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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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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正待利用童子军枪势已尽的机会贴身上来,却没曾想,这班童子军用力将枪一手回,同时身子一侧,第二班的十五支枪再度刺了过来。收枪时从伤者体内带出的血花以及新近刺入人体的长枪发出的令人牙根发酸的噗噗声构成了一副恐怖的场景,但这个景象还没有完,第三班的童子军又突刺了上来枪阵正在滚动,闪到边上火铳队却利用竹签做屏障慢慢的装填、狙杀着,不一会,屁滚尿流的清军便再度丢下近百具尸体和几十名伤者退了下去,而这些伤者不出意料的成了昆仑标补刀的最好对象。

“混蛋!”吴英看得肝胆欲裂,正准备命令手下再发动第三次进攻,但他眼前出现的俱都是惊恐的面容,吴英大怒,拔刀指着一名都司道。“你,你再带人冲阵。”

都司哭丧着脸:“总镇,海逆火器犀利,恐怕藤甲兵都不易对付,还需用鸟枪应对才是。”

虽说世人常道清军注重弓马而忽视火器,但这只是一种误解,根据康熙二十一年初兵部的规划,福建省陆路各营每兵千名分为二十队,其中马上弓箭兵四队、步下弓箭兵二队、鸟枪兵十队、炮兵一队、藤牌兵一队、大刀兵一队,以这个编制表来计算,鸟枪兵实占到总编制的一半,虽然最终落实还有待时日,但至少现下跟着施琅出击的清军中是不缺火器的。

鸟枪的数量占全军的半数不算,清廷还对火枪的训练非常重视,其中早在顺治十一年(1654年)就规定:“每年春季,八旗前锋护军,马步兵丁,俱令较射,并演放鸟枪,竖的于四十一弓之地,每人放十枪,中一枪以上者,每枪赏银五钱,中八枪以上,加赏折弓价银三两。”康熙年间还出现诸如马上射击法、前进射击法、连环旋转射击法、跪式射击法、仰卧射击法等详细的训练科目,而且不独是在京八旗,各省的驻防八旗和绿营也是亦然。

吴英当即以掌加额,没错,他是怒极攻心忘了手上还有同样的利器,于是纳谏如流的他很快调集了两队鸟枪兵,以鸟铳做掩护,清军的第三次进攻开始了。

因为鸟枪的威力一般但射程较郑军的鹿铳要远,所以当远远看到清军的鸟铳之后,没有本钱对耗的童子军立刻撤退了。见到难缠的童子军撤出了阵地,吴英大喜过望,立刻指挥以鸟枪队为先头,其余部队跟进。

可吴英没有得意多久,一声惊雷骤然响起,随即一枚炮弹拖住白色的硝烟,一头扎进了清军队列,瞬间打出一条血色的通道。见到这一幕,吴英张口结舌,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召回各部,就又有两枚炮弹飞了过来,随即蹦蹦跳跳的砸倒了一片。

其实童子军在此只有一个二寸炮队,三门四磅小炮而已,但这已经足够了,清军远道而来,所搭载的火炮都是八百斤的船用重炮,而且不宜拆卸,因此根本无力直面童子军的火力。此时见到清军阵形已经混乱,刚刚撤退的童子军呐喊一声转身杀了回来,先是一排齐射,接着又是几十枚震天雷。当飞溅的陶片还在清军中制造混乱的时候,枪阵、斧队齐出,顿时将清军打得落花流水。吴英还想纠集部属稳住阵脚却被受到童子军追杀的溃兵冲乱了阵脚,不得已狼狈而逃。清军互相践踏推搡,甚至闽省兵和新附的郑军间自相残杀,结果一路尸横遍野。幸亏童子军因为兵力不足,不敢过于追击,所以才让吴英有了喘息的机会,在逃回商埠后重新收拢残军,但超过五百人的伤亡和失踪结果却让吴英颜面尽失。

羞愧难当的吴英不得不派人向施琅求援,对于这样的结果,施琅也大为惊异,当即再拨五百人船交与吴英,同时授计其对人数不多的童子军施展疲兵之法,但童子军远则不理,近则铳炮伺候,清军一时无计可施。

“军门,海逆凶顽又能通过南航道施补,吴总镇一时难以攻克,军门何不从鹿耳门北上陆?”鹿耳门北部原来是个无名荒岛,但随着泥沙的淤积,渐渐跟北方的海岬连成了一片,因此金门镇总兵陈龙才有这么一个建言。

“陈大人以为本官调兵夺取北汕尾岛单单只是为了替吴大人报仇吗?”施琅摇了摇头,向陈龙也是向在场所以清军将领解释着。“本官是为让那朱钦坚信本军要从南航道入湾。”施琅顿了顿让几人消化着他的发言,等一众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之后,他才继续道。“鹿耳门以北地形崎岖狭窄,本来也不宜大军上陆,再说朱钦小儿可是调了一万人等在那里,本官为什么要让朱钦如意呢?”

谁都知道如今的郑军是怎么一个状况所以左虎卫等部的一万人并不足以让施琅担心,但施琅担心的是一旦他暴露了登陆目的地,北面洪拱柱的一万人也会赶过来,再加上郑克臧童子军的主力及右武卫等部,清军又没有带步炮等装备,一但战事绵延胜负就不好说了,还不如他设想的通过鹿耳门水道突然台江内海一举震慑明郑方面,即便届时郑克臧还要抵抗到底,那清军也能有外线变为内战,在占据主动的情况下先夺承天府,后围安平城,最后以逸待劳分别击溃各路来援的郑军,彻底剿灭郑氏最后的反抗力量。

“诸位大人该是明白的本官的意图了吧。”施琅扫了扫全场,见没有人再有异议当即命令道。“传令吴英,人,给他了,到动静要闹出来,不管能不能拿下北汕尾岛上的炮垒,至少不能让海逆消停了”

126。战东宁(3)

一轮新月淹没在薄薄的云烟中,时明时暗月光下,一艘如鬼魅一样的三桅横帆船悄然的向停满了清军舰船的北汕尾港靠近着。说起来,这艘七千五百料(450吨)三桅横帆船并非是童子军或郑氏名下任何一家造船场生产的,而是好心肠的英圭黎人眼巴巴“送来”支援明郑方面的。当然这条目前来说明郑吨位最大的夹板大船只是一艘武装商船,船上只装备了各型火炮二十余门,但若不是在港口俘获,以明郑现有的实力绝无可能在海上轻易战胜这艘现名飞霆原名海妖的商用盖伦。

硕大的船体在时隐时现的月光中逐渐接近了商港,虽然施琅一再关照手下要谨慎小心,不过由于澎湖海战的空前胜利,让清军确信自家已经彻底消灭了明郑的水师,获得了期盼已久的台海制海权,因此除了一部分看船的管轮以外,整个商港几乎没人戒备,而就是这些管轮在熬了大半夜之后也早就酣然入睡了。

“那边是?”站在飞霆号的甲板上,临时船长巩天指着远处是不是发出金鼓声、呐喊声以及铳声的地方询问着身边的引水员。

“大人,应该是岛上童子军设堡的地方。”同样是童子军水兵出身的引水员飞快的回答着。“估摸着是清狗子正在对兄弟们袭扰呢,真是一群孬种,打不赢就尽出烂招。”

“什么烂招,哪本兵书上不都有疲敌的章节吗?”巩天淡淡的回应着。“不过他们这是小打小闹,看咱们给他们一个厉害看看。”说到这,巩天问着。“这个位置可以掉头吗?”引水员仔细看了看,夜间不比白天,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搁浅,好半天之后,他点点头,于是巩天命令着。“左转舵,告诉下面可以准备开始了。”

又过了片刻,庞大的飞霆号横转了过来,左侧炮甲板的舷窗纷纷打开,十四门最大十八磅、最小八磅的火炮对准了面前没有防备的敌人。猛然间,第一门炮喷吐出炽热的火流,紧接着是第二门、第三们

如雷声般的炸响让已经睡着的吴英从床上弹了起来,等他赤着脚冲到窗前时,童子军的炮手们已经在进行第二轮的炮击了。由于使用了炽热弹,因此清军舰船迅速燃烧起来,冲天火光带着阵阵热量灼烤着呆若木鸡的一众清军

“吴英,你可知罪。”等到施琅派出援兵,巩天他们早就不见踪迹了,无可奈何的援兵只能把吴英这个倒霉鬼逮捕回去交差,看着这个无能的家伙,从好梦中惊醒的施琅冷冷的磨着牙齿,大有一个不对就拿总兵的人头来威慑全军的意思。

“卑职,知罪。”匍匐在主帅门前的吴英还能说什么,这个时候他只能耷拉着脑袋承认错误。“还请军门给卑职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摘掉他的顶戴花翎。”不劳边上的戈哈动手,吴英自己颤颤巍巍的除掉了官帽。“你既然认罪,本官也是用人之际,准你在军前效力,以赎前罪。”死里逃生的吴英感激的向施琅叩拜着,这个施琅问道。“看清楚海逆有多少船?”

“只有一艘红夷的夹板大船。”吴英报告着。“但船上的大炮远较海逆自己的大炮船、小炮船为多。”吴英仔细回想着。“炮打得也很准。”但他毕竟人在商埠内,所以并不清楚炽热弹的情况。“而且一击边走,显然不敢与援兵正面交手。”

“这是当然的。”施琅摆摆手,示意戈哈将他带下去,这个时候他的两个儿子施世骧、施世骥不解的看着他,施琅解释道。“前明天启二年福建巡抚南公居益老大人以火攻船在思明焚毁入寇的荷兰夷船,前明崇祯六年,朱钦的曾祖先同安侯郑公芝龙在金门料罗湾以百艘火攻船焚荷兰夹板大船两艘,击沉两艘俘获一艘,由此可见,夹板船或能称雄一时,然面对大队舟船唯有自遁一途。”施琅想了想。“好像从澳门那传来消息,郑逆跟英圭黎夷闹翻了,扣留了一艘商船,该就是这一艘吧。”不过施琅能知道郑克臧扣留了英国商船自然也知道郑克臧手上有自造的夹板船。“传令下去,各营加倍警戒,若再有让海逆袭扰成功者,斩!”

或许在施琅的眼里能纵横万里水路而远来的夹板船也不过如此,只要小心戒备就自然无妨,或许施琅认为几百条都击沉了,郑克臧手中区区十条左右的仿造夹板大船也无足轻重,但经飞霆号这么一搅局,不仅对北汕尾岛的进攻被迫暂停了,清军还损失了四十余条船,近百名水兵管轮,士气自然也为之一挫。

为了提振部下的士气,也是为了进一步诱敌,在又休整了一天之后,八月九日,施琅以一百条船向大员南航道进犯,结果遭到郑军一鲲身炮台的攻击。郑克臧在此处炮台配置了四寸半(43磅)炮四位,四寸炮(28磅)炮六位以及三寸半(12磅)炮四位,火力强度堪称东宁之最。清军一头撞在了铁板之上,结果当时弹如雨下,水柱冲天。

战至中午,清军以损失了十二条船的代价突入南航道中,又遭到安平城头上数位八千斤(老式炮,36磅)重炮及北汕尾岛炮垒上四寸炮的交叉射击,不得不再丢五条战船后仓惶退出,至此施琅的试探再度失利。

施琅表面上并不甘心上午的失败,于是再度当天下午再度向北汕尾岛派出一千陆上部队及武成永固大将军炮一位,希图依以此在北线给郑克臧造成压力,鉴于清军的炮火,童子军主动退守炮垒,以清军前所未见的棱堡与之对抗,清军虽然压缩了童子军的活动范围,但却在棱堡面前又丢下百十具尸体,被迫再度停顿下来。

当然郑克臧这边也不全都是好消息,八月九日,就在郑军炮兵猛揍突入南航道的清军舟船之时,吴淑派出的信使送来了海澄清军俘虏起事作乱的消息。尽管作乱的海澄清军俘虏不过三千人尚不及受屯者的一半,尽管作乱的海澄清军俘虏兵甲不全只能用农具起事,但由于地方汛兵和老兵被抽调,因此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损害,更重要的一点则是,吴淑所部也因此被牵制,暂时无法南下增援。

“真是该死!”郑克臧愤怒的咒骂着,他是好心好意赦免了这些人的苦役,然而现实就这么无情,还是后世那位大名鼎鼎的战士说得好,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告诉定西伯,抓住这么死心塌地事敌的汉奸之后全部吊死在牌甲屯前。”

侍卫领命而去,郑克臧坐到椅子上对着早就烂熟于胸的台南地形图再度的观望着:“要是童子军没有在内海上挡住施琅怎么办?施琅会在哪里上岸?”

这些问题虽然早就再三议论过,但此刻郑克臧仿佛被包裹在硬壳里一样,任谁都无法信任:“来人,去把孙侍卫叫来。”

调回安平主持防务的孙有劳很快出现在郑克臧的面前:“孙卿,余决议带兵进驻天兴州。”

神情枯槁的孙有劳不由一愣,就听郑克臧说到:“一旦清军突入内海,枯守安平迟早是败亡的结局,只在有野战中击败清军才是唯一取胜的机会,而野战就必须集中一切可以集中的兵力,所以余准备带走童子军及銮仪卫剩下的力量,夫人、宝官就拜托孙卿了。”

孙有劳劝诫道:“世孙这样实在太冒险了,就凭本藩新近征召的那些将士,又如何跟清虏进行决战呢?不如守在安平,或可以逼迫清军粮尽退兵。”

“粮尽退兵?”郑克臧摇了摇头。“施琅背后有闽省,闽省不足还可以靠粤省、浙省,耗粮秣,咱们是耗不过他的,而且一旦他平定承天等地,咱们就如当年的荷兰人,不,荷兰人还有退路,咱们却是没有,说不定到最后,就该有人用余的脑袋换一条生路了。”

孙有劳脸色一白,他不知道郑克臧是不是有意说这句话的,但他明白郑克臧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只能低头领命着:“臣定不负世孙重托,清虏若要是想进安平城,就得先从臣的尸骸上爬过去好”

“好,好。”郑克臧连声夸赞着,随即将佩剑解了下来。“这是朱术桂赐给孤的,孤今日交给孙卿,若有谁敢不从,卿可自断!”

孤?这可是郑克臧第一次称孤道寡啊,孙有劳不敢怠慢,忙跪下接剑,等他接过了剑,郑克臧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孙卿自去吧,孤还要跟夫人交代一二”

八月十日,郑克臧离开安平城,率童子军及銮仪卫一部抵达天兴州,何佑、王进功、张学尧等人率部与其回师,郑克臧大阅全军,随即以傅为霖一门男丁祭旗,宣誓绝不向清廷屈服,军心一时肃然,然而却没有人知道此刻安平城里已经唱了空城计,除了孙有劳带着一个銮仪卫的重炮标、仪仗营和安平城侍卫约九百人妆点门面外,所有的赌注都郑克臧押上了不可知的战场

127。战东宁(4)

月色明亮,丝丝如洗的月光散落在平静无波的台江内海之上,仿佛是一副如画的长卷。忽然间,海面上传出一声扑水的声音,仿佛是有可怕怪兽在那吞吐着什么,这是什么?要是在光线明亮的白天,这海面上一举一动都逃不出观察哨的监控,不过现在却是视野不良的晚间。因此尽管动静不小、尽管清军已经派出探哨登上鹿耳门半岛,但把主要的注意力是放在半岛与大陆的连接处及相邻的水域的清军探哨,却不曾注意到此处的异动,甚至没有人会想象有人敢一气潜过十几里宽的海面从这个方位登上鹿耳门。又过来一会,一个湿漉漉的身影慢慢的潜上岛,在怪石林立的鹿耳门上,这个身影如幽灵般穿梭着,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淡淡水痕证明曾经的出没

出身童子军丁巳期的高义快速的除去自己身上的鲨鱼皮水靠,用预先准备好的干布快速的擦抹着全身——八月的海水虽然还不是十分阴寒,但任谁一气潜游了十几里都会觉得精疲力竭的——这既是活血也是驱走身体上疲劳的一种办法。

等皮肤觉得有些刺痛了,高义才停下手,随即摸上薄荷和鲸油调制的驱蚊精油,这可是他和他的战友们多日潜伏后得出的教训,别看这只是一处荒岛,但铺天盖地的蚊群却不是扎紧衣袖、裤管所能抵御的。

等涂好了精油,高义重新穿上衣物,在坐下来喘气的同时他伸手摸了摸预先藏好的火镰、火折,等确认过这些油布包裹的引火物的安全之后,他重新将其与鲨鱼水靠一起埋藏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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