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清-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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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到之前的杨hūn之luàn,不就在英德吗?浛洸还被劫过,这蒋赞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在半月内就补齐一年的亏欠吧。到底是蒋赞有大能呢,还是那地方出了什么古怪?
“李大人,您觉着是不是有什么内情呢?”
傻子瞅出了李煦的神sè,直愣愣地追问着。
“呵呵……那蒋赞我也听说过,人虽年轻,却有干才,就是为人苛厉,没伯乐青睐而已。如今马总管复起,寻着了这一匹千里马,该为之而贺才对嘛。”
李煦微笑,傻子也嘿嘿笑了。
回到在京的宅邸,李煦召来师爷,查看自己的随身总账,翻到最近几天记录的账目,李煦眉头渐渐深锁。
“就连采办的铜斤和上缴的铜斤水脚银都没亏欠,这蒋赞真莫非是神人了!?”【3】
师爷见东家对最的条目起了心思,赶紧hā话。
“听东家办铜的人说,蒋赞好像是在浛洸那起了个关会,把过关商人都纠合在了一起,靠着他们抹平了亏欠,至于给了关会什么好处,那就不清楚了。”
李煦眉头渐渐舒展,关会……
“湖南那个hūn晖堂,不是还有我的份子吗?遣人跟他们东家联系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吩咐过师爷,李煦心念再转,虽然他以帮补曹家亏欠的名义揽过了曹寅之前的盐务,又能有一大笔进项,可自己和曹家都还有大笔亏欠,怎么也得向户部jā代一下,免得他的主子皇帝脸面受损。既然蒋赞那样的xǎ人物都能在钞关上揽出厚利,他这个一跺脚江南就得抖三抖的苏州织造,怎么也得试着伸伸手。
定了定神,李煦又翻起另一本账,这是给他主子皇帝筹备万寿礼的织造账目,瞧着密密麻麻的数,李煦又是一阵头疼。万寿礼的布置可是要剐了他的老ròu,从西直én到畅hūn园,彩棚就要搭二十里地,光这耗的彩绸……
数千里之外的广东英德,李肆并不清楚自己的另一个家én正一边头疼,一边可能让自己头疼,他现在也在头疼。
“扭捏个啥?你是师傅,我是学生,我nv儿家都不在意,你一个大男人怎的还这般脸薄?”
jī冠山下,司卫训练营地的靶场,严三娘竖起一对tǐn直的柳叶眉,喝斥着正捏住一根xǎ教棍,爪手爪脚很是拘谨的李肆。
这会她正端着一枝火枪在瞄着靶子,可之前练武的惯xìn太重,一双长tuǐ站成半马步,双臂蓄力十足,仿佛下一个动作不是扣扳机,而是飞扑三十步而去,用枪口戳在那靶子上。
她已经知道这姿势不对了,连续几发全都打得不见踪影,换了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常人来,成绩也要比她好得多。
所以她要李肆来纠正姿势,而李肆却拿着一根教棍在她肩头手臂上指指点点,让她全然不得要领。
听到她的喝斥,李肆无奈叹气,只好丢开教棍,伸手摁住少nv肩膀,托起她握枪的手,整个人也顿时跟她近到气息相融。
“枪托要实实抵住肩窝,呼吸放轻,要扣下扳机的时候最好闭气。”
“不要整条手臂蓄力,就手腕轻轻发力,托稳枪身。”
“腰身微微前躬,不要刻意加力。”
“不要使劲闭眼,就虚虚闭上左眼,右眼找住照én、准星和靶子一条线,呃……脑袋别偏太多,不要把脸靠在枪托上……”
几条要则说下来,李肆的手一路碰触过少nv的手背、肩头、腰身和脑袋,正进入教官角sè,要去拍开她摁在枪托上的脸蛋,那白嫩肌肤入目,顿时带起了心头一阵涟漪,这时候李肆才终于醒悟,那股让他身心恍如浸在晚hūn初夏般的清香气息,就是少nv的体香。
他这一愣,少nv眼瞳虽然还瞄着照én,可面颊却缓缓而清晰地蔓开一片红晕,长长眼睫微微眨动,让李肆心头猛然luàn撞起来,好美的姑娘……
“下一步呢!”
少nv的异样嗓音响起,粗粗的,像是在跟谁生气一般。
“呃……嗯……扣扳机呗,记得不要跟那股向后向上的力道硬抗,就靠腰身自然化解。”
李肆退开一步,心说他之前怕的就是这个,这姑娘真觉得自己被非礼了,随便拍一爪子,自己可都吃不消。
这一退开,那股带着体温的清香气息消失,心头也像是失去了什么,有些空dàndàn的,李肆暗自叹气。
蓬……
枪响了,三十步外,离靶子好几步远的木桩上炸起一团木屑。
“看你教的什么!以后不要你教了,我自己琢磨!”
严三娘嗔怒道,却掩着身,不敢让李肆看到她那张已经通红的面孔。
“好吧,后面你也自己教自己练,有其他事找盘金铃帮你办。”
李肆跟她jā代起来。
“你……又要去打仗?”
听到李肆像是又要不在庄子,严三娘闷闷问道。
“也算是吧,虽然不必大动干戈。”
李肆要去收拾北江船帮,当然不会大打出手,一边说着一边走开,没走几步又回了头。
“不准再带着关蒄出去疯玩,你是客人我不好说,可关蒄我是要揍她屁股的。”
这说的是严三娘和关蒄hún在了一起,甚至还结伴来了个jī冠山一日游,可把李肆气得牙痒痒的。
“哼!就知道整治人家xǎ姑娘!”
严三娘朝李肆的背影挥起了粉拳,心想这家伙准是有什么不一般的癖好,就喜欢欺负关蒄那样的xǎ姑娘。不行,得空必须跟关蒄说说,可不能让他为所yù为,不一样的yín贼,那也是yín贼……
接下来的半月里,司卫们被严三娘督着练习她创的刺枪术,一个个都被整治得叫苦不迭。她的刺枪术简单,冲枪、震枪、左右上下架枪,崩枪,就这么几招,可每招都得从最基础的发力练起,一时让司卫们恍然又回到了最初体能训练的艰苦日子。
这还不算狠的,每天必有的实战是地狱,成绩最好的方堂恒不过能架住她一枪,其他人几乎都是一招落败,然后身上多了无数青紫。虽然套着沙衣,用的是木头刺刀,也让这些jīn壮xǎ伙有些吃不消了。
可见到严三娘趁着空档,自己一个人在靶场闷头练枪法的狠劲,司卫们是又敬又畏,不敢有一句怨言。人家姑娘家就为端稳枪,能在枪管上吊上石头,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想想她这身武艺,也该是这么刻苦勤练才得来的。
“等那家伙回来,让他好好吃上一惊!”
严三娘咬牙念着,手指一扣,蓬声枪响,十环……
(武动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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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送妹子?真是瞧不起我
更新时间:201193018:21:19本章字数:5750
(才)(子)(阁)
第一百三十二章送妹子?真是瞧不起我
“血气通了,就等着冲脉。”
李肆回来时jīn神饱满,神采昂扬,北江船帮的事已经尘埃落定,现在他一声号令,至少能有三五百江船为他所用,当然不是造反,而是听他的“规矩”。
何以半月就能见功,关键在白道隆的配合。身在韶州城的白道隆也渐渐品出了李肆的能量,试探着将李肆拉上他的大船,帮着倒买倒卖。用镇标兵船从南边拉铁、糖、盐,从北面拉米、茶和生丝,他也能挣不少银子。可他行事不敢太张扬,南边码头只敢到清远,而且还得编造各种官面上的理由,才能不被总督巡抚乃至提督盯上,否则难以解释韶州镇标的兵船为何频频出界。所以白道隆的生意做不大,利润也不厚。
白道隆一直想找“民间人士”代理他的商货,可其他商人要么来头大,根本不理会他,要么关系不够紧密,很容易招来麻烦。而他又不可能亲自组织船帮行货,毕竟这是内河,不是沿海,地方官一路都盯着呢。
现在李肆崛起了,不仅家底足,以白道隆的揣测,李肆还“朝中有人”,大家合作了这么久,在英德的xǎ生意也做出了感情,所以白道隆就来拉李肆上船。对李肆来说,何尝不是他拉白道隆下水。
既然是做生意,多拉些人好,于是老搭档李朱绶也跟上了。这半月里,李肆牵头,白道隆下力气,李朱绶附骥,韶州镇标和北江英德段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清江运动”。以清查贼匪为借口,拦下没有背景的江船,另造北江行船册,追查祖宗三代。哪一点没jā代清楚,那就要被指认为贼匪,让船主船工选择是去韶州镇标监牢呆呢,还是在英德班房呆。
这行动不仅韶州府没话说,就连总督赵弘灿和巡抚满丕都点头赞许,前一阵英德残匪行船袭击沙口的事也都知道了,真当他们是在尽心安定地方。
被拦下来的零散船主们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由他人作保,定下北江船约。至于保人……那就是李肆了。
李肆给这些船主们开列的北江船约,官面上是互保清匪,实质是重订北江行船规矩。所有由他作保的船主,都不得擅改他的规定,否则要以脱保论,而脱保的下场,那就是遭镇标和英德水巡随意拘拿,虽然定不了什么罪,可遭那一番折腾,再难安稳作生意。
李肆的规定很简单,打luàn他们之前的船帮规矩,指定的船首来分配生意,而的几家船首,又都由他来作大面上的分配。
李肆为何能有立规矩的身份?因为他是以连江船行的名义在说话,透过各种名义的转折,他手下也控制着六七十只连江大船。
半月来,甄选船首,梳理船行结构,扩充船行成员,最终李肆向白道隆和李朱绶报上去三四十家船主,都是有大沙船的殷实户,在里面选出了七八户当互保船首,这让两人很满意。
可白李二人却不知道,还有十倍于此的中xǎ船主也被纳入了船约里,构成了所谓的“附保”,他们是由大船主连保,这纯粹就是李肆借白李二人掀起的势头,来为自己谋利。
主保和附保的船,再加上经过劝说,将生意从连江转到北江的二三十条船,李肆这船行半月就初见规模。只是现在还没办法完全捏在一起,附保的那些船主都得继续按之前的规矩行船讨生活,但到李肆有足够的商货需要流通时,就能靠这船约把他们拉过来。
作为这北江船约的核心,那七八户船首原本也很不乐意,以为又要遭官府盘剥,却不料李肆是来给他们jā代生意的。有官府bī压,有李肆引导,对之前那北江船帮的规矩,也不敢再多坚持,有钱赚才是好事,何况……这些船首仔细一盘算,他们居然成了北江最大的“团伙”,江湖,已经变了。
“对付江湖人,我放官府。对付官府,我放生意人,如果需要,对付生意人,我也会放江湖人。”
李肆这么对段宏时说,老头也是爽朗大笑:“你现在也成了个怪物,横跨黑白两道,掌着江湖、官府和生意场三界之军。”
严格说起来,之所以能这么顺利,除了他刻意避开那些大商号,以及背后有相当势力的船主之外,还拜眼下这康熙年的形势所赐。不管是生意场还是江湖,都被官府压得死死的,还没尽然崛起。真要再过百年,那时候的江湖可就是豪强之地,他这番动作,早有大佬找上én来了。
“安家的人来了,等了你两天。”
接着段宏时作了通报,如今段宏时在李庄的身份可不仅仅只是李肆的老师,李肆不在时,他就是代理人。这一点青田公司的高层毫无异议,毕竟是李肆的老师,而且早前就名声远扬。
“有什么不对?”
李肆觉着老头的语气有点古怪。
“有nv人,又一个……nv人。”
段宏时玩味地看着李肆的表情,可遗憾的是,没见到李肆有什么异常。
“为什么要说又呢?”
李肆反问。
“因为我很奇怪你对nv人的态度。”
段宏时直捣黄龙。
“关蒄还早,你今年也该……十八岁了,已是娶妻纳妾的年纪,就没什么想法?你可知道,真心要造反,你的身边人,也得早做打算。”
段宏时这话说得太超前,隐隐还瞄着“继承人”这个话头去了。
“盘家姑娘,心志坚韧,品xìn淑良,善名也传开了,还外于你的利害之,是大房的……”
瞧这老头似乎已经在安排他的后宫了,李肆嗯咳一声打断了他。
“如果有姿容出众、贤淑温良、一心持家、xōn怀宽广,而且跟我还没有利害相连的nv子,老师你可以介绍给我。”
丢下这么一句话,李肆就走了。
“原来……你不是不想,是想得太多啊……”
段宏时喃喃自语着。
“虽然有些许差异,可奔着你这些条件背后的用意,我那侄孙nv是最合适不过,可惜她……嗯,不对,我还是得争取一下。”
接着他就沉yín起来,显是打起了什么主意。
听涛楼贵宾厅,李肆见到了安家来人,包括那个nv子。
“按李总司的jā代,我们安家选来了这十一名陆海行都懂的算手伙计,另外……”
来的又是安六,他指向人群后方一个绰约身影。
“这是我家十xǎ姐,闺名xǎ凤,她也懂陆海行帐目,甚至还懂得一些洋话,此番咱们两家携手,她来负责对转账目。”
他压低声音。
“听闻李总司还未有正房,如果……李总司还瞧得入眼,安家不吝以十xǎ姐联络两家之谊。”
李肆眉头一挑,哦了一声。
“安xǎ姐好。”
他客套地招呼着,前方人群退开,显出一位十七八岁的少nv。狐裘蓝裙,妆点繁溢,一张秀丽面容被头顶耳边的金yù饰品衬得辉光熠熠。也正是如此,李肆一眼看去,连她鼻头翘不翘,眼睛大不大都没留心。
这安xǎ凤也是淡淡地微福回礼,瞧着那膝盖只是轻轻一点,上身几乎没动,李肆呵呵低笑,对安六回道:“我可没要过媳fù,要的只是算手。”
等安家人被引着下去安顿,李肆冷笑,安家还只当自己是个乡下土财主呢,这什么十xǎ姐,以李肆阅人无数的毒辣眼光,一眼就看得出来,安六引见她时的语气可不像对待家中xǎ姐那般谦恭,而她自身那气度也不像是大富人家的娇xǎ姐,多半是从帐房丫鬟里拔出来的,想着丢给自己,以此来联姻互固。
安家作法跟彭家一样,可用心却完全不同。彭家那是没合适的妹子,不得不拼命打探和揣测他的喜好,到处找妹子想塞给他,还不求正房名分。这安家,就想靠一个丫鬟,换到他的玻璃品工艺,甚至还想着拿到正房名分,控制他的帐目,未免太一厢情愿。甚至那安十xǎ姐,都没怎么给自己脸sè。该是觉得她身为安家高级丫鬟,被丢到这粤北僻壤之家,也算不得什么光鲜出路。
“既然喜欢伸手管账,就好好辛劳一番吧。”
李肆无心跟安家计较,他在意的就是这批懂得内外贸帐务的熟手,至于那个安十xǎ姐,嗯……放关蒄。
“架子还真大,我可是以安家xǎ姐的名头来的,他居然连正眼都没给足!”
李庄的客房不在内堡,但也是独立的院落,安家被安置在这里,也不算薄待。此刻客房里,安xǎ凤正在发着牢sā。
“这李肆不是一般人,别当是普通少年郎,你若是不入他的眼,回去后这xǎ姐的名头自是不会抹掉,可家主在福建那边的事业,就得靠你去支应了。”
安六淡淡说着,安xǎ凤顿时没了言语,脸上还淡淡起了红晕。说到少年郎,这李肆虽不是什么潘安宋yù,却也算秀逸俊朗,顾盼间还有一股摄人气度,福建那边的半老头子,怎么也不能跟他比。
“他眼界许是很高,就别想靠颜sè动他,拿出你在帐房的手腕来,让他瞧瞧咱们安家人的功底。我没看错的话,他喜以才量人。”
安六沉声说着,安xǎ凤点头,嘴角翘起一丝自信的弧线。
房én轻敲,一个仆fù进来了,搁下壶杯和暖水瓶,帮他们倒起茶水。雾气蒸腾的滚水倒入水晶琉璃杯,安六和安xǎ凤都紧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