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枭在唐-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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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唐哈哈大笑,抱起美人儿跑下山岗,一边跑,一边冲着裴若兮等人大喝:“说夫郎坏话的都站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家法……”
裴若兮第一个挺身而出,表情很委屈。
“李郎带妾身们出来游山玩水固然是好,可是,你不该忘了营救李忠心将军,让突厥人将他带走,妾身会因此内疚一辈子。”
李怀唐的臂弯里换了个对像,笑着与可怜兮兮的裴美人咬耳朵。
“真的?”裴美人的郁闷一扫而空,眼眸闪亮,若非碍于人前,早已奉上香吻。
李怀唐北望,自信道:“屠步烈和埃塔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运气比什么都重要,在李怀唐为人手捉衿见肘而苦恼时,埃塔带着三十余名波斯死士来洛阳了,本意是听命于波斯珊的驾前,却成了李怀唐的挪用资本,刚好解决燃眉之急。
在太原与云中镇之间,屹立着一座古老、雄伟和风云激荡的长城关隘,曰:雁门关。
登高远眺,北面勾注山莽莽苍苍,雁门关蹲伏于勾注山下恰像一头野兽,南面的五台山高入云霄,滹沱河在脚下从东北向西南流去,蜿蜒如带。山川美景,令人陶醉。
景色对赶路之人毫无意义,毗伽可汗的亲兵百夫长――图劳冒更是不屑一顾。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囚车上的悍匪身上,那是毗伽可汗钦点的要犯。
悍匪之大名如雷贯耳,威震北地诸胡,如果不是亲兄长为其所杀,图劳冒肯定会以英雄之礼相待,可恨这厮不但破坏了可汗的联姻大计,还终结了他最钦佩的兄长的性命,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折磨悍匪成了图劳冒发泄怒火的唯一途径,从洛阳到雁门关,一路过来,悍匪身上的一道道血痕记载着他的仇恨。
恨归恨,图劳冒还是为悍匪的顽强坚韧而折服。
过了雁门关,图劳冒收起了马鞭,他担心再打下去,悍匪熬不到与毗伽可汗见面。
“狼牙,你听着,我会向可汗要求亲手割下你全身的肉的!”图劳冒颇有锲而不舍的精神,类似的威胁恐吓天天不厌其烦提上数遍,仿佛成了他热暴力以外的一种消遣。
李忠心微微抬头,长发覆盖了他大部份的面容,却难掩其桀骜不逊的神色。
“呸!”李忠心吐掉嘴角的血水,鄙夷着策马平行的图劳冒,“胡贼,你爷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孙子!”
回答依旧悲壮,循例是李忠心回敬敌人的乐趣。
图劳冒自找难堪,这一次,他只能暴跳如雷,扬起的马鞭在空中嘎然而止。
“你,你等着!”
图劳冒不甘心,恶狠狠向李忠心吐了一口唾沫。
雁门关(唐时名西陉关)向北,路上尽是起伏的山脉,沿着山间小路行数十里,视线豁然开朗,一片方圆十数里的平滩地蛰伏于重重山脉之间。图劳冒知道汉人将此地命名为金沙滩,名字恰如其分,阳光之下,沙地金黄耀眼。
金沙滩上有一个小镇,人口仅数百,是南来北往商旅的歇脚之地。
图劳冒一行数十人选择在小镇上过夜。
这个小镇很潮,客栈以天为被地为庐,完全自助式,只需向当地居民购买柴火。
小镇唯一的优势是有土围子,突厥人随便找了个靠墙挡风地段,然后烧起一堆堆篝火,划地为界,今晚,这里是他们露营的地盘。
小镇荒凉,包括突厥人在内,一共只有两批客旅。在突厥人对面,一伙波斯胡商随后到来并燃起篝火。
突厥人相当警惕,四周放出不少哨兵,随着波斯商人的出现,又增加数人,牢牢地盯住波斯人。
在图劳冒的心里,先入为主地认为首要提防的是悍匪的同伙,波斯商人属于“无公害蔬菜”,如果无任务在身,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大胆食之,但是,关键时刻,他不得不衡量得失。
波斯人同样不信任突厥人,戒备之心很重,有意无意将驮马绑成竖排,挡在身前,似乎想截断来自突厥人狼化的目光。
渐渐地,突厥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波斯人马匹骆驼和财货上,尤其那些从骆驼背上卸下来的辎重,透过破损处可辨别为丝绸和茶叶,均为北方草原民族最受欢迎的货品。
干他一票!突厥人的眼里流露出本能的**,纷纷望向领头的百夫长,图劳冒。
图劳冒内心也在挣扎中,一个声音代表责任,一个声音代表**,互相倾轧,一时输赢难分……
贼老天,平时虔诚跪拜总不见你回应,在我肩负重任之时,何故以肥羊赤果果地诱惑?肥羊就在嘴边,只有区区三十来人,己方的兵力三倍之,吃,还是不吃?纠结啊,痛苦啊。
胜负的天平在一个大箱子落地时左倾,所有突厥人都瞪着眼睛,望着散落一地金灿灿的钱币。
波斯商领头人气急败坏的怒骂声清晰可闻,更显其紧张和心虚。
这就对了!
图劳冒冷笑,不干白不干,就当是出差的津贴吧!
春夜,山风寒冷入骨,篝火噼啪作响爆发热量暖和沉沉睡去的露宿者。摇曳的火光中,魑魅魍魉时隐时现,悄无声息接近波斯商人占据的地盘。
该死的波斯人,死到临头还折腾!
由牲畜组成的临时“护栏”给袭击者造成不少麻烦,图老冒还差点被绊倒。
波斯人的营地静悄悄,透过火光可见地上一个个被褥卷缩成团,嗯,都在蒙头大睡吧!
图老冒冷笑,弯刀照着地上的被褥狠狠砍下,刀落,软绵绵的感觉传来。
咦?上当了!
知道落入圈套是一种痛苦,相比之下,那些随后跟上的、并且第一时间被弩箭洞穿身体的突厥人明显要幸福得多,至少,他们无须担忧,亦不用为逃亡烦恼。
有埋伏,快跑!
图老冒运气不算最糟糕,弩箭只刺穿他的手臂。意识到中计,他反应很快,波斯人不多,只要脱离伏击圈对方也只能徒唤奈何,仗着人数多,他甚至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遗憾的是,图老冒忘了,回头路还有碍手碍脚的大量的驮马和骆驼。
波斯人的动作同样迅捷,手弩已换成弯刀,从黑暗中冲出,扑向慌乱逃窜的突厥人。
牲畜挡道,突厥人脚步一缓,惨叫声此起彼伏。
图老冒惊疑不定,追杀他们的哪里是什么商人,其凶狠劲头比起勇猛嗜血的草原勇士有过之而无不及。草原骑士收割人头都会狂呼怪叫,而他们则一声不吭,冷血得很。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图老冒骇然发现,与他一起来夜袭的五十人,余者不足半。
报仇的念头还未冒起,另一个更大的恐惧向他袭来,数十道黑影不知何时潜入了他的营地,正对他的部下进行无情杀戮。
完了!这是一场阴谋!目标不用说肯定是冲着悍匪狼牙而来!
醒悟太迟了,忏悔无用。
波斯杀手紧追不舍,竟欲赶尽杀绝。
“快,快杀掉悍匪狼牙!”
自知绝无生存的希望,图老冒下达了绝杀令,先报仇雪恨再说。
理想向来丰满,现实却很苗条。
图老冒动动嘴皮子的结果是,数名突厥人前赴后继倒在囚车边上。神秘之敌牢牢把守着囚车四周,接近者除死无其它下场。
图老冒懊悔不已,如果自己不动贪欲,像之前一样保持警惕防备,眼前的敌人连丝毫机会都没有。正是因为自己的贪心,造成了部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波斯人的身上,守护的职责悄然被抛到九霄云外,以致于敌人的反偷袭轻易得手……
在倒下前,图老冒悲愤地看着囚车被砍开,悍匪狼牙与营救他的人热烈拥抱一起……
第588章 疯狂的石头
宁王寿诞,热闹非凡。
为彰显对这位兄长的尊重,李隆基特许文武百官到贺,权贵们自然贯彻最高领导人的精神,携重礼,带祝福,齐聚于宁王在洛阳城外的庄园。一时间,宁王庄园门前鳞次栉比,车水马龙,水泄不通。
十王府对宁王无约束力,这是来自弟弟李隆基的信任和恩宠。
所以,宁王逍遥自在,得以在他的大庄园内享受着奢侈生活,羡煞了那些被画地为牢的龙子龙孙们。
时隔三年多,宁王庄园的面积大了不止一倍,周围在他名下的农田同样翻番。
其中,李林甫功不可没,洛阳受河南尹的管辖,箫炅接到他的暗示,继续鞠躬尽瘁为宁王的兼并农田推倒大唐基业的事业而奋斗。可以说,箫炅的努力富有成果,深得宁王的赏识。
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宁王庄园迎来的首批宾客自成一伙,与其他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伙人的成员分别是武家兄弟,李林甫,箫炅,还有不入流的吉温,当然,他是王爷指定的接待人。
他们比平常的猥琐男多一个共同话题:李怀唐。
不知不觉扯到李怀唐身上,箫炅的怒气又起:“中书令真是糊涂至极,怎可建议圣上下放募兵权给他?此人桀骜不驯,恐怕会养虎为患!”
武家兄弟脸色深以为然,只是不便评论,毕竟是经过圣上同意的。
李林甫环顾一周,确定无偷听的耳朵,才笑道:“姑且不论他的财力如何,兵越多,耗费粮食辎重越多,距离惨败越近。退一万步,即使他又侥幸了,所招的士兵也带不走,到时圣上一张圣旨即可瓦解之。”
“瓦解?”众人疑惑。
“嗯,收复辽东之地,随便封赏给那些将士,你们说,还有人愿意跟着那个李怀唐背井离乡去西域贫苦之地吗?”
“哈哈,高,实在是高。不过,只怕李怀唐没有这个运气接圣旨,区区数万人想拿下辽东,简直痴心妄想!”
“嗯。想当年,前朝炀帝百万大军三征高句丽均以惨淡收场,李怀唐只怕有去难回。”
“对,他再能打,也打不过饥饿,哈哈……”
武家兄弟一唱一和,甚为默契。
辽东多山,道路不畅,运粮极为困难,还随时会面临敌人的骚扰堵截,即使后勤全力配合也未必能及时供应足够的粮草,何况李林甫还秘密安插人手在内从中作梗?
数人谈着谈着话题扯到了太子李瑛居然奇怪现身在李怀唐婚礼上之事。
“没什么奇怪的,”突然传来宁王的声音。
众人循音望去,只见宁王与寿王李瑁笑呵呵走来。
宁王笑着在吉温与箫炅脸上扫视,两人会意,赶紧避退。
武家兄弟是寿王的亲舅舅,李林甫也打上了寿王的烙印,他们有一共同目标:力推寿王为太子。
也就是说,留下的都是寿王党核心中坚。
宁王迅速看了周围一眼,神秘兮兮从怀里摸出一卷白纸。
白纸展开,一个心形水晶石的图案赫然入目。
“这?”
武家兄弟与李林甫面面相觑,王爷邀他们鉴赏啥真迹不成?难度好高啊?
宁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据说,此物乃神器,偶尔为李怀唐所得,今日他所取的成就全靠此物的功劳。”
见到三人不可思议状,寿王补充:“各位以为西域诸胡真这么好对付?若非此物,恐怕李怀唐早葬身西域荒芜之地了。”
“嗯,有点道理,可确实太过匪夷所思!”武忠实话实说。
“不不不,”宁王接过话头,“本王认识一道长,神器为他亲眼所见,并亲手描绘,此图正是他所赠。”
“经道长测算,神器确凿无疑,得之者拥有无上力量所向披靡。道长穷数年之力求之,心机使尽,却丧命于李怀唐的手上,他的夫人为报仇,谋划劫持李怀唐的新娘以换取,当日,事发地点桥头上无数围观者亲眼目睹李怀唐从腰间取出神器就范。而太子殿下恰巧倒霉撞上,被李怀唐的亲兵当作劫持者,故有他出现在婚礼上之误会。”
“嘶!”李林甫皱眉,“这么说,神器被道长夫人所取?”
宁王摇头,笑道:“若是这般容易得手就非神器了,关键时刻,神秘力量再显灵,帮了李怀唐一把,让他躲过一劫。”
武信恍然大悟:“难怪他的运气好得出奇,突骑施人怎么都弄不死他!原来有神灵庇佑。坏了,坏了,我们与他为敌,岂不是自讨苦吃?”
李瑁脸色暗淡,道:“舅舅怎可长他人威风,而妄自菲薄?道士取不得,我们也谋不成?”
三人一愣,同时彻悟。
如果能够帮助寿王夺取神器,何愁太子之争?
李林甫脑子飞速转动,直指问题关键:“还有何人通晓内情?”
其潜台词是:圣上知否?
李林甫并不担心竞争,只担忧情况会被捅到圣上面前,那样的话,胳膊扭不过大腿!
宁王笑道:“无需担心,那道长死于非命,道姑被扣,估计李怀唐已将她灭口,至于当日道姑的两名帮手……”
宁王说到这不再吭声,手化刀状,在脖子上比划。
话外之音很明白,道姑的帮手落到了宁王手里……
庄园一角气氛诡秘,阴谋在酝酿,为发酵而准备。
宁王等人聊兴最浓之时,仆人送来急报,圣驾到了。
大张旗鼓与不动声色之间的区别体现着圣恩浩荡,李隆基的行为明白无误告诉世人,他是以家人的身份到贺,而非皇帝。
在场的宾客无不暗叹宁王之尊。
宁王感动啊,眼泪鼻涕欲来。
“皇兄不必多礼。想当年那些危难的岁月,生命朝不保夕,忧吃愁穿,我们兄弟尚能同舟共济,如今富贵了,倒显生疏了?”
李隆基拉着宁王的手,声情并茂,感人肺腑。他提起的不堪回首岁月是武则天倒台前后的旧事,当时他们兄弟数人被软禁在府邸里,吃喝无着落,最凄凉惨淡之时,连李隆基的生日都无一顿像样的饭菜,谋士实在于心不忍,脱下身上的袍子去换大饼回来给他庆贺。
嘴上说的总是很漂亮,堂而皇之,实际上,李隆基感激他兄长的不是什么患难与共,而是兄长的谦让,扳倒太平公主后,中宗欲让位,按祖宗的规矩,帝位由兄长继承,不过,他的几位兄长都有自知之明,承认自己的平庸,将天下拱手相让给他。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李隆基赚得天下,故以富贵回馈赠几位兄长。
众人心里明白,却都不点破,陪着笑,陪着哭,还陪着流泪,誓将虚伪进行到底。
不管虚伪否,反正宁王的生日很风光,皇帝致词,大臣恭维,热闹之势甚嚣尘上。
然而,好端端的一场派对楞被不识时务的突厥人破坏了。
“天可汗,请为外臣做主啊!”
东突厥大使哥舒拉的表情令人扫兴,哭丧着脸,貌似前来给宁王送终。
悍匪被劫?!
是的。哥舒拉悲愤至极,再次确认。
大唐的治安环境实在糟糕!毗伽可汗的百名亲卫几乎死伤殆尽,仅一出恭者幸免。
“一定是李怀唐此獠所为!”
哥舒拉按照动机学说,很自然地对号入座,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疑凶的影子。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幸存者亲眼目睹悍匪脱险后被营救者拥护南下。
如果不是李祎在场,估计无人愿意得罪宁王挺身而出为李怀唐说话。
“休要血口喷人!”李祎吹须瞪眼,怒气洋溢于表,仿佛哥舒拉在污蔑他。
“李尚书,你这就不对了。”宁王的冷嘲声传来,“子非鱼,焉知鱼做了坏事?”
李祎回过头去,却不理会宁王,“陛下,老臣愿为李怀唐担保!”
众人哗然,看来,李祎欲嫁月影郡主与李怀唐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否则何以偏袒至斯?当日朝堂之上,李怀唐与东突厥人争夺悍匪是有目共睹的,哥舒拉的怀疑不无道理。
李隆基不表态,等着李祎的进一步辩白。
“数日前据来自长安的禀报,李怀唐携妻室及麾下卫士百骑进入剑南道。”李祎胸有成竹,从容不迫:“正常人都知道,长安与太原相隔遥远,难道李怀唐会飞?又或许会分身术?”
李隆基还是不置可否。
见状,哥舒拉理直气壮:“荒谬!谁不晓李怀唐他兵马上万,此等小事需要他亲自动手吗?”
真是公