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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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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矿又指了指两人的来路:“一路上府县的招待为什么如此恭谨,不也是这个道理嘛。”

似乎觉得自己的说辞还不够刺激傅为霖的,苏矿便故意用一种悲天悯的架势拿腔拿调的说着:“傅兄,这担子可是不轻啊!”

不轻?傅为霖暗自嘲笑着,双方都是牵线木偶,自己固然一举一动要听思明的,而清廷方面真正能做主的,恐怕康亲王杰书也不敢说如此的大话,又来的哪门子的重担不轻。不过,苏矿要演戏,傅为霖自然要陪在一起唱念做打,因此他眼里故意露出一丝迷茫来。

“傅兄,你看,几位大人的使者都等着呢,”看到傅为霖听了自己的话若有所思的样子,苏矿心里美的连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只不过兴化城里还有地位比他高的人正等着,所以他不得不出言催促。“是不是喝完这杯咱们继续上路啊。”

“啊!”傅为霖作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好,好,上路,这就上路”

永历三十年(康熙十八年),傅为霖赴福州进行的谈判是郑清两方自郑成功时代开始到现在的第十三次谈判。在这次谈判中,傅为霖代表明郑方面继续要求保留思明和海澄两地,并表示“区区海澄,议成之后为彼此公所。若康亲王在闽,藩主并行往来;亲王回京,各设官往来”,为此明郑方面愿意“年纳东西两洋饷六万两”。

对此原本坚持“郑方释甲东归,海岛归还朝廷,则可以澎湖为界,通商贸易,并照朝鲜事例,代为愿请,永为世好”的康亲王有些拿捏不定了,并不想在福建这个燥热多湿的地方久待的杰书以海澄乃系闽地,公所也归闽省所管为由把问题推给了省方。

矛盾转交到了姚启圣和一干闽省官员手中,原本被排斥在谈判之外的姚启圣便顺势提出强硬的主张“寸土属王,谁敢将版图封疆轻议作公所?”,这个论调一出,阖省官员哑口无言,至此双方的谈判再度宣告破裂。

“大人,外面送来一张帖子,”傅为霖的护卫面色有异的把手中的名柬递了过去。“是福建总督姚启圣的,”傅为霖一愣,就听护卫继续道。“留帖子的人说,姚启圣请大人今夜过府饮宴,还说务必请大人一定去。”

“知道了。”傅为霖捏着帖子喝退护卫。“你先下去吧。”

“大人!”护卫却没有退下,反而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话要说?”傅为霖看着对方。“直说无妨,此地余不信你还能信哪个!”

“大人,小的以为不能去,那姚启圣一面拒绝与本藩和谈,一面又邀大人去吃酒,必定另有图谋,万一”

“万一传回了思明,本官无法向王上交代是吧。”傅为霖轻笑起来。“当然要去,不去怎么知道他姚启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傅为霖站起来,走到护卫的面前,轻轻捶了捶他的胸。“放心,王上不是多疑之人,不会有事的。”护卫将信将疑的退了下去,傅为霖双手一背站在窗前自言自语着。“姚启圣,你这手是鸿门宴呢还是想招安,要真是招安,余又该何去何从呢”

66。好东西

高悬的日头下,两支互不知晓对方存在的军队正彼此接近着。突然,各自前出的哨探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在一阵纠缠、厮杀、突围、堵截之后,两队人马的首领这才从死里逃生的侦探口中了解到当前的形势。

随即根据手中的地图,两队首领不约而同作出了抢占道路一侧高地的决定。双方分出一支部队急速开向高地,其中一方速度较高,一方距离较近。很快,几乎同时登顶的两方在高地顶部迎头相撞,战斗迅即展开。

在高地上的厮杀造成无数死伤的同时,缓缓勒兵前进的两队主力终于在高地附近一处相对平缓的凹地列阵相持。经过短暂的休息,初步恢复体力的两部正式交手。炮兵把成串的实心弹、霰弹射向对手。忍耐着敌方炮火的士兵们漠视着身边的战友被飞溅的铅弹打倒,顽强的继续前进,直到突破炮火的覆盖范围。

一百步、八十步,当对方的脸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视线内时,一阵骤然升起的白色硝烟再度将其掩盖了。当然,这边也不甘示弱,同样倾斜出一排齐射,在四飞的弹网中,无数人凄惨的倒下,随着彼此火力的骤然减弱,白刃交加的肉搏开始了。

主战场上尸横遍野,高地上也终于分出了输赢。得胜的一方来不及追击对手,就立刻把轻便的火炮拉了上来。借助着火炮的支援,持续稳定的战士们如猛虎般冲了下去,顿时成为压死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着一翼被突破,失败方终于溃退了,然而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伤亡都发生在撤退之时。只见杀得起兴的对手毫不估计失败方可能的困兽犹斗,不断的投入力量进行反复的冲杀。不过,步兵的冲击力是有限的,倒是那些为数不多的轻甲骑兵给对手造成了相当恐怖的失血。

日头西斜,战斗终于结束了,打扫战场的士兵向统帅跑来,匆匆设下的大帐里,人来人往,报告战果的、报告损失的,接受下一步新命令的,更重要的是战后的总结

好吧,以上的场景都是郑克臧脑海中的臆想。事实上,他曾经一度安排的童子营第一标与昆仑标之间的实兵操演并没有得以进行。之所以会如此,原因自然很多,但不管怎么总结,最主要的不过是两点。

一个是预定会操的双方的力量并不均等:没有火炮、火铳甚至没有弓弩支援的昆仑标尽管人数较多,但绝对无法直面全副武装的第一标,一旦开战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被对手吃干抹尽;反之要是让第一标放弃火炮、火铳和昆仑标对战,那这次被郑克臧寄予极大希望的操演就有可能彻底沦为一次冷兵器的表演。

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一点,真实战场上,冷兵器对战热兵器的现象并非完全不存在,如果以这样的设定进行操演的话好还能看到一场酣畅淋漓的杀戮,甚至就算是冷兵器对冷兵器也能从中领悟到军纪在提升作战能力上的效用性和所谓枪衾阵法及空心枪阵的真意。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在明代及明代以前的中**队里,战将多靠武力值、名将多靠经验值,根本没有一套完善的战前分析、战后总结的方法,就算老祖宗留下若干本兵法也成了形而上学的摆设,因此即便是郑克臧委了几名参谋军机,也整合不出郑克臧所要求的操演大纲,更不要说设想某些可能的意外因素了。

所以郑克臧只能让他们回炉,自己一手一脚的叫他们如何预设场景、评估伤亡,拟定及修改导演部章程——由于郑克臧前世不过是个网络写手,很多知识是网络上找来的和谐版,因此最多只是连发烧友都不算的半调子,所以很多问题还要经过反复的探讨才能将就着试行,而郑克臧本人好歹算个监国世孙又不可能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童子军的事务上,所以原本定在九月初的操演也只能变得遥遥无期了

“刘卿来了!”正当郑克臧为了童子军合操一时头痛欲裂的时候,刚刚接收到东宁送抵的一批军用物资的朱锦却显得情绪甚好。“来,看看这次送来的兵械,里面可是好东西啊!”

朱锦口中的好东西之一是郑克臧利用水力锻锤生产的瘊子甲——同时期生产的锁子甲按每月百套的数目生产,连郑克臧嫡系的童子军都没能装备齐全,自然是不可能送到思明来的——这种防护力比锁子甲要略强的青唐瘊子甲由于太重,因此不为郑克臧所喜,但在朱锦和明郑高级武官们眼中却是足以传世的好宝贝。

“孤试过了五十步内,二石的强弓射上去不过连甲片都穿不透,到了三十步刚刚才能刺破,但要将整个箭镞射透需要到二十步之内。”朱锦显得有些神采飞扬,这也难怪,如此精良的铠甲居然是郑克臧从故纸堆里找到秘法让其出现世间的,这不能不让身为父亲的他感到欣慰。“二十步啊,刘卿,都到了二十步,弓手还敢直面甲士射箭吗?”当然不能,到了这个距离,几息之内对手就冲上来了,要是还有哪个弓箭手敢在这个时间射箭,他不是找死就是艺高人胆大之辈。“而且这可是两石强弓啊,弓力稍弱的就更加不堪了。”

刘国轩一听脸上也露出了喜色,如今十余万清军堆积在潮州一线跟不过万把人的郑军对峙,可谓拥有十比一的巨大优势,在这个时候能获得一批如此精良的铠甲,如虎添翼说不上,那至少也是雪中送炭一类的。

于是刘国轩问道:“王上,这批铠甲有多少领?台湾还能再送多少来?”

“这一批共计有五百领。”朱锦身边的冯锡范代为解说着。“是东宁这一年多来所积蓄下来的全部了。”

产量这么低是有很多原因的,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水力锻锤的问题,郑克爽虽然尽量减少了其中的连接件但由于掌握不好设计公差以及生铁部件发脆、缺少韧性、容易损坏等原因一直造成水力锻锤的运行不畅,后来这几个问题虽然陆续得到了改进,但此时台湾铁料生产不足又成了新的制约因素。

“三个月后,东宁才会再送五十领来。”

“五百领?”刘国轩略一沉吟后便直接忽视了后面那五十件铠甲的存在。“虽然犹有不足,但也勉强敷用了。”

“武平伯所言不差。”冯锡范半真不假的附和了一句。“据兵部和工部联名上报,如今世孙已经请来夷人中的制甲名匠尝试制造铁人甲,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明年这个时候就有更好的铠甲供应全军了。”此时两个护卫拿来两支火铳,其中一支交到了莫名其妙的刘国轩的手上。“这是本藩自产的火铳,做工极其精致,乃是世孙为童子营特意制造的,如今数量有多,这才拨到军前。”冯锡范这话看似解释,但其实内涵调拨之意,只是朱锦刚刚过于兴奋了,现在神态疲倦并没有留意,而刘国轩虽然听出了几分,但他暂时还不想趟这条浑水,所以没有附和。“武平伯且看看有什么不同。”

“自来火?”刘国轩一眼就看出了这支火铳与郑军目前所用鸟铳的最主要的区别。“份量也加大了,怪不得呢,原来是铳管较鸟铳粗了许多,怕是不好操持吧。”

朱锦一旁笑了起来:“刘卿果然目光如炬啊,那就且先看看演示如何。”

说话间,其中一个护卫摸出一个纸管,咬开其中一头,将其中的火药倒了一部分进入铳管,随即将整个纸管塞了进去,再用通条压实,最后将装填好的火铳夹在一个木支架上。

“把本藩惯用的轻甲拿五套来。”五套甲层叠的套着形成一个靶标,靶标的距离定在一百步的位置上,瞄准目标的护卫猛的一扣悬刀,一声巨响,刘国轩就看到这个护卫身子一颤险些没有摔倒的样子。“都打了三回了,怎么还是吃不惯这股巨力嘛。”朱锦有些不满,但没有进一步发挥。“把标靶取来给武平伯一观。”

刘国轩定眼一看,虽然射手晃动了身子,但还是打中了标靶,其中第一层出现了个大洞,第二层也有击破的痕迹,第三层上一个铅弹正镶在完全变形的甲片上,不过以刘国轩的经验,这种程度的冲击下,着甲的士卒早就被打断了肋骨。

“这种火铳,在五十步内能击穿两重棉甲,而清军即便身披三重棉甲也会被震碎了内腑。”冯锡范再度介绍着。“王上以其一击能至鹿而死,将其命名为鹿铳,以示跟寻常鸟铳之间的区别。”冯锡范顿了顿。“这次鹿铳也运来了五百支。”

“自来火的发火率有多高?”刘国轩不愧是老行伍,一下子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另外,那个纸管是怎么回事?”

“自来火的发火率平日据说有八成,即便大雨也号称有五成。”冯锡范一一作答着。“至于武平伯刚刚看到的纸管,世孙怕童子军不知道轻重随意塞入火药,所以把每一份火药和铅子都装入一个纸管之中,射发时,除一部分火药置于火门处外,其余只要全部塞入就可以了,倒是省得铳手计算用药,不过射发之后需要认真清膛,而且制作颇为繁琐。”

“繁琐倒也无所谓,”刘国轩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定装的好处。“只是用纸卷包裹会不会潮了?”

冯锡范拿出一个皮包:“世孙补鲨鱼、鲲鱼取其皮做了防水的外包,只要不整个浸到水里,则可保不至潮了火药。”

“倒也巧思。”刘国轩赞了一句,随即向朱锦一俯身。“臣还请从东宁多调鹿铳。”

“怕是不易啊!”朱锦叹了一声。“东宁缺铁,所以即便有所精甲利械也不能多造,所以,刘卿,战事一切拜托了,务必要多占闽地,多为东宁输运人力物资”

67。重建汉留之议

自打朱成功收复了台湾以后,安平城外荷兰人建筑的商埠码头就被彻底封闭了,后来安平(大员)港虽然随着英圭黎商馆的设立在北汕尾岛重开,但明郑治下的官员百姓却只能经由台江内海内侧的禾寮港、西港、竹筏港等小型渔港、民港上岸。而这条规矩,是离岛到安南、占城、巴达维亚、吕宋巡游了一年多的陈绳武自然也不能例外的,然而一路风尘仆仆的陈绳武才回家没有缓过劲来,就被得知他归来的陈永华给召到了家里。

“叔父,侄儿还没有恭喜叔父喜获佳婿啊!”陈绳武的话里充满了酸溜溜的味道,不过想想也是,当年叔侄两人并列朱锦麾下各秉文武大权,可而今,做叔叔的依旧风光无限甚至还招了郑克臧为婿,做侄子的却只能在江湖上奔走,这一比较,心态就不一样了。“这顿喜酒可要找时候补喝呀。”

“喝酒什么时候都可以,”陈永华并不以陈绳武的些微讽刺为意,反而还不待其坐稳便仅直问道。“此去经年有余,南洋的形势可曾了然,或与本藩有一二可用之处?”

陈绳武脸色一肃,他没有想到陈永华被这么急,于是探问道:“侄儿在路上也听说了,泉州弃围致使功败垂成,不过,事情竟然已经到了如此紧迫的地步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陈永华脸色晦暗。“琼州方面的粮草不济,王上就算能击溃漳州的十余万清军也势必不能再有寸进,可以说,本藩在闽粤的反攻已经彻底失败,而吴三桂一死,周军覆灭也在朝夕,不能不做万全的考虑啊!”

“叔父说的是。”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陈绳武能赞画朱锦军机多年,自然也不是鼠目寸光之辈。“侄儿这次周历南海,一路行来,发觉夷人处处插手,能留下给本藩的余地实在不多。”陈绳武讲诉着。“红夷在巴达维亚、亚齐,吕宋夷在吕宋,系都根基已深,佛郎机夷人占澳门又在安南支持阮主,其谋也大;英圭黎夷和法兰西夷虽是后来者,但也多在暹罗、真腊等地出没,这些夷人不远万里从其地而来,船坚是自然的,而其夹板大船一船便有数十门炮,自然也是炮利的,虽说眼下二夷只是为了求利,但若是让英圭黎夷和法兰西夷站稳了脚跟,怕又是红夷和吕宋夷的故事了。”

“那就一点余地都没有吗?”陈永华有些不相信。“那若是本藩起兵收复吕宋亦或是巴达维亚可行否?两地汉民迭遭两夷杀戮,若是本藩为之报复,可否一鼓而荡呢?”

“余地不能说没有,但选择吕宋夷或红夷却非上策。”陈绳武如是回应道。“巴达维亚离东宁数千里,兵法上早就说过十里而争利则撅上将军,红夷以逸待劳,本藩劳师远征,其结果如何?怕是一船粮食不至,本藩旦有全军覆亡之危。至于吕宋虽比巴达维亚较近,但大洋上鏖战,船乃第一,比之纵横万里洋上的夹板大船,本藩的战船如何,叔父应该知道的。”

“你这话是不是过于悲观了。”陈永华眉头紧缩。“本藩乃是为一众汉家子民报仇雪恨,乃是堂堂王师,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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