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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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力量此消彼长的大战。
说起来,清夏两方的调动能力是有差矣的。夏方因为主要兵力都集中在长江沿岸,因此可以轻易的抽调兵力投入四川,而清廷一方因为关山阻隔,所以只能动员陕甘一隅的力量。
陕甘一向是清军重兵集中的地区,最高峰驻军曾达十万,只是当初在与西准格尔军作战时遭到重创,此后虽有所恢复,但因为清廷财力的窘迫,所以始终不能恢复到全盛,至席尔达攻打chóngqìng前,仅能维持不足七万人。
席尔达顿兵chóngqìng城下,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已经从陕甘抽调了三万军马入川。由于陕甘面积广阔,西北、西部又有准格尔、卫特拉两部蒙古的威胁,北部又要震慑漠西蒙古各旗,内部还要预防汉回等族百姓起义,因此陕甘总督吴赫抽无可抽、调无可调,想尽一切办法只拼凑出万五大军再度援川。
不过清廷虽然无力在川中投入更多兵力,却可以在其他地方施加压力,以牵制夏军行动。这不,郑克臧前脚刚切断清夏间秘密谈判,身在běijīng的康熙已经未雨绸缪的调动了开封、洛阳等地近十万清军齐齐向南阳压迫而来。
面对一触即发的大战,郑克臧立刻作出应对,他下令从广东、赣南立刻抽调两个师星夜赶赴南阳;暂驻湖南的龙骧军第三师则调入川东;与此同时夏廷枢密院还从大战可能xìng较低的江淮抽出四个师开赴四川;为了防止清军声东击西,再调江南驻军一个师及东洋水师麾下龙骧军第二师北移江淮填补防务??????
武成二年、康熙三十九年三月二十八rì,洛阳、开封两地清军于许州会师。鉴于南线陈州、汝州、汝宁等地已经是一片荒芜、军粮不宜就地补给,军输又转运不便,因此指挥清军的征南大将军、显亲王丹臻决议自方城垭口攻入南阳。
四月初七,清军万人攻襄城,不战而胜后分兵袭取叶县、舞阳、鲁山,却在三地遭到夏军小股部队顽强抵抗。三县城小,而夏军又经过改造增厚了城防,并在城内设置棱堡,因此尽管各县守军均不超过一个旅,但清军急切之间并不能立刻攻陷。不得已,丹臻只能各留一镇围攻并留万人维持粮道,主力七万直扑方城、南阳之线。
清军杀到方城之下,此时夏军也做好准备整军而出。以枢密院枢密使同知身份转任羽林将军、湖广总兵的溧阳县伯孙有劳选择了一旅守方城、一旅守南阳,一旅驻防紫荆关预防甘陕清军,其余十师之众在方城城外立营,正面迎战清军的战法,遂于来犯清军形成对峙。
征南大将军、显亲王丹臻以鲁山、叶县前例决议先攻夏军营寨。但是有沙头市一役经验的满洲将官却极力劝阻,并声称这是夏军的诡计,意在消耗清军兵力。军伍上经验不足的丹臻因此不能决断,只能坐等郑军出砦野战。
但夏军又怎么可能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出战呢?于是双方又一次陷入了对峙的怪圈。
其后清军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攻破鲁山,但夏军从广东、赣南调来的援军也相继开到,清军兵力优势不增反减,愈发的不可能出战了。
此时清军的粮道又出了问题。夏军淮南总兵、明德副将军、平乐县子席大平派出骠骑军第一师自息县出击,越过泛滥的淮河沿线,突破广阔的无人区,出现在清军后方,利用马队的机动优势,接连击破清军数支运粮队,让清军首尾难顾。
清军虽然也从徐州甚至山东一线继续调兵,但是主力京畿军团却被夏军水师在渤海湾的频频出现所牵制。见到已无可能在南阳一线讨得便宜,又恐战事加剧清廷的财政危机,康熙最终下令南阳前线的清军撤回开封和洛阳。
五月十四rì,对峙一个多月的方城前线再无兵戈之声,清军继放弃鲁山、襄城等地之后,又放弃郏县、禹州、临颍,随后清军以一部退保汝州、许州,主力退回汴洛。承担阻敌任务而非歼敌任务的孙有劳出于谨慎也未做追击,只是亦步亦趋的恭送清军退出夏境,随后夏军回转南阳归营休整。由此,双方的焦点重新回到川中。
“大人,如今江淮援军已经开到,各师滞留夔东炮械也已经悉数运抵,可以说我军在川中第一次有压倒清虏的力量,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合川城内,枢密院二等参军官黄进语气恳切的向何乾请战着,作为军人他当然知道瓦罐井口破的道理,但是作为柳叶的同窗好友,同为甲寅期出身的他早就摩拳擦掌准备报复了。“大人,下令出兵吧!”
黄进的话引起了屋内的一片应和声,夏军自席卷南中国以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惨重的损失,以至于一众将官各个双眼血红。
何乾扫了扫屋内众人,几个参军长、参军官的激愤他视若无睹,但十几名坐在第一排的统制官也有类似的反应,他就不能不慎重了:“闭嘴!”
何乾大喝一声:“圣上不顾湖广危局把大军交到本官手上,本官又岂可随心浪战!”
吃何乾这么一喝,屋内的声浪顿时小了下来,于是何乾顺势问道:“打散重编的明军及本地补充的新兵目下训练得如何了?”
广威第四军统制黄伯明等六名统制官纷纷表态道:“训练三月,大体已经能上战场了。”
下面人信誓旦旦,但何乾显然对这些新兵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所以淡淡的应道:“如此啊,希望到时候不要添乱便算得上尔等一功了。”
何乾的话让几个统制闹了个大红脸,心里一个个下定决心回去后使劲cāo使这些新兵。
好在何乾只是点到为止,随后他想了想,向负责谍报的枢密院一等参军官张阳问道:“清虏的实力查清楚了吗?”
“回大人的话,这几个月下官督率的各师骑队与清虏的探马激斗过几十次,初步算是差遣了清虏的兵力。”二等都尉如是回答道。“只要清军没有进一步增兵,我可以保证,清军的数量不足十万。”张阳顿了顿,进一步解说道。“其中陕甘和川中绿旗兵的老底子不超过六万,多出来的几万也是与我军新兵一样就地征丁而来。”
“我军现在十六个师九万兵马,清虏算是十万,倒也是相差无几。”何乾自言自语道。“刨开凑数的,那就是六万五对六万,这个仗险恶啊。”何乾说到这摇摇头。“打不是不可以,但是想赢的话,就只能另出奇招了??????”
448。川中终局
何乾所设想的盘外变数其实已经出现了。
早在这一年年的三月,陕甘各府就陆续爆发了抢米风cháo,进而引发了小规模的起义。
说起来陕甘因为水土流失的问题在明清两代一直是粮食净流入区,向来仰仗川中的粮食供应,然而过去的大半年里,川中因为战事不断,自然无力继续供给,而山西的粮食也要供应直隶及河南前线,再加上之前狭西连续干旱、甘肃迭遭外敌入侵,并无半点积蓄,因此转过年之后,两地的米价便抑制不住的一路飙升。
米价飙升的后果自然是民不聊生,忍无可忍的陕甘城市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冲击米铺抢夺生存的机会。虽然各地官府不遗余力的镇压,但是有些地方镇压成功了,有些地方却适得其反激起了更大的反抗。
甘陕民风向来彪悍,明末农民起义军将领也大多出自狭西,因此清廷素来十分jǐng惕,不惜在陕甘留镇大军以备镇肃。但是川中战事不利,驻陕甘的绿旗兵被大量抽调南下,导致面对此起彼伏的反抗,清军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更为可怕的是陕甘的民乱有升级的可能,河西地区的回民也跟风掀起了叛乱,清廷不得不从山西调兵,千里迢迢赶去支援,甚至清廷从南阳前线撤军也可以说是受此影响。
不过由于秦岭的阻隔和清军高层的严密封锁,陕甘方面的危机还没有影响川中前线,因此何乾所谓的奇招是另有所指的??????
“侯爷,如今清夏两国使者都许下重利。”川西雅州知府衙门的公堂上,一名青衣小帽的儒生正在向自称大明西宁侯的李思久进言。“学生以为侯爷或可以下定决心了。”
穿着一身锦袍的李思久看似真诚的问道:“那廖先生以为,本侯该何去何从?”
》”
李思久部只有两万jīng兵,在攻打邛州、雅安等地时不可避免的有所折损,虽然利用半年休整期从所攘挟的十几万老弱中jīng挑细选出三两千补充兵,但是守成有余进步不能。
“西面康区,山高势险,蕃民又世代盘踞,要想夺其地治其民,一来是非我族类,二来也有颇多困难。”在廖先生看来,尽管康区的土司、寺庙并无力量对抗李思久部,但是面对广阔的高原和令人生畏的高原反应,根本没有多少骑兵的李部根本无力控制并经营这片区域。“南面彝区,同样山高林茂、江河横贯,不宜我汉家子民居住。至于东北两面。”廖先生的话顿了顿。“眼下都在清廷控制之下,一旦清军战胜夏军,不消进犯,只要掐住道路,不让粮、茶、盐、布匹、铁器等输入雅、邛,我军就要自败了。”
“那以先生的意思,是准备让本侯降清喽?”
李思久的语气中蕴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尽管席尔达的使者许他世镇雅、邛,但一来他的部队多是川东反清十三家的遗民,跟清廷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不好冒然允诺;二来,清廷的信誉颇有问题,李思久也不想最后被当成吴三桂、尚可喜之辈被卸磨杀驴了。
“学生又怎敢让侯爷冒此大不韪。”廖先生摇了摇头。“学生的意思是联夏。”
“联夏!”李思久的声音如受到惊吓的猫一样。“为夏军火中取栗嘛?”
》不说正在对峙的清夏大军主力,就说富安所率的偏师就足够李部喝一壶的,更何况成都城里还有桑额的旗兵在,真要是联夏的话,原本还可以偏安的局面,说不定立时就不存在了。
若是不熟悉的人,看到李思久这样做派就敢再说下去了,但廖先生却知道越是如此,这位东翁怕越是心动了,于是继续解释道:“自然是谈不上什么火中取栗。”
廖先生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夏方所谓赐爵看起来不如清廷赐地来得有诚意,但正是如此才有可能实现。而且就算侯爷暂时不想投郑,地盘大了总好开价不是。”
在廖先生看来,李思久出道太晚,已经不可能在明清之间再立山头了,既然如此,自然要卖个好价钱的,更何况李思久也算是枭雄,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毙,听任清廷把握住自己的命脉,就算是奋力挣扎好了,也得跟清廷再做过一次。
对于廖先生所说的,李思久已经翻来覆去想过许久了,这的确是当前李部的唯一出路,不过越是这个时候,李思久越要考虑周全:“富安的二万兵马尚在眉州,本侯就是有心想赌上一把,也得先考虑是不是腹背受敌。”
“侯爷所言极是,但学生以为,夏方既然想要招安我等,自然不可光嘴上说说而已,还得有实际的行动。”廖先生见得大事底定,当下轻松了起来。“学生以为或可以请夏军从宜宾一线北进,若是能进逼到乐山是最好的,实在不行,至少也得至犍为。”
“若是夏军能依先生此言,本侯就此赌上一把也未尝不可。”李思久到底心思重,因此喜怒不形于sè的问道。“只是空口白牙,夏军如何能相信本侯,从而离开坚城沿江北上?”
廖先生呲牙一笑:“夏军形势危急,想要胜自然得赌上一把,至于夏将是不是会优柔寡断,侯爷,监国留在手上也无甚用处,不如作为人质送到夏营好了。”
“不妥。”李思久既然是枭雄自然杀伐果断,自是不会有忠义之心,只是他单纯觉得廖先生的应对草率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监国虽然年幼无知,但却是本侯号令全军之根本,岂可轻易当chéngrén质。”李思久冷笑道。“再说了,与其送入夏营,不如送往清廷,即安了清廷之心,又可以索求大笔财物、军械,也省得污了夏主之手,先生以为本侯这一举三得如何啊,说来本侯也是劳心劳力,未效忠夏主,已经为他考虑如此周详了,夏主当不吝公侯之赏了吧。”
对于李思久的yīn狠毒辣,廖先生只能甘拜下风:“侯爷算无遗策,学生受教了。”
李思久点点头:“你且代表本侯跟清夏双方好生谈谈,至于最后决断嘛,先不必传扬出去,待本侯整顿好兵马再说??????”
得到李思久归附的消息,桑额大喜过望,一方面调拨大量军资慰抚李军,同时派人前往接收朱怡钦且监督李部薙发。等使者回报李部并无异状,且朱怡钦已经押到双流之后,松了一口气的富安这才率部南下乐山与夏军南线部队再次对峙。
然而富安部前脚刚刚南下,李部便再次绞去金钱鼠尾,一万五千jīng选的将士自邛州出发经大邑直趋崇庆州。崇庆守军猝不及防,很快为李部夺城。打开了东进道路的李部,继续东进,进而夺取温江逼近成都外围。
由于李思久实现派出迂回部队抢先截断交通,因此成都始终没有获悉崇庆、温江两地失陷的消息,直到李部兵临城下了,这才大惊失sè的关闭成都五门。
此时成都城墙系明城墙的遗留,不过当初凉国公蓝玉建造的金城汤池已经在时光的冲刷下变得残破不堪,再加上之前三藩之乱时的破坏,尽管几任川督都先后修建,但是依旧有坍塌损毁的地方,再加上计划中的满城迟迟没有兴建,这就给并没有太多火炮的李部以方便。
中了计的桑额只能想方设法拼凑兵力守城,但是面对“周二十里有奇”的广阔防线以及李部先头密谍在城内制造的sāo乱,只有三千旗兵及部分差役的桑额不得不弃守大城,退往中城(萧城)。只是中城相对清军的兵力来说也过大了,不得已桑额只能继续退往由明代蜀王宫改建的成都贡院坚守。
李思久部进入成都后立刻大肆网罗无业百姓,并利用清军来不及搬走、摧毁的武器库进行装备。陡然豪阔的李思久一方面用清军自己的炮火攻打贡院,另一方面则故意放走城内官员,将成都易手的消息传递到清军阵前。
果然不出李思久的预料,得到成都失陷的消息,富安大惊失sè,随即退兵往救成都。然而富安还没有赶到成都,贡院便宣告失守,桑额与三千旗兵同殉,至于城内旗属也无一幸免??????
尽管富安马不停蹄的赶回成都后,立刻组织攻城,但是李思久却一如当初在chóngqìng的表现,稳稳守住成都。此时追击的夏军已经一路赶来,知道事不可为的富安只得仓惶逃亡绵阳。
姑且不说李思久后来将夏军拒之成都之外引起了双方的一系列的冲突,但成都失陷的消息压垮了南充之线的清军主力,迫于粮食供应等问题,席尔达只能选择退兵,但何乾就等着这个机会,又如何可能放弃,于是在西充追上清军。
席尔达迫不得已只能跟何乾大战,但士气沮丧的清军根本无力对抗夏军,大败而逃,最终只有席尔达率领的三四千人辗转退往剑阁,其余悉数覆灭。富安见势不妙也跟着遁往广元,自此清廷在四川的统治被彻底涤荡??????
449。善后
běijīng紫禁城文渊阁里,被称为中堂的满汉大学士们正相顾无言的对坐着。一个时辰之前,四川兵败的噩耗传到宫中,康熙当即呕血晕倒。消息传开,清廷上下如塌了天一样,大大小小的官员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大学士们也纷纷拥入宫中探视,却被清醒过来的康熙骂得狗血喷头。虽然最终支撑不住的康熙在太医的安神药下沉沉睡去,但如何解决眼下的烂摊子却成了摆在内阁面前的首要任务。
能做到文臣最高的大学士的都是一些老成持重之辈,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