女竹姬,因此也算得上是德川家的一门众,地位自然不是松前可比的,由岛津家出面运作,会议的风向就有所改变了。
接下来两浜组也以联络上了关西豪商集团。把持丝割符仲间的关西豪商集团跟明郑的关系也早就十分紧张了:一方面,虽然明郑已经开发私商赴rì贸易,但是由于明郑官方牢牢从源头控制外贸品的价格,导致对rì本而言最重要的丝织品的价格依旧居高不下,关西豪商集团因此蒙受了极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