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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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
“此外,同时传各州卫兵马主将来朔方城见我,不得迟延。若有一人不到,本官定军法从事”
张瑄的声音无比的低沉和冷酷,仆固怀恩不敢再说什么,立即领命而去。
仆固怀恩刚走,张巡就来了。
张巡已经听说了此事,见张瑄脸色不好看,心内也有些忐忑。
“张大人,你先带人急赴灵州打前站,先让本官的陇朔大都督府运转起来。你持本官令牌,若有不遵号令者,不论是谁,一律军法从事”
张瑄默然良久,才压低声音道,“另外,若是有个巫咸的商贾找上门来,你且替本官安置下来。切记,行事要机密,不得泄露了消息。”
“是,下官谨遵大都督之命。”张巡拱手拜了一拜,也自离去。
花奴儿轻盈地走了进来,将门关紧,回眸笑道,“看来,这陇朔兵权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你是文官,又是京官,在京里权势再大,可到了这藩镇上,人家也不一定买你的帐哟。”
张瑄扫了花奴儿一眼,冷冷一笑,“我就带着一面大炮,谁要是非要往炮口上撞,那就是找死自作孽,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花奴儿面前,张瑄说话自然无所顾忌,直接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情绪。
李光弼虽然是他谋划中要重用的名将,但如果李光弼不肯“听话”,他宁可除去,也不能留下后患。
李光弼竟想给他来个下马威,这直接激怒了张瑄。他正愁找不到在军中立威的机会,李光弼就这么送上门来,他焉能放过这种机会?
“大炮?大炮是何物?莫非又是火器?”花奴儿迷惑地望着张瑄。
张瑄默然。
“不过,你立足未稳,若是直接向军中宿将下手,怕会引起军心浮动。”花奴儿旋即又轻轻道,“以奴家之见,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徐徐图之。待军权稳固下来再说。”
“妇人之见”张瑄不屑一顾地起身挥了挥手,“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会怎么乱”
花奴儿撅了撅嘴,再不多言。
……
……
李光弼大军已经回师夏州,正欲进城,仆固怀恩的军报到了。
行军司马陈阳带着仆固怀恩派来的一个校尉,匆匆进了李光弼的大帐。
“右帅,灵武郡公、陇朔大都督张大人有令——”那校尉在传令的时候,微微有些迟疑。因为按照张瑄的命令,这军令他是要原话当面转达,可……
李光弼淡然一笑,缓缓起身随意抱拳道,“本帅听令”
校尉咬了咬牙,朗声道,“大都督有令,速传朔方兵马指挥使、右威卫将军李光弼到朔方城拜见。张大都督只在朔方停留5日,若是李光弼5日内不到,那就永远不要再见了”
李光弼闻言脸色骤变,瞬间变得无比涨红,羞愤不堪,气得嘴角都哆嗦起来。
行军司马陈阳在侧,心里暗叹:早就听说这张大都督虽然年轻,但人极强势,向来都是雷霆手段,在京里接连平息了两次宫廷叛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你李光弼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怎么会对你客气?
张瑄是顶头上司,灵武郡公、陇朔大都督,如此军令之下,若是李光弼还是不到,那他的下场就只有一条:罢官免职,滚蛋走人。
本想给张瑄一个下马威,却换来了当头一棒。
第二卷步步惊心第231章夺军权!
第231章夺军权!
第231章夺军权
此刻已经是初夏,在这陇朔之地,温度虽然还不太高,但却暖风习习,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
艳阳高照。
朔方城外,设立了一座临时的点将台,点将台上摆放着一把座椅,铺着摄人心魄的虎皮。而座椅前,有一张肃穆的桌案,桌案上别无长物,只有一架令箭和一柄龙泉宝剑。
朔方地区7个州卫的主将或者兵马转运使,齐集台下,但台下却没有设立坐席。周遭,则是振武军的一些彪悍士卒围拢一圈,全神戒备着。
众将无奈,只得静静站立等候。
仆固怀恩身穿甲胄神色肃然地也出了城,站在了台下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几个相熟的将军与他打着招呼,询问着一些内情。仆固怀恩笑着跟众人寒暄着,却没有涉及关键性问题。
张瑄突然到任,且临时召集各州卫主将,究竟所为何来,没有一个人猜得出来,众人心头当然有些狐疑和不安。
只有仆固怀恩心里明白,张瑄此举意在立威。因为李光弼目中无人,引起了张瑄的强烈反弹。
仆固怀恩凝视着城门处,默默等候着张瑄的出现。
仆固怀恩突然心头一动,左右四顾,没有发现李光弼的身影,心里不由有些诧异:李光弼竟敢不来?他难道不知道,在这陇朔藩镇,公然违抗大都督的军令是死路一条吗?
仆固怀恩正在思量间,突然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不由回头望去,见身后烟尘翻滚处,李光弼纵马当先率百余军卒声势浩大地奔驰而至。
李光弼翻身下马,与行军司马陈阳一起威风凛凛地缓步走了过来。
各卫主将纷纷躬身拜见,“末将见过右帅”
“右帅末将问安”
“右帅,请”
“好,诸位好”李光弼朗声笑着大步走来,仆固怀恩心里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拱手拜道,“末将拜见李大人”
仆固怀恩与众人不同,没有称呼李光弼为“右帅”,这让李光弼听了微微一皱眉,阴沉的目光在仆固怀恩身上扫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旋即又望向了台上。
李光弼见台上只有一张座椅,而台下不设坐席,脸色就变得无比的阴沉。
他在朔方掌控兵权多年,一向高高在上,是数一数二的实权派。而张瑄固然贵为大都督,但对他也该有几分礼遇,这是李光弼的真实心态。
至于张瑄派人所传的那番并不客气的“军令”,李光弼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自问没有违反军纪、更没有玩忽职守,不过是对张瑄这个大都督稍有失礼而已,算不得什么。况且,在他看来,张瑄纵然是大都督,但他也是朝廷重用的指挥节制数万兵马的指挥使,也不是寻常偏将。
李光弼神色非常难堪地独自站在一侧,心里慢慢滋生出几分火气来。
正在这时,咚咚咚密集的军鼓声骤然雷鸣般响起。
旋即,百余名衣甲鲜明的骑兵纵马奔出城门,当先的四人扛着四面迎风飘扬的金边大旗,分别是“辅国忠勇灵武郡公”、“天下兵马副元帅”、“陇朔大都督”、“敕封三镇宣抚使”。
百余骑兵在旗兵的引领下,在点将台后列队肃然而立。
不多时,张瑄纵马弛出,一身明晃晃的亮银甲,手持马鞭,神采飞扬。而他的左右,则是同样铠甲等身的雷万春和南霁云。
在点将台下,在诸将复杂眼神的瞩目下,张瑄下马直奔点将台,而雷万春和南霁云则相随其后,待张瑄坐定,就神色肃然地侍立在张瑄身后。
张瑄环视台下众将,神色平静,但眸光清冷。
良久,张瑄向后挥了挥手。
南霁云向前一步,手持花名册,朗声呼道,“大都督点将,众将听令”
“振武军指挥使、右威卫中郎将仆固怀恩”
随着南霁云一声呼喝,仆固怀恩没有任何犹豫,立即上前一步单膝跪倒,抱拳道:“末将在”
仆固怀恩这么一带头,接下来,剩余的各卫指挥使或中郎将也大多犹豫了一下,也单膝跪拜了下去。待南霁云点将到了尾声,场上已经跪倒了一大片。
南霁云最后定了定神,朗声道,“朔方兵马指挥使、右威卫将军李光弼”
李光弼嘴角轻轻抽了一下,上前一步拱手抱拳道,“在”
张瑄默然,凝视着李光弼,良久。
他缓缓起身来,扬手指着李光弼,淡然道,“本帅奉朝廷之命宣抚范阳、陇朔、河西三镇,掌控陇朔军政要务,同时节制天下八大都督府兵马……本帅点将,众将皆跪,你为何不跪?”
张瑄自打出现,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这一开口就是质问李光弼“你为何不跪”。李光弼听了自然是羞愤满面,而在场众将也怔了一下,旋即听出了几分不同的味道来。
“你为何不跪?”张瑄陡然厉声斥道,“李光弼,你好大的胆子,本帅传你来朔方一见,你竟敢延迟不到本帅答应回纥人既往不咎,你竟敢率军追击回纥军马你公开违抗本帅军令,该当何罪?”
李光弼脸色涨红,大声争辩道,“大都督,在下受朝廷册封,职责在身,回纥人擅自举兵犯境,在下焉能熟视无睹?至于大都督军令,在下接到便往朔方而来,何谈延迟不到”
“李光弼蒙受皇恩,自当恪尽职守,效忠朝廷。”李光弼向长安的方向拱了拱手,“大都督莫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张瑄猛然一拍桌案,“好一个巧言如簧的李光弼回纥人进兵之事姑且不论,调集大军越过边境直入回纥境内,我这个陇朔大都督在此,焉能有你李光弼做主?”
“你明知本帅驻跸朔方城,非但不来禀报,反而擅自调兵行动,按照大唐军律,其罪若何?”
“本帅就藩陇朔,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右威卫将军,纵然是各镇大都督,本帅亦有节制调配之权——来人,传本帅军令李光弼违犯军纪擅自行军,其罪不小。本该革职杖责流放三千里,本帅念其多年为国戍边,颇有功勋,功过相抵,免去杖责之刑,革去朔方兵马指挥使、右威卫将军一职,改任陇朔大都督府行军司马。”
“李光弼,你可服气?”张瑄冷冷一笑,望着李光弼。
李光弼没有想到张瑄竟然将他一抹到底,免去了他的军职,脸上的羞愤之色已经爆发到了一个极点,他哆嗦着嘴唇颤声道,“大都督欲加之罪,在下不服在下乃是朝廷册封边陲重将,大都督无权革职”
“在下不服”李光弼仰首怒吼了一声。
“四品将军,本帅有调配之权,亦有先斩后奏之权”张瑄声色俱厉,“李光弼,若是再敢违抗本帅军令,本帅今日就将你革职流放然后再向朝廷禀报”
场上一片死寂,众将单膝跪在那里,脸色震惊。
除了仆固怀恩之外,没有人想到张瑄这乍一出面新官到任,就拿李光弼下手了。
李光弼在朔方军中掌权多年,威望甚高,他这样动李光弼,难道就不怕军心不稳?朔方军的行军司马陈阳暗暗瞥了张瑄一眼,心里暗暗一叹。
他心里其实也很明白,李光弼此番是下马威没“下”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张瑄狠狠地迎头给了一棒。
“李光弼,大都督有令,你还不退下?”南霁云大喝道。
李光弼紧咬牙关,终归还是觉得不能吃眼前亏,脸色苍白地转身拂袖而去。
在军中,主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若是他继续当面顶撞,张瑄为了维护自身权威,只有将他彻底拿下。
“诸将请起。”张瑄望着李光弼愤愤而去的背影,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来,他挥了挥手,又坐了下去,“本帅今日点将,一来,与诸位公开会面,从今日开始,本帅就正式就藩陇朔;二来强调一点:军令如山,本帅治军着眼于严,任何人若是胆敢违反军令军纪,本帅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希望诸位回军之后,尽责履职,安抚军民。若有蛊惑军心,引起军心浮动,扰乱地方治安者,斩无赦”
张瑄的声音加重了起来。
众将赶紧一起躬身呼道,“末将等谨遵大都督军令”
张瑄顿了顿,望着台下的仆固怀恩,淡然道,“仆固将军,你在朔方军中多年,戍守边陲,甚有功勋。本帅命你暂掌朔方兵马指挥使兼右威卫将军,待本帅到灵州之后再向朝廷行文。”
仆固怀恩心中狂喜,上前一步拱手慨然道,“末将遵命,末将谢大都督信任”
“朔方行军司马陈阳”
陈阳正在心念电闪,梳理着自己凌乱的心绪,突然听张瑄点到了自己的名字,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躬身道,“大都督,末将在”
“本帅着你任朔方兵马指挥副使、右威卫中郎将,辅助仆固怀恩署理朔方军务,你可愿意?”
陈阳一怔旋即欢喜起来,他即没有想到张瑄竟然知道自己的存在,也没有想到李光弼此番吃了张瑄的“挂面”,而作为李光弼下属的自己反倒是升了官。
陈阳也是心性沉稳颇有头脑之人,他旋即意识到,张瑄这是担心仆固怀恩一人掌控不了局面,这才荐拔他出任副职,协助仆固怀恩掌控局面。
陈阳再次躬身朗声道,“末将遵命”
“仆固怀恩,陈阳,本帅将朔方军务交予尔等,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本帅的期望。”张瑄笑了笑,起身朗声道,“本帅今日与诸将会面,当设宴欢庆今日,本帅当与诸位不醉不归,尽欢而散”
……
……
李光弼正要忿忿然离开朔方城,率自己的护卫军卒返回夏州,却被手下军卒告知,张大都督已经任命仆固怀恩接替了他的职务,还有陈阳作为副使。
这意味着李光弼已经失去了对于朔方兵马的指挥权,包括这百余护卫军卒,从即日起也不能再接受他的命令。
李光弼即绝望又愤怒,正要独自上马驰返夏州,却被南霁云率军卒当面拦住。
李光弼强行压住火气压低声音道,“南将军,在下回返夏州,你为何阻拦?”
“大都督有令,李司马不必回返夏州了,可即刻去灵州赴任,也可进城去与诸将一起饮宴,待明日与大都督一起赶赴灵州至于李司马的家眷,仆固将军自然会派人送到灵州”南霁云在马上拱了拱手道。
李光弼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如果不是多年为将掌兵,他深知军中军纪森严,他此番定然会不顾一切地咆哮起来。
李光弼终归是一个理性之人,城府深沉。他明白自己既然落在了张瑄的手里,若是再与张瑄拧着干,下场肯定会很惨。
他已经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大都督心狠手辣,绝不会心慈手软。
李光弼脸色闪烁半天,还是慢慢压下了火气去,向南霁云拱了拱手,拨转马头竟然进了朔方城。
南霁云在马上望着李光弼纵马驰去的背影,暗暗摇了摇头。
他跟随张瑄日久,对张瑄的性情渐渐有了一些了解。他知道,张瑄此番打压李光弼的目的在于通过这种雷霆手段立威,震慑那群桀骜不驯的朔方将领。
他罢免了李光弼,却起用了仆固怀恩和陈阳,这会最大限度地避免朔方军权交接的动荡不安。要知道,仆固怀恩和陈阳都是久在朔方掌兵,熟悉朔方情形,军中也有人脉,培植这两人起来,有利于张瑄掌控朔方局面。
既然如此,张瑄是断然不会再往李光弼回返夏州的。若是让李光弼再回朔方军中,虽然李光弼未必敢做什么,但毕竟是有隐患存在,张瑄不会冒这种险。
张瑄是一个貌似强势霸道,实际上是一个无比谨慎之人。
他之所以果断向李光弼下手,表面原因是李光弼目中无人蔑视他这个大都督的存在,而深层次的原因则是李光弼这些人盘踞朔方军中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已经形成了割据的局面,若是不动用雷霆手段,张瑄的军令在朔方一地会遭遇阳奉阴违。
拿下李光弼,与张瑄一开始的谋划有些偏离,这也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的调整。
……
……
张瑄在朔方城中前前后后,一共呆了不到十天。
但在这十天里,却发生了不少大事。而对于朔方军而言,这几乎就是一场大地震。
在民间有朔方王之称的李光弼被张瑄拿下,起用仆固怀恩和陈阳,同时杀鸡骇猴,对所有朔方将领形成了有效震慑,采取一种近乎简单粗暴的手段,从以李光弼为首的“地头蛇”手里夺取了朔方军权。
至于因此带来的军心浮动,张瑄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相信,仆固怀恩和陈阳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地位,会竭尽全力安抚军队。
其实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