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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草清-第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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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克载微微皱眉,萧胜笑着向他眨眨眼睛,李克载释然,该是萧老大故意要跟陈万策作对。他却不知道,萧胜却是真心支持北进方案,因为……

“英华海陆两面扩张势所难免,而陆路分两个方向,一个是极北,一个是极西。极北好夺,极西却是无底洞。夺了极北,罗刹人肯定要跟我们在极西力拼。那时要跨过汉唐故地再朝外打,就必须压上一国之力。不管是陛下,还是一国人心,肯定都不情愿,到时重心还得落在海路上。”

这是萧胜的百年大计,也是海军王道社的共识,为了长远利益,可以牺牲一些短期利益,推动英华确立陆路战略的百年大计。然后就是海军的天下了。

宋既瞄了一眼萧胜,心说这先海后陆之策,在你们办的刊物上喊得震天响,此时却用来讨好大皇子。真是欺负人家小孩子见识不足。

虽犯着嘀咕,可两人的意见都是一致的,作为熟悉全球大局的朝廷文胆,以及同样有全球视野的海军,两方心目中的英华未来版图基本相似,那就是陆路止于极北和西域。

但对专注于国中事务的陈万策来说,这版图就太大了,西域是汉唐故土,基于大义。必须要复,可极北之地却没必要去争,或者说是得不偿失。

陈万策摇头道:“你们说的道理或许对,这种天下之利,夺之则是百年基业。但也别忘了,想和做是有区别的,先不说夺极北之地要花多大代价。就说夺了之后,能不能守得住?”

“说到拓土,就不得不说安南。这两年,安南形势越来越扑簌迷离,安南士子和工商,乃至大越皇子都在恳请内附,可国中不仅东西两院反对,连寻常民人都不愿接纳安南。为什么?因为安南入国后,朝廷就得帮扶。这两年因帮扶江南,各省增税接济,商贾民人都吃了一些亏,大家自然再不愿旧事重演。而且大家都很担心安南内附后,以往得利之途就断了。”

“仅是安南都是这般情形。更别说那极北之地,无人心根基,无稳利可固,得了怕是转瞬就要丢掉。”

陈万策感慨道:“我英华立国,讲的是公私两利合一。只谈一面,都是失道。要论公利,始皇帝所立基业,创两千年华夏新世,其利何其大也?可此利却未与当时民人之利相并,结果二世即亡。若是我们只去求百年公利,无视国人私利,这可是要重蹈覆辙的。”

这话是英儒派老调重弹,但陈万策的见识显然不止于此,他继续道:“即便朝廷开民智,导民识,可除开我等庙堂之人,又能有多少人愿意看到百年?而且这百年公利,又未必能化为个人私利,因此极北之地,若是无私利相授,能夺也不能守,那又何苦为之?”

这是说到现实问题了,视野再开阔,分析再透彻,规划再美好,也总得着眼于现实。

李克载心绪也沉重起来,没错啊,如果光去看大业,去求功绩,却不管民心,不仅得不了赞誉,反要背上骂名,当年隋炀帝干的事不就是前车之鉴么。

想到此,李克载也开始在反省,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错了,极北之地就没必要去夺?

宋既点头,陈万策的现实论不可能忽视,但这观点背后的思维还是僵化的,他反问道:“为何罗刹人能做到?”

得,事情回到了原点上,为什么罗刹人行,我们英华不行?

萧胜咧嘴笑道:“那自然是罗刹人在极北找到了公私两利兼备的路子……”

他看向李克载:“所以呢,殿下,你真想做出可行的北庭方略,就得从这上面入手,行军打仗,不过是此事的小节。”

李克载无力地呻吟了一声,结果不是打仗就能解决的问题啊,原来父亲早就明白,所以才说不看好用兵极北这事。

“谢知事也到了,大家准备觐见……哟,殿下,你怎么也在这?”

中廷通政使李灿这位正主终于出现了,一脸疲惫模样,见到李克载,很是意外。

谢八尺也进宫了?父亲是要开御前会议?出了什么大事?

李克载这才注意到一件事,先不说陈万策和宋既,连一直在香港和鹰扬港之间穿梭的萧胜都出现在这,元宵刚过,军政外事和翰林院、政事堂这几方人马就聚齐了,议的肯定是军国大事。

这可不是他能掺和的场合,敷衍两句,匆匆告辞,回后园的时候还在想,看来得找更多的资料,跟更多人交谈。才能找到方向。

“殿下心性还是有些浮躁啊。”

“这怎么叫浮躁呢?就是这气魄,才能居国啊。”

“果然是贵妃所出……”

目送李克载离去,几位重臣各有感慨。

萧胜道:“心高志远,却又能虚心求教,陛下也该定下来了。”

众人嗯咳一阵,都避开了这个话题。萧胜说得很直接,是觉得太子该定下来了,而人选就是大皇子。

此时皇子们年岁已长。朝野都觉得应该直面储位问题了。

按理说,太子之位不该有太大争议。尽管皇帝当年“胡作非为”,把皇后的位置让给了天道,可严贵妃隐然高过贤淑慧德四妃。不后而后,同时李克载又是大皇子,从小到大,除了承自母亲的一份执倔外,品行上也没什么大毛病,不管从哪一面说,李克载都该是太子。

要命的是,就因为皇帝不立后这“胡作非为”,“立嫡”这个传位原则没了根基。使得“立长”和“立贤”两论兴起。很多人认为李克载既是长,又有贤,储位非他莫属,但也无碍其他人认为,既能谈“立贤”,就该多比比。所谓近墨者黑,大皇子被心性顽劣的曦公主带成了什么样子。大家有目共睹,就该考虑考虑二皇子或者五皇子。

当然,坚持“立贤”之人又有争论,拥护二皇子和拥护五皇子的各成一派。争论背后,自然是大家对皇帝所立国体是否能行于二世的担忧,大皇子为军方拥戴,他日上位,前景不明。而二皇子李克铭是朱贤妃所出。支持者多是英儒,五皇子是关慧妃所出,支持者都是勋旧老人一派。

若是放在旧时,这几派之争怕已各结成集团,从朝堂到地方都明争暗斗起来,甚至还会演化到生死之争。可英华一国的国体下。中央和地方相互分权,两院又分朝廷之权,政事堂又分皇帝之权,层层消解,储位虽有争论,却是平淡得多。

只是他人自没什么忌讳,而在场众人都是重臣,储位关系国本,大家都不愿轻易开口,附和或是反驳萧胜。

被大家冷落,萧胜也不在意,耸肩笑笑,心说这储位就如英华国体,除非有人翻了天,否则怎么也难爆出冷来。

置政厅里,李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隐生感慨,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啊,自己再非楞头小子,而这几年呕心沥血,婆娘们有时都能从自己脑袋上找出白头发,什么时候才能享受一下帝王的清闲时日,来个圣道下……不,上江南呢。

“陛下,诸公都已到了……”

秘书监杨适轻声提醒着,他也感受到了李肆的心绪,可他的心绪却发散到了迥然相异的方向。十多年前,他还在李庄的义学里读书拨算盘,那时想的就是成年后得份好工作,供养辛劳半辈子的父母。而现在,他却跟随在皇帝身边,眼见着一国拔地而起,欣欣向荣,他就觉得自己的忙碌操劳格外有意义,哪一天清闲了,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皇帝不忙碌,秘书自然清闲,李肆当然不知道,自己这位老文书脑子转着的是“皇帝最好如牛如马,天天连轴转”的“恶毒”念头,他嗯了一声,步出偏厅,迎接他的是数十位重臣深深长拜,齐声长呼:“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定后,李肆挥袖平身,然后脸上绽开笑意,众臣分坐厅中后,也都呵呵轻笑。

圣道十五年元宵后,第一场御前政务会议,洋溢着满满的喜气。

李肆道:“范次辅开渠在前,刘总管耕耘在后,两位居功至伟,吏部一并议叙彰功!”

范晋和刘兴纯起身再拜,一脸欣慰,众人也都鼓掌相贺。

李肆再道:“江南事济,虽根底相融还需时日,但我英华总算能放眼于外了……”

额济纳和剧延堡之战虽得大胜,但让君臣喜气洋洋的却是另一桩事,那就是江南终于不再是包袱了,至少财政上不是了。

计司年底所作的浙江、江苏、安徽三省国税盘点,在前日得到确认,圣道十四年,三省公司税、金融税以及关税等国税总额已超八百万两,比圣道十三年增长了一倍,今年增速虽然放缓,但怎么也会超一千万两。而中央在江南漕运等项补贴上的投入是五百万两,现在是收大于支。

江南在财政上再不是负担,英华一国自然可以转头看向身外。

这进度比预估提前了两三年,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早前英华“殖民”江南时,已搞乱了江南原有布局,江南士林被一扫而空,大地主们也因前景黯淡而各投南北。长江大战时,又进一步砸烂了旧格局,而英华所建的新利益格局,又以扶持起来的商代为基础,早前在江南推行土地分家契税之策时,所受的阻力远小于两广福建之地,这就是明证。

有了良好的布局,以刘兴纯为首的江南行营,在行子上也颇为犀利。得了范晋的指点,行营尤为注重在江南均田。满清在江南的官田学田成了安定江南人心的绝佳资源,转佃为产的行动在江南争取了无数佃农的人心,同时族田分户之策被强硬执行,但有相争,行营都以归属不清而推着发卖,使得江南一境,往日那些拥有百顷田地的大地主们近乎绝迹。

一直压低粮价,同时压低田价,将尽可能多的佃农变为自耕农,使得江南资本不得不朝工商汇聚,这两年多里,江南百业兴旺,尤其是织造、染料、粮食加工业蓬勃而起,工商税和关税自然迅猛增长。

李肆定调,众人都纷纷踊跃发言,此次会议就是分蛋糕。之前是因江南拖着一国,诸多事务都因江南而延后,大家都掌着一摊事,自然要为自己主张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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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六章谋外之法

更新时间:2012112811:35:59本章字数:5573

日期:10月06日

计司顾希夷抢到了第一棒,他说的是币制改革的问题。英华一直在货币制度上小步缓进,从银票到联票,再到半两银元,重点是将国内的大宗商货往来先纳入信用货币体制,再延于民人。而现在江南已平,是时候大进一步,完成币制改革了。

“总则是变两为计值单位,废除计重方式。而具策则分两案,一案为稳,大铸半两银元和小额银币,再混之以联票和铜钱。一案为变,以国库金银为本,加以国债,将联票定为国钞,而银元和银币则为辅……”

顾希夷所谈,显然是计司早就酝酿很久的方案,而要作此改革,不仅需要先期投入,一国自然免不了生出诸多变化。现在江南已不是包袱,不管是投入还是振荡,英华都能承受了。

这还是内功,因此各方都没什么意见,就看是在稳和变之间怎么权衡。

联票本就是信用货币,各家银行每出一两联票,就要在英华银行存下两钱白银的票本,相当于元明时的纸钞。计司方案的方向就是推动一国走向信用货币制。

讨论了一阵,大家都觉得,民间对英华的联票虽有一定信任,但总量还不算大,如果全面推行,几乎就是走元明老路,元明纸钞最初是有本的,可后来都无本滥发,如何管控这种虚无之财,朝廷也没有经验。

决议很快就出来了,那就是后退一步,国钞要发,但不发那么多,只将现有的联票转为国钞,在中央官俸、军费和相关政府运转上用国钞。

李肆点头认可。于是在这一年,也即是圣道十五年。英华法定纸币面世。称呼为“华两”,票面为一到十“两”,“两”字加了金旁,显示这非白银计重。

这一步变革背后还有众多细节。其中最关键的一项就是变银本为金本。大家都认为,华夏非产银之国。大宗白银都来自国外,以银为本就是失了本国金融根基。

本国虽也少产金,民间也少用金。但金终究是厚值之物。如果说财货繁茂。纸钞增值,必须要多发,本金却不足的话,那就辅之以国债和国家其他资产调剂,同时渐渐压低金本比例。

这也是效仿欧罗巴诸国之策,特别是不列颠。毕竟在金融上,华夏还是学徒。有先进经验就要虚心学习。以金为本的话,本国金融可以从根底上把控在手。

那么本国这么多白银用在哪里呢?用在半两银币和小额银币上,将其压入小额贸易里,渐渐取代铜钱。

如此出现的一个大问题就是金银比价,这就需要计司联合西院和金融业从各方面进行把控。

币制改革方案的框架敲定后,邬亚罗争到了第二棒,他要谈的是全面推动工业之事。

“给钢铁、机械、织造和各类工坊补贴,推着他们用新机器、新工艺!让商货更多,成本更低,价格更便宜!”

邬亚罗代表国中工阀利益集团,自然想趁着江南平定,终于有心力办大事的机会来捞一把。而工阀这诉求跟商阀是一致的,中书省彭先仲等人都点头附和。

“石碌铁道建起来了,一个蒸汽机车能拖着数十万斤货物,半个时辰跑二十里,我看这一事能兴大利!不仅可以让商货神速来往,还能促钢铁业更进一步……”

邬亚罗首先就说到铁路,李肆心说我也想啊,我比你们还想的远,总想着能赶快建起一条京广线。可惜石碌线不过是试验,蒸汽机车的技术,铁轨铸造和铺设的技术,都还需要摸索,没个十来年可成熟不了。

不过有资本推动,技术自然能更早成熟,国家若是再加一把力,这时间也许能缩得更短。于是李肆认可了邬亚罗的方案,原本国家就对蒸汽机应用有补贴,现在则是提高额度,并且全面推行于各业。

附带此案,邬亚罗的另一个建议也获得认可,那就是效仿罗浮山化学研究院,建立东莞机械研究院。李肆由此抒发,把自己的私货也变现了,再建“真理院”,好在臣僚们对“真理”的理解,不是李肆前世那个时代的概念,因此也没对这个名字吐什么槽。

这座外于朝廷经制的“衙门”,研究的是如力学三原理那种“天道之说”,核心是格致之学。大家都从蒸汽机、枪炮对工商和军事的影响上看出来了,两事兴盛,不仅是器物之胜,更重要的是器物真理之胜。英华在这方面还在学习欧罗巴,此时就该不落人后,迎头赶上。

眼见邬亚罗分走了一两百万,皇帝自己“贪”走一两百万,其他人忍不住了,汤右曾赶紧道:“陛下莫忘江南行在之事,尽快落定,才不至让江南人心又生变数。”

一帮江南人赶紧附和,岭南人却都臭起脸面。

这是说到定都之事,尽管国中还在争论,但到此时,皇帝的心意,以及一国的根底也已经显露出来,为百年计,英华终究得定都江南。只是现在为安抚岭南人心,还只是说在江南设行在。

李肆道:“东京么……嗯,也好,着工部招标谋划吧……”

江南行在的具体地点已经定了,那就是龙门→门本就是英华联接江南的入口,多年下来,已成双方密不可分的纽带,眼下即将修成正果,成为英华国都,而名字也将改为东京。

定都龙门让很多属意江宁,现在改名为金陵的臣僚失望,可那些人基本都是英儒,他们总想着复明时国都,似乎不如此就不能承前明正朔。还有一些人认为金陵虎踞龙盘,龙气环绕,同时也利于坚守。

定都龙门是李肆独断,在他看来,金陵为统一的华夏国都只有明时一朝,而且很快就转到了北京,没道理说非要定都金陵才算是承华夏正朔,英华也没必要非去承前明正朔♀正朔是明室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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